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楓終於緩緩揚起了倔強的麵龐,而嘴角邊的一絲血跡也終於突破了阻礙一般,緩緩流淌了下來,鮮紅的顏è,微微有些刺目。


    眼神恢複了原有的平靜,隻是原本平視的目光,緩緩移向了平台後側兩位長老之處,最後停在了三長老木雷的身上,就這般平靜的看著,沒有仇怨沒有恨怒,似乎超然於物外一般的感覺,但卻讓三長老那原本剛剛平靜下的臉龐,再次翻起了一股波瀾。


    “咳,嗬嗬嗬……”


    似乎為了緩和氣氛一般,原本靜靜站在一旁的木軻主考官終於打破了台上台下的沉默,緩緩走到了平台中間。


    “聶小兄弟已然勝出,我想這個結果應該再無異議了吧?”


    旋即木軻略帶遲緩的目光,輕輕瞟在剛剛掙紮爬起的木果身上,繼而再次緩緩移向了平台後側的兩位長老身上,尤其三長老之處,木軻不自覺的將目光多停留了數秒鍾。


    “嗬嗬,聶小兄弟的修為貨真價實,我們可是親眼目睹,相信再無異議了。嗬嗬,木執事,這便宣布吧!”


    三長老木雷似乎是想緩和剛才出手引起的尷尬,幾乎再次搶在大長老之前,開口表示了自己的看法,並且言辭頗為和善,一副極其想要與聶楓交好之意。


    “我也沒意見,你就宣布吧!”


    大長老輕輕揮了揮手,一臉的平靜之è,但不知是不是聶楓的錯覺,他似乎從木霖大長老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一絲擔憂之è。


    “他還在擔心什麽嗎?難道是三長老?”


    想到此,聶楓的目光再次轉向了三長老之處,此刻的後者滿麵微笑,似乎根本不以剛才聶楓差點要廢掉他極為看重的木果為意,微微眯著的眼睛裏閃爍著滿意的i光,但既便如此,憑借神入劍髓小成境界的修為,以及無數次與極度危險的兇獸的交鋒,聶楓潛意識裏仍舊能夠察覺到,三長老深藏不露的一絲冷厲,而且這絲冷厲讓聶楓有種透骨發寒的感覺,倘若不是目之所見,聶楓幾乎都可以當成一股殺氣了。


    “以後得萬分小心了!這個老家夥看來不會善罷甘休啊!”


    聶楓並沒有太過擔心自己,反而直覺一般,將視線望向了仍舊在平台之下滿麵擔憂的父母,這才是他迄今為止最大的軟肋。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晉升儀式過後,他便盡快離開木府,無論找什麽樣的理由,或許離開才是現在保全父母的最佳辦法。畢竟無論從個人實力,還是在木府中的權勢,他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即便再出è,但在仿佛老狐狸一般的三長老眼中,仍舊毫無還手的餘地,更何況這隻老狐狸似乎已經真正發怒了。


    “好,即然這樣,我便宣布:聶楓小兄弟正式通過劍者晉升儀式,成為本年度木府新晉劍者之一!恭喜啊!”


    木軻主考官的聲音剛剛落下,平台之下瞬間仿佛狂風吹過的樹浪一般,轟然響起了一片震耳yu聾的歡唿聲和鼓掌聲。


    雖說除了寥寥幾位之外,平台上下幾乎再無與聶楓有深厚關係之人,但相比讓木果勝出而言,平台之下上千觀眾之中的絕大多數仍舊願意見到最終聶楓勝出的場景,畢竟聶楓代表了他們這些庸庸碌碌的下等人,無論如何也算是下等人之中的驕傲,而木果卻是實實在在的上等人。


    在一片歡唿聲中,聶楓向著木軻主考官以及平台後側的兩位長老之處,微微拱了拱手,繼而一手捂著胸口,緩緩走下台去。


    自然,在他剛走下平台之時,父親、母親、甚至包括彭園在內,都紛紛湧了上來,將他緩緩攙扶而出,關懷聲、擔憂聲不斷響起,讓得胸口仍舊有些隱隱作痛的聶楓,一瞬間體內湧起一股溫暖。


    平台之上的晉升儀式,仍舊繼續進行,隻是對木果頗沒有好感的主考官,似乎忽然變得古板之極一般,楞是讓已然受傷的木果,最終在青田石壁之上留下一道痕跡,才算其正式通過。當然這隻是換來了木果略帶惡毒的目光,在麵對主考官的規矩之時,即便他有著三長老挺腰,也不敢過分違背和造次。


    接下來又有多少人能夠晉升劍者,聶楓不知,因為此刻的他已然被父母扶迴了自己的床上。


    直到躺下身來的一刻,聶楓終於發覺,似乎胸口處的傷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不礙事,稍微一挺身,胸口處仿佛被人割了一刀一般的疼痛,解開胸口的衣服,這才發覺,一道仿佛劍痕一般尺寸的紅彤彤痕跡,浮然其上,露著略顯猙獰的麵目。


    這正是三長老的一掌所留,而裏麵仍在隱隱作痛的胸口,讓聶楓明白,他可能受了某種程度的內傷。


    “好狠的手段!這個仇,我早晚會報!”


