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子時女夜敲門


    打開塗著紅漆的雕花門,一張豔麗的臉出現在眼前,老板娘巧笑嫣然地看著我,塗著口脂的嘴唇鮮豔無比。


    “你……有什麽事嗎?”我本能的覺得眼前這個漂亮女人,十分危險,說話間不自覺就帶有一絲防備。


    老板娘望了望我身後的屋子,然後說道:“這不是馬上春節了嗎,近日來我們店裏的客人,都會有禮物送。喏,這個香囊是我們客棧自己做的,小小心意,請不要見笑哦。”說著,雙手遞給我一個藍色綢緞製成的香包,上麵繡著嬌豔的牡丹。


    我道謝接了過來,老板娘就朝下一個房間走去了,關上門打量著手裏的香包,一陣幽香從裏麵傳來出來,沁人心脾。


    真沒想到,這個客棧服務態度這麽好,送個小禮物,還得老板娘親自敲門。


    易老鼻翼動了動,猛然睜開眼睛,看著我手裏的香囊,冷聲道:“丟了!”


    我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讓我把香囊丟了,這麽精致的香囊,雖然味道衝鼻子一些,但丟了多可惜啊:“師傅,你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易老沒和我廢話,翻身下床,從我手中奪過香囊就丟出窗外,迴頭訓斥我道:“什麽破東西你都敢接,亂接禮物,小心把命還給人家!”


    我被罵得一頭霧水,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香囊,難不成裏麵還有什麽名堂嗎?我可不記得這又觸犯了什麽禁忌啊。


    “師傅,你是說這香囊裏有古怪,裏麵有毒?”我大膽猜測道。


    易老搖了搖頭,在桌旁坐下:“不是香囊有古怪,是那老板娘有古怪。她雖然是人,但身上有股奇怪的氣味,想必你也察覺到她有些陰沉了吧。”


    我仔細想了一想,開門的時候,確實在老板娘身上聞見了一股奇異的香味:“是曼陀羅嗎?聽說曼陀羅可以致人全身麻醉,那女人身上為什麽會有那麽重的花香味。之前我確實察覺出她有些不對,雖然麵帶笑容,但是笑裏藏刀。”


    一個人的陰沉,並不是全指這個人不愛說話,冷漠孤僻。一個殺過人或者內心黑暗的人,即使表麵上再怎麽裝開朗友善,眉宇之間也會透出一絲端倪來。


    這也是我覺得老板娘危險的緣故。


    “沒錯,那女人送你香囊想必是盯上你了,我聽聞苗疆有一種盅女,專門吸男人的精血以保自己青春永駐。剛開始這些被盯上的男人,都隻以為這是場平凡的豔遇,可迴到家後,沒幾日就全都暴斃了。而她們定下獵物的標識,就是送香囊。”


    盅女我曾聽易老說過,這些女人從小接觸盅毒,對用盅頗有些造詣。她們可以用盅來得到想要的一切,卻沒法挽留青春,於是就有了苗疆子時女的存在。


    由於這些女人多半在夜裏子時出動,故被稱為子時女。她們會在半夜去敲白天看上的男子的房門,然後勾引他們與其發生關係,趁機吸取精氣。所以,麗江土著人有個規矩,半夜子時到來之際,必須緊閉房門。


    隻是沒想到有一天,我自己也會被子時女盯上,我才十五歲而已,這些阿姨姐姐們到底是有多汙。


    “聽說童男的精血最為可貴,想必這也是她盯上你的原因,那你是童男嗎?如果半途被子時女發現不是童男之身,憤怒的她們可能會讓蟲子啃噬你全身的。”易老挑了挑眉頭,調侃著說道。


    在易老逼問的眼神中,我羞愧地低下了頭。雖然趙雅欣不是人,但嚴格的來說,我已經不是童子身了吧。


    易老噗哧地笑了出來,好在還算給了我點麵子,沒有繼續問下去,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沒關係,今晚咱們將門關嚴實了,等天一亮就立即離開,料想這子時女也不敢做什麽出格的事。”


    我點了點頭,在房間裏吃過晚飯之後,我們看了會電視就睡覺了,大約到了午夜的時候,門外果然傳來了敲門聲,不急不緩,一聲一響像是敲在人神經上。


    房間裏有兩張床,我和易老一人睡一張,方才還睡得很死的易老,在聽見敲門聲的那一瞬間就睜開了眼,和我對視一眼後。我們倆人默契地一聲不吭,任由門外的人敲著,連唿吸聲都喘的很輕。


    子時女很固執,光是敲門就敲了一個鍾頭,穩定不變的敲門頻率,簡直要把我的腦袋給逼炸了。雖然她一個弱女子,我和易老很容易就能對付,但這種盅女的身後往往牽扯的是一個大家族,一個養盅人或許不可怕,但一群養盅人縱然你是半仙,也得禮讓他們三分。


    又過了一會兒,敲門聲終於消失了,我心裏鬆了一口氣,節操總算是保住了。神經繃了那麽久,一鬆懈下來就忍不住睡了過去,半夢半醒之間我翻了個身,臉正對著走廊窗戶的位置。


    睡夢間我忽然感覺被月光晃了眼,就迷迷糊糊地眯開眼睛,隻見一個塗著唇脂的女人站在窗口,對我露出血紅的微笑。她眼裏映著清亮的月光,一道詭異的藍光在眼珠裏燃著,說不出的驚悚。


    我渾身一個戰栗,瞬間清醒過來,再次定睛看去,那窗台哪裏還有什麽女人。有的隻是半掩的格子窗,和傾瀉進來的皎潔月光。


    這一夜,我再也睡不著了,就那樣坐了一個晚上。清晨的時候,我把小七叫出來喂血,順便問她昨夜有沒有察覺到古怪,小七喝完血後,心滿意足地舔了舔嘴巴,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心裏臭罵,每天割破手指喂你血,那麽大的活人站在那裏,你竟然沒看見?


    等易老醒來之後,我準備把子時女偷窺我的事情,告訴他。但轉念想想,反正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萬一易老聽見這話一個衝動,去找子時女算賬,那我豈不是害師傅多了一個仇家?


    因此,從客棧離開後,我也沒有提及這件事。這家客棧不安全,說不準其他客棧也不安全,我們索性就找了一戶人家,給了他們幾個錢住了幾天。等到第三天的時候,終於等來了想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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