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皇城內外是大動幹戈,血流成河,京城裏卻是一片歡騰,熱鬧非凡。


    因為今天是放榜的日子,而且放的是皇榜,也就是所謂的金榜。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這乃是人生兩大喜事,參加殿試的學子自然是喜氣洋洋。


    老百姓也很高興。


    因為皇榜還沒貼出來呢,京營將士便在京城各處貼出了兩個告示。


    一個是關於會試舞弊的,錦衣衛已經查清楚了,就是吳孔嘉等人串通考官作弊。


    當然,這個跟老百姓屬實沒多大關係,充其量也就能作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另一個就不得了了,竟然是閹黨的二十四大罪狀!


    這告示貼出來,就代表皇上要收拾閹黨了啊!


    京城老百姓自然是高興的不行了。


    因為閹黨是越來越猖狂了,暗地裏貪贓枉法不說,都開始明搶了!


    原本,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因為閹黨權傾朝野啊,而且魏公公還是東廠提督,他們要是敢亂說話,估計小命都沒了。


    這會兒皇上竟然貼出告示要清除閹黨,老百姓自然是高興的不行了。


    整個京城都因此而沸騰了,老百姓就差敲鑼打鼓,奔走相告了。


    而這時候的皇宮反而變得異常安靜了。


    泰昌迴到乾清宮,走到禦書房外一看,魏忠賢正捂著眼睛趴門口發抖呢,王承恩則是站其身後激動的拱手道:“奴婢參見皇上,皇上,奴婢把魏忠賢給您拎過來了。”


    魏忠賢聞言,抬起頭來一看,立馬滿臉委屈告狀道:“皇上,這王承恩都無法無天了,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帶著人衝進內東廠衙門,把奴婢打了一頓,還把東廠所有人全抓起來了。”


    這家夥,竟然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


    泰昌淡淡的道:“是王承恩無法無天還是你無法無天,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魏忠賢聞言,立馬臉色大變。


    他終於反應過來了,王承恩是奉皇上之命收拾他呢。


    這下可如何是好?


    他眼珠子一轉,又裝作滿臉冤屈道:“皇上,奴婢完全是按照您的意思在行事啊,東林冒犯了皇上,奴婢才會去收拾他們啊!”


    他這意思,你不能卸磨殺驢啊!


    泰昌卻是忍不住怒斥道:“朕讓你收那麽多幹兒子幹孫子了嗎?你了不起啊,內閣大學士、六部尚書、都察院左都禦史都是你的幹兒子,整個朝堂全是你的幹兒子和幹孫子在把持,無論什麽事內閣都是先問了你再決定讓不讓朕知道!你還說王承恩無法無天?在你眼裏,大明的皇帝是你還是朕?還有,朕讓你貪贓枉法了嗎?朕讓你侵吞賑災錢糧了嗎?朕讓你操練死士了嗎?朕讓你隻手遮天胡作非為了嗎?你一個司禮監秉筆太監還想獨斷朝綱,把朕當傀儡養著?大明是誰的江山,你以為是你的?還收拾東林?你以為借著收拾東林的名義就能無法無天了嗎?”


    魏忠賢聞言,頓時臉色死灰,啞口無言。


    他這會兒是明白了,他終究就是皇上手裏的一條狗而已,他就算兒孫滿堂,就算讓兒孫掌控整個朝堂,也不可能成為太上皇!


    這個時候,他多少有點後悔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當初他要是老老實實按著皇上的旨意收拾東林,不去收那麽多沒用的兒孫,不去想著掌控天下,或許,今天皇上還不至於把他怎麽樣。


    唉,可惜,一切都遲了。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貪心不足蛇吞象,最終隻會把自己撐死!


    泰昌見他這副模樣,也懶得囉嗦了,直接冷冷的道:“你眼裏就沒有老百姓是吧?你不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是吧?你以為老百姓怎麽欺負都沒事是吧?朕告訴你,你已經讓民怨沸騰,無法止息了,老百姓都被你逼的造反了,你自己去看看外麵的老百姓有多恨你吧!王承恩,把這罪惡滔天的奸賊拖到正陽門外斬首示眾!”


