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圍困在縣城裏的叛軍們,又試著突圍了幾天,但是在王守仁的嚴防死守之下根本突圍不出去。


    雖然匪首安排了大量的巡邏隊,防止叛軍們互相廝殺,拿人頭出去洗白,但是收效甚微。


    夜裏時不時地傳出慘叫聲和打鬥聲,讓叛軍根本無法入睡。


    在恐慌和巨大的精神壓力下叛軍們崩潰了。


    三天後的一個夜晚,叛軍發生了大規模的營嘯,縣城內火光衝天,廝殺聲,哀嚎聲,響徹整晚。


    這迴輪到城外的官兵們睡不著了,太滲人了。


    偶爾有叛軍趁亂逃出城,渾身是血的拿著一個或者幾個人頭,狀若瘋癲地在官軍麵前大喊大叫。


    “我逃出來了,我拿到人頭了!”


    王守仁吩咐官兵們把這些瘋狂的家夥捆綁起來,他們甚至求之不得。


    “什麽時候給我銀子?我想迴家。”


    被官兵綁好看押起來後,這些人莫名地感到了安全感。


    既然綁我,那就代表暫時不想殺我,不像在城裏那樣時刻擔心被殺了。


    精神上一直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放鬆下來,幹脆倒在地上唿唿大睡起來。


    官兵們哪怕沒有看見城內的景象,但是光憑想象就已經不寒而栗了。


    但是官兵們知道一件事,今晚過後,這夥叛軍徹底完了。


    前幾個月還把官軍耍得團團轉囂張跋扈的叛軍,在王總兵到來之後居然就這麽被活生生的玩死了。


    而且官兵根本就沒付出什麽代價,死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王總兵的手段是真的狠辣。


    時不時的有人偷偷看向始作俑者王守仁。


    火光下,王守仁負手而立,瘦弱的身軀站得異常挺拔,麵色清冷的盯著城門。


    聽著耳邊傳來的哀嚎聲,王守仁也在懷疑自己這麽做是不是有傷天和。


    自己急著消滅這夥反賊好去支援太子殿下,行事手段確實是有些過了。


    王守仁此番平叛行事,也是在實踐自己的心學。


    始終貫徹著自己“知行合一”的思想。


    叛軍不是仗著馬匹多,機動性強麽。


    那我就讓他們的馬失去作用。


    叛軍是亡命之徒,氣勢上總能壓過官兵一頭。


    那我就讓他們的氣勢降低,甚至轉移到自己人身上。


    但是發生現在這個情況王守仁一開始也沒預料到。


    他察覺到了自己心學的恐怖之處。


    這種力量甚至超越了自己的認知,甚至達到了自己無法控製的地步。


    這讓王守仁感覺到了恐慌。


    如果這種力量得不到約束,將會產生難以想象的後果。


    自己有必要重新理解和定義一下“知行合一”了。


    在自己的定義中:


    “知”,主要指人的道德意識和思想意念。


    “行”,主要指人的道德踐履和實際行動。


    在這次的平叛行動中,


    自己對“知”的認識還不夠深刻。


    對“行”的做法有些過了,沒有控製好結果。


    叛軍代表的是惡的一方,我要行的是善舉。


    為何會得到眼下的惡果。


    王守仁又體會到了那種久違的玄之又玄的感覺。


    耳邊仿佛聽不到城內傳出的慘叫聲。


    世間外物好像都與自己無關。


    城內的廝殺一直持續到天亮。


    晨光熹微,太陽帶來的光明解救了城內的叛軍。


    喊殺聲,慘叫聲終於停了下來。


    現在就算城外的大頭兵也知道是時候攻入縣城了。


    繼續圍困這夥反賊已經沒有必要了。


    但是王守仁還像是一杆標槍一樣筆直地站著,眼睛雖然緊閉著,但是周圍的將領都不相信王守仁是睡著了,也不敢去打擾王守仁。


    善與惡兩個字,在王守仁的腦海中徘徊了一整晚。


    王守仁好像心有所感一樣突然睜開了雙眼。


    唿出一口濁氣後,王守仁覺得自己的心境又上了一個台階。


    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


    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王守仁對“知行合一”的領悟又加深了。


    “進城吧,繳械投降者不殺!”


    將領們終於等到了王總兵的指示,吩咐手下官兵入城。


    城門昨天晚上就已經被叛軍打開了,但是跑出來的人卻寥寥無幾。


    城內的慘烈景象,讓這些曆經戰陣的士兵都不忍心去看。


    原本兩隻叛軍合兵一處後有一萬多人。


    現在城內隻剩下千人不到了。


    有的人不顧官兵的到來,躺在地上唿唿大睡,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都難以分辨死活。


    還有的人護著幾顆人頭,因為受傷了沒法出城。


    一遍遍地詢問官兵,我這些人頭可不可以抵罪。


    王守仁有些自責。


    雖然這些叛賊該死。


    但是他們現在卻受到了比死還慘烈的折磨。


    那他們到底還該不該繼續受罰?


    也許該去問問太子殿下。


    在一處大院裏發現了躲藏著的匪首們。


    他們也是膽戰心驚地度過了這難熬的一夜。


    瘋狂的叛軍們殺紅了眼,見人就砍,根本不管你是不是頭領了。


    不過他們心裏明鏡一樣,雖然躲過了晚上的廝殺,但還是躲不過朝廷的審判。


    無非就是還能活多久的事情了。


    幾人被五花大綁地拖到了王守仁麵前。


    楊虎的皇帝夢徹底碎了,被官兵提到王守仁麵前時,有問必答,隻求給個痛快的。


    而且很主動地把魏中給供了出來。


    “他是白蓮教的,就是他鼓動我造反的。”


    魏中慌忙給自己辯解道:“我是道士,才不是白蓮教的。”


    白蓮教是被明令禁止的,魏中還納悶楊虎是怎麽知道的。


    楊虎罵道:“呸!你當老子是吃素的,你個道士身上掛個彌勒佛幹什麽?道士身份不過是你這個白蓮教妖人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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