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萱找到嶽克頃時,他正與紫琴在一起,不,似乎還有一個百裏櫛雨.


    今日一早,嶽克頃如往常一樣帶著小糕點來討紫琴歡心,這幾日他剛讓紫琴心軟接受了他送小玩意來秦花樓這一舉動,但百裏櫛雨的到來卻讓他前功盡棄。


    還是早晨,秦花樓不似晚上熱鬧,但留宿的客人還是有不少的,百裏櫛雨聲勢浩大地闖進來,驚醒了夢中眾人,有的衣衫未穿好,腰帶還掛在脖子上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房,怕是自家的母老虎來逮人了。


    百裏櫛雨自小聞雞起舞,當然是不會嫌早的,自探子報來嶽克頃的消息後她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秦花樓,百裏櫛雨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執著於找到嶽克頃,但她心中就是認定了嶽克頃是個玩弄女子感情的十惡不赦的人渣。


    幾日來百裏櫛雨一直以為有神仙托夢自己告知了她渣男的存在,再查到嶽克頃在滿城所做之事後,就更加確定了托夢這一說法。今個兒她也是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闖進地秦花樓。當然神仙托夢這一理由實在是有些不足以讓人信服,遂,在嶽克頃問她如何知曉自己所做之事時,百裏櫛雨道是自己出遊滿城事偶然聽聞的。


    “郡主流言不可信,您怎能聽這隻言片語就汙蔑在下品行低劣呢?在下實在是冤枉!”嶽克頃奴役滿麵說得振振有詞,就離百裏櫛雨一時間也給他唬住了。


    百裏櫛雨微愣後旋即笑開,“哈哈哈!好你個嶽克頃!若不是本郡主早有準備,不定要給你糊弄過去了!”頓了頓,百裏櫛雨斜掃身側的護衛,護衛立馬會意,一招手就讓屋外侍從領著人進來了。


    顧萱躲在一旁偷瞧,被侍從帶進去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顧萱那日去嬅虞那,幫她們帶走長舌婦人的那個最為年長的大嬸。


    那日嬅家人將嬅虞帶迴去後,嬅虞與嶽克頃的事就被傳得沸沸揚揚,大嬸不是個愛八卦的,卻也聽聞了不少。


    “這位嬸子,”百裏櫛雨是個會尊重人的郡主,她看向麵前的夫人柔和了聲音,“您可見過眼前的這男子?”


    百裏櫛雨盯著嶽克頃目露兇光,嶽克頃麵上雖是鎮定自若,心裏卻早已慌亂無措。


    紫琴也在瞧著嶽克頃,她心中有些道不出的失落,卻又同時期盼是百裏櫛雨無賴了嶽克頃。在這爛泥潭裏呆了這麽多年雖以為自己的心早已麻木,但有那麽一丟丟星光出現時她還是忍不住會去仰望祈禱。嶽克頃還差那麽一步就能打開紫琴的心扉了。


    大嬸湊近瞧了瞧嶽克頃,惹得男子潛意識地想要後退躲開。過了會兒,年長的婦人,迴首向百裏櫛雨行禮,“迴郡主的話,這男子正是帶嬅家小姐來小人村子的人。”


    盡管已有心理準備,但紫琴聽聞這話後仍頭疼發暈,踉蹌了半步。被身旁丫鬟扶住身子後,再睜眼她看向嶽克頃的眼神隻剩冷漠與冰冷。


    嶽克頃站在原處沒有說話,更加不想去看紫琴的臉色,他臉色有些發白,不隻是被氣的還是因為惋惜自己計劃的夭折,或許兩者皆有。


    “郡主,樓子裏還有其他客人,若您與嶽公子還有其他事要說,還請挪個地,別嚇跑了客人。”紫琴這話說得毫不留情,說罷轉身就由丫鬟扶著上了樓。


    百裏櫛雨個性大方豪爽,不會計較紫琴的無禮,相反很是同情和理解,百裏櫛雨轉首朝嶽克頃冷冷一笑:“既然紫琴姑娘都如此說了,那嶽公子樓外請吧!”


    百裏櫛雨對渣男的恨不是天生就有的,曾栽倒在渣男手上吃過渣男苦頭的人才會把滅渣男當成自己的終生事業,讓百裏櫛雨終生難忘的那個她第一個遇見的渣男就是她的二師兄,一個勾三搭四放蕩不羈的花花公子。原劇情中嶽克頃能夠拿下百裏櫛雨也有那二師兄不小的功勞,正是因為嶽克頃表現得與那花花公子處處不同,才讓百裏櫛雨安下心接受了嶽克頃的。


    但現在,嶽克頃對百裏櫛雨而言就是一個比傷害了自己的渣男還要渣,渣到極致的渣男二號,且此時百裏櫛雨剛給她二師兄拋棄不久,心中怒意正烈,嶽克頃可以說是撞槍口上了,他有一半的槍子都是替那二師兄接下的。


