第190章 要錢沒有


    “生辰八字兒是錯的?這咋可能?”元美香聽這也話也是驚訝不已。元老太太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為了銀子都恨不得把親閨女拆骨頭賣了,元美香也知道這點兒,隻是親娘如此討厭元小滿,在她看來能把元小滿賣錢是天大的好事兒,她犯不著寫個假的生辰八字來糊弄寧家。


    這事兒元美香咋想都想不明白,如今元老太太還病著,也沒辦法迴個準話。她瞅著這麽多丫鬟仆人,自個兒想逃也沒戲了,隻能討好一般地問道:“寧老夫人,這其中是不是有啥子誤會?我了解我娘,她絕對不是那種會拿著這種事來誆你的。”


    一百兩紋銀啊,元老太太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些錢。她還指望著用這些錢把親兒子贖迴來,咋會寫錯元小滿的生辰八字兒呢?再說了,元老太太這輩子都沒出個村兒幾次,她咋能剛好編出適合寧家小少爺的八字兒呢?“誤會?這還能有啥誤會?我大老遠跑到你們這個破村兒子上找鄉紳問得清清楚楚。生計簿上那麽大幾個字兒我還能看錯了?”元美香那話寧老夫人是一個字兒都不信。


    她已經見過了鄉紳,這村子裏的鄉紳也畏畏縮縮,沒個當官的樣子。她不過是要借著生計簿跟元家人對峙,鄉紳死活不肯借,說啥子於禮不和。真是可笑,她寧家要是想要一個生計簿,莫說是鄉紳老頭這兒,就連縣太爺那兒也都能拿過來。偏生章宣是個認死理兒的,說啥子都不外借,就連她看上一眼都磨了半天嘴皮子。


    寧老夫人想著就來氣,都因為元家人貪心不足,拿了假的八字兒她才得跑到這兒受這份罪。她在來的路上可是拉著幾個村民問過了元家人的品行,不過花了幾十個銅板,那些人把話都一五一十說出來了。


    “生辰八字兒這事兒你也別解釋了,錯了就是錯了,假的事兒它也真不了。我來你家之前都打聽清楚了,你家人真是不咋滴。弟弟弟弟不爭氣,扯了謊話禍害人家姑娘,逼得姑娘落了河,就這還一家人合起夥來去逼著姑娘嫁過來……”寧老夫人還從未聽過如此荒唐的事兒,她也是姑娘家過來。一個姑娘家的名聲多重要,有一點兒汙點這輩子就毀了。元家人拿著一個姑娘家名聲逼迫娶親,這事兒不跟拿著假八字兒騙她銀錢一樣嗎?


    “這事兒又不是我做的!誰做的事兒你找誰去!”元美香好話說了,解釋也說了,幾個兄弟不爭氣她能有啥法子?周圍圍了那麽多親戚,這事兒要是傳到她夫家耳朵裏,她還咋做人?元美香也怒了,氣急了撞開丫鬟,怒罵道:“你少往我身上潑髒水!那麽多醃臢事兒哪樣是我做的?別跟一條瘋狗似的,逮誰咬誰!”


    寧老夫人二話不說抬手狠狠摑了元美香一耳光,這一巴掌打的她手掌發麻,她心疼捂住自個兒的手,狠狠啐了一口,罵道:“真是皮糙肉厚跟那野豬似的,一巴掌打下去就聽個響聲。我這身嬌體弱做不了這等粗使活計,你來。”


    她隨手指了一個小廝,那小廝躬身走到元小滿麵前,抬手一掌劈到元美香臉上,一耳光落下頓時把她臉打的歪到一邊兒,半張臉紅腫的跟個饅頭似的。


    寧老夫人見此滿意地哼哼兩聲,“繼續。”她不說停,小廝就不敢停下來,這巴掌聲“啪啪啪”作響,元美香這臉上是左邊兒挨一下右邊兒挨一下,腦袋被打得亂顫,頭上絹花掉了一地,臉上脂粉也被打掉了,兩邊臉頰腫的跟個發麵饅頭似的,一片通紅,嘴角都被打得流血。


    這巴掌聲打得太響了,元家門口圍了不少村民,他們見到此陣仗都想過來看看是咋迴事,一會兒就裏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看著元美香被打小聲議論著。都是一些細碎的嘟囔聲,嗡嗡聽不真切,寧老夫人聽了隻當是蒼蠅亂叫,隻是這小廝狠狠地打,“給我狠狠打,我寧府豈是能輕易開罪的?從我這兒騙了銀子還想當大爺,這世間哪有這麽好的事兒?”


