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朝前邁了一步,微微將我側擋在他身後。

    一切,都仿佛來自他的潛意識。

    聽見大神慢慢走進,然後說,“新年好,小師妹。”

    “師兄好。”我堆起笑容,“怎麽這麽客氣?應該是我拜訪你哈!”

    “哦?”他笑笑,“你確定你會來?”然後他睨了眼嚴子頌,維持著笑容,“能借你女朋友一用麽?”

    女朋友。

    唔……我突然鬆了一口氣。

    但是嚴子頌卻是一步也不肯退。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竟也有著幾分感動。再望望大神,或許,這是最好的結局。於是我上前,握住嚴子頌的手,堅定的掐了掐,然後點點頭,笑,“好啊,師兄。”

    迴頭對嚴子頌說,“你等等我!”

    大神和我慢慢的走在沒什麽人的街道上,沒有開口。

    我迴頭偷偷瞄了眼嚴子頌,他果然站在原地。

    我笑笑,突然感覺大神投射過來的目光。再望上去,他的目光糅合著冬天的陽光,他說,“小師妹,我要出國了呢。”

    接著他揉揉我的頭發說,“我能抱抱你嗎?”

    風花雪月何時盡

    當然啊。

    我便是狠狠地給了王庭軒一個擁抱。

    其實我早就想這麽做了,如同兄妹般的,熱情的。

    然後我特不要臉地說,“那師兄能給我捏一下屁屁麽?”話說我還是覬覦著哈,滿足很多年前的一個年幼無知的願望,對比下和郭小寶哪個更具彈性。

    隻是可惜,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突襲。

    聽見他笑笑,“捏了要負責的。”

    “呃……那算了!”我趕緊迴答。

    然而就在我欲抽身時,大神突然迴抱住我,很緊很緊。

    我甚至感受到他隱隱的壓抑。

    我禁不住想,這個男人,也許是真的喜歡我吧……

    也許。

    我突然有些傷感。

    很多年了,並非吝於擁抱,隻是這麽多年,和他總是隔著什麽,他沒有過來,我不想過去。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本小姐怎麽也是一株誤墮凡塵的仙草!

    我腦子一充血,義蓋雲天地往他肩膀上拍了拍——不哭了哈!

    大神這才放開了

    我,停頓了幾秒,突然抽抽嘴輕笑,然後他望了望站在那邊的嚴子頌。問我,“最後選擇?”

    “嗯。”

    他笑笑,半帶認真,“不給我一個試用期?”

    “不了,資源有限。”

    他停頓了片刻,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突然斂了斂笑意,平淡如初。然後他說,“我走了。”

    我知道,這是一句告別。

    直到這一刻,我才湧起一股離別的感傷。我望著他,點了點頭。

    這個男人,我認識了很多年。

    但原來,我從未試著去了解他。我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走,是不是為了我走。

    不過我想,像他這樣的男人,應該不會為我去改變什麽。

    他又把手擱在我頭上,這個姿勢,是他對我表示親昵的唯一方式。

    他輕輕地說,“還記得我之前在石膏上寫的那句話嗎?”

    “嗯。”

    waitingforyou……

    這個時候我想,我是不是應該笑笑,應該用笑容去掩飾什麽。隻是,嘴角突然有些沉重,壓得我情緒低落。

    倒是他,驀地輕輕一笑叫我,“蔣曉曼,”然後用那雙澄清的眸子望著我,慢慢地開口,“我不會一直等你。”

    這樣……

    我再抬頭看他,他所有的笑容都很美好,一如從前的到位,但他的眼神,卻透露著一種我所不熟知的情緒,淡淡的,略帶離傷。

    接著他用以往我所熟知的口吻,半真半假的道:“不過我會給你一次後悔的機會。anytime,anyce.”

