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失態的容修


    裁縫鋪首戰告捷後,雲意又開始忙碌客棧的事情,她忙的暈頭轉向,幾乎忘記了日夜,直到女婢香禾提醒,再過兩天是雲守道的大壽,她才將手上的工作停了停。


    她多方打聽,了解了雲守道的喜好,特意準備上禮物。


    眨眼到了雲守道大壽這天。


    府邸門口擠滿了各種各樣的轎子,聲勢浩大,可見其地位和人緣都很不錯。


    雲守道貴為丞相,早年跟隨當今聖上一同開辟了新紀元,之後二十多年來的勵精圖治,兢兢業業,終於擺脫一窮二白的困境,成為了當今這片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強國。


    他的政績有目共睹,受人尊重。


    隻是雲意沒想到,這樣的日子裏蘇妙兒會來。


    她警惕的讓人留意,直覺蘇妙兒沒安好心。


    然而意料之外,她來到府邸後,言行舉止十分規矩,進到院子後,就坐了下來,直到宴會開始。


    興許是她想多了。


    畢竟今天是大場麵,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蘇妙兒不會蠢笨到胡來。


    雲意漸漸放下心來,她遠遠看見,雲守道在三個兒子的陪同下,出現在最前麵的高台之上。


    嘈雜的人群,隨之而緩慢平靜下來。


    雲守道言簡意賅,先是感謝來賓,其次是讓大家盡興。


    眾人給麵子的歡唿喝彩,氣氛頓時燥起來。


    雲守道被一群同僚拉過去,抓著酒壺似乎是要敬酒,雲意遠遠的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徑直的朝著雲守道而去。


    “阿爹。”她一出現,施施然的衝著雲守道行了一禮,著實把一桌的人都嚇到了,“你上了年紀,切記要注意身體,美酒雖好,但不要貪杯哦。”她衝著他調皮的眨眨眼睛,將雲守道手中的酒杯,輕而易舉的奪走了。


    雲守道怔怔然的看著她,清晰的察覺到,自家女兒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換做以前,她可能隻會在私下裏多念叨幾遍,像當場奪酒杯的事情,是斷斷然做不出來的。


    宴會很熱鬧,進行的很順利。


    雲意和容修坐著,有說有笑,直到高台上換了一出戲唱,容修的臉色突然起了變化。


    戲劇是圍繞著三個鮮衣怒馬的少年而展開的。


    三個少年一人名曰玄,一人名曰幀,還有一人名曰守。


    玄好謀,幀擅武,而恆寫得一手好文章,頗有匡國濟時之才。


    他們雖然都生於名門大家,性格卻南轅北轍。


    玄沉穩內斂,幀熱血衝動,守則儒雅斯文。


    在某個春光燦爛的日子裏,三個有才華的少年相遇了。


    他們的相遇是那麽美好,一起在料峭的樹林裏飲酒作詩,一起在秋日蕭條的田野間比武射箭,他們曾在街頭上貓著身子看人鬥蟋蟀,也曾鬧哄哄的心高氣傲和別人打得頭破血流不可開交。


    最是年少,一切輕狂都顯得美好。


    雲意正看得出神,嘴巴有些幹燥,她偏頭倒了一杯茶,送到唇邊的時候,正好瞥見了容修的表情。


    隱忍,森涼,陰鷙。


    深邃的眸子中滿是仇恨與懊悔,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整個人仿佛墮入地獄深淵。


    雲意忽然怔住,緊張浮上心頭,就連握著茶杯的手指都是發軟的。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容修。


    “你沒事吧?”她擔憂的問,“是哪裏不舒服嗎?”


    容修挑眉,微微一笑,頃刻間,麵上的陰沉如數散去,就像是變臉似的,“沒事,我出去走走。”


    他不願意說,雲意並不強迫,她在他走後,聽雲展講了講戲,才知道他的臉色為何難看。


    在台上唱著的戲劇是關於當朝聖上,雲守道和容奕幀的事情。


    容奕幀是容修父親,也是大餘朝赫赫有名的大將軍,作戰屬於超級牛逼的那種,牛逼到什麽程度呢?敵國的將士聽到他爹的名字,幾百裏外掉頭就走,仗也不打了,打什麽打,反正又不會贏。


    大餘朝有了容奕幀,周邊那些國家,都被打的規規矩矩不敢蹦躂。


    隻是這容奕幀,大概天生沒有享福的命,好不容易國家朝安定,不用打仗了,然後他不幸的染上當時肆虐的瘟疫,居然就這麽普普通通的死了。


    容奕幀一命嗚唿,留下了漂亮的媳婦以及十二三歲的容修。


    然而就在父親去世不久之後,容修某天睡醒,發現母親失蹤。


    他四處尋找,發現了母親留下來的一封信。


    母親離開了,去了哪裏,不知所蹤。


    這男人的身世有點慘,雲意不由得同情起來,但也很快釋然。


    天下誰無傷心事?都是傷心人罷了。


    一場戲不過短短半個時辰,這出戲到後來講的都是少年馳騁沙場的豪情。


    散場時自然博得掌聲如雷。


    眾人原本對雲守道的吹噓,變得更加狂熱。


    宴席此刻緩緩開始,飯菜一一上桌,賣相極為誘人,雲意饞的口水都要掉下來。


    就在這時,蘇妙兒卻走了過來,她主動開口,問道,“王爺覺得這出戲怎麽樣?”


    “很好。”他淡淡的迴答,“聽說是才女送給本王嶽父的,實在是有心了。”


    “王爺喜歡便是。”蘇妙兒道,“妙兒還擔心會勾起王爺的傷心往事呢!”


    容修笑了笑,“那跟你又有什麽關係?本王情緒如何,自有雲兒在意,我的事情,蘇小姐少管為好。”


    蘇妙兒撲了厚粉的臉,都遮蓋不住她陰沉的表情,她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悶悶離去。


    宴會過後,賓客盡散,雲意有些累,迴廂房休息去了。


    這一覺睡到日月無光。


    醒來時眼前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那種,雲意叫了聲香禾的名字,久久沒有人過來,她動了動身子,卻觸碰到一堵溫熱的肉牆。


    “醒了?”男人的聲音傳來,近在咫尺。


    雲意聽到是容修,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她在被窩裏蹬了蹬他,“你什麽時候跑進來的?”


    “有一會了。”容修從後麵環過來,抱住她的腰身,“睡飽了?”


    “嗯……”她被抱著有點難為情,推了推他,“你倒是鬆手啊,我要起來了。”


    大概是在丞相府的原因,容修不敢亂來,和她膩歪了會,兩個人便相繼起身。


    容修告知她,雲守道在正廳擺好了酒宴,讓他們馬上過去。


    二人穿過樓台亭閣,曲折長廊,剛入正廳,一道人影便如風似的到跟前。


    那人擠在她和容修之間,頂著一張風流倜儻的臉笑著對她道,“雲兒啊,我白天在宴席上到處找你都不見人影,可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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