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留下來吧


    陸沉記得元小滿說她會做烤鴨,剛好他抓了幾隻鴨子迴來,正好可以嚐嚐元小滿做的烤鴨味道如何。


    “陸大哥,你家有火爐嗎?”烤鴨對於元小滿來說倒也是不難做,就是得要個好一點兒的火爐。


    “有,你過來看看合適不。”陸沉引著元小滿去了後院,東邊牆角搭了一個用磚堆砌成的火爐。元小滿走過去一看,沒想到陸沉這火爐蓋得還很講究。


    正兒八經烤鴨的火爐在切磚上極為講究,要上三下四中七層,分隔清清楚楚,這樣烤鴨的時候鴨子見不到明火,爐火還能被燒熱,這樣做出來的烤鴨味道才好。


    “陸大哥你這火爐砌的真好。”元小滿真心實意的誇獎,陸沉隻是低低“嗯”了一聲,隨即問道:“你不用知會陳蓮花一聲,我看她挺擔心你的。”還有陳家老二,陸沉在山上打獵的時候也見過陳家老二,年輕氣盛,渾身充滿朝氣而不急躁,就算遇到啥不平事也沒跟人紅過臉,一看是個穩重的年輕人。


    這樣一個男子會因為元美香說了元小滿幾句話,而跟人破口大罵,這是陸沉都沒料到的。從這事兒不難猜出,這陳家老二對元小滿的心思可能不簡單。隻是元小滿本人還毫無察覺,她不知道的事兒,陸沉也不會多嘴。


    “蓮花是個聰明的姑娘。你攔著不讓奶奶進來,她就猜到我在你這兒了。”陳蓮花拍門問上陸沉一句不過是裝裝樣子給元家人看,免得她們繼續起疑。元老太太再怎麽哭鬧也不敢闖入陸沉家裏,隻要陸沉一口咬定她不在陸家,元老太太也沒啥法子。


    這趟混水誰願意來摻和?陳蓮花白天得了消息,隻怕晚上還會來一趟。元小滿沒把這事兒說出來,隻道:“陸大哥不用擔心這事兒,咱們先做把飯吧。”


    說是一起做飯,元小滿隻讓陸沉幫忙把鴨子去毛洗淨,剩下就是她和立春兩人忙活。她先把洗幹淨的鴨子去掉腳蹼翅尖翅中,剖開肚子把內髒掏空,放到大盆裏備用。


    烤鴨重在醃製。有的人習慣把大料塞在鴨子的肚子中,在鴨子表麵刷上一層油放入鍋中。這樣的鴨子適合擺在桌子上當一道菜,就著白米飯好吃。元小滿想著陸沉上次買的烤鴨是片皮烤鴨,他應該喜歡吃片皮烤鴨,就換了一種做法。


    元小滿先切好蔥薑蒜撒到鴨子盆裏麵,又問了陸沉他家有哪些大料,先倒上小半碗醬油,兌上些許黃酒,抓了把花椒和孜然碾碎成粉,一並和好。之後再把料汁兒均勻抹在鴨子身上,醃製上半個時辰。


    三隻鴨子,擺了三個大盆。有立春搭把手,元小滿做起來也不算太累,趁立夏立秋也吵著要幫忙,她就讓兩個小的把火爐的火燒旺,燒到爐子牆壁都發燙的時候,再把火給滅掉。


    元小滿掐著時間,等時間到了,就在鴨子表麵再刷上一層醬汁兒和蜂蜜,等著晾幹了。火爐子裏麵的火差不多熄滅了。她扯了鐵絲而穿過鴨子的脖子,扭出來一個小圈,用小棍挑著掛到火爐裏麵,再把火爐門關上。


    “姐姐,這鴨子什麽時候能烤好啊?”立秋眼巴巴瞅著火爐,這才剛開始烤烤鴨,香味兒都沒飄出來,他就饞了。


    元小滿笑著點了點立秋的鼻子,小聲道:“貪吃鬼,你在這兒看著爐子,千萬不能打開,我再去做點兒別的吃食。”


    烤鴨有了,不做些荷葉餅和醬料咋成?陸沉家的麵缸足足有半人高,裏麵滿滿的白麵粉。這麵粉跟元小滿買的摻和出的白麵粉可不同,這是純純的白麵,沒一點兒雜質。元小滿許久不曾見過這麽好的白麵了,看了半天才舀了一大碗白麵粉出來和麵。


