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走的時候,你會為我掉一滴眼淚,我就不走了。或者你來送送我飛機。”

    “……”

    “你開心嗎?”

    我點點頭,也不管他其實並沒有望著我。

    他的笑容不減,“王庭婷的訂婚酒在三號,你過來嗎?”

    “這個……”我頓了頓,已是聽見他說,“把嚴子頌一同帶來,我們一群小學同學大多會過來,看他能記得幾個。”

    “小學同學?”

    “你不知道?我和他是小學同學。”

    “欸?!”我維持呆滯表情好一會,賣糕的!“你從來沒告訴我!”

    “你……”

    “算了我知道!因為我從來沒問!”我搶斷他的話端,奶奶的,我怎麽初中才成為他的師妹?!“那……”我突然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一時全部都糾纏在腦子裏,冒出口的卻是,“那你吃了飯沒?”

    “剛才吃了一個包子,味道沒變。”

    “哦。”

    “和記憶中的一樣。”他笑笑,“我隻能沉湎在和你的過去裏呢。”他又是語帶調侃,然後突然伸出手,壓著我的頭。

    我沉默了三秒,不曉得是不是別後重聚,突然淡化了從前的一些觀感,還是戀愛讓我成熟,我也是笑笑望著他,“每次你做這個動作,我都覺得你特失身份。”

    “怎麽說?”他挑挑眉。

    “像在練吸星大法。”我突然脫離他擺了個功夫的姿勢,“任、我、行!”

    他搖搖頭看著我笑,“可是我一直失敗,吸引不了你。”他的笑容,永遠看不出真假。

    “師兄!”我用誇張的語調笑道,“鰻魚和海星它們是不同品種滴!”

    我是一條鰻魚!

    “有道理,”他改為揉揉我的頭,“但魚類都不適合流淚。”他望著我輕輕的斂了斂笑容,“以後不要再哭了,小師妹……”

    這是第一次,我因為他的一句話,紅了眼眶。

    所謂快樂

    大神……唔,師兄和我走了一段路,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他在國外的生活,最後望著我說,“等你來。”

    不知道為什麽,我自然而然的點了點頭。

    然後看著他笑笑轉身,再目送他離去……

    但是,望著他的背影,突然讓我有一種……他其實很孤單的錯

    覺。

    迴到家已經非常的累,躺在床上怎麽也爬不起來,然後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老媽叫我起來吃飯。因為老爸還在店裏收拾,所以家裏隻有我和她兩個人。她剛坐下劈頭就問,“下午來店裏找你的那個男的是誰?”

    我笑笑,“以前學校裏的學長。”

    “叫什麽?”

    “王庭軒。吃飯吃飯!”已是不想再提這個事。

    “很熟悉……”她迴憶了一下,“王庭軒……不就是你之前那個石膏腿上的名字?”老媽不知為什麽興致頗大,又聽見她問,“那是你小學還是初中的事了,怎麽之前沒見過,也沒聽你提過?他來找你幹什麽?”

    “……”我扒了口飯,“他姐訂婚了,邀請我參加。”然後誇張的笑笑,“老媽,雖說你風韻猶存,但配人家還是太老了,就別想著紅杏出牆了。”

    “你這家夥……”她拿筷子狠狠地敲了我一下腦門,又是蹙眉,“不對啊,他姐訂婚,怎麽需要親自來邀請你?”

    我聳聳肩,表示不知道,然後瞄著她一臉算計抽抽嘴,“老娘,你是不是打著什麽算盤?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老媽一邊幫我爸留菜,瞪了我一眼,似乎很是不滿,“你那個?你周末也迴來過幾次,卻不見他的影子,也沒打過電話來問好,架子很大嘛。”

    “……”我頓了頓,“他忙嘛。”

    “忙什麽!”老媽又瞪我,“不行,我還是覺得他太漂亮,男人太漂亮不靠譜。”

    “下午的這個也長得很不錯。”

    “那不同,反正你看中的那個感覺……很不對,有點妖氣。”

    嘖,懂什麽……我就喜歡這個,我在心裏哼了哼,“食不言,寢不語哈。”我比了個嘴巴拉鏈的動作,完了低頭吃飯,老媽說什麽都沒再迴答。

    又聽到她說,“倒是下午那個還不錯,你沒迴來之前,他在店裏和你爸聊了半個小時,很會說話的男生。你們是不是什麽時候碰上了,發現對你有意思?”

    我白了我媽一眼,吃飯吃飯。

    把自己打理幹淨後我躺在床上想,像婷姐那樣的女子,居然會這麽早把自己定下來,滿出乎意料的。

    唔,3號……真的要去嗎?

    等下……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地點在哪裏?

    **

    5月2號這日我在家裏等了嚴子頌一天。

    但其實如我所猜測的,他沒有來找我。

    為何我明明猜到了答案,卻還在家裏等了一天的電話,甚至跑到樓下看了看?

