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圍著骨灰壇不停地轉,硬是看不出什麽名堂,但黃大仙覺得此物哪怕不值錢,也不應該把師父留下唯一的遺物拿去賣了,我也一致讚成他的想法。


    曹柔不知道我們為什麽不拿去賣,她把骨灰壇小心翼翼的收好,“哪天真的沒錢了再告訴我,我把它再拿出來。”


    我和黃大仙坐在客廳悄悄的商量,質問他上次學校人工湖校長給的一筆錢哪去了。


    他理所當然的迴答“嫖完了。”


    我說“你真奢侈,我看到那個信封那麽厚就完了?”


    “你火眼金睛啊你,每天晚上換一個,我的目標就是把每個國家的娘們都叫一次,看看有什麽不同。結果發現,除了外表長得不一樣之外,其他地方全他媽長一樣的。”


    “那怎麽辦,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找份工作。”


    “是啊,除非現在就來個生意。”


    話剛落,黃大仙的手機就響了。


    他走到陽台嘀嘀咕咕,掛了電話後,黃大仙笑得滿麵春風,真是想什麽就來什麽。


    半個小時後,來了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身穿白色襯衫的中年男人,非常氣質,他是加油站的鍾站長。


    鍾站長看到曹柔時,我敏銳從他眼睛裏捕抓到一絲複雜的情欲,沒辦法,她長得漂亮是漂亮,總不能把她包成木乃伊一樣不給別人欣賞。


    他可能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假裝咳嗽幾聲,說是某某介紹來的,主要看中的是事情沒解決是不收錢的。


    黃大仙點點頭,承認沒解決問題是不收錢。


    然後他用腳偷偷踩了我一下。


    我問,幹嘛?


    他的表情有點猙獰,從牙齒裏擠出“倒茶”兩個字。


    鍾站長輕輕推了下鼻梁的眼鏡,開始敘述“我們加油站一個女員工在10月9號的早晨被保潔阿姨清洗廁所的時候發現被害,根據法醫報告,她是被掐脖子導致窒息死亡,死者的頭皮也被兇手整塊扯掉,至今沒找到。


    這消息被警察壓得密不透風,女廁牆上的血跡都重新翻新了,以為事情就這樣慢慢淡下去。


    可是前段時間開始,挨近女廁的宿舍樓裏有員工稱在夜裏看到一塊紅辮子在飄來飄去,因為死掉的女員工生前就是紮著紅色辮子。


    為了弄清這事是不是某個員工知道這事而故意散播惡搞,於是特地安排兩個保安在夜裏的宿舍樓附近來迴巡邏,巡了幾個夜晚,並沒有發現員工說的怪現象。


    有個保安想了個辦法,隱蔽埋伏在附近暗中監視,結果那晚真如其他人說的那樣,看到一團假發的東西在宿舍樓和女廁之間來迴飄。”


    黃大仙低頭想了一會,便讓鍾站長先迴去,說今晚很快就能解決。


    我問黃大仙“今晚是不是要去抓鬼?”


    他朝客廳的鍾馗像燒了三支香,說“不是抓,是問。”


    抓鬼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問。


    晚飯花了曹柔許多心思,黃大仙看著飯桌上的三菜一湯,遲遲沒有稱讚一番,而是埋怨“你當我們是豬?”


    曹柔黯然傷神,可很快釋懷,因為黃大仙吃了四碗飯。


    晚上十一點快要出發的時候,曹柔執意要跟著去,單純是單純,可是有點倔,黃大仙倔不過,隻能服從。


    我們兩個坐在黃大仙早期買的二手小電驢後麵。


    小電驢以龜爬的速度前進著,我的心思則放在是不是要摟著曹柔以保安全,我承認自己的思想有點齷齪,可也比偽君子強那麽一點,正猶豫下不下手的期間,目的地到達。


    迴頭望去,還能清晰看到我們所住的樓層。


    此時時間將近十二點半,周圍十分安靜,老保安把我們攔在加油站後麵的宿舍外要看員工證,我說我們沒有員工證,也不是這個加油站的員工。


    老保安聽了,默默地朝崗位亭吹了聲口哨,一條德國牧羊犬從裏麵跑出來,虎視眈眈盯著我們。


    我看那個老保安的臉上頗為自豪,估計在想看到沒,看到沒?敢來搗亂,丫的放狗咬死你們。


    黃大仙雙腳撐地,我朝他下方的位置喊了聲“小黑!”


