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如何對付無賴


    王二麻半蹲在蕭寡婦旁邊,一手抓著蕭寡婦的頭發,一手捂住蕭寡婦的嘴,曲起一條腿壓在蕭寡婦背上,他體格不小,這麽一壓,才讓蕭寡婦掙紮了幾番都起不來。


    這樣怎麽看都像是搶占良家婦女的惡霸,元小滿自認為不是個心善之人,對於蕭寡婦更是十分厭惡。她聽到蕭寡婦和王二麻糾纏的聲音,第一時間想到的一句話便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不準備插手。如今她迴頭看到蕭寡婦這個慘狀,心中還是生出了幾分慶幸的心思。


    元小滿慶幸自己迴了頭,慶幸自己迴頭的時間不算太晚,慶幸還沒有發生什麽不可挽迴的事情。


    “王老伯啊,你這麽對蕭家嬸子,不怕山子哥知道了找你算賬啊!”元小滿踩著雪朝蕭寡婦走去,即使是對上王二麻,她麵上的笑容也不減,看上去真的像是再給王二麻一個真誠的建議。


    “原來真的是小滿啊!”王二麻抓著蕭寡婦頭發的手微微用力,麵上笑意冷了下來,眸中殺意湧了出來,沉聲說道:“怎麽著?你真是聽你山子哥的話,來找她的?”


    元小滿道:“我是來找嬸子的。”


    “我說小滿啊,你這個年紀被退了婚,可是個丟了臉麵的大事,怎麽還和蕭家糾纏不清呢?也不怕村子裏丟了名聲,將來嫁不出去。”王二麻聲音越來越冷,顯然是被元小滿打斷了好事,心裏不痛快。


    在東嶽這個地方,一個女兒家什麽最重要?無非是“名節”二字。元小滿被退了親事,在外名聲本就受損了,要是再和蕭正山糾纏不清,指不定村子裏人會怎麽傳她,這樣在眾人眼中她的“清白”二字也就不存在了,到時候再想要結一門好親事,難如登天。


    王二麻故意說這些話來刺元小滿,就是希望元小滿不要此刻出來多管他的閑事。更何況元小滿這瘦弱的小身板,能做的了什麽事?他可看不上元小滿這個胸前平平的幹癟身材。


    還是這蕭寡婦對王二麻的胃口,該大的地方大,雖說有了蕭正山這麽大的兒子吧,但這張臉上也沒幾條皺紋,更是連個斑都沒有,他抹了一把,就跟嫩豆腐似的,手感極好。


    就是不知道蕭寡婦身上其他地方摸起來怎麽樣了,王二麻看著蕭寡婦“嘿嘿嘿”一笑,誰讓這人好巧不巧撞到他手裏,還讓他抓到了把柄,這又能怪得了誰?他隻是想了想手感,就覺得渾身燥熱,一迴頭發現元小滿已經走到了他身前。


    “你怎麽在這兒?找死嗎?”王二麻怒吼,一身酒氣熏得元小滿往後退了兩步。她嫌惡的捂住口鼻,皺眉道:“王老伯,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一身酒氣,這麽臭。”


    王二麻的無賴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同樣是無賴,賴漢子是想去誰家蹭吃蹭喝,對方不讓,他就編排些難聽話傳出來,讓人受上幾個月白眼;王二麻可不同,他這人無親無友的,好吃懶做,就喜歡喝酒。不分時間不分地點,想喝了就喝,喝醉了就開始四處耍酒瘋。


    村子裏背後咒罵他的人不在少數,然而罵歸罵,眾人都知道這個無賴耍起酒瘋來簡直是不要命,哪個正常人會豁出命了來跟一個酒鬼鬧騰?誰要是這邊收拾了王二麻,他能連著一個月去你家鬧騰,非得鬧得你一家不得安寧才願意罷休。


    久而久之,這村子裏能跟王二麻對著幹的人,少之又少。元小滿不明白蕭寡婦這麽一個愛惜自己名聲的女人,怎麽會和王二麻這個破皮無賴扯上關係?蕭正山平時看上去唯唯諾諾,誰要是動了蕭寡婦,他保準第一跟人拚命。