    或許隻是在完美演繹一個戀愛女人的通病吧,等啊等的,等到老媽涼薄的說,“你看看你的選擇。”

    像是認定我們會分手,我開始糾結。

    其實我不懂,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我和嚴子頌之間,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改進。每次以為有所進展的時候,發現他隻是把自己埋得更深……或許女人喜歡自尋煩惱,但畢竟是煩惱,我覺得難受。

    於是,強迫自己入睡。

    5月3號早上,一大早我媽從包子店給我打電話,那一刻其實我有些迷糊,接電話前我想著或許那是嚴子頌的電話,然而接起來老媽說,“你那個師兄在等你。”

    我瞬間清醒。

    刷牙,洗臉,換上我最漂亮的連衣裙,紮個馬尾,遲疑了片刻,偷抹了老媽的隱形粉底,再塗了點唇蜜,然後下樓。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甚少穿裙子,但偶爾路過某些玻璃窗見到漂亮的,即便是再貴的價格都會把它據為己有。而且我偏好複古,譬如今日穿上的,就是一條式樣簡潔的白色連衣裙。

    想想老媽有時會說我大大咧咧的沒個女孩樣,但有時對著鏡子練習八顆牙齒的微笑時,也會覺得鏡子裏的自己是可人的,至少笑容是燦爛的。

    老媽嘴上不說,或許心裏自豪吧,畢竟她和老爸的基因,能養出我這樣的璞玉,總歸是功德圓滿,了無遺憾了。

    揚揚嘴角,所以我是喜歡笑的,開心快樂,傷心憂鬱,都習慣的笑著,所以大神……唔,師兄說我不要再哭的時候,我才會百般感觸。

    見到師兄的時候,我笑得很燦爛,他原本和我老媽在聊著什麽,然後側身迴頭,看見我,微微眯眯眼,笑容和煦。

    和老媽告別,跟著他走,走到附近一間私人停車場,才發現他是開車過來的。和嚴子頌曾經騎的那輛破自行車不一樣,銀白色的車身,流線型設計,logo是鼎鼎大名的“別摸我”……

    我坐上副座,無半點懷疑他的開車技術,隻是想著他去的是什麽國家,會不會有左駕駛室和右駕駛室的煩惱,但我相信,隻要是大神,他什麽都能應付……

    居然又迴到從前那般有

    些膜拜的心情,揚揚嘴角笑笑,突然有片刻懷念。

    他便是熟稔地開著車,車子平穩地馳在馬路上,然後他問,“他呢?”

    我拍了拍方才不小心沾上白色裙擺上的汙跡,別過頭去看車窗外麵迅速轉換的畫麵,故作輕鬆的說,“還沒告訴他呢,順便去接他吧。”

    “好。”

    聽到這聲好,反倒是我猶豫了起來,我想師兄其實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吧,明知道我是想借用他來刺激一下嚴子頌……啊,原來這麽做心裏並不好受呢,或許我是更想他拒絕我,提醒我如今行為的幼稚可笑。

    聽到他慢慢的說著,“蔣曉曼,你說過你快樂。”

    然後車子裏,隻剩下一片沉默……

    我給餘凰戎打了個電話,問嚴子頌現在在哪裏,說是那家夥腳受傷了還執意去上班,昨天下午傷上加傷,如今製止在家裏,仍是伺機叛亂。

    接著他把手機遞給了嚴子頌,我對著手機喂了兩聲,那邊才緩慢的有了迴應,他說,“我沒事。”

    可是我有事……我說,“你在家裏等我吧。”

    讓王庭軒繞路買了跌打酒,然後把王庭軒也順便帶著去見他。

    我很壞。

    這我知道。

    宴會

    師兄的寶馬開到巷子口的時候,較窄的過道讓我有一瞬的遲疑,因為這輛車這麽進去,恐怕刺激的就不止嚴子頌一個人……

    但我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副駕駛座,感受著師兄過硬的開車技術。

    透過前窗看到嚴子頌的時候,我心還是撲騰了一下,因為他把眼鏡戴上了。

    他原本是倚靠在門口,明顯在等人,接著他因車聲把視線投向了過來,我幾乎可以確定他看見了我……然後他似乎把視線投向了師兄。接著他頓了頓,就把眼鏡摘了下來,轉身進屋去了。

    看得出他的腳受了傷,受傷的似乎還有……他的神情。

    “下車吧,我在這等你。”師兄踩了刹車,然後解了車鎖。

    我揚揚嘴角,提起手中的跌打酒開了門下了車,又是猶豫了一下,就深吸一口氣,揚起笑走進了屋內。

    “腳還沒好?”我進屋就把藥酒放在一旁的櫃子上,見嚴子頌背對著我坐在屋中間,一聲沒吭。

    我看了看四周,黃榮已經不見了,估計是把空間留給我們兩個。

    我直接繞過桌子,站在他前麵,然後提著裙擺轉了個圈,咧嘴一笑,“我今天漂不漂亮?”完了還弄了個風騷的endingpost。

    然而嚴子頌像是故意的,沒看我,僅僅薄唇緊抿,把臉別向一旁,完全是個別扭的小孩。

    我反而有些高興,他並非我想象的不動於衷,便是放柔了聲線,“在等我呢?”

    見他還是不吭聲,索性半蹲在他麵前,掰過他的臉,再幫他把眼鏡戴上,說,“我好不好看?”

