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著那顆藥,才終於感覺到有了那麽一些希望。


    還好,錦妃醒過來了。


    醒過來了……


    這段時間,她****夜夜都在擔心,在害怕,在自責。


    害怕被人知道,可是,這一刻,她突然不害怕了。


    原來,被人知道了才是一種解脫。


    桑兒抬頭,看向錦夏,亦如初見時的倔強,沒有絲毫搖尾乞憐。


    “對不起錦妃,桑兒自幼跟著黎紫郡主,她是我的天。若不是王爺,我家小姐也不會落得那般下場,若不是錦妃你,她也不會……”


    桑兒終於還是沒有將話說完。


    “爺!”黑翼連忙跪下,仿佛是要替她求情。


    可桑兒卻猛然拔出了他手中的劍,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錦妃,對不起。


    對不起!


    做錯事總要付出代價。


    我……把命還給你!


    桑兒緊緊握著劍柄,手下用力,然而就在桑兒要下劍的時候,黑翼猛地握住了長劍。鋒利的劍刃割裂了他的手掌。


    鮮血滴答滴答流了下來。


    紅衣和綠意好不容易迴過神來,嚇了一跳,連忙跪下來求情。


    桑兒感覺到受到了阻礙,猛然睜開眼睛,卻隻見黑翼死死摁住長劍,臉色蒼白的模樣。


    血液在蔓延,她的心也跟著滴血,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黑翼,“你放手,放手!”


    “怎麽可能放手。”他冷冷地說道,仿佛他此刻緊緊握住的不是一把鋒利的劍,而是一根救命的稻草。盡管,他握著覺得痛,但若受不了這痛而鬆開了手,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再見到她了。


    桑兒沒有想到他握得那麽緊,血流得越來越多,她的臉色更加蒼白,她已經無顏麵對大家了。大家都那麽相信她,珍惜她,可是,她卻背叛了錦妃,害得她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為什麽不讓她死!她根本就沒有臉去麵對他!桑兒重複,“你讓我死,讓我死……”


    “為什麽我要看著你死?”


    “做錯了……做錯了……所以……就應該接受懲罰……”


    “那就讓我替你去死。”他毫不猶豫地說到。


    桑兒都快嚇呆了!


    “不!不要!黑翼哥哥,我求你快放手,你這樣握著,手掌要斷了。”他流了好多血,他握著的是劍啊,為什麽要握得那麽緊。他是一個武者,一輩子都和武器打交道,最有興趣的也就是練劍了。要是斷了掌可怎麽辦!


    “那就叫它斷了吧。”他卻依舊沒有絲毫猶豫。


    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最喜歡舞劍給她看,教她舞劍,教她看各種兵器,每次說到劍,他的表情就不在那麽冷淡,像是一個描繪夢想的少年,那樣神采飛揚。


    她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愛劍成癡的人,一旦斷了掌,要怎麽辦……


    啪——


    桑兒痛苦地鬆開了手,黑翼也跟著收了手,染血的長劍掉在地上,哐當一聲之後,還有長長的餘音。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鬆開了劍柄,才開始拚命哭泣,錯的人又不是他,他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拿她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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