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裴逸!你說什麽?”裴潛還沒反應過來,張任已經一把擒住了裴潛,要往下帶。


    裴潛大喊道:“裴逸,你竟然為了個婢女敢打我,你反了,你忘了倫理綱常了嗎?”


    “去你的倫理,我今天在這裏說了,以後裴小小就是我們裴家人,誰若再敢對她不敬,就是對我不敬。給我拉下去打!”


    裴潛一看情況不太對,急忙大喊到:“娘!娘!快救救我,老四的兒子瘋了!”


    裴逸的奶奶急忙說:“逸兒,你說的我們都明白了,念你大伯是初犯,就放了他吧。”


    “好,看在奶奶的麵子上,就饒了你。快給小小道歉!”


    “我……”裴潛很不願意,但是看著奶奶不停地示意讓他道歉,於是裴潛隻好咬牙切齒地說:“小小,對……對……對不起。”


    裴小小也沒有理裴潛,隻是“哼”的一聲坐下了。


    裴逸此時繼續說道:“你們誰還有意見,我尊重你們,隻要出了我的侯府,隨便你們怎麽搞,我都不會管。但是隻要在侯府一天,你們就要遵守規矩一天。以後整個侯府的財政錢糧,都由裴小小掌管,你們的工作和田地,等穩定以後,小小以後也會安排。以後要錢的這種事情不要找我,找小小就行。我不想聽這些小事。而那些欺騙小小,亂要錢的人,或者騙錢的人,我會立刻把你掃地出門,絕不姑息。”


    雖然大伯他們都很是討厭這個政策,但是下麵的裴家人卻都沒有很反感。


    “小小管錢的話還好,她人很好的,也不擔心克扣了。”


    “是啊,以前老大裴潛找的那個陶管家,老是克扣錢,太可惡了。”


    裴逸繼續說到:“還有幾件事情,我要強調一下,你們出門在外,都不許以我的名號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欺壓百姓,更不可貪汙受賄,若犯一次,絕不姑息。說完了罰,我再說獎賞的事情,一,凡是表現出眾的人,或者有一技之長的人,或對侯府有貢獻的人,我都會有重賞。二,凡是恪盡職守的人,我都會逐步的給你們漲錢。三,隻要你們沒有犯大錯的,無論是裴家人還是跟隨裴家的人,以後你們的結婚、治病、孩子的教育和獨立成家以後的房屋居所費用,我都會幫你們解決的,保證你們不會過得太差。幹滿三年,奴隸和部曲可以入籍。”


    這些獎罰政策引起了底層的裴家人和那些仆人、部曲、佃戶們的讚賞。不過這些伯父們就不太開心了。


    隨後家宴開始了,雖然次席和末席很是熱鬧,但是上席的這些七大姑八大姨們都是沒有心思吃飯了。本來以為自己以後又可以衣食無憂了,可是沒想到這個裴逸居然毫無家族的集體感。連錢都要分得這麽清楚。以前裴家的產業,都是可以讓他們隨便揮霍的,哪還有什麽按勞分配。不過還好現在還沒有開始,先能過一天好日子就過一天吧。


    看著底下的那些旁係的裴家人和卑微的仆人跟裴逸打成一團,這些伯父們就是一臉的嫌棄和不服。


    裴逸參加的第一場家宴,就在這樣奇怪的氣氛中度過了。聽著大家講完這一年多時間的事情,裴逸也感受到了他們的不容易,當然,許多人的故事中,裴逸的這些伯父們可是過得不太差。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一些瑣事,包括祭祖,給裴逸的父親、爺爺以及其他死去的親人安放靈位,告慰先祖,保佑裴家出了一個侯爺。裴逸的錢都獻給了漢水的河神了,不過琅琊王府、謝府和宮裏,每天都不停的給裴逸送錢糧和生活用品。不過每次都是使者或者仆人,裴逸都沒有見到其他人,尤其是雲陽公主和謝道韞。


    烏衣巷其實離裴逸所居住的東郊並不遠,不過現在自己的大哥謝安也不在建康城,冒然去拜訪,裴逸感覺也是別扭,所以也就沒打算去。


    不過這幾天伯父們都不太理裴逸了,但是去找裴小小要錢的時候倒是很積極。現在裴逸也沒什麽工作給大家安排,所以也就不管了。


    雖然裴逸這幾天就是處理瑣事,然後休養傷口。


    但是皇宮卻並不太平,畢竟一件褚太後始料未及的事情出現了。


    “裴逸居然是謝安的結拜兄弟?”褚太後揉了揉有點疲倦的眼睛說:“這下難辦了。”


    琅琊王司馬昱疑惑地說:“您不是也在扶植謝安嗎?這如何難辦了?”


    “吾要得是謝安和裴逸兩個人分開扶植,又能互為掣肘,而不是現在的樣子。如此下去,吾等就算扳倒了桓溫,又會站起個謝安,司馬家永遠是被架空的。”


    琅琊王司馬昱說:“太皇太後,我倒認為您不必想這麽多。當前的僅靠謝安,亦或者裴逸,都無法扳倒桓溫。隻有他們一起上下齊心,才有可能。而且他們雖然是結拜兄弟,但是謝安為人多有隱誌,將來也不太可能像桓溫一樣。”


    “人是會變的,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幫我們扳倒庾氏家族的桓溫,現在卻有過之而無不及。皇叔,這麽多年了,難道你沒有發現嗎?無論我們扳倒誰,都會有另一個家族來替代,鐵打的皇帝,流水的權臣。門閥士族牢牢地控製著我們上層的道路,封死了通往下層的道路。把我們束之高閣,所以我們要變換策略,打開通往下層的道路,我們要學秦始皇和漢高祖,而不是周天子。”


    司馬昱此時仿佛明白了褚太後的意思:“所以您才會刻意挑選裴逸這樣的人?”


    褚太後點了一下頭:“沒錯,皇叔,你想想我們現在之所能夠鎮住桓溫,而不讓他篡位的最重要原因是什麽?”


    “最重要的原因?”司馬昱托著下巴思忖了一下:“您是指郗愔的京口軍?”


    “沒錯,桓溫之所以還不敢對我們下手,那就是因為他雖然握有荊、湘、江、益、寧五州兵馬,但是終究是外鎮兵馬。徐、揚二州拱衛京畿的京口軍才是他謀權篡位最大的心腹之患。隻要這支兵馬在我們掌控之下,他桓溫自然不敢篡位。而當年先帝不就是大膽啟用郗愔的父親郗鑒,才為我們的皇室謀求到了這支籌碼的嗎。您以為桓溫為什麽這一次要特地選擇伐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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