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裴逸一臉尷尬,這……看破不要說破啊,這tm就很尷尬了啊。


    褚太後的姿態依舊端莊,但是她的形象已經在裴逸麵前徹底改觀了。


    這位褚太後太直接了吧,怎麽一點都沒有城府。曆史上的太後或者太皇太後,不都是經曆了腥風血雨,廝殺而出的腹黑女神嗎?說好的甄嬛呢?說好的武則天呢?這麽多年的宮鬥,褚太後您是怎麽活下來了的?尤其還臨朝稱製那麽多年?


    褚太後說:“裴侯,吾一向是該罰的罰,該賞的賞,但是不會功過相抵。你有功於社稷,和你辱罵皇室並沒有關係。所以五千貫你還是要交,而且吾知道,對於你來說,賺錢隻是動動腦子的事情。”


    裴逸尷尬地笑著說:“太皇太後,您過獎了。”


    您說得倒輕巧,五千貫啊!都能在晉朝買下一幢四合院了。


    “我也沒有過獎,你確實聰明。吾也很欣賞你,知道你雖然表麵放蕩不羈,但是卻懷有大才。故而處處保你,容忍你,否則你也不會活這麽久了。”


    裴逸此時也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了,感覺氣場完全被褚太後給壓製了,現在自己寧願去和那個愚蠢的世子司馬綜鬥嘴:“多謝,太皇太後關懷。”


    褚太後此時手微微一揮,頓時所有的侍女和太監都離開了,隻留下裴逸、雲陽公主和褚太後。


    褚太後說:“裴侯,你的才華,吾會重用。不過在此之前,你先養好傷。吾也就把你現在住的那幢宅子賜給你了。等中秋節之後,吾會給你封官的,所以你也不要著急。若是你有任何困難,或是有人為難你,吾自然會幫你解決。”


    裴逸試探的問道:“換句話說,太皇太後您是要罩著我了?”


    褚太後眉頭微微一皺,然後說:“話雖然粗鄙,但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但是你也最好別四處惹事生非,明白嗎?漢水上發生的事情,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裴逸此時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氣,確實,現在自己已然樹敵了,隻怕日後的日子不好過啊。不過能抱著褚太後的大腿,倒是個好辦法。畢竟自己不會去主動挑事的:“臣多謝太皇太後厚愛,太皇太後的教誨,臣自當銘記。”


    “銘記就好,吾希望你不是敷衍。”此時褚太後看向了雲陽公主說:“雲陽公主司馬道苓,這一次你護送裴侯進京,表現出色,在荊州監督肥皂之事,也圓滿完成。吾擢升你為鄉公主,加封三百戶,你當自勉,再接再厲。”


    雲陽公主拜謝說:“謝太皇太後恩典。”


    褚太後忽然問道:“對了,道苓,你的詩賦老師找好了嗎?”


    雲陽公主看著裴逸說:“找好了,就是裴侯。”


    裴逸總有種自己被欽定了的感覺:“啊?等等,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褚太後微微一笑說:“道苓,那你可真會找老師,找了對聯這種遊戲的發明者來當老師。好,裴逸聽旨。”


    喂!你們想解釋清楚啊,別自顧自的說啊!聽毛旨啊?雖然心裏抱怨,但是裴逸也隻能作揖而拜,聽候宣旨。晉朝普通的懿旨是不用跪聽的。


    褚太後說:“吾特命湘鄉侯裴逸為雲陽公主司馬道苓的詩賦老師,命其在一個月以內,教會雲陽公主詩賦對聯,若能幫雲陽在中秋節雅集上勝出一籌,吾另有重賞。但是若你教不好雲陽公主,或是有所隱藏,吾定當重罰。”


    重罰?裴逸此時完全狀況外,你們究竟要幹什麽?怎麽莫名其妙的就被重罰了?不過自己也沒有反抗的餘地,上了賊船,有什麽辦法?


    “臣領旨。”裴逸嘴上這麽說,但是心裏依舊在抱怨,這是什麽跟什麽啊?完全搞不懂。


    褚太後說:“好了,你們退下吧,裴逸,切莫忘了吾的話。”


    “是,臣自當謹記。”


    當裴逸和雲陽公主退下以後,褚太後說了句:“出來吧。”


    這個時候,雲陽公主的姐姐和會稽王司馬昱從內堂走了出來。雲陽的姐姐笑著說道:“我這個傻妹妹,還真以為親姐姐我會故意騙她呢?這可都是另有所圖的。太皇太後,您看我剛才的演技如何。”


    褚太後笑著說:“不錯,不但讓道苓認了裴逸當老師,還挑起了這麽一出好戲,不錯。道福,你就比道苓智慧多了,道苓這小丫頭隻有小聰明。”


    會稽王司馬昱不解地說:“太皇太後,這就是您說的好戲?怪不得您讓我把雲陽關在家裏,這幾天不要見裴逸。這一切都是您故意演給雲陽和裴逸的?我怎麽感覺像是在賣雲陽。是不是那個中秋節雅集也是您故意找的一個借口?”


