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你是誰
那座橋跨過的河，是一條漆黑的溝壑。說是河，其實裏麵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是望也望不盡的黑暗。我拿著破舊的燈籠，往前走了幾步，向漆黑的溝壑裏照了一下，隱約可以看見一些反光。
像沙漠中的鑽石砂礫一樣，每當月亮升到頭頂，反射的光芒會一閃而逝。我心裏一喜，為了照得更清楚，連忙上橋站到正中央，蹲下身子將燈籠掛在橋上。
這一照，真是把我嚇的夠嗆！
那橋下麵竟滿滿的都是人頭，一堆又一堆，通通仰臉向上，瞪大著眼睛看著我。原來我方才看見的那些微光，竟是從這些人的眼珠子裏反射出來的光。
我嚇了一大跳，燈籠都差點從手中扔出去，往後一屁股坐在木橋上，腿軟的像棉花糖一樣。
我是多麽的想跑啊，但此刻我的靈魂，仿佛和我的身體分割而開，成為兩個獨立的個體。任憑我怎麽想使喚身體快點起身跑走，卻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肯鳥我。
那些人頭的眼珠子緊盯著我，一雙雙手他們下麵伸出，從橋板的縫隙中鑽上來，拉住我的腳腕想要拉我下去。
我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出現在這裏，但一想到，今後我會成為他們之中的一份子，我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在述說著抗拒！可不論我多使勁，我的身體都是虛脫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大半個身子，被拖到橋下！
忽然，一雙強勁的手，從我的咯吱窩下穿過，用力地把我拖拽了上來。我仰著頭，看見易老那張鎮定的臉，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
九死一生啊！我的心真是差不多自殺了九次，才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我激動地拽住易老的褲腳，先是嘰裏咕嚕的亂說一通，然後才終於和嘴巴找迴默契：“師，師傅，定魂燈滅了，小七被那厲鬼抓走了！”
易老高深莫測地笑了一笑，摸了摸我的頭，看起來慈祥無比：“我知道，小七已經全部告訴我了。你這小子竟然連隻鬼都不如，你再仔細看看眼前，你麵前的是什麽東西？”
依他的話，我迴頭看去。令我想不到的是，之前深深的溝壑和人群已經不見了，隻留下一條汩汩流淌著的黑色河流。
“這，這是怎麽一迴事？難道我又陷入了障眼法！”我說話已經開始思緒混亂，語無倫次了，如果真的是障眼法，也就代表方才並沒有手拉我下去，是我自己往下跳的！
易老冷哼的一聲，卻也沒有多加怪罪於我，可能是憐惜我剛逃過一劫，態度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和善：“這不是障眼法，這是迷魂術。迷惑你的心神，勾出你心中最恐懼的事情，不過夢見忘川這種事，我還是頭一迴遇見。行了，小七已經迴去了，你也快跟我迴去吧。”
對於眼前的易老，我心裏有股難以言語的怪異感，可一聽說小七已經迴去了，就立即忽略了這種感覺，連忙站起來跟著他往迴趕。
“師傅，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我跟在易老身後，問道。
易老沒有迴頭，手裏的燈籠晃也不帶晃一下，手穩的像石像一般：“整個陰曹墓都歸我管，你說我怎麽知道的。你怎麽不走了？快跟上啊！”
我定定地望著眼前的易老，強忍住發顫的聲音，說道：“你不是易老，你是誰……”
前麵的人皺起眉頭，那張熟悉的臉不論是長相，還是說話的姿態，都與易老十分相似，但我就是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
“死小子，你在說什麽傻話，我就是你師傅啊！你再這麽墨跡下去，當心我打斷你的腿！”
