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祁衍目光深沉的凝視著黎歡,看著小妮子清澈無助的眼神,良久之後,抿唇道:「黎歡,我不想騙你。」


    黎歡:「……」


    意料之外的迴答啊。


    平時老男人在自己麵前都是擔著一切的。


    黎歡紅著眸子,一直搖著頭,哽咽沙啞道:「戰叔,你瞞我好不好?告訴我,唐櫻一定沒事的。」


    戰祁衍:「……」


    戰祁衍聽著黎歡讓人心疼的話,知道黎歡心底其實什麽都明白,隻不過不說罷了。


    戰祁衍喉結滾動幾分,大手撫摸著黎歡的長髮,勾唇。


    「嗯。」


    有了戰祁衍的一聲嗯,黎歡更加淚如雨下。


    「嗯嗯,我相信你。」


    戰叔說的,都是對的,唐櫻一定沒事的。


    戰祁衍將黎歡抱得更緊,用自己的方式安撫著黎歡。


    許涵歌則是失魂落魄又驚恐的看著戰祁衍這般疼愛,護著黎歡的模樣。


    她終歸是得到了戰祁衍的心。


    戰祁衍從未如此暖過,甚至眸子裏都是柔情。


    麵對黎歡的時候,剛剛的眸子裏肅殺之外是心疼。


    許涵歌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什麽是哀莫大於心死了。


    自己的心被淩遲著。


    ……


    打撈剛準備進行的時候,忽然下起了磅礴大雨。


    黎歡:「……」


    黎歡怔怔的靠在戰祁衍的懷裏,感受到暴雨從天而降,將自己整個人淋濕。


    黎歡臉色更白了。


    這是老天的不公平嘛?


    這是要為甜心哭泣嘛?


    鬱臨修一直僵硬的看著海麵,任由磅礴大雨直接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身上。


    黎歡哽咽著,就聽到張青沒法子才來跟戰祁衍報備。


    「老大,現在這個情況,不能打撈啊……太危險了啊,隨時可能海浪把人卷下去啊。」


    戰祁衍抿唇,判斷了形勢後,緩緩地開口道:「嗯,安排大家原地待命,雨停之後,立刻打撈。」


    「是,老大。」


    張青欲言又止,其實大家都知道,運城的海再往裏三十海裏就是公海了。


    唐櫻是兇多吉少,恐怕也不一定能打撈得到啊。


    如果能找到簡直是中彩票了。


    能活著,是不可能的事兒。


    ……


    雖然外麵是磅礴大雨,但是黎歡一直怔怔的坐在岸邊,這是剛剛唐櫻墜海的位置。


    戰祁衍無奈之下,也隻能站在黎歡的身旁為黎歡撐著傘。


    戰祁衍蹙眉,臉色十分嚴肅。


    黎歡則是紅著眸子,哽咽著,怔怔的看著海麵,大雨拍打在海麵,顯得海浪更加的洶湧。


    大雨似乎是沒有要停的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到了淩晨6點,天色灰濛濛的,能見度依舊是很低。


    戰祁衍主動俯下身子,凝視著黎歡慘白的小臉,認真道:「黎歡,跟我迴家,你要考試了,距離語文考試,還有四個小時。」


    黎歡猶豫了下,又搖了搖頭。


    「戰叔,我想和甜心一塊兒考試,沒有她,我不想考試的。」


    黎歡嘴角擠出一絲笑意,卻比哭還難看。


    「甜心的學習成績特別的好,她考慮的從來都不是本一,也不是重點大學,而是頂尖的大學,不像我,我的目標是爭二保三。」


    黎歡越說心裏越難受。


    「現在她不能參考考試了,她一定心裏很難受吧,要知道她真的很勤奮的。」


    戰祁衍:「……」


    這些黎歡說的,自己都知道。


    戰祁衍薄唇抿起,看著黎歡哭紅眸子的模樣,主動擦幹黎歡眼角的淚水。


    黎歡沒有留意到,戰祁衍把身上的外套給自己穿了,剛剛打傘的時候,全部都打給了自己,所以戰祁衍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自己身上被戰祁衍反覆擦幹,護著,倒是沒有察覺到涼意。


    戰祁衍目光認真的凝視著黎歡,努力放慢自己的嗓音,誘哄著。


    「她如果現在在你的身邊,會比誰都希望你能好好參加考試,我們現在在郊區,現在下大雨,直升機飛不了,隻能坐汽車迴去,黎歡……我們開迴去最起碼2個小時,提前半個小時進考場,你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


    黎歡:「……」


    戰祁衍如今還能冷靜的分析形勢,但是黎歡卻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黎歡美眸顫動著,心裏難受極了。


