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生一行人就這麽在寒月莊園住下了,一住就是幾個月,根本不提要走的事情。


    一百枚上品靈丸,怎麽也得給特事局一點時間籌款不是?


    李剛在這幾個月當中進步神速,每天都有肉眼可見的變化,這主要歸功於煉化到體內的人皮,為他帶來龐大的魂力,再加上李剛殺心堅定,又選對了適合自己的道法,所以才有這般進度。


    否則的話,以李剛的資質,他這麽大了才開始修行,入門都不可能入門。


    這天李剛結束了一個大周天的行功,起身練了一會兒血煞輪,正要再練練圓光術,忽然心頭開始發慌,莫名其妙的慌張,好似天敵來襲,又好像來了大姨媽,總之就是莫名其妙的煩躁,無論如何都不能緩解,過了片刻他耳畔猶如鍾鼓,張嘴吐了一口血。


    吐出一大口血,神誌稍微清醒了一些,但那股煩躁無比的情緒卷土重來,李剛不敢怠慢,急忙連滾帶爬奔向劉雨生的院子。


    “大師,救命,大師救我!”


    李剛邊喊邊跑,忽然一股狂風吹過,轉眼就他出現在劉雨生的靜室裏,劉雨生看到李剛的樣子,皺了皺眉頭說道:“這麽快就到這一步了?好小子,幸好我沒出去浪,不然你可就糟糕了。”


    有劉雨生在,那天大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果然劉雨生一出手,很快就把李剛體內的暴躁情緒壓製了下去,隻是受傷不輕。


    “大師,我這是怎麽了?難道修行出了岔子?”


    “那倒沒有,你選的道法契合無比,又有我在旁指點,怎麽可能出岔子?”


    “那我這……”


    “這是你第一場劫數,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早一些。”


    “劫數?那是啥?”


    劉雨生端坐起來,正了正衣冠,說道:“修行乃非常之道,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破天門之後,鬼神難容,雖然可以長壽,卻免不了要遭那三災九難。”


    “大師,何為三災九難?”


    “入得道之門來,修行日深,便先有風災吹你,這風不是東南西北風,不是和薰金朔風,亦不是花柳鬆竹風,喚作個‘贔風’。自鹵門中吹入六腑,過五髒,穿丹田,凍九竅,直至骨肉全消方才能解。風災過後,修行上一個階段,便有天降火災燒你,這火不是凡火,不是天火,名為陰火,自湧泉穴下燒起,直透泥丸宮,五髒成灰,四肢皆朽,把一番修行都化作虛無。又過一個階段,天會降下雷災打你,這雷有四象九極,難以抵擋,要預先躲避,躲得過,繼續修行,躲不過,就此絕命。”


    “上麵說完了三災,還有九難就是三災的弱化版本。你近來既通法性,會得根源,已注神體,到這個階段迎來一難也屬正常。隻是你畢竟修行歲淺,因此才不知利害,不通避劫之法。”


    “萬望大師傳我避這三災之法,到底不敢忘恩!”


    李剛跪下邦邦磕頭,這他幾個月磕的頭比一輩子加起來都多。


    劉雨生歎了口氣說:“原本是要傳你的,隻是你與其他人不同,故而傳不得。”


    李剛聞言不服:“我也頭圓頂天,足方履地,一般有九竅四肢,五髒六腑,何以比別人不同?”


    劉雨生笑道:“你雖是一樣的人,奈何多了七個痦子。七個痦子牽扯到一樁大機緣,有大因果,我若是傳了你避劫之法,須得小心遭到反噬。”


    李剛更加不服,說:“大師,七個痦子也不是小人天生的,要反噬就反噬到小人身上來,與大師無礙。”


    “罷了,就傳你個躲災的法子。你要學哪一般?中三篇有天罡法三十六變化,也有地煞法七十二變化,都能避過災劫。”


    “小人願意往多裏撈摸,就學一個地煞變化罷。”


    劉雨生道:“既如此,你且上前來,傳你口訣。”


    李剛也是一竅通時百竅通,當時習了口訣,自修自煉,不多時便將這一般變化學成了。他念頭一動,果然化作一個木頭人,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隻是不能動彈。


    “糟糕,大師,我變不迴去了!”李剛傳音道。


    劉雨生大笑不已,“癡兒,此乃躲三災之法,非鬥戰妙法,災劫來時你化作木人,那風火雷災隻知打你化身,與你無關,待災劫過去即可還得本來麵目。倘若災劫不至,你卻用了此法,那就得呆站一個時辰,方能自解,別無他法。”


    說完劉雨生就走了,留下李剛傻了吧唧的站在那裏,真真正正是個木頭疙瘩。


    如此又過了幾日,劉雨生呆的膩了,便催問萬秉章,那一百枚上品靈丸可曾備齊了?原本特事局拖拖拉拉,雖然態度恭敬,可就是不把東西拿來,畢竟是一百枚上品靈丸,不是仨瓜倆棗,時間拖一下也算情有可原。這次就不一樣了,劉雨生隻問了一句,萬秉章就熱情萬分的表示,靈丸已經湊齊,一百枚上品,一枚不少。


    既然靈丸湊齊,那劉雨生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於是就帶著四個美人和李剛,一起向萬秉章辭行。萬秉章假意挽留,表麵客套做了個十足十,最後禮送劉雨生一行人出城,明郡之行就算告一段落。


    至於明郡特事局接下來在萬秉章的帶領下如何向本地三大巨頭展開報複,那就跟劉雨生無關了。


    李剛是個聰明人,他跟著劉雨生一路向東,不管去哪兒,他一個字不多說,每日隻管努力修行。


    這一日行至一處山腳下,望此山高聳巍峨,山澗險惡,水氣彌漫,一行人緩步上山,初時還有些行人,隨著山勢越高,漸漸人煙稀少,直至山巔,再無一個外人。


    “呔!此樹是我栽,此山是我開,要從此處過,留下買路財!”


    一個人忽然攔住去路,懶洋洋地念了這麽一句。此人上身穿灰色瘦身短袖,黑色筒褲,腳上是一雙高幫板鞋,手腕上一隻銘牌表,一身潮服乍看是個富二代。


    李剛當時就不樂意了,他這幾日修行有成,正膨脹呢,這不,來了個練手的。李剛直接衝過去就要給攔路的人來一個大摔碑手,沒想到那人隨手一扒拉,李剛身不由己轉了十幾個圈,要不是劉雨生扶他一把,他就直接掉到山澗裏去了。


    李剛委屈巴巴地說:“大師,他扒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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