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真半假的與她對話,她聽不出究竟哪句是真,但她卻知道,他說的討厭,攪亂了她的心。


    她不喜歡,不,應該說很討厭。


    她討厭他對她說那些話。


    她討厭他說討厭她……


    誰都不會喜歡別人當麵這樣說的吧。錦夏想著,盡量壓製自己內心的不快,“那麽,你找你的傾塵,我找我的南宮魅夜。各不相幹。”


    錦夏說著,掠過他,朝著巷子外麵走去。他的手指一伸,輕易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手舉過頭頂,認真地看著她的眉目,卻不知到底是在用什麽樣的情緒在看她。


    “為什麽呢錦夏。”他突然這樣說道:“我剛剛才開始有點喜歡你。”


    為什麽,你卻要喜歡他。


    本想甩開他糾纏的錦夏忽而大腦短路,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瞳孔。


    他說——我有點喜歡你。


    她永遠都不知道他說的哪句話是真的。


    但她卻知道,自己的心跳是真的。


    那一刻,她忘記了掙紮。隻是不斷地放大瞳孔,再收縮,仿佛無法將他的告白消化掉。


    他卻忽而笑了起來,笑得漫不經心,淡淡鬆開了錦夏的手腕,“你有時,太笨。”


    “哼!就知道逗我開心。”錦夏口中這樣說著,心跳卻變得更加亂了。她就說了,這個人每次都莫名其妙,搞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麽。


    “因為你的反應總是很有趣。”他這樣說著,緩緩別開了眼,“慕容錦夏。”他這樣喚著她的名字。


    明明不是她的名字,明明,他叫的這樣生疏,卻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那就是她。他在叫著她的名字,用他最最認真的表情和語氣,“他最終還是會娶傾塵,你還是決定留下來嗎?”


    錦夏的心口驟然生疼,卻又連忙說道:“他會不會,你說了不算。”


    “沒那麽簡單。”他說:“我隻是不想你受傷害。”


    “你說的每一句話都當不得真。”錦夏將頭別到一邊。


    “你隻知道我說話當不得真,卻不知道有個人,連心都不是真的。”


    “那是你的偏見!”


    “那麽,你就當做這是一句玩笑罷。我與你賭一場如何?”


    “哦?你要和我賭什麽?”


    “那是他的宿命,絕無可能更改,他會娶傾塵。”


    “他不會!”


    “所以,就這樣賭吧。”柳梵音說道:“如果有一日,他娶了傾塵,那麽,我要你跟我走。”


    “如果有那麽一日,我跟你走。”


    “錦夏,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那一日,我定然會帶你離開。”柳梵音說著,飛身,越過了圍牆。消失不見。


    他的最後一句話,緩慢地漾進了錦夏的耳朵:“看來,他們現在果然正趕去廟會。她既和他在一起,那麽,我便不再去了。你一人去吧。”


    每一次,他在她麵前停留的時間都不會太長。仿佛在害怕有什麽事,被她看穿。


    錦夏輕輕歎了一口氣,柳梵音說的話不斷在她腦海徘徊。


    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的?


    為什麽他總說,南宮魅夜一定會娶傾塵?


    難道傾塵和南宮魅夜有什麽必然的關聯嗎?


    來不及細想,錦夏朝著廟會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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