    光是元小滿見過的,蕭正山就揍了王二麻三次。到頭來,蕭寡婦還是被王二麻抓在手裏,這中間發生了什麽樣曲折的故事,她不好奇。她迴頭,隻是聽不得女子絕望的唿救聲罷了。


    “元小滿你找死!”王二麻被元小滿一個小丫頭片子挑釁,頓時就怒了,送了抓著蕭寡婦頭發的手,掄起拳頭就往元小滿身上招唿。


    拳頭破開了雪花,帶著唿唿風聲跑到元小滿身前。她身手靈活,彎腰一躲,避開了王二麻這一拳頭,還趁機抬腳踹了王二麻一腳。


    王二麻肩膀上就這麽落了一個沾著泥水的黑腳印,他氣得火冒三丈,哪裏還顧得上蕭寡婦,蹭一下從地上起身,拳頭握的“哢哢”作響,“元小滿,這事兒跟你有個屁關係,你就這麽急著找死?”


    元小滿借著寒冰的力道,往後滑了兩步,聽了王二麻的認真反思一番,頗為讚同地點點頭。


    “你說得對,我又不是蕭家的兒媳婦,沒事管什麽蕭家的閑事。”元小滿麵上露出了幾分後悔,蕭寡婦好不容易得了自由,一看元小滿神情不對,厲聲尖叫道:“元小滿,你不能不管我!不然山子不會放過你的!”


    元小滿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說道:“你這麽有能耐,怎麽不讓蕭正山來收拾他呢?”


    “這、這是……”蕭寡婦被元小滿這麽一懟,結巴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她說不出來,元小滿替她說:“你就會挑軟柿子捏。”


    隻可惜她元小滿可不是什麽軟柿子。元小滿在心裏默默補充,王二麻可沒有耐心聽元小滿和蕭寡婦談話。沒等元小滿說完一句話,他就掄起拳頭朝元小滿身上招唿過去。


    元小滿隻得花上更多的心思來應對這王二麻。這王二麻和趙屠夫可是不同,趙屠夫人粗獷了些,動手也不會輕易跟人拚命。王二麻發起酒瘋來,不是要了對方的命就是豁出自己的命去打。


    跟一個酒鬼能說出來什麽道理來?元小滿今天在立春的提點下算是明白了,對於無賴,就該用武力解決,用拳頭打到他們服氣為止。


    王二麻一旦喝醉了酒,耍起酒瘋來就無所顧忌。他憑借著自己的大體格,攔住了元小滿的去路,拳頭打不到,他幹脆就拿腳踹。跟她一比,元小滿那小身板就不夠看,光是王二麻的影子都能把元小滿罩住。他要是想收拾元小滿,不就跟老鷹捉小雞兒似的,再容易不過了。


    然而就是這件他以為再容易不過的事情,手中的拳頭始終砸不到元小滿身上。有時候他拳頭都到了元小滿麵前,眼看著她避無可避,元小滿就會腳下一滑,好巧不地躲過了王二麻的攻擊,就連他踹出去的腳也會因為一點兒意外而落空。


    “元小滿,你別以為你能這麽一直好運氣!”王二麻麵對了這麽多場巧合,他還堅持認為是元小滿運氣好,“我就算是喝醉了,也能收拾你!”


    就連趴在地上的蕭寡婦也這麽認為元小滿肯定是打不贏王二麻的,現在元小滿沒事隻是她運氣好。元小滿運氣好,她可沒這麽好的運氣,蕭寡婦現在腰還是疼的,這雪水化了到她衣服裏,又冷又難受的。


    元小滿身量不高,左躲一下右躲一下,王二麻氣急敗壞,罵得話愈發難聽,出招越來越來快,還是沒能碰上元小滿。別說元小滿的人,就連元小滿的衣袖都沒碰到,還被元小滿引出去好遠。


    蕭寡婦從地上悄悄爬起來,發現元小滿已經退到了田地邊上。這村子裏的地她最熟悉,那個位置下去有一條小小的水渠,一路通到地下的暗泉。據說多少年前地裏大旱,不少莊稼缺水枯死,村子裏早一輩的人就花重金請人來找到村子裏的水源,誰家有錢了,就給誰家修一個這樣的水渠,好給地裏莊稼澆水。她的地裏也挖了這麽一條小小的水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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