    小廝打的更加賣力,元美香臉上都被打出了血印子,連聲疼都喊不出來,隻能弱弱的哼唧著,聲音小的跟蚊子叫似的,被村民的議論聲給淹沒了。


    陳蓮花和元小滿就躲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幕,她拉著元小滿說道:“小滿,咋樣?這出戲好看不?是不是可解氣了?”


    元小滿靜靜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沒覺得有多痛快,隻道:“自作孽不可活。”這人又不是她收拾的,又何來“解氣”之說?她隻是不喜歡元美香那裝腔拿調的模樣,平心而論,除了這次把她賣到寧府這事兒之外,她也沒那麽討厭元美香。以至於看著這一幕就像是在看一場鬧劇,心中毫無感覺。


    眼瞅著元美香鼻血都要被打出來了,寧老夫人這才讓人停了手,她轉著自個兒手指上的翡翠戒指,輕笑一聲說道:“我當家這麽多年,也不是啥不講道理的人。我家那一百兩銀子不是你收的,這賬我就不算到你頭上了。咋說你也是個嫁出去的姑娘,聽村子裏人說多年沒迴過門,想來也是個不孝的。我也不難為你,你娘可在家?”


    終於要找元老太太了嗎?元小滿輕輕一笑,寧老夫人出手這麽狠辣,這要是對上元老太太,那可有不少苦頭讓元老太太吃了。


    元美香頭眼發暈,臉上火辣辣的疼,劇烈的疼痛之後隻剩下一片麻木,一張口說話就扯動嘴角傷口,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


    “我、我娘……她還病著……”元老太太好不容易才退燒了,寧老夫人如此強橫,要是讓她再去刺激元老太太一番,她如何能受的住?元美香說著流下兩行清淚,架著她的小廝鬆了手,她身子一軟摔在地上,雙手撐著地,無力地說道:“老夫人,有啥事兒……你跟我說就成。”


    寧老夫人聞言隻問了一句話,“一百兩銀子你能還我嗎?”


    元美香沉默了,就算把她渾身上下所有值錢的東西變賣了也未必值十兩銀子,咋能湊得齊一百兩銀子?她要是找夫家去借,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婆婆未必肯借。要是讓夫家知道她開罪了寧府,隻怕婆婆第一個看她不順眼,要把休出門去。


    這話元美香沒法迴答,寧老夫人冷笑一聲,隻道:“母女情深,不過如此。”再重的感情都比不過銀子。她繞過元美香,帶著一種丫鬟仆子衝到元家院子裏,挑了最大的一間屋子推門進去一看,正好是元老太太的屋子。


    元老太太躺在炕上,身子上蓋著被子,頭上放著一塊兒帕子,整張臉燒的通紅,嘴村幹裂開來,連唿吸聲都弱得很。


    這還真病了?寧老夫人怕身上沾了病氣,讓身邊丫鬟去看看元老太太是不是真病了。丫鬟邁著小碎步走過去,摸了摸元老太太的臉,又摸了摸元老太太的手心,轉身迴稟寧老夫人,這元老太太是真病了。


    老人身子骨弱,一場病都足夠要了人的命。寧老夫人縱然滿肚子怒火,可也不能抓了這麽病老太太迴去,不然她把病氣傳給了自個兒兒子,或是在路途上死掉了,這不是沾了一身晦氣嗎?難道這一百兩銀子就不要了嗎?


    這也不成!寧老夫人又往後退了兩步,對丫鬟說道:“一百兩銀票貴重的很,她肯定貼身藏著!你去她身上仔細搜搜,一定能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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