    “我……”

    “我真的走了。”他打斷我,笑,“小變態。”

    然後他不等我開口,果斷的轉身,離開。

    看似沒有一絲流連。

    我怔怔的看著他,目送他離去。

    然後我驀地轉身,開始狂奔,朝著嚴子頌的方向。

    他雙手插袋,我猛地撲向他,突來的衝擊令他一個不穩,我倆齊齊往他身後倒去。

    他將我護在懷中,沒摔疼我。

    於是我開始笑。

    我把他壓在身下,然後雙手捏著他的臉頰,開始盡情的蹂躪。我笑看著他微微蹙起眉,看著他目光迷離卻又那般深邃地望著我,感覺到他的唿

    吸有一點點緊……果然,逝去一點點離傷。

    聽見他說,“他呢?”

    “走了。”我改為摸著他的臉,他在乎的吧。他在乎我,但為什麽我卻欠缺篤定?

    我抿抿嘴,開始心疼他臉頰不自在的紅暈,然後大咧咧把把頭枕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笑嘻嘻地說,“嚴子頌,我以後會好好對待你的哈!”

    一定。

    他什麽都沒說,隻是摟著我,但聽著他的唿吸,我突然覺得安心。接著感覺得他的欲言又止,我便等,等他開口,良久,他說,“地上涼。”

    我驀然咯咯笑出聲,我說,“嚴子頌,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他頓了頓,又是幾分別扭,“嗯……”

    壞人,每次都不正麵迴答我!我把手放在他腰間,開始撓他癢癢,不料此人不動如山,完了慢慢悠悠答了我一句,“我不怕癢……”

    切,我不信,偏不相信!

    我繼續著手裏的活,誰知他居然反應過來看著我,“你呢?”

    呃……

    我要爬起來!我要逃命!

    很明顯我覺悟已經太晚了……

    救命!

    隔著冬衣,緩去一些搔癢感,但我依舊痛苦而誇張恣意地笑著,笑著笑著我想起其實我忘了說一句話。

    我忘了說:師兄,再見。

    隻是我不知道,會不會再不相見。

    **

    大神什麽時候出國,我不知道。我覺得他認識我這麽個沒良心的,也活該是命運,我決定乖乖做的我嚴太太。

    我曾經說過,要去了解嚴子頌這個人,但那天同床共枕一宿之後,望著枕邊的他,我才發現原來自己一個問題都沒問過他。

    甚至沒想過去問。

    麵對他,我那堅硬的心髒啊,開始一點一滴的水滴石穿了。現在居然還缺少些理直氣壯……

    本來還想留他在家裏幾天,但我媽冷著臉說,爺爺讓我爸帶我們一家迴去拜年,然後說你想死就把嚴子頌也帶上吧,然後我想了想,決定忍痛和他暫離。

    沒關係,小別勝新婚,離開前一天我對他說,“嚴子頌,你要想我。”

    我不喜歡我爺爺,他是個古板而封建的老人。

    聽我爸說,我太爺是個土財主,在很久很久以前,被抄了家,從此一蹶不

    振。但我爺爺很聰明,不但擺脫了地主兒子的身份活的好好的,還發了點小財,偷偷娶了幾個老婆。

    他兒子很多很多,多到我懶得去記,我爸不知道排第幾,反正爺爺也不寵他,加上我爸有時很呆,老人家索性就無視他。

    我爸和他的兄弟也不親,平日根本沒有往來,反正我爸也沒錢,那些人根本撈不到什麽油水。

    我媽其實極不願迴去,不過我爸堅持,她還是妥協了,然後索性和我說白了,她說我今年考上重點大學的事我爺爺終於知道了,在他孫子這代,也算為他爭了臉麵,估計因為這點,要我爸帶我迴去光宗耀祖一下。

    然後我就迴去了。

    爺爺眼睛長得很斜,眼角往上吊,因而某些角度看有點邪門。老人家坐在大廳,個雖不高,卻總有這種由上往下端倪著人的感覺,這真是他老人家才有的本事。

    我覺得他和一些卡通海龜長得差不多,長得還是挺有個人魅力滴!

