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欽弘已將餘毒除盡,身體很快恢複正常。

    欽弘去見方丈,見到方丈很是慚愧,他低下頭說:“師父,弟子沒能看護好經書,您處罰我吧。”

    宏泰方丈撫了撫欽弘的背說:“事已至此,何必將此事放在心中。”

    欽弘見師父如此寬厚,更是覺得慚愧,低聲說道:“師父,弟子把《洗髓易筋經》丟了,弟子很是無能。”

    方丈寬厚地笑道:“怎能這樣想,‘塞外狂客’是何等人物,就是武林各大掌門都拿他們沒辦法,你能做到這樣就非常不錯了。”欽弘抬起頭說:“是弟子學藝不精,終是鬥不過他們。”

    方丈微笑道:“我佛道中人雖是不與人爭強鬥勝,不論勝負,但應以此為鑒,這次事來可以看出來,對手雖然強大,你沒有與人動手的經驗,心浮氣躁,很容易上當。”

    欽弘低頭道:“弟子知錯,弟子太求勝心切了。”

    方丈道:“不必自責,這是人之常情,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很深的禪定力,是不容易把持住的。不過從這次來看,你還是缺‘博’‘納’二字上。”

    “博?納?”欽弘疑問道。

    宏泰方丈道:“佛學和武學博大精深,各有派別,各有所長,且變化多端。要學好它就必須廣博廣納。”

    宏泰接著道:“如佛學,就說我們少林寺,我們現在是天台宗派的,是行鈞禪師帶來的,我們現在是以《法華經》為本經。而以前少林寺眾僧是以《楞伽經》或《金剛經》為本經。一個寺廟不同時期就有不同派別,何況不同的寺廟。武學更是複雜,每派武學、每個功法都由一人或許多人創建的,不一定是完美無缺,就是每個人對功法也有不同的領悟,就是包括創建者,其中的妙處也不一定盡知。因此一個人要達到完善的地步就必須多多吸納別人的長處。欽弘,你說是不是?”

    欽弘點了點頭迴答道:“師父說的極是。”

    宏泰語重心長地說道:“欽弘,你現在很少出少林寺,對外武學了解甚少,不能見識各派武學的精深,因此不能做到博學,沒有廣博學習各家武學的長處,就不知道自己的短處,就不會納人之長補已之短,在實戰中就不能隨機應變,且能不敗?”

    欽弘番然有些醒悟,不禁拍自己的腦袋道:“師傅一番話如‘當頭棒喝’,讓弟子頓悟。弟子以前閉門研習,隻想悟出一些所以,有如閉門造車呀。”

    宏泰禪師見他有此理解,滿意地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然後說道:“其實,要做到這一點很難,要通過無數次磨練才能領悟到,至於悟到什麽程度,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閉門研習也未嚐不可,但你要知,那是多年累積後的涅槃。當年達摩師祖麵壁十年,終能破壁。是因為他多年的厲練所至。”

    “弟子明白。”欽弘迴答道。

    方丈繼續說道:“這次少林寺失去了《洗髓易筋經》,雖然此書我們可以整理出來,但是耶律德光此人殺孽太重,若此書落入他手中,並練成了《洗髓易筋經》,會更加狂妄,那時定會造成更多的殺戮,給中原帶來更大的災難。再者,耶律德光也許會將此書傳給一此小人,或者一批奸惡之徒,這樣將會給武林中帶來無窮的危害。所以一定從他手中奪迴這部書,或者銷毀它。”

    欽弘憤憤地說:“弟子一定將這本書奪迴來。”

    方丈平靜地說:“我這次叫你來就是要你去尋迴這本書,讓你在外磨練一下。但是這次出去危險比較大,原是準備要你去南方的,看此情,你可能就要去北方了。”

    欽弘道:“師父,你放心,再大的危險我不怕。”

    方丈道:“我知道你有這個膽識,但是現在這本書在‘塞外狂客’手裏,這人亦正亦邪,因性情剛激任性,青年時做了一些叛經離道之事,受了許多曲折,被中原武林人趕出了中原,經曆頗是複雜,迴想他所作為,倒沒什麽大惡之事。但是如果與他為敵的人,他從來是心狠手辣。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書在吳立崖手中,尚還安全,他主動向我的承諾我想不會有太多差錯,但是書到了耶律德光的手中,那就很複雜了,所以當書到耶律德光那裏後,一定想方設法奪取,或者毀掉它。”

    “弟子明白,一定不負師父所托。”欽弘堅定地說。宏泰方丈麵色凝重地說:“外麵一定要鎮定,如果象剛才那樣激動行事是容易出差錯的。”

    欽弘紅著臉應道:“弟子明白。”

    方丈繼續說:“參禪不是從佛經上讀就可以參悟的,要在每一言每一行去參悟,去修身,這樣才能成正果。你現在連‘得而不喜,失而不悲’都不能做到,到時你何能做到不失方寸。”

    此時欽弘才體會到師父是有道高僧的真正含義。欽弘低下頭說:“師父點化,弟子永生難忘。”

    宏泰方丈見了哈哈一笑道:“通達非彼此,至聖無長短,你去準備一下,擇日遠行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月落日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河水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河水清並收藏月落日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