我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幾步，再往後望時，之前還在那裏的木橋竟然消失不見了：“不，你不是易老。我師傅走路是沒有聲音的，而剛才，除了我的腳步聲之外，我明明還聽見了你的腳步聲！還有我犯了這麽大的過錯，我師傅是絕對不可能還笑著和我說話。”
方才我就覺得怪異了，即使是易老心情好的時候，也很少給我好臉色看，就更別提這樣親昵的摸我的頭給我安慰了。
那人見實在演不下去，才撕破臉皮獰笑道：“沒想到你這個小鬼頭，看著不怎麽機靈，觀察力倒是挺不錯的。但即便你知道我不是易老三，那又能怎樣呢？”最後幾個字咬字極重，聽在耳朵裏陰嗖嗖的。
胸膛裏的心髒快速跳動著，我顫抖著手想要去摸劍靈。可是也不知道，即使我拿著劍靈又能怎麽辦。尋不見劍鞘的它，隻不過是一把隻能威懾低級鬼怪的護身符罷了。
他說的沒錯，即便我沒有入他的詭計，我也奈何不了他，甚至這樣魯莽地拆穿他，隻會讓我死得更快！
“小家夥，怎麽不說話了，是嚇得連話也不會說了嗎？易老三怎麽會收你這麽慫的徒弟，連鬼都怕，還談當什麽陰陽師？”他漸漸地逼近，臉上的皮瞬間變得幹枯，像是久不見雨露的土地，裂開一道道縫隙。單是看著，就讓人不住作嘔。
“誰說我怕鬼就不能當陰陽師，你這個不知活了多久的怪物，就隻會挑軟柿子捏！有本事你就去找我師傅啊，讓他整治你！”膽量不足，隻能靠氣勢彌補，可我聲音吼的越大，就越覺得心裏發虛。
那人臉上的皮開始脫落，露出原本的相貌來，是一個蒼臉紅目的年輕男子。削薄的嘴唇在他的臉上，就像開了個巨大的口子，唇角一直咧到耳後根。
“我蒼狼何時膽怯過，不過我確實喜歡捏軟柿子，尤其是像你這樣的，一捏就血水四濺的軟柿子！不過小夥子，在你死之前，我很好奇一件事，還請你務必告訴我。”
蒼狼伸出自己的爪子，尖銳的指甲真的就像狼一樣，他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後冷冷地瞥著我：“你是怎麽知道忘川的，為什麽還殘留著陰間的記憶？難道你去過？”
“沒錯，我是去過。”我哪裏知道，他說的什麽忘川，要是我真的去過陰間，那我還能安然無事的站在這裏嗎？隻是見他對這件事情感興趣，能拖延一下就拖延一下，反正我糊弄的人還少嗎？今天糊弄一隻鬼，又如何！
那座橋跨過的河，是一條漆黑的溝壑。說是河，其實裏麵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是望也望不盡的黑暗。我拿著破舊的燈籠，往前走了幾步，向漆黑的溝壑裏照了一下，隱約可以看見一些反光。
像沙漠中的鑽石砂礫一樣，每當月亮升到頭頂，反射的光芒會一閃而逝。我心裏一喜，為了照得更清楚，連忙上橋站到正中央，蹲下身子將燈籠掛在橋上。
這一照，真是把我嚇的夠嗆！
那橋下麵竟滿滿的都是人頭，一堆又一堆，通通仰臉向上，瞪大著眼睛看著我。原來我方才看見的那些微光，竟是從這些人的眼珠子裏反射出來的光。
我嚇了一大跳，燈籠都差點從手中扔出去，往後一屁股坐在木橋上，腿軟的像棉花糖一樣。
我是多麽的想跑啊，但此刻我的靈魂，仿佛和我的身體分割而開，成為兩個獨立的個體。任憑我怎麽想使喚身體快點起身跑走，卻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肯鳥我。
那些人頭的眼珠子緊盯著我，一雙雙手他們下麵伸出，從橋板的縫隙中鑽上來，拉住我的腳腕想要拉我下去。
我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出現在這裏，但一想到，今後我會成為他們之中的一份子，我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在述說著抗拒！可不論我多使勁，我的身體都是虛脫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大半個身子，被拖到橋下！
忽然，一雙強勁的手，從我的咯吱窩下穿過，用力地把我拖拽了上來。我仰著頭，看見易老那張鎮定的臉，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
九死一生啊！我的心真是差不多自殺了九次，才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我激動地拽住易老的褲腳，先是嘰裏咕嚕的亂說一通，然後才終於和嘴巴找迴默契：“師，師傅，定魂燈滅了，小七被那厲鬼抓走了！”
