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除夕家宴了。而這除夕家宴上,最風光的還是莫屬王晚歌了。隻是王晚歌還是保持低調,能多低調便是多低調。


    通貴人的眸子都快要噴出火來了。通貴人自是那種不考慮太多的,反正看著如今的情景,想著如今後宮裏的形勢。便是一次一次的胸悶,快要憋死人那種的胸悶。有三個兒子便是罷了,如何又平白添了一位公主?


    當初,王晚歌懷疑這宮裏頭有人想看她跟德妃過不去,故意在後頭推波助瀾,在芙蕖的乳母楊氏那說些推波助瀾的話,好讓芙蕖在自己跟前裝可憐,自己不忍心將芙蕖要到自己的身邊來。這事,的確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便是通貴人無疑。隻是這通貴人背後卻是沒有旁人的。這全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當初她那樣看不得王晚歌好,覺得王晚歌一個窮鄉僻壤裏來的姑娘憑什麽在宮裏那樣得意,便想在她跟前給她找些不痛快。也不知那一日腦袋怎麽就一下子靈光的想到,可以借芙蕖,讓德妃跟王晚歌過不去。那時,她還曾為自己這樣的心思驕傲不已,想著自己當真是聰明。可是卻不想,德妃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就像是沒看見似的。她一番苦心白費,如今好像還得出了一個相反的結果,錯上加錯。她如何能不氣的胸悶呢?每每見到芙蕖跟王晚歌那樣親,通貴人的心裏便總是如此懊惱著。此時便是。


    許是通貴人的目光太過熱烈,王晚歌看向了她。見她卻是愣住似的無有絲毫收斂,便是繼續看著她。目光倒是淡淡的,卻也是威嚴十足。通貴人總算是從愣神中迴過神來,發現王晚歌在看自己,便是趕忙垂下了頭。


    王晚歌也沒搭理她,繼續跟身邊的芙蕖說著話。


    這個年過得跟往年也沒什麽不同,唯一的不同是過了年,王晚歌較從前有些忙了。十五阿哥其實年紀還不算大,且還要每日授課,所以這出宮建府自然不妥的,所以皇上在阿哥所中單獨賜了一個院子叫他住。如今出宮有府邸的阿哥不少,宮中的阿哥所有空餘,所以賜的還是一個獨院。且頭兩年才翻修過,位置也清靜。隻是屋裏頭的許多擺設布局還是要重新布置的。八阿哥倒是安排的也很妥當。說來,王晚歌也沒什麽可忙的。可身為額娘的,總會想著過去看一看。其實王晚歌去的也倒是也不是太多,但是較過去著實顯得有些忙了。連帶著芙蕖也是沒少跟著往十五阿哥的住所跑。


    轉眼,便是到了三月了。三月這個季節選的頗好,陽光暖暖的。


    阿哥迎娶福晉,自也是非常熱鬧的。隻是王晚歌看著卻是沒有一個額娘該有的樣子,也倒不是完全沒有樣子。隻是看著似乎不甚喜悅。


    王晚歌應該還是如當初一樣,當初沒做好做一個額娘的準備,如今沒做好做一個婆婆的準備。怎麽轉眼間,孩子竟是要大婚了呢!


    胤禑這年紀在現代就屬於早婚。可是在古代久了,王晚歌倒是也沒想著什麽早婚不早婚的。況且胤禑的樣子看著也是健壯。


    在胤禑的住所裏忙了許久,迴去時已經是黑漆漆的時候了。才剛迴至寢房剛坐下,竹子床都還未有來得及鋪,便是突然聽見外頭響起了一聲很淒厲的喊叫聲。


    言初跟王晚歌說了聲便是趕忙出去看看怎麽迴事去了。


    這聲音著實顯得有些淒厲,隱隱的叫人有些不好的預感。王晚歌在屋子裏頭坐著,等著言初的迴稟。隻是後來來迴稟的卻是一個外頭的小宮女,急匆匆的衝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對王晚歌說道:“娘娘,出事了。”


    本能的站起身,王晚歌問道:“怎麽了?”


    而隨後,那宮女便是有些不知該怎麽說的樣子。竹子一邊嗬斥道:“到底怎麽了?”


    那小宮女被一個驚嚇,又看了眼王晚歌,便是急忙忙說道:“十八阿哥,十八阿哥死在後院的西配殿了。”


    十八阿哥死在西配殿了?一聽這話,王晚歌瞬間有些暈眩,像是沒聽清這小丫頭說什麽似的。隻是不過一個瞬間,便是起步往外頭走去。


    也不知道腦子裏頭在想著些什麽,急匆匆的來至了和嬪所住的後院,又往西配殿走。西配殿裏頭是沒有住人的,平日裏少有人進去,也落了鎖。此時,房門倒是大開著,言初正在院子一旁問著幾個小宮女什麽,而和嬪則是站在自子所住的正殿的門口看著。


    自也顧不了那許多,王晚歌直接走到了西配殿裏頭。言初見王晚歌來了,便是也跟了過來。一進門,王晚歌便看見了十八阿哥躺在地上。而他的身邊則躺著兩個乳母,再有便是梁上居然還掛了一個人。那人晃晃悠悠的,王晚歌倒是也一下子看明白了那人是誰。


    居然是蘭香!