    魏忠賢是如同一條死狗般被拖走了,泰昌卻猛然間想起了,還有一個人差點漏掉了。


    他剛抬腳踏進禦書房的大門,卻又突然間轉身道:“走,去慈慶宮。”


    此時的慈慶宮依舊是書聲琅琅,太子朱由校和信王朱由檢正在畢懋康的教導下搖頭晃腦的讀著《四書五經》呢。


    畢懋康一看泰昌出現在大門口,當即就要抬手讓太子和信王停下來。


    泰昌去世微微搖了搖頭,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他站在門口看了看太子和信王的背影,隨即轉頭低聲道:“若愚,你帶人去把客氏料理了,別讓她發出什麽聲響來。另外,不要讓任何人多嘴,讓校兒和檢兒知道了。如果校兒和檢兒問起,就說客氏去找魏忠賢去了吧。”


    劉時有聞言,立馬一揮手,帶著兩個武閹就往裏走。


    這會兒客氏正如同正宮娘娘一般躺坐在慈慶宮一處大殿之中享受著幾個宮女的服侍呢。


    她一見劉時有帶著兩個小太監走進來,不由好奇道:“劉公公,你有什麽事嗎?”


    哼,你一個連宮女都不如的乳娘竟然敢躺雜家麵前擺譜!


    劉時有假裝笑眯眯的道:“有些話不能說與外人聽的。”


    客氏聞言,不疑有詐,立馬對那些給她錘腳捏背的宮女道:“都下去吧。”


    劉時有見那些宮女都出去了,這才裝作獻媚道:“你們兩個還愣著幹什麽,不知道上去接手啊?”


    這家夥什麽意思,難道有事相求?


    你讓兩個壯壯的小太監來幫我錘腿捏背,萬一讓魏公公知道了怎麽辦?


    小家夥,別亂來啊,魏公公醋勁大著呢!


    客氏連忙擺手道:“劉公公,你有什麽話就說吧,不用如此客氣。”


    不用客氣嗎?


    那行,雜家就不客氣了。


    劉時有一個眼色過去,那兩個武閹突然暴起。


    一個閃電般的竄上去捂住客氏的嘴,端住她的下巴使勁一扳,另一個則立馬摁住了客氏要蹬卻沒蹬出去的腿。


    客氏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被料理了。


    劉時有又令兩名武閹去旁邊臥房扯了床被子將客氏的屍體裹了個嚴實,這才走到外麵,對著門口的宮女冷冷的道:“皇上口諭,你們任何人不得在太子和信王跟前多嘴。太子和信王問起,你們就說客氏找魏忠賢去了。”


    那些宮女一看兩個武閹抬的被子,頓時就明白了。


    這劉公公竟然把客氏給殺了!


    她們當然知道宮裏的生存之道,這種事如果誰傳出去,惹太子和信王不高興了,她們就死定了。


    幾個宮女皆是連連點頭道:“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劉時有冷哼一聲,這才帶著兩個武閹,抬著被子疾步往外走去。


    泰昌看劉時有已經把客氏的屍體給抬出去了,這才微微歎息道:“子如,傳朕旨意,給太子選秀,不管是平民百姓,官宦世家,還是公侯勳貴,所有人家,隻要有女十六左右,全部參加選秀。”


    這!


    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子,選秀都隻能在平民百姓中間選啊!


    曹化淳聞言,不由一愣。


    泰昌卻是淡淡的道:“規矩是人定的,從今往後,規矩朕說了算,去吧。”


    這選秀的規矩還隻是小事,接下來,朝堂上的規矩才叫大事呢。


    這會兒他已然真正掌控朝堂,掌控天下,沒人敢再跟他唱反調了,所以,他準備把一切陋習陳規全改了!


    比如,重農輕商,這個最是不合時宜。


    曆朝曆代,為何循環往複,不斷興亡交替卻沒有一點進步,這個就占了很大的原因。


    沒錢就不能打仗,一打仗朝廷就沒錢,這麽搞下去就是個死循環,所以,這個必須改。


    又比如,內閣的製度。


    洪武大帝認為,丞相職權太大,威脅到了皇權,所以,幹脆把丞相一職給抹掉了,用內閣取代了丞相的職能,以分散權力,保證皇權。


    分散權力就一定好嗎?


    這個不見得,因為權力越分散就越容易造成內鬥。


    再說了,當皇帝的找一個可以信任的丞相容易還是找四五個可以信任的內閣大學士容易呢?


    總之,這會兒他已經把朝堂上的朋黨全部清理幹淨了,規矩,想怎麽立就怎麽立,沒人敢說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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