    對待渣男百裏櫛雨是決然不會心慈手軟的,最後的結果就是,嶽克頃被人押著遊街示眾了整整三天,三天裏渣男欺騙良家婦女騙人貞操騙人銀子,逃到帝京又想故技重施的故事一遍又一遍地在街道巷口傳說,幾乎沒人不知道嶽克頃做的齷蹉事,沒人不認為嶽克頃該千刀萬剮的。


    砸臭雞蛋,爛菜葉子滿天飛的場景一般隻有死囚遊行時才會有,但近日雖無死囚遊街卻也可以瞧見這等精彩的畫麵,甚至死囚遊行時都可能見不到這麽壯觀的場麵,上到八十歲下至八歲,所有女性一起出動,雞蛋與菜葉子已不足以表達她們的憤怒,家裏用來修葺院牆的板磚都給拿出來了。


    女人們的憤怒不需要解釋,男人們憤怒的原因卻是多種多樣需要分類而言的,有的男人是被家中妻女提溜出來表決心的,有的男人是因為心中嫉妒看嶽克頃不順眼,所以來落井下石的,而真正是為了弘揚正義而走上街頭評判嶽克頃的男人少之又少。


    嶽克頃全身掛彩沉默無言,不是他心中不氣不惱,相反他氣怒到了極點,但任何言語招來的都隻會是更加猛烈的攻擊,這一點他小時候就深有體會,長大成人後他又怎麽會忘記這一點。


    年幼時被那富家子領著人在自己身上小解的畫麵與嶽克頃眼前的景色重疊交錯,恨意被淡化,一種巨大的恐慌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不想迴到過去的那種日子,他不要!他不要!


    嶽克頃心裏有個年幼時的他在求救,小男孩朝一望無際的黑暗伸出手,朝黑暗的深處乞求禱告,有一個長相可愛的女孩出現在他的不遠處,在男孩欣喜若狂,以為終於可以獲救了時候,女孩卻笑著轉身走掉了。


    他黑暗中,已經不再有希望。


    “阿頃!”


    突如其來的女聲讓嶽克頃被蛋清模糊了的視野陡然變得清晰,他猛然甩頭朝聲源方向望去,顧萱擔憂的臉被他納入了眼簾中。


    瞧見嶽克頃看自己看來,顧萱是有些心虛的,且她也隻敢叫著一聲,若這聲沒讓嶽克頃聽見她也無法再喊他第二聲了,就像坐在快船的粉絲營無法給湖人加油呐喊一樣,若顧萱裝的太過,她難保不會被四周瘋狂憤怒的女人們誤以為自己跟嶽克頃關係匪淺,把她也規劃為敵對分子的範圍中。


    嶽克頃的目光一直放在顧萱的身上,自打瞧見她的那刻起他就沒挪開過眼,顧萱心裏不願卻也要配合嶽克頃做戲做到底,她目色焦急地扒開人群跟著遊行的隊伍走,或許是動作太大,行為與別人大有不同,所以沒一會兒,顧萱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為保小命,顧萱哎呦一聲,如白蓮花一般脆弱地摔倒在地。嶽克頃被人押著漸行漸遠,他想要迴頭張望卻也無法,見此顧萱才適時的爬起來,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塵埃,用讓四周皆可聽見的聲音,感歎道:“哎呀娘呀!那男的長得真像我爹!”


    眾人聞言,頓時轉迴臉,該幹嘛幹嘛去了。


    三天遊行結束後,嶽克頃被趕出了城,此時他從嬅虞那偷來的銀子已差不多用盡,在琴房當學徒的事也就此作罷,已無人敢用他了,就算是行乞,別說沒人會可憐他施舍其銀兩,就是同行乞丐也會欺辱他,這是嶽克頃最不願再經曆的事。


    就在嶽克頃走投無路之時,出現在他麵前的是那個靈魂已換了的顧萱。就像顧萱不是純粹的想救助他一樣,嶽克頃也不再是那個天真的一味感激顧萱的小男孩了。


    此時,對於嶽克頃來說,顧萱隻是一隻送上門任他宰割的肥羊,渡過難關,在拋棄也不晚的存在。而,在顧萱眼裏,她所做的隻是為了成功通關,既把人虐了,也要把債給還了。與兩人而言,對方都是自己需要且必須利用的對象。


    心懷鬼胎卻能麵不改色,顧萱將嶽克頃用在其他女子身上的那一套學來應用到了嶽克頃的身上,對他好,可足了勁地對他好,無條件的對他好,欺騙別人的計量被用在了自己身上,不知他是否能置身事外看得清楚。


    答案很明顯,嶽克頃不能。


    心理扭曲的原因在顧萱幼時的傷害,也就是說嶽克頃其實一直都在受顧萱的影響,待顧萱他心中是有恨的,所以他也無法像往常一樣全身心的投入攻克顧萱。在此事上,他便輸了一籌。


    一場陰謀與陰謀相較的比鬥中誰若怯步,誰就輸。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時間:星際迷航,卷福出演,雖然是反派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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