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不對勁——”他說:“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每一次我見到你,就會莫名其妙覺得心痛?”


    她僵硬的身體在聽清他說的這句話之後慢慢軟化,想要說點什麽,卻終究說不出來,於是沉默下去。


    “你跟她們不一樣……你不會假裝柔弱,也不會假裝堅強,更不會假裝善良,喜歡不喜歡全都表現在臉上,情願不情願全都不會去偽裝,你的一切都太真實,真實的讓我害怕。我覺得我好像見過你,你說,我們是不是有見過?”


    原來,就算他失憶了,也還是會對她有那麽一點記憶嗎?但是,如果尅選擇,她真的寧願自己也失憶了。這樣的話,就不會這樣掙紮了吧。


    “……沒有。”她咬了咬唇,重複道:“沒有見過。”


    他越發用力地抱緊她,仿佛一不小心她就會消失一樣,他的懷抱其實很溫暖,甚至算得上濃烈滾燙,他的唿吸有一些淩亂,然而聲音卻依然清晰可辨。


    他說:“那麽,你告訴我——為什麽……恨我。”


    從他挑開喜帕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她的眼裏看到了深深恨意……


    如果他們從來不曾相識,那麽究竟是什麽,讓她這樣恨自己?


    莫非——她有心上人?


    不!他討厭這個假設——


    她那麽平凡,一定不會有比自己更好的人愛上她——


    絕對不會——


    “我們,並不屬於一個世界,王爺!”


    “王爺”兩個字的咬字異常清晰,南宮魅夜的身體突然緊繃,自己究竟有多討厭聽見這些話,以至於整張臉都漲紅了。


    “你告訴我,那個‘淩曄’究竟是誰?”


    “說!究竟是誰——”


    “慕容錦夏!不要以為本王沒有脾氣!”


    他總是那麽有力氣——


    慕容錦夏倒吸一口氣。


    讓她告訴他什麽?告訴她自己來自二十一世紀?告訴她他在二十一世紀破壞了她的幸福?告訴她,他曾經是自己最好最信任的朋友?


    也許有那麽一瞬間,慕容錦夏覺得自己或許可以跟著南宮魅夜,可是這種想法一下子就被推翻了。


    不行的,不管是二十一世紀的他,還是現在的他,一直都太任性自以為是。她不想圍著他轉,更不想看著他圍著其他女人轉……


    她想要安定,想要像墨淩曄那樣溫柔的男子守護在自己身邊,給自己安全感,給自己一生一世的承諾。


    她要的,南宮魅夜一樣也給不了。


    她其實,一直都很清楚。


    既然很清楚,為什麽還會迷惘呢?


    *


    從萬花樓出來的北冥澈一迴頭,發現剛才的女子已經不見了,正欲迴頭去尋,被一直在身邊的顧惜年截住了——


    “少主,大事要緊……”


    北冥澈猶豫了一下,還是隨顧惜朝上了馬車。


    路程顯然有一些顛簸,純白的少年擰著眉,仿佛在思索什麽重要的事情。


    夜風一點一點灌進脖頸,冰涼而舒適,輕易就讓人放鬆了肌膚,好像就算有大難來臨也不會閃躲了一般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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