    褚太後無奈地說:“皇叔,您這說的什麽話?什麽叫賣。這叫美人計,吾又沒說讓道苓嫁給裴逸,隻是通過道苓,讓裴逸跟我們的聯係更加緊密而已,對付裴逸這樣的心高氣傲的年輕人,吾最有心得了。而道苓也就相當於我們安插在裴逸身邊的眼線,以後方便監督他。”


    會稽王司馬昱一臉苦悶說:“您何必讓雲陽去呢?隨便賞一個婢女不就行了?萬一裴逸發現,雲陽豈不危險?裴逸還是白身的時候,可是連楊、蔡兩個士家大族都敢燒的人。以後誰知道還會做出什麽事?”


    褚太後搖了一下頭,失望地說:“皇叔,您怎麽就不懂這男女之間的事情呢?再說吾又沒有專門派道苓去當臥底,隻是說‘相當於’,您擔心個什麽?而且裴逸為給道苓出氣,不惜得罪皇族,你覺得裴逸會對道苓下手嗎?”


    “可是這樣我總感覺有點對不住雲陽。”


    褚太後歎了一口氣說:“平時您對道苓不管不問,怎麽現在倒關心起來了。放心吧,剛才的場麵您又不是沒看見,隻怕道苓這小丫頭現在心裏樂的跟朵花一樣。不用您內心愧疚。”


    “您是說雲陽對裴逸有意思?”


    此時雲陽的姐姐無奈地說:“父王,您怎麽反應這麽慢啊,才看出來?”


    會稽王司馬昱立刻嚴肅地說:“不行,絕對不行,雲陽不能喜歡裴逸。”


    褚太後問道:“皇叔是擔心什麽?是裴逸不是門閥大族出生,還是因為許多大族家的公子哥看上了道苓?”


    會稽王司馬昱說:“太皇太後,這謝家、王家都流露出意向,想要娶雲陽過門。就算您想扶植這個裴逸,他也沒資格娶雲陽。太皇太後,您這麽做,太……太……”


    “太過分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唉,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聽您的,派雲陽去荊州。”


    褚太後麵色一沉說:“皇叔,吾已經說過了,所有吾等值得信任的人中,隻有道苓既能不過多的引起桓溫的注意,又能完成任務。事情發展到現在,吾也沒想到。但是將計就計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再說裴逸是謝安的義弟,我想謝家人也不敢說什麽。至於王家,你是擔心王珣?但是比起會稽王氏,現在吾倒更在乎太原王氏。王珣和桓溫走得太近了。而太原王氏的王坦之,才是應該拉攏的對象。”


    “太皇太後,這,這王家的許多人和我是多年的好友,我不會為了一個裴逸……”


    褚太後手微微一揮,打斷了司馬昱的話:“各大家族之間,最不缺的就是好友,但是您別忘了,您姓司馬。要為大局犧牲。不過皇叔您若想讓這天下姓桓,那好,吾也懶得再管這些事!”


    “太皇太後,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


    “沒有這個意思就好,皇叔,那些世家大族是最難控製的,也是皇權最大的威脅者。這些家族就跟饕餮一般,永遠不知道滿足,也永遠不知道感恩。因為他們從一出生就受到家族的庇護。所以他們心中隻認為他們的一切都是家族賜予的,而不是皇帝!這樣的人,你換不來忠誠。總有一天,大晉需要把他們一個一個鏟除。而像裴逸這樣有才華但是出生並不算高貴的人,才是我們最好的棋子。漢高祖劉邦提拔寒士,依靠布衣將相而成帝業,楚霸王項羽任人唯親,蔑視寒士,終究垓下自刎。”


    會稽王司馬昱也是為難地歎了一口氣說:“好,我明白了。看來您從一開始,就已經看上了裴逸了,我不知道您怎麽會對這個裴逸這麽情有獨鍾。屬愚叔眼拙,看不出這裴逸的好來。”


    “一般?你去問問謝玄和王珣那些小子們,敢跟司馬綜這樣的世子叫板嗎?”褚太後說:“皇叔,你也放心,相信吾,吾自有吾的渠道獲取消息。這個裴逸將來必成大器,就算道苓真的跟了他,那也不會吃虧的,更何況吾又沒要你真得把道苓嫁給他。而且道苓這次不還從裴逸那裏,給你掙了五萬貫錢了嗎?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您何必抱怨呢?”


    “唉……”會稽王司馬昱隻是無奈歎了一口氣。


    “對了。”褚太後忽然想起了什麽:“皇叔,記得裴逸去你府上的時候,幫吾多留意一下,把他的一舉一動,包括教學的方法都告訴吾,吾要看看裴逸打算怎麽教道苓詩詞。”


    此時雲陽的姐姐捂著嘴,笑著說:“太皇太後,您太壞了,一個月的時間,哪能教會一個從小不看詩賦的人吟詩作對?更何況道苓一看書就累,您這可是給裴逸出了一個難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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