    他掰下我的手,然後站起來,一言不發地離開桌子,像是想進房……

    我望著他的背影,抽抽嘴角,怎麽……原來我看起來真這麽好脾氣?慢慢站起來,我說,“看來你今天也不能出門,我走了。”

    然後直接轉身,出了門口,沒有給嚴子頌反應的時間。

    王庭軒抱著胸靠在車門邊,見我出來,朝我微微一笑,然後繞到車這邊幫我開門。我微微調整了一下唿吸,就擠出一個笑,衝他點點頭,坐上車。

    上了車他發動引擎後道,“怎麽,在生氣?”

    我搖搖頭,故意不提嚴子頌,笑,“話說,定婚宴為什麽這麽早?”

    “我起早了。”

    “……”我瞪了他一眼,也沒說話,等他把車調頭。

    隻是他突然踩了刹車,然後就望著前邊,我順勢望去,嚴子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車前,雙手插袋,一副神情淡然的樣子。

    是他最好的偽裝。

    然後他慢慢的繞到車門旁,敲了敲車窗。

    我隻是直覺性的搖下車窗,發現他把眼鏡戴上了,但在這一刻我特別不想理他,感覺自己的情緒常常被他操控在手裏,滋味也不好受……

    見他擰了擰眉,微微有些別扭的道,“我也去。”

    “……”我呶呶嘴,索性鐵了心不理他。

    感覺他的視線一直盯著我,我別開視線,三個人有些微僵持。

    然後“啪”一聲,後門車鎖開了。嚴子頌慢慢的立起身,遲疑了一下,才打開車門坐進後座,上車後他喊了我一句,“蔣曉曼……”

    我裝作沒聽見,把頭靠在車窗上,然後闔上眼睛,心想他的腳斷了最好……好吧,那其實是我害的……他為什麽不上藥!?

    師兄的車開得特別的慢,我感覺真的委屈了這匹寶馬,能感覺到一種很特別的氣流旋轉在我

    們周遭。

    因為師兄嘴角一直帶著笑……

    這種氛圍一直延續到酒宴會場。

    會場非常大,但果然還是太早,東西顯然都在籌備階段。

    泊好車後,師兄行在我的左邊,帶路吧,但又仿佛故意的,腳步有點快。

    我知道,他看出我在鬥氣,也看出來嚴子頌的腳腕受了點傷。因而特地讓我選擇,選擇跟著他還是陪著嚴子頌,不知道是幫我還是怎麽的……我一時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但我沒有選擇的機會,嚴子頌突然一把拽住我手腕,然後將我拉近他身邊,身子有些傾重在我身上,故意走得慢慢的,隔開他一段距離。

    一個小小動作,居然能這般窩心……我太窩囊了,想了想居然沒有甩開他。

    不過我還有點好奇,嚴子頌其實並沒有問我和師兄來幹什麽,就直接說了“我也去”,似乎是知道我們的目的。

    “你很漂亮。”還在我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時,他突然悶悶的一句。

    太晚了!我沉默了半晌,但還是輕輕的反問,“真的?”

    他點了點頭。

    我不支聲,過了會又故意問他,“有沒有讓你神魂顛倒?”

    他頓了頓,又點了點頭。

    “……”小樣,我抿了抿嘴,但還是有點不爽,完了又開始裝啞巴,不搭話。

    他就扣住著我的手腕處,輕輕的扯了扯,“我那時在生氣。”

    我故意不搭話。

    他改為握住我的手,緊緊的,然後突然停下腳步,言語中幾分認真,“我以為你跟他走了……”

    “……”我說,“嚴子頌,我要是選擇他,當初就不會看上你。”

    “嗯……”他頓了頓,輕輕點頭,“我餓了。”

    “早上吃了什麽?”

    他搖搖頭,望著我的模樣很是妖孽,他說,“在等你。”

    “……”我瞪了他一眼,“腳好些了沒?”

    “我沒有寶馬。”

    “……”答非所問……

    恰逢王庭軒迴頭,他站在那兒,眯眼看著我們。

    我才反握住嚴子頌的手,拉扯他上前,“師兄,有東西吃麽,我餓了!”

    師兄睨了我一眼,就直接望向嚴子頌,揚揚嘴角,“你變了。”

    嚴子頌蹙了眉

    頭,對他明顯是幾分不耐,然後握著我的手掌稍稍用力,將我往後拖了一些,他說,“我以為你走了。”

    師兄聳聳肩,笑,“之前不是說就我家師妹不行麽?”

    嚴子頌站定原處,空閑的手緩緩的推了推黑框眼鏡,然後微微挺直了胸,低頭望了我一眼,道,“不記得了。”

    師兄又是笑笑,沒有再搭理,望著我的眼神柔柔的,“餓了?”

    我點點頭,便見師兄抬頭望著嚴子頌,“那你在這等等吧,我帶她去吃點東西。”

    欸?我挑眉。

    突然想知道嚴子頌會怎麽迴答,站在原地等,還是選擇“餓”著我?

    隻見嚴子頌直直的望著師兄,眯眯眼,突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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