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裴潛迴頭一看,見到滿臉怒色的裴逸,急忙一個轉身躲到了奶奶的身後。而裴小小這個時候也躲到了裴逸的身後。


    裴逸剛想開口,母親大人和小姨崔藺也從學堂迴來了。一看這各自護犢子的架勢,母親大人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奶奶此時急忙朝著母親大人迎了過去,哭著喊道:“四媳婦啊,你看看你們家的這個婢女,仗著你兒子,連我和你兄長都敢指著鼻子罵啊。我這個老太婆不活了。裴家都反了天了,你兒子這個晚輩都罵自己的大伯了。”


    說著奶奶就一下要坐到地上哭,母親大人急忙扶住奶奶說:“娘,你這是幹什麽,我去說一下,您別生氣了。”


    母親大人也礙著長幼尊卑,走到裴逸麵前問道:“逸兒,小小,你們又惹奶奶生氣了?”


    裴小小剛想解釋,裴逸一把把裴小小護在身後說:“沒有,就是我看不慣我大伯了,罵了他一頓。小小隻不過是按照我的指示辦事而已。”


    母親大人臉色一拉,深唿了一口氣說:“逸兒,你大伯就算再怎麽混,他都是你大伯,你要尊重,知道嗎?”


    “哎對!”大伯裴潛立刻附和道,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啊,自己的這個弟妹這還是拐著彎的罵自己啊:“崔貞!你什麽意思?我哪裏混了?”


    此時小姨崔藺也跳了出來說:“沒有沒有,大伯子,你也別生氣,我姐姐不是這個意思。你一點都不混。”


    大伯裴潛點頭說:“就是……”


    小姨崔藺繼續說道:“您看,您是長輩,也沒病沒災,四肢健壯,完全不用裴逸操心,簡直是裴家最優秀的人對吧。”


    “恩……說得好。”大伯裴潛一聽,居然連平時罵人不眨眼的崔藺都誇自己了,頓時洋洋自得了起來,這是找迴了久違的長者自尊啊,自己本來現在就是裴家最長的男丁,這才是應有的氛圍。


    “所以說,咱這麽牛,活也不幹,地也不種,那都無所謂,這吃裴逸的,喝裴逸的,住裴逸的,用裴逸的,更是理所應當。罵他兩句又怎麽了?”


    “就是怎麽了?”


    小姨崔藺繼續說:“我掙不了錢,要點錢就怎麽了?”


    “哎對,要點錢怎麽了?”


    “不要臉又怎麽了?”


    “哎對,不要臉又怎麽了?”結果裴潛一順嘴,話就跟出來了,頓時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裴玨更是童言無忌的說道:“好吃懶做,不要臉,羞羞。”


    此時就連周圍招來的仆人,都開始紛紛議論了起來。


    “就是,他一天什麽不幹,憑什麽對我們吆五喝六。”


    “就是,這裴家的主人又不是他,是裴君侯。我們也都是裴君侯的仆人。”


    “你你你!”一下裴潛才反應過來,這個崔藺根本就是在明揚暗抑。但是卻隻能幹瞪眼,反駁不迴去。


    裴逸也是實在不想在和他們糾纏了,於是說:“好了,我們分家吧!”


    裴逸此話一出,頓時滿堂人的笑聲都凝固了。分家?這是什麽情況?難道裴逸要下驅逐令?但是即便是驅逐令,那就直接驅逐就好了,不用分家吧,畢竟這家裏的每一分錢,都是裴逸掙來的。根本跟這幾個伯父沒關係。


    裴逸說道:“大伯,二伯,還有三伯。河東郡百廢待興,各方麵都需要人力物力財力,我也沒有實力養幾個吃白飯的。現在擺在你們麵前有兩條路,一,留在裴府,但是從明天起,必須按照我之前規定的,跟著張任去勞作,至於幹什麽,完全聽從張任的要求,俸錢我會按勞分發。二,就是分家,我給你們每人3萬貫錢,3石米和二百畝田,從此我們再也不相幹,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不許再踏入我裴府半步。”


    聽到這裏,三位伯父相互看了一眼對方,遲遲沒有作聲。大伯裴潛雖然內心還是怵裴逸,但是依舊壯了一下膽說道:“怎麽區區3萬貫,200畝田就把我們打發了?”


    裴逸一瞪裴潛,裴潛一下嚇得退後了好幾步:“好,大伯,那你想要多少的分家費?”


    大伯母和二伯父急忙拉著大伯說道:“老頭子,多要點,要是真分了,以後就要不到了。”


    “就是,大哥,多要!”


    大伯父伸出五個手指頭說:“我要五萬貫錢,五百畝田,五石糧食。”


    司馬道苓一聽就怒道:“五百畝田?裴逸總共才有2000畝田的封地!你這個死胖子也……”


    裴逸手一攔,打斷了司馬道苓:“行,500畝就500畝。”


    “裴逸!”


    “道苓,不用說了。”裴逸看著二伯和三伯問道:“你們也要分家嗎?”


    二伯急忙高興的笑道:“我也一樣!五百畝!5萬貫錢!”


    “行,給你!”裴逸看向了三伯,三伯之前可是騙了自己100貫錢,不過畢竟三伯認錯態度良好,而且加上母親大人的勸說,裴逸也就不了了之了:“三伯,你的100貫我也就不追究了,同樣給你5萬貫,500畝地,你好自為之吧。”


    但是此時三伯卻拉住了裴逸說:“不,我不要分家。”


    大伯和二伯一看,急忙卻說道:“三弟,跟著這個冷血人混什麽?腦子進水了?”


    三伯母打了三伯一拳說道:“三郎!你瘋了!有了500畝地,5萬貫錢,我們幹什麽不好,非要跟著這個冷血侄子住?”


    “住口。你個娘們。”


    三伯此時帶著歉意笑著對裴逸說:“好侄子,雖然你瞞著我,但是我知道那天在建康南市發生了什麽事情,因為我聽到響動以後,看見了司馬……”


    “咳咳……”裴逸一聲咳嗽,打斷了三伯父的話。裴逸知道三伯父是要提那天武陵王世子司馬綜和琅琊王氏王珣設圈套,企圖謀害自己的事情。不過現在在場的人,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知道那天的實情。尤其是司馬道苓,畢竟王珣是因為司馬道苓而吃裴逸的醋,才想到這種極端方式的。


    “好了,三伯,你不用解釋。那天的事情就過去了,我也不再追究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那這樣,我認命你為南河東郡材官司馬,去給張任當副手,跟著他你能學很多東西。不過俸祿不多,每月就三鬥米,10貫錢。要想多拿錢,你就多幹活,張任會把你的工時報給我的。”


    三伯一聽,露出笑容說:“好,沒問題。我願意幹。隻要能學到東西就行。”


    大伯裴潛也會不屑地弄了一下鼻子,嘲笑三伯說:“三傻子。”


    裴逸轉身問道:“奶奶,我就不強求你了,你想住誰家都行,裴府也會全力照顧還好你的,但是以後大伯和二伯兩家的事情,您最好不要再找我。是他們自己答應的分家。大伯,二伯,從今天起,我們幾家徹底分開,若再敢在小小麵前撒皮打潑,別怪我無情!你們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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