    用開水把麵粉燙熟,弄成燙麵,加溫水攪勻活成麵團子,放上半個時辰。這中間元小滿也沒閑著,這個時候沒有甜麵醬,她得自個兒想法做點兒。冷鍋熱油燒至五分熟,再用小火把麵粉炒至微微發黃,倒入醬油河水,熬至濃稠加入大量的白糖,攪拌均勻,這期間要嚐著味道,合適了再出鍋,撒上一勺子油,甜麵醬算是做好了。


    這麽折騰下來,烤鴨也該烤好了。元小滿打開爐子,把烤鴨取出來放到大盤子上,擺到院中通風的地方,讓立春幾個小的拿著扇子扇風,讓烤鴨涼的快一點兒。


    現在就隻剩下蒸荷葉餅了。元小滿把麵團掐成拇指大小的麵劑子,擀成薄餅子,十個麵餅一摞民主革命刷上油,放到籠子上蒸熟。


    等烤鴨不燙手了,元小滿拿著小刀把鴨子身上的肉一一片下擺盤,三隻烤鴨片下來的肉也不少,擺了足足有兩大盤,放到飯桌上一下子占了一半的位置。


    她拿甜麵醬兌了水,和稀一點兒,又切了蔥絲兒和黃瓜絲兒擺到桌子上,荷葉餅蒸熟了拿出來,這頓飯算是做好了。


    一張飯桌擺了這麽多東西,立秋咂嘴道:“姐姐,吃個烤鴨要準備這麽多東西啊?這些蔥絲兒都是幹啥用的?”


    這還是元小滿頭一迴給立春他們做片皮烤鴨,難怪他們不知道吃法。尋常人家吃鴨子,都是烤熟了撕著吃,也沒那麽多講究。她伸手去拿張荷葉餅,想給立秋做個示範,陸沉的手快她一步拿了一張荷葉餅,熟練地摸了甜麵醬,夾了蔥絲兒黃瓜絲兒,放上烤鴨片卷著吃起來。


    陸沉個大胃口也大,一個卷餅他兩口都能吃完,末了沉聲道:“吃。”


    這下沒人再問元小滿咋吃了,立春他們瞧著這吃法新奇,也學著陸沉的動作卷了一個卷餅送到口中,甜麵醬勾出了烤鴨的香味兒,蔥絲兒解烤鴨的油膩味兒,幾樣配合的剛剛好。兄弟幾個嚐了直唿好吃,誇元小滿烤鴨做得好。


    陸沉吃完了手中的卷餅,轉過頭看著元小滿,片刻後說道:“做的確實不錯,比村裏賣烤鴨的做的好吃。”沒想到元小滿一個鄉下丫頭還會做這種烤鴨,做出來的還好吃,他自然也不會吝嗇誇獎。


    吃飯的人吃得香,她又得了誇獎,元小滿心裏也是高興,笑道:“你們喜歡就好,陸大哥,你多吃點兒。”


    “你也吃。”陸沉注意到都是元家幾個兄弟在吃烤鴨,元小滿這個做飯的還沒動筷子呢。


    “我不急。”元小滿用剁下來的鴨翅和腳蹼給立冬熬了一小鍋鴨湯,灶間還剩下點兒荷葉餅。她抱著立冬去了灶間,盛了一碗鴨湯,用小勺子喂給她,又把剩下的荷葉餅撕碎了泡到湯裏麵,把鴨翅上的肉也撕碎了泡在湯裏,一點點兒喂給立冬。


    陸沉知曉元小滿這習慣,元家姐弟關係融洽,就算元小滿不在桌上吃飯,立春他們吃飯都極有分寸。看著各個吃的兇猛,大快朵頤,實際上他們都留心著吃食,等桌子上鴨肉剩了一半,誰都不再動筷子,默認留給元小滿吃。


    有這麽幾個好弟弟,元小滿的日子也不算太難過。陸沉也跟著放下筷子,丟下一句吃飽了出了屋子。立春他們還坐在桌子邊,等著立冬吃飽了,立春從元小滿手中接過犯困的立冬,催促著元小滿趕緊吃飯。


    鴨肉有些放涼了,荷葉餅還熱乎著,不影響口感。元小滿一個人吃了半盤鴨肉,肚子都撐得圓圓的,她打了個飽嗝,懶洋洋地眯起眼睛。


    立夏見了笑嘻嘻湊到元小滿身邊,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姐姐,陸大哥對咱們真好,還給咱們吃肉。要不咱們就住在陸大哥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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