    至於他家的雞估計還不認識我,沒見識!我小的時候曾經把你們祖宗的毛全拔光的哈!

    盡管不認識吧,它們這次還是全家出動了,烏雞母雞蘆花雞,外加雞蛋,煮熟後都跑到桌子上歡迎我來著。

    我覺得爺爺還是念舊的,客廳裏擺的還是那套紅木家具,小時候一時興起在凳子下麵黏的口香糖果然還在,如今連同我曾經的口水一同變質發硬。

    物是人非。

    隻是摸到口香糖的時候我囧了,我猜想這沙發不知道被多少誌同道合之人在上麵抹過鼻涕……

    賣糕的!接著我瞥見和我同一輩的幾個家夥,一個個都領著三四歲大的小孩叫我阿姨來著。

    阿姨好厲害,重點大學的。

    阿姨很漂亮吧。

    要向阿姨學習啊!

    阿姨……

    阿姨……

    阿姨!!

    嗷嗷,我的青春小鳥居然就這麽一去不複返了。

    第二天不用給嚴子頌弄早餐,十二點多才從床上爬起來,直接吃午飯。

    爺爺覺得女人是得幹活的,我媽一大清早被叫去洗豬圈了,難怪她現在還冷著臉,散發著某四腳動物的氣息。

    完了我瞥見爺爺給我介紹的“門當戶對”的對象,就坐在餐桌上,一臉傻笑的看著我,長相不敢恭維……

    賣糕的!別以為家裏賣豬肉

    的就和本小姐門當戶對!

    我家包子店宣傳上可是標明自產自銷,你們家豬肉也自產自銷?

    餐桌上爺爺頗具威嚴地說女孩子要早嫁,讓我先訂婚。

    我一聽樂了,驀地拍案而起,倏地從桌子上拿起一雞腿繞到爺爺麵前,把雞腿肉衝他嘴邊一遞,“請問爺爺,是什麽念頭促使您做出這種決定?”

    老長的桌子按輩分排,我老爸被排在最角落,離爺爺老遠,我這臨時麥克風一立,全場鴉雀無聲。

    我瞥了眼我媽的臉色,她這次倒是樂觀其成。

    爺爺不愧是見過大場麵的,不怒而威,“客人在,迴去坐下。”

    我甩了甩頭,決定給那個一個麵子,湊近爺爺的耳邊輕輕說,“爺爺,您找的這個不好看!”

    “男人是靠相貌的嗎!”其聲音之洪亮,可謂震天憾地!

    嘖,我聳肩一臉無辜,“可是他真沒爺爺您玉樹臨風,英俊瀟灑!”

    “哼!”他老人家哧了聲,而後他說,“土蛋家裏的屠宰場,每天能宰上百頭豬。”

    土蛋……我挑眉,嘿嘿一笑,“爺爺,我們家包子一天的豬肉需求量也就幾十斤。”

    “那不同。”

    “哦?請問爺爺是為了三叔家的養豬事業興旺發達麽?”

    “迴去!”

    我眯眯眼繼續笑,“爺爺別動怒,”然後我把雞腿擱他碗裏,“請您吃的。”接著我膽大妄為的拿油手體貼的幫爺爺擦了擦臉上汙垢,一臉好奇,“三叔不也有個女兒麽?”

    “迴去,坐下吃飯!”

    我親昵地幫爺爺順了順他稀疏的白發,笑,“我雖說學曆史,但沒研究過豬肉發展史哈!”

    “這不需要理解!”

    我索性搬了張椅子在旁邊坐下,又給他夾了夾菜,“那我們需要理解什麽曆史?”

    “隨便。”

    “嘿,爺爺您知道曆史上第一個大一統的是什麽朝代麽?”我繼續笑得春花燦爛,感染這沉悶的氣氛。

    “秦朝!”突然一親戚沒忍住。

    “迴答正確,加十分!”我索性再拿起爺爺碗裏的雞腿,“那第一個女皇帝呢?”

    “武則天!”