易老高深莫測地笑了一笑，摸了摸我的頭，看起來慈祥無比：“我知道，小七已經全部告訴我了。你這小子竟然連隻鬼都不如，你再仔細看看眼前，你麵前的是什麽東西？”
依他的話，我迴頭看去。令我想不到的是，之前深深的溝壑和人群已經不見了，隻留下一條汩汩流淌著的黑色河流。
“這，這是怎麽一迴事？難道我又陷入了障眼法！”我說話已經開始思緒混亂，語無倫次了，如果真的是障眼法，也就代表方才並沒有手拉我下去，是我自己往下跳的！
易老冷哼的一聲，卻也沒有多加怪罪於我，可能是憐惜我剛逃過一劫，態度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和善：“這不是障眼法，這是迷魂術。迷惑你的心神，勾出你心中最恐懼的事情，不過夢見忘川這種事，我還是頭一迴遇見。行了，小七已經迴去了，你也快跟我迴去吧。”
對於眼前的易老，我心裏有股難以言語的怪異感，可一聽說小七已經迴去了，就立即忽略了這種感覺，連忙站起來跟著他往迴趕。
“師傅，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我跟在易老身後，問道。
易老沒有迴頭，手裏的燈籠晃也不帶晃一下，手穩的像石像一般：“整個陰曹墓都歸我管，你說我怎麽知道的。你怎麽不走了？快跟上啊！”
我定定地望著眼前的易老，強忍住發顫的聲音，說道：“你不是易老，你是誰……”
前麵的人皺起眉頭，那張熟悉的臉不論是長相，還是說話的姿態，都與易老十分相似，但我就是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
“死小子，你在說什麽傻話，我就是你師傅啊！你再這麽墨跡下去，當心我打斷你的腿！”
我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幾步，再往後望時，之前還在那裏的木橋竟然消失不見了：“不，你不是易老。我師傅走路是沒有聲音的，而剛才，除了我的腳步聲之外，我明明還聽見了你的腳步聲！還有我犯了這麽大的過錯，我師傅是絕對不可能還笑著和我說話。”
方才我就覺得怪異了，即使是易老心情好的時候，也很少給我好臉色看，就更別提這樣親昵的摸我的頭給我安慰了。
那人見實在演不下去，才撕破臉皮獰笑道：“沒想到你這個小鬼頭，看著不怎麽機靈，觀察力倒是挺不錯的。但即便你知道我不是易老三，那又能怎樣呢？”最後幾個字咬字極重，聽在耳朵裏陰嗖嗖的。
胸膛裏的心髒快速跳動著，我顫抖著手想要去摸劍靈。可是也不知道，即使我拿著劍靈又能怎麽辦。尋不見劍鞘的它，隻不過是一把隻能威懾低級鬼怪的護身符罷了。
他說的沒錯，即便我沒有入他的詭計，我也奈何不了他，甚至這樣魯莽地拆穿他，隻會讓我死得更快！
“小家夥，怎麽不說話了，是嚇得連話也不會說了嗎？易老三怎麽會收你這麽慫的徒弟，連鬼都怕，還談當什麽陰陽師？”他漸漸地逼近，臉上的皮瞬間變得幹枯，像是久不見雨露的土地，裂開一道道縫隙。單是看著，就讓人不住作嘔。
“誰說我怕鬼就不能當陰陽師，你這個不知活了多久的怪物，就隻會挑軟柿子捏！有本事你就去找我師傅啊，讓他整治你！”膽量不足，隻能靠氣勢彌補，可我聲音吼的越大，就越覺得心裏發虛。
那人臉上的皮開始脫落，露出原本的相貌來，是一個蒼臉紅目的年輕男子。削薄的嘴唇在他的臉上，就像開了個巨大的口子，唇角一直咧到耳後根。
“我蒼狼何時膽怯過，不過我確實喜歡捏軟柿子，尤其是像你這樣的，一捏就血水四濺的軟柿子！不過小夥子，在你死之前，我很好奇一件事，還請你務必告訴我。”
蒼狼伸出自己的爪子，尖銳的指甲真的就像狼一樣，他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後冷冷地瞥著我：“你是怎麽知道忘川的，為什麽還殘留著陰間的記憶？難道你去過？”
“沒錯，我是去過。”我哪裏知道，他說的什麽忘川，要是我真的去過陰間，那我還能安然無事的站在這裏嗎？隻是見他對這件事情感興趣，能拖延一下就拖延一下，反正我糊弄的人還少嗎？今天糊弄一隻鬼，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