    心中又是一震,卻也沒想太多,立刻便是朝著十八阿哥走了過去。十八阿哥如今八歲,個頭長的不高不低的。平日裏尤其一雙打眼看著極為靈動,可是此時卻緊緊的閉著。他的樣子看著跟平日裏睡覺也沒什麽不同,隻是王晚歌來至他跟前,十分冷靜的叫了聲:“胤疥。”卻沒人應聲,地上的人也是一動不動的。


    王晚歌繼續喊,可是地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的。眼眸中漸漸含了淚,王晚歌跪在地上,就那麽看著十八阿哥,久久不動。


    胤疥死了?


    好像突然間,王晚歌有些不明白,死了兩個字是什麽意思了?


    漸漸的,眼眸中積聚了許多的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隻是王晚歌還是沒吭聲,便那麽跪在那,淡淡的看著胤疥。


    康熙到時,看到的便是如此的一副場麵。


    她跪在那,不出一聲。一時之間,康熙也有些無措。隨後他打量了屋內的一切,又看了一眼王晚歌,對一旁的言初問道:“怎麽迴事?”


    這一句話像是一下子讓王晚歌驚醒了。


    而康熙的目的也是要將王晚歌驚醒。


    王晚歌驚醒過後,看了看一邊的十八阿哥,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康熙,眼淚還在眸子中,卻是一滴都再沒落下來。看著康熙眼中的冷靜,王晚歌也不知看了多久,最後她又迴過了眸子,看著地上的十八阿哥,眼淚突然洶湧而至。


    再後,是如何都抑製不住的哭聲,撕心裂肺。


    顧不得什麽洞房花燭的十五阿哥和落嫣趕到時,便是見到了如此的一幕。


    王晚歌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而康熙隻是站在不遠處冷靜的看著。十五阿哥也沒管其他人,直接朝著王晚歌跑了去,然後看著十八阿哥,又看著額娘,傷心過後開始審視這屋子……


    言初詢問過後的結果是。


    因為十五阿哥今日大婚,又是在宮中辦喜事。所以和嬪和密妃都沒在宮裏,都去了十五阿哥那裏。宮裏留的人手也較少,都去了十五阿哥那裏幫忙。所以並沒有人看見這院子中有任何異常的事,隻是知道,傍晚的時候,十五阿哥來了永壽宮,然後就沒人知道了。因為十五阿哥身邊有乳母,所以大家就沒有太留意什麽。


    之所以發現這西配殿的異常是因為有一個小宮女發現這鎖似乎沒鎖。平日裏這屋子鎖著,所以眾人都沒有多在意。這個小宮女也隻是多看了一眼,才發現有異常。而後發現鎖果然是打開著的,又進屋後,然後就有了那聲淒厲的尖叫聲。


    發現異常的小宮女以及今日留守在永壽宮的宮人又都被帶走繼續審問了。


    王晚歌的樣子看著跟平日裏沒什麽不同,隻是坐在那,許久不說話。


    十八阿哥和兩位乳母以及蘭香的屍體都被帶走了,這永壽宮除了比較寂靜之外,似乎跟平日裏也沒什麽區別。


    王晚歌坐在暖炕邊上,玄燁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屋子中便這麽安靜著,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也不知這樣看了多久,康熙起身想朝著王晚歌走去。


    隻是王晚歌突然說道:“夜深了,皇上且迴去歇著吧。”應是許久不曾說話,也或許是因為方才哭的有些狠了,王晚歌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康熙的步子頓在那,卻沒說什麽,扭身改了方向,徑自走了。


    王晚歌腦子中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麽。時而出現十八阿哥,時而出現一些過去的事。還有,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是誰了。因為十八阿哥的死。似乎在曆史上,因為十八阿哥的死,康熙察覺出太子的不近人情,進而厭惡,又到最後的廢除太子。


    隻是那應該是發生在出塞行圍時的事。如今事實似乎跟曆史上不同。隻是此時這個在平日裏顯得十分重要的點在此時也算不上什麽了。想完這個又開始想旁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想著想著,便有些想哭。又想著想著,突然不想哭了。隻是始終沒有聲響。


    十八阿哥的死此時自然是滿宮皆知了。


    太子靜靜的端坐在書案前,太子妃坐在一邊,屋內的燭光不算明亮,兩人坐著許久沒說話。


    也不知如此過了多久,太子突然開口道:“你說,這事,是不是衝著咱們來的?”話音倒是極平常。


    太子妃扭頭看著太子,道:“如今還看不出什麽來,隻是應是的。”太子妃的語氣也是平靜。


    太子嘴角一揚,露出一絲淡淡帶著嘲諷意味的笑:“老八倒是閑不住啊。隻是不知道,他這一次可留下了蛛絲馬跡,叫皇阿瑪抓個正著?”


    “你是說,皇阿瑪在懷疑八阿哥?”


    太子妃又是唇角一揚:“他覺得他做的高明,隻是皇阿瑪是誰啊?他想瞞過皇阿瑪,簡直是癡心妄想。”頓了頓,又道:“就算給他瞞過了一時,可是事實總會被皇阿瑪知曉的。”


    “可是如今,我們要怎麽辦?”太子妃道出關鍵。


    太子扭頭看著太子妃,隻是唇角依然帶著笑,似乎於他而言,根本什麽都無足為懼。


    而此時的永和宮裏,德妃也在暗自想著什麽。十八阿哥死的地方,蘭香也死在了那,隻是蘭香卻不是躺在地上,而是吊在梁上的。德妃自來聰明,如何會想不明白,這像極了畏罪自盡的戲碼呢?蘭香是她的人,是誰又想做點什麽了嗎?


    是他嗎?做的倒是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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