    “迴答正確,加十分!爺爺你要加把勁了啊!”我惋惜的道,“最後一個封建皇朝是什麽?”

    “清朝。”

    “迴答正確!”幾題過後我笑著望著那個屠夫,“誒!問你個簡單的,唐朝第三個皇帝叫唐什麽?”

    “呃……唐……唐……”

    我倏地斂去笑容,“唐?人家姓李!”接著一臉波瀾不興地道:“很明顯,跟你沒一點共通語言。”

    “……”全餐桌啞然。

    完了我繼續笑,“大家吃飯!”

    “……”

    “……”

    **

    迴家的火車上我歸心似箭。

    下車沒多久我就直奔嚴子頌的破房子,竟不覺得累。

    但空蕩蕩的屋子久無人應。心內盛開的鮮花頓時凋零,等了好一會覺得累了,發現居然沒有嚴子頌的聯絡方式,奶奶的,這家夥到底跑哪去了。

    然而一直到開學前,我都沒等到嚴子頌。

    開學前一天,我突然收到一份快遞。簽收後我查看,是個很精致的小盒子,打開盒子,裏邊靜靜的擺放著一條鍍白金手鏈,款式娟秀大方。

    附帶一張小紙條,上麵是我所陌生的字體:

    新年快樂。

    署名:子頌。

    我的英雄

    我第一感覺是隻剩下兩個字怎麽這麽拗口,第二感覺是嚴子頌啊,你跑到哪去了哇,到頭來想念你的人是我。

    快開學了呢。

    然後我把手鏈拿在手裏,有些意興闌珊,真想你了,嚴子頌。

    我行李一向不多,了不起就幾件衣服。

    學校開學這天為了方便學生,開通了專車專線,所以隻需要提著行李定點上車就ok。隻是嚴子頌,你花錢給我買手鏈,還不如給自己買台手機,我現在根本無法聯係你。

    現在想想我並非那種黏人的女生,除了給他做飯,聊上幾句,大多時候,我們待在他的破房子裏,各幹各的,各有空間。

    坐在返校的車上,我掰著指頭算了算,嚴子頌主動的,就隻有一個吻,一個擁抱,一個笑容,別無其他。

    他給我的,隻是不拒絕。

    賣糕的!我居然不滿足現狀了。

    不夠的不夠呢,不夠啊!

    “啊——”我一聲大吼,倏地從位置上站起來,當著滿車同僚的麵,張開雙臂,雙手握拳,昂天長嘯:“真的不夠啊——!!”

    完了捏著下巴作沉思狀。

    那怎麽辦捏?

    迴神時發現車上滴同胞們很體諒我,都一聲不吭的全體肅然,為我提供良好的思考環境。

    想想他們也挺不容易,驀地揚起一笑容,眨眨眼感慨地道,“謝謝,我沒事。”

    全體囧然。

    我發現我其實挺喜歡看別人這種表情,很有親切感。心情倒也舒暢了一點,不過嚴子頌——咬你,汪汪,咬死你!

    **

    迴到宿舍,畢竟剛過完年,大夥挺樂的,喜氣洋洋。

    除了我,每個人都提著大包小包的新年食物,擺了滿桌子。

    雷震子和小林童鞋也買了新電腦,各有各忙活。

    唉,妖怪大人,涼風有信啊,秋月無邊呢,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嗷!

    完了我手裏玩著小咪的psp,再從她帶迴來的瑞士巧克力盒裏抓了兩顆,塞進口裏。想想這些吃的都是錢買的,錢果真就是個邪門的玩意啊,能夠讓人欲仙欲死,欲罷不能。

    第二天是星期天,一般學校都會預備這麽一天讓大家調適休假迴歸的心情。

    而我,沒有主動去找他。

    賭氣吧,覺得至少一次吧,他主動來找我,說他想我。

    結果我覺得嚴子頌果然是上天派來折騰我的小妖精。

    娘西皮的我等到花兒也謝了,他還沒出現。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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