    小黑從小電驢前麵的踏板跳下,狠狠地舒展了下筋骨,完美的體格線條在燈光下暴露無遺。


    說來也怪,那條黑背看到小黑的一刻,竟然瞬間發出像人抽泣的聲音,本來就低的下盤垂得更低了。然後空氣中散發出一種騷臭味,它居然屎尿噴了一地。


    老保安看到靠山如此窩囊,麵色難堪,一邊盯著小黑,一邊緩緩朝崗位亭後退,“你們…你們想幹……”


    我看不下去了,忙打斷說是鍾站長請來的。


    老保安一拍大腿,“哎喲,早說呀……”


    他拿起手中的對講機一頓嘰裏咕嚕,沒一會跑來一個年輕保安,還沒站定就罵了一句“又在偷吃臭豆腐,有沒有給我留點!”


    老保安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忙開門把我們請進去,黃大仙雙腳輪流劃地,對年輕保安說“幫我充電。”


    加油站宿舍占地麵積大,也許為了省電費,每隔段路才會看到一盞路燈。走在空曠無人的裏麵顯得有些淒涼,何況還有塊頭皮此時不知道藏在哪個角落,我不由自主擠進他們的中間。


    我問老保安“是你親眼見過那塊頭皮辮子嗎?”


    他眼睛一直緊盯著前麵帶路的小黑臀部,偏過臉凝重的迴道“以前在老家山村裏常聽一些怪事,從沒親眼見過鬼,站長見保安人員裏我的年齡最大,就判定膽子和見識也最大最廣泛,其實我第一次看到那塊頭皮也怕得不行呀,第二天還特意去尼姑庵求了道符。”


    他吞了口唾沫,又看了眼小黑的屁股,繼續說道“那女員工死得冤,兇手又沒抓到,肯定陰魂不散,我們看到也就算了,不能讓那些年輕人看到這些違背科學的東西,會耽誤事的……”


    我覺得這老頭心地挺好,然後問他“你挺喜歡養狗吧,見你老盯著小黑看。”


    老保安眉頭頓時舒展,“喜歡,喜歡得不得了,這狗原來叫小黑,名字起得好啊。哎,這是什麽品種,是公是母呀,下崽了能不能賣我一條?”


    黃大仙在一旁插話“兩位聊完了嗎?聊完就辦正事。”


    老保安帶著我們來到一棵大樹下,“我們就是蹲在這裏看到那塊頭皮,我需要做點什麽?”


    “不用,你迴避下。”


    他鬆口氣,盯著小黑看一眼,嘴巴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點什麽,搖搖頭又轉身走了。


    “你,站住!”


    老保安刹住腳步,“啊”了一聲。


    “不是說你。”


    老保安迴頭疑惑的看看黃大仙,又看看我,“哦,叫你呢。”


    我垂頭喪氣走迴黃大仙身邊,“等會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等待的時間漫長而沉重,我不知道自己背負什麽樣的任務,但總不會是自己心甘情願的事。


    曹柔不耐蹲,突然一屁股坐倒在草地上,表情痛苦,一手狠狠地抓著我的膊,“腿麻。”


    我貼著大樹,眼睛繼續盯著不遠的女廁和宿舍樓,夜裏的陰風吹起,讓人時不時哆嗦幾下。不時又吹來一陣風,刮得樹枝隨風搖曳,響起嘩啦啦的聲音。


    曹柔似乎一點也不怕,也在全神貫注盯著周圍。


    記得上次在李家屯見到的那個黑衣女鬼的模樣,和常人其實無異,真不像電影中那樣青臉獠牙、陰森恐怖。


    可這次情況不一樣,隻有一塊頭皮頂著一條辮子飄來飄去,想著想著就感覺挺瘮人,或許那塊頭皮早就在附近的某一個角落盯著我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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