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修士已破了那驚羽峰的陣法屏障,此時,一直縈繞在峰外的雲霧也一同散去,顯出了這驚羽峰的真形。


    隻見這驚羽峰從半山腰以下,樹木靈草鬱鬱蔥蔥,間或有一些修真技法建造的小巧建築。但是這驚羽峰之上,則完全是一個光禿禿的禿山頭。


    “奇怪……昔日我來過他的驚羽峰,明明這半山之上,該全是樓台庭院,其最頂上更是有一座大寶殿,卻書了個‘驚羽閣’的牌匾,我還嘲笑過那實在是文不對題。”青竹尊者見了這驚羽閣的異狀,不由有些驚愕,“此時……怎麽空了?”


    輔朱忘了他一眼,見幾位元嬰修士聽了青竹尊者的話後,皆不由自主地望了過來,心念一轉,開口說道:“尊者所見,是我宗太上長老的一法寶。此時他人非在此峰中,否則斷不會不放出那宮殿法寶。”


    “因此,我看我宗的輔元長老,並不如白華尊者所說那樣,已然迴宗。”


    “且眾位皆有宗門,此時也在我碧羽宗之中,自然是知道宗門之內,自然是有將非本宗修士的神識進行限製的陣法。我倒是好奇,白華尊者為何又偏偏咬定我宗長老已經迴宗?”


    “我宗長老擅長煉器法陣,剛剛那掠奪靈氣之感覺,未必不是他繁複設立的某個防護法陣!畢竟,在這碧羽宗中,見了他的法陣,隻會有避開走的,又怎麽會有想要破他法陣之人?”


    的確,奪取破陣者的修為來維持法陣運行的陣法,也有數個,眾人剛剛皆確信是邪術,一方麵是因為白華尊者先拋出了婆娑鬼木一說,後來更是他在破陣途中又喊了那麽一聲。


    此時修士皆迴顧思考,的確掠奪修為之現象,未必隻有邪術可以達成,陣法亦可。且那邪術是在破陣之時方起,光以現象來看,白華所言與輔朱所說,皆能契合。


    先前,因那白華尊者提及了‘婆娑鬼木’,又因他畢竟身為尊者,位高則話語權高,那話中自然是理應不能摻水分的,因此所有人即使都有些半信半疑,還是順水推舟地來了這驚羽峰,破了那驚羽峰外的防護法陣。


    但是,此時聽了輔朱之話,而的確元嬰修士的神識也被限製了,但是籠罩這座小山峰卻也還足夠,此時這山峰之上,除了一金丹修士,輔元尊者卻是絕對不在的。


    此時,那被白華尊者提及的‘婆娑鬼木’還隻是個影子,而他咬定的另一事實又顯然不太正確,眾修士心中,又各是另一番打算。


    “誰知道是不是聽了白華尊者之言,那手持婆娑鬼木的輔元逃竄而去?”墨符宗的畫無道君不依不饒,“那輔元尊者四個親傳弟子已經去了二,”他視線掃過此時立於輔朱身後,低垂著頭的輔元尊者的三徒弟明舒,“一個在這裏,那另一個就是他早年收下的二徒弟明夏了。”


    在場的修士雖未必都清楚輔元尊者親傳弟子的全部消息,但是那明夏常代表輔元尊者在外行走,卻在各種各派都混了個臉熟。


    他和明舒雖同為親傳弟子,且班序接近,但是其實輔元尊者曾經收下四個徒弟的時間,卻很有些間隔。大徒弟在那昔日碧琉老祖飛升後沒多久,便隕落了。因此這明夏雖隻是二弟子,但是實際上卻早已是輔元尊者的首席親傳弟子多年。


    “諸位若是要向我那徒侄問話,隨我來就是。”輔朱卻也不含糊。直接帶頭飛向那半山腰的浮光小築,以示自己所行之路並無威脅。


    那青竹尊者率先跟上,其身邊緋裝女修隻歎了口氣,尾隨而上,之後那剩下以青曲宗為首的三兩修士才跟隨而上。


    “沒想到,碧琉老祖昔日的住所,竟然是被拆了半個山頭。”青竹正在沉思,卻聽那丹宗的赤霞尊者歎道。


    見了青竹略顯疑惑的眼神,赤霞笑而說道,“昔日我師父未坐化時,曾帶著將將引氣的我見過一次碧琉老祖。彼時這驚羽峰還是個無人居住的荒山頭,他似乎幹脆以這空山,來習練煉器之學中的煉宮殿屋宇類法寶一術。”