    靜靜躺在床上的聶楓,恨恨的咬了咬牙。


    不過,三長老木雷的一掌雖然威力不凡,但卻被聶楓深深記在了心中。略微估量了一下,聶楓不由得微微撇了撇嘴。


    “這個老匹夫,幸虧還隻是劍者重,倘若讓他晉入了劍師境,這一掌怕是都能要了我的小命了!”


    聶楓見識過真正的劍師級人物,隨手一劍,可是能凝成數尺長的氣刃,氣刃發出,足以斷樹裂石,可不是木雷的掌勁能夠比擬的。


    “哼!也就是小爺我的修為不夠!不然,我連你這個老小子一塊兒收拾了,信不信!”


    聶楓伸手憑空比劃了一下,那副模樣,仿佛眼前正是三長老木雷一般。不過微微揮動的胳膊,很快便牽扯到了胸口的傷口,讓的前者不由自主的狠狠抽了抽嘴角邊的肌肉。


    “當務之急,是要盡快將傷養好!然後……唉,再行離開吧!”


    聶楓很清楚自己的現狀,憑他現在的修為,根本無從與三長老等人相抗衡,為今之計隻好將父母多多托付給大長老木霖照顧,而他則是躲之夭夭為妙,否則長期與父母待在一起,或許最終會害了毫無還手之力的父母也說不定,這種結局無論如何,也不是聶楓想要的。


    如何療傷,聶楓不懂。但內視之下卻發覺,胸口之處,數道維係生命的基本經脈,因承受了巨大衝擊而變得滯澀不通起來,此外經脈周圍的肌肉以及經脈通道的外壁,也因承受衝擊而有所損傷,微微變得有些腫痛了。


    肌肉和經脈外壁的腫痛,聶楓毫無辦法,但滯澀不通的問題,聶楓倒可以解決一下。


    擁有了丹田劍氣的人,可以隨意調動劍氣直達神識能抵達的經脈,而調用劍氣衝開經脈之中的滯澀之處,尤其這些經脈還是維係生命的基礎經脈之時,對於聶楓而言,實在容易至極。


    緩緩閉上雙目,丹田劍氣在神識催動之下,迅速旋轉起來,很快聶楓的丹田之中便仿佛形成了一個水流漩渦,四周遊離的劍氣也跟隨著劍氣圓環快速轉動起來,一絲極為細小的劍氣循著丹田與外麵的通路緩緩上升,直至來到聶楓受傷的幾條經脈之處。


    隨意選擇了一條,劍氣便仿佛遊魚一般,快速鑽了進去。


    “嗡!”


    一道本不存在的聲音在聶楓心中響起,內視之下這才發現,原來是那一道劍氣已經抵達了滯澀之處,正仿佛掄著斧頭砍伐枯木的樵夫一般,一絲絲一點點的,努力破除著那些已然細碎的血漬和內液碎片,雖然緩慢的可與蝸牛的攀爬相比,但畢竟在一點點的前進著,聶楓相信,不出兩個時辰,此處經脈必然豁然貫通。


    躺在床上,一直半睡半醒的聶楓,並未發覺時間已然到了晚上。


    “楓兒……”


    聶氏推門而入,手裏端著一碗剛剛熬好的療傷藥,走到了兒子的床前。


    聶楓隻好暫停療傷,緩緩睜開了眼睛,繼而就想掙紮著起身,但很快便被母親按了下去。


    “別亂動啊,先把藥喝了再說!”聶氏微微有些嗔怒,但眸子裏幾乎全是擔憂之è。


    “娘,我沒事!再休息一晚,就能完全恢複了!”


    見到母親一臉的愁容,聶楓隻好不斷寬慰道。


    他說的恢複也是有著自己的打算,剛才那數個時辰的時間,他已然打通了兩處經脈,經脈一通,胸口之處的疼痛便瞬間減輕了幾分,而到明天一早,剩餘的幾處滯澀的經脈必然能全部打通,胸口之處的傷痛必然不再影響正常的行動,當然若要消除肌肉和經脈外壁的腫痛,或許還需要幾天的時間。


    “楓兒……”


    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響起,聶楓微微抬眼,這才發覺父親已然大踏步走了進來。


    “楓兒好些了嗎……那個老匹夫真不是東西!竟然以大欺小,還用這麽狠的手段!”


    聶銅恨恨的罵了幾聲,旋即便向兒子述說起今天的晉升儀式來。


    這一次共有十五人順利晉入了劍者,此外,在晉升儀式即將結束之時,木秋風家主也終於露麵,除了向平台之上的十四人頒發執事令牌之外,還說了一大堆激勵後學的話,倒顯出了一派家主的風度。


    聶銅探手入懷,一道青è、兩根手指大小、不知什麽材質製成的令牌,瞬間便被他小心翼翼的掏了出來,仿佛生怕摔碎一般,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穩穩將其托在了手中。


    聶楓探頭一望,隻見令牌正麵雕刻著一個蒼勁有力的木府的“木”字,背麵則是年月ri期,令牌的側邊似乎經過了仔細雕琢,倒有些描龍畫鳳的感覺。


    這是聶楓贏迴的代表上等人身份的令牌,也是父母雙親盼望了多年,才有緣得以捧在手中的珍貴之物。


    伸手接過令牌,沉甸甸的,正如這塊小東西在三人心頭的分量一般。


    “為了父母也為了自己,看來今後得好好保護它一番了!最少也得一陣子之後才有換的可能啊!”


    聶楓默默在心裏告誡自己道。(求藏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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