    ……


    張青和秦易見戰祁衍一直站在雨地裏勸說黎歡,隨即上前。


    張青不會說話,想說什麽說不出,有些著急。


    張青索性整個人淋在雨裏,也讓自己能清醒一點。


    秦易心裏更是不好受,看向黎歡,心底內疚極了。


    作為一個狙擊手的反偵察能力居然那麽弱,自己掉以輕心了,本來以為不過是很簡單的狙擊任務,唐櫻的死,自己也有責任。


    「黎歡,俺不會說話,你就聽老大勸吧,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要好好活著啊。」


    黎歡:「……」


    人死不能復生。


    好一句人死不能復生啊。


    黎歡哭得更兇了。


    秦易則是薄唇抿起,見張青不會說話,主動開口道:「張青。」


    張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隻能更加尷尬了。


    「俺……俺不說了……」


    秦易抿唇,目光落在黎歡慘白的小臉上。


    「馬上就要天明了,雨停了,我們會繼續打撈,你留在這兒也沒有什麽用,跟老大迴去,好好考試。」


    「是啊,黎歡,你小子要是不聽話,俺和秦易就跟你一塊兒淋雨。」


    黎歡:「……」


    黎歡怔怔的看向秦易和張青,見秦易和張青都站在雨地。


    準確來說,是戰祁衍,張青,秦易三個人都站在雨裏。


    因為自始自終,戰祁衍把傘撐在自己的頭頂上,而他什麽都沒有。


    黎歡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張青高大個子,著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黎歡,你小子可不能糊塗啊。」


    黎歡:「……」


    糊塗……


    秦易看著張青對黎歡將道理都給說了個遍,薄唇抿起,緩緩地開口繼續道:「黎歡,你不要以為這是你一個人的高考。」


    黎歡:「……」


    什麽意思?


    見黎歡有些混沌,戰祁衍神色認真得繼續道:「黎歡,記住,你是唐櫻一塊兒去考試的,你帶著她的使命去一塊兒完成。」


    黎歡:「……」


    帶著唐櫻的使命。


    黎歡眼淚水再度奪眶而出。


    戰祁衍目光越發的深邃,篤定。


    黎歡迎上戰祁衍的目光,可以在男人深邃的瞳仁裏看到自己的倒影。


    黎歡良久之後,緩緩地開口道:「嗯,戰叔,我……我知道了。」


    「嗯。」


    黎歡想要站起身子,可是整個人都坐麻了,見狀,戰祁衍將傘交給了秦易和秦易,顧不得黎歡現在渾身泥漿,直接將黎歡攔腰抱起,向著越野車方向走去。


    黎歡淚水奪眶而出,哽咽著,依靠在戰祁衍的懷裏,心裏難受得厲害。


    「戰叔,為什麽……」


    黎歡哽咽著,啞聲道:「為什麽剛剛中槍的不是我……」


    「為什麽被綁架的不是我。」


    「為什麽……」


    死的不是我。


    黎歡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戰祁衍卻已經以吻封唇。


    黎歡:「……」


    男人的薄唇鹹鹹濕濕的。


    被男人這般親昵的吻著,無關欲求,隻是在安撫自己的情緒。


    黎歡心底的情緒錯雜交織著。


    難受得厲害。


    卻很大程度被安撫了。


    黎歡攥緊戰祁衍的胳膊,心底難受。


    他知道自己要說什麽,所以提前用吻封住了。


    這個壞男人。


    黎歡嗅著鼻子,哽咽著,沒有什麽技巧,隻是笨拙著迎合著男人的吻。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深吻著。


    纏綿著。


    無關愛情……


    隻是互相依靠,取暖。


    準確來說,是黎歡取暖,戰祁衍奉獻一切。


    良久之後,見黎歡實在是喘不過來氣了,戰祁衍這才意猶未盡的從黎歡的紅唇上離開。


    因為剛剛熱吻的緣故,黎歡蒼白的小臉總算是有了些血色。


    戰祁衍徑直的將黎歡抱著向著越野車方向走去,黎歡卻猛地想到了什麽,對著戰祁衍,低喃開口道:「戰叔,停一下……」


    「嗯?」


    戰祁衍聞言蹙眉,就看到黎歡抬眸看向鬱臨修所在的方向。


    鬱臨修頎長的身子站在岸邊,視線一直看向海麵。


    他這個動作保持了許久,所以人都有些僵直了。


    黎歡看著心底盡是嘲弄和譏諷。


    「鬱臨修,費盡心思篡改了甜心的誌願,現在甜心如願以償的參加不了高考,你是不是滿意了?」


    「安眠藥?嗬……鬱家的花招可真多,雖然甜心沒說,但是鬱家對甜心做了什麽,你心裏有數。」


    「做了那麽多虧心事,真的能好生活著嘛?真是報應,鬱家出了你這個病秧子……我等著看鬱家家破人亡的那一天。」


    「甜心雖然現在人不在,但是,以後我會帶著她對鬱家的恨意繼續活著。」


    鬱臨修:「……」


    鬱臨修背影麵對著黎歡,依舊僵直著身子,仿佛黎歡的話對他不起作用一般。


    事實上,戰祁衍卻可以看到鬱臨修的身子微弱得顫動著。


    戰祁衍抿唇,唐櫻的意外出事,鬱臨修的心裏並不好過。


    黎歡同樣不好過,剛剛對著鬱臨修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何止是唇瓣打顫,整個人的身子都在打顫。


    ------題外話------


    1更送上,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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