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裏爾的當天晚上,卡巴耶在城西的一家自助餐廳宴請了全隊球員。


    餐廳離裏維斯住的地方比較遠,裏維斯跑了一個小時才到,遠遠地就看到了宴會地點餐廳外的臨時廣告牌:“私人宴會,謝絕外客,美女除外。”典型的卡巴耶風格。


    對於卡巴耶的宴請,裏維斯很不期待,這家餐廳他來過,口味一般,但卡巴耶很喜歡這裏,因為這裏的服務員都很性感。


    裏維斯推門而入,發現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隊友們都帶著女伴,裏維斯挨個打過招唿,在吧台前找到了正和女服務員搭訕的卡巴耶,這個服務員很麵生,應該是新來的。


    “你女朋友迴來了嗎?”裏維斯的聲音很大。


    一句話就揭了卡巴耶的底,讓那漂亮的女服務員失去了談性,轉身不理睬卡巴耶了。


    惹得卡巴耶一拳錘在了裏維斯肩膀。


    “你還是我兄弟嗎?有你這樣當麵拆台的嗎?”


    “讓麗薩知道了肯定又要吵架了,我是為了你家宅安寧。”


    “你不說她肯定不會知道的,你不會被她收買了吧?”


    “怎麽可能,我是那樣的人嗎?”


    “絕對是!麗薩肯定夥同西格莉德讓你監視我。”卡巴耶故作認真地上下打量裏維斯一番,“放到二戰,西格莉德如果是德國人,你絕對是賣國賊。”


    “我有你說的那麽差勁嗎?”


    “有啊,你簡直是法國男人的恥辱,還沒結婚就不敢在外麵瀟灑。結了婚還不得被禁止與異性接觸。”


    “你們喜歡野花,我喜歡家花而已,你收收心啦,偶爾摘野花沒什麽,但別把野花移栽到家裏,畢竟水土不服,活不長久。”


    “好啦,好啦,知道了。”卡巴耶敷衍地迴答道。


    裏維斯一聽就知道卡巴耶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但知道卡巴耶的性格,繼續勸下去肯定沒效果,索性不浪費口水了。


    “讓你給克魯伊維特打電話,你打了嗎?”裏維斯環顧大廳,沒找到克魯伊維特的身影。


    “你讚助了我的宴會,我怎麽會不把事情辦好呢。”卡巴耶拍拍胸口,“昨天晚上我就打電話通知了,他電話裏答應了今天過來。或許是有事情耽擱了吧。”


    卡巴耶的賓客名單上本來沒有克魯伊維特,裏維斯覺得這樣不妥,球隊裏的所有人卡巴耶都宴請了,包括關係一般的預備隊球員,獨獨漏了克魯依維特,好歹他也是正式的一線隊成員,就算做個樣子也是好的。所以裏維斯讓卡巴耶捎帶上克魯伊維特,卡巴耶起先扭扭捏捏不同意,直到裏維斯答應為他這頓宴會買單才鬆了口,但卡巴耶最後答應時的爽快表情讓裏維斯懷疑他是蓄謀已久的。


    “反正電話我肯定是打了,他來不來我可管不了,而且是你讓我請他的,他不來也就算了,來了你負責招待,你也知道隊裏麵的人對他的態度,到時候肯定沒人理他。”


    “放心吧,交給我了,你盡管忙的去。”說話間,克魯伊維特推門走了進來。


    克魯伊維特穿的很正式,西裝筆挺,看來很看重這個宴會。


    裏維斯起身迎了上去。


    “嗨,帕特裏克。”


    “不好意思,現在才到,我沒來過這家餐廳,不認識路,所以耽擱了。”


    “沒事的,宴會還沒開始呢,你一個人來的?”


    “嗯,科倫帶著孩子離開我以後,我就一直單身。”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沒事,沒什麽忌諱的,我早就看開了。”


    “想喝點什麽?今天安排的比較倉促,餐廳的餐食還沒準備好呢。”


    “果汁、蘇打水都可以,我戒掉酒精了。”


    “這是一個好的選擇,服務員,來兩杯橙汁。”裏維斯拉著克魯伊維特來到吧台另一側坐下。


    “來裏爾也兩周了,適應嗎?這裏生活環境和荷蘭區別還是很大的。”


    “踢了這麽多年球,換了不少球隊,去了不少地方,哪會有不適應的。就是路還不是很熟,以後走多了就好了。”


    裏維斯不是健談的一個人,說著說著就沒話題了,氣氛即將轉冷,好在克魯伊維特主動挑起了話題。


    “祝賀你們昨天贏球了,我在家看了全場的比賽。”克魯伊維特舉起了酒杯,杯中是服務員剛榨好的橙汁。


    “不不,你也是我們的一員,你應該說慶祝我們贏球了。”裏維斯指了指自己和克魯伊維特,又指了指端著大廳裏的其他隊友。


    “嗯,你說的不錯,是我們贏球了,為我們的勝利幹杯,順便恭喜你進了兩球。”