    “彼時,他邀請我師父參觀過一次半成品,那真真是精妙絕倫,金碧輝煌。”赤霞歎息道,“輔元尊者的驚羽峰上,那輔朱說的‘法寶’之宮殿,我也是見過的。精巧華麗皆有,卻差那碧琉老祖的遠矣。”


    “或許,原本你那時見到的,也隻是一件可移動的宮殿法寶。”青竹隻覺著腰間那輔元尊者親手煉製的金玉紫竹劍有些隱隱發燙,不由自主分辨道。


    赤霞搖搖頭,“先師一路上和我仔細講過。且你看,那裸//露之山是被生生削去了好幾層,明顯就是將原本的修真宮殿全都拆去了的樣子。”


    赤霞尊者說的如此篤定,青竹尊者也不那麽肯定了。


    此時,眾人終是站在了那浮光小築之前。即使眾人神識皆因並非碧羽宗修士,而受到了一定的壓製,但是看出那小築之中的金丹修士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於眾人的修為來說也並非難事。


    “明夏怎會受此重傷?”輔朱忽而側頭問向身後的明舒,“你可知原因?”


    他一副才知曉此事的樣子。


    明舒有些唯唯諾諾,一雙向來帶笑的眸子此時也失了平常那份自如,“迴宗主師尊於半旬前曾迴來過一次,隻讓我好好照顧明夏,言明是去尋些能治療師兄的妖獸金丹及靈草靈植了。”


    因他的表現,這話聽起來像是又十成真。


    此時輔元尊者不在這驚羽峰上一事,既有事實支撐,又有了個合乎邏輯的理由。而另一邊白華尊者先不談那‘輔元尊者殺了青曲門門主,又殺了倆青曲宗修士’的指控,除了一築基期的女修士外別無任何證據,那後來‘輔元尊者已經迴宗,手上有婆娑鬼木’之事,更像是平白胡謅,此時更是被事實打了臉。


    一時竟有些陷入僵局。


    “既然事已至此,那明夏平日裏我也多有見過,既然我到了這裏,不若讓我去給他看看吧。”赤霞尊者側頭問那輔朱。


    這恰巧合了白華尊者的意,此時比起灰溜溜迴那議事大廳,留在這驚羽峰上顯然更像是上策。雖然的確輔元尊者此時不在這驚羽峰中,但是身後那‘於瀟瀟’卻又十分篤定。白華尊者差不多對那連自己也看不出是贗品的偽於瀟瀟那背後之人已有了個猜測,而若是他,則消息絕不會有誤。


    “赤霞尊者乃是我清蒼界於煉丹醫術最為精通之大能,既然如此,何不讓她為明夏治療一番?”他附和道。


    “多謝赤霞尊者。”輔朱以宗主之禮,以謝赤霞尊者願為本宗弟子醫治之善舉。


    他輕輕揮手,那浮光小築之門便輕悄悄地打開了。


    ***


    墨今隻覺得這些冰炎看不出深淺,隻覺棘手,卻連其性質力量皆無法分辨出。他正欲問輔元既然知道這些冰炎的存在,那麽該如何處理,卻隻見輔元已經連連掐動數個指決,接著這千千萬萬的冰炎,便都熄滅了。


    “!”速度,也太快了點。


    “這樣就處理好了。”輔元尊者見那墨今似乎有些吃驚,隻解釋道,“這畢竟是我碧羽宗內的秘境,我自然是會處理的。”


    輔元尊者未提及的是,這冰炎,以及此等對付這種冰炎的手法,這些年來,輔元隻在那碧琉處見過學過。


    待那冰炎散去後,一玉簡漸漸浮出水麵。輔元尊者斜覷了墨今一眼,墨今隻點頭,“剛剛那‘冰炎’是輔元你所破,這玉簡自然該歸屬於你。”


    輔元心道,這恐怕就是那原作中提及的雙修法寶了。想到此,他還真不是十分想要。但是,最終輔元還是伸手取了那玉簡,卻還未及以神識閱讀,便注意到這玉簡之上,深深淺淺,刻著些迴轉變化的紋路。


    “這——?”輔元尊者這一刻,竟然未能克製住心底的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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