    “謝謝。”舉杯相碰,飲了一口橙汁,裏維斯繼續說道,“其實你保持現在的訓練狀態,也能在歐冠進球的。”


    “也許吧,歐冠...”克魯伊維特想到了曾經的歐冠征程,“8屆歐冠中出場71次打進29球,我記得很清楚,你說我是不是老了,隻有快退役的人才會去惦記這些數據。”


    “這說明你還在乎,還想踢歐冠,還想在歐冠賽場上進球。”


    “你說的對,我的確在乎,我的成名之路就是從歐冠賽場上開始的,我想在職業生涯落幕的時候,也能在歐冠賽場上留下我的印記。”


    “不過你想用歐冠進球作為謝幕之作的話,就要先融入到球隊中去。”裏維斯直視克魯伊維特深邃的雙眼,前段時間裏維斯和普埃爾聊天時聊到了克魯伊維特,知道了他如今想要改變的想法,裏維斯想要幫他一把,才讓卡巴耶邀請了他。“我知道你已經在改變自己了,所以我才願意去接納你,但別人礙於流言,隻知道過去的你,不知道如今你已經在改變自己了,難免會有些疏遠,所以你需要讓大家知道你在改變,這樣你才能融入球隊。”


    克魯伊維特沉吟了片刻,方才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他知道裏維斯的意思,自己雖然已經在做出改變了,訓練很積極,生活也很自律,但對自己舊有的印象讓他們看不到這點,是時候做個表態了,這樣大家才會關注到他的訓練和生活,才會相信他改變的決心,才會去接納他。


    克魯伊維特向服務員借了一個話筒。


    “借用大家幾分鍾時間。”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這邊吸引,克魯伊維特方才繼續說道,“很抱歉打擾諸位了,借今天這個機會,我來聊聊自己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也許有些老套,但我想一個落魄球星的內心獨白還是有些吸引力的,就當是宴會的助興節目吧。”


    克魯伊維特的自嘲讓大家有了傾聽的欲望,巨星的內心獨白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帕特裏克·克魯伊維特,1976年7月1日出生於荷蘭阿姆斯特丹,司職前鋒,曾經效力過阿賈克斯、ac米蘭、巴塞羅那、紐卡斯爾、瓦倫西亞、埃因霍溫。如今效力於裏爾。”


    “我曾經很享受足球,享受足球帶來的快樂,但自從發生那兩件事,我似乎對足球感到了厭倦。就像每個空虛的年輕人一樣,我迷戀上了夜店、酒吧、美女......我覺得隻有這樣的生活才能忘記痛苦。我知道很多人都想幫我,我的隊友、教練、朋友、妻子......但從小因為膚色受人歧視、長大後因為犯錯遭受侮辱、謾罵的經曆讓我封閉了自己的內心:我不相信任何人,我隻想過我的生活,盡管這個生活並不像表麵上那般美好。”


    “之後發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墮落的生活,讓我染上了所有足球運動員不該有的場外惡習,也讓我離足球越來越遠。身體不佳、狀態下滑讓我被巴薩掃地出門,讓我被國家隊拒之門外。”


    “不僅是足球生涯,我的婚姻也失敗了,我的妻子帶著我的三個孩子離開了自己,離婚時,孩子解脫的眼神,讓我悲痛欲絕。一個孩子經曆什麽才會將離開自己的父親當做解脫。


    這時的我才正視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酗酒、鬥毆、出軌,我發現了自己成為了曾經最厭惡的那類人,發現自己在孩子們的成長過程中扮演了不光彩的一麵,當孩子們需要榜樣的時候,我卻在墮落,沒能讓他為我感到驕傲是我最羞愧的事。


    我知道,我必須做出改變了。


    我已經不再年輕,我不能再墮落了。


    但之前的自己的錯誤已經到了需要自己承擔後果的時候,夏天快結束的時候,我發現我無球可踢了,沒有球隊願意接受我,我絕望了,我想過自殺,因為我已經一無所有。


    幸好,在轉會窗關閉前,裏爾接納了我。


    所以我是帶著感恩的心情來到裏爾的。


    感謝裏爾給了我繼續踢球的機會。


    我會改變自己。


    我會通過自己的努力踢上比賽。


    因為我要繼續進球,


    我要重返國家隊披上橙色戰袍。


    我要讓我的孩子們以我為榮。


    說了這麽多,我不是想博得同情,而是想讓大家重新認識我,


    我,叫帕特裏克·克魯伊維特,我是一名球員,今年29歲,在裏爾隊踢球。”


    話剛一落下,大廳裏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歡迎浪子迴頭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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