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泰昌已經明白了,商州災民之所以造反,就是被這幫畜生逼的。


    問題,到底動不動手呢?


    如果現在就動手,滿朝的閹黨跟他作對怎麽辦?


    如果不動手,西北災民造反此起彼伏又怎麽辦?


    他皺眉沉思了一陣,還是決定動手,殺!


    因為災民一旦造反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動不動就是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他根本沒有這麽多人手來平亂。


    至於閹黨,反正過完年就是會試了,算起來也就兩個來月的時間了,而這裏離京城足有兩三千裏,隻要掐斷驛站的八百裏加急傳訊,消息基本就傳不迴去。


    而掐斷驛站八百裏加急傳訊並不是很難,因為像潼關衛這樣的地方驛卒是繞不過去的,隻要派錦衣衛在那裏嚴防死守,封鎖消息並不是不可能的。


    再說了,就算消息沒封住又如何?


    閹黨膽敢鬧,那就幹,反正就兩個月了,幹光了硬撐兩個月總比西北災民造反強!


    泰昌盯著李應薦沉思了一陣,心中已然起了殺心。


    不過,這家夥現在還不能殺,必須先把他同夥全套出來才能殺。


    這家夥既然這麽喜歡攀親帶故,那行,朕就跟你攀攀親,帶帶故。


    想到這裏,泰昌假裝不屑道:“你還知道我是皇黨啊,告訴你,南京兵部尚書,右副都禦史,川貴總督孫傳庭孫大人跟我是知交好友,你那兩個叔算個屁啊!”


    李應薦聞言,立馬吹道:“南京兵部尚書算個屁啊!內閣大學士崔呈秀崔大人,內閣大學士馮銓馮大人,兵部尚書王之臣王大人,戶部尚書吳淳夫吳大人,刑部尚書徐大化徐大人好多,好多,全是我叔,我叔多得數不清,你跟我比?”


    呃,扯遠了啊,誰跟你扯朝堂上那幫家夥。


    泰昌想了想,隨即狂傲道:“我能叫孫傳庭孫大人派幾萬大軍來收拾你們,你能叫你那些什麽叔過來嗎?”


    李應薦聞言,不由狂笑道:“哈哈哈哈,你就吹吧,孫傳庭就算派幾萬人過來又怎麽樣,西安府、漢中府、商州全是我們的人,我們能叫他幾萬大軍寸步難行!”


    來了!


    泰昌順勢追問道:“就西安府、漢中府和商州嗎?其他地方還有嗎?”


    呃,不對勁!


    李應薦立馬反應過來了,這家夥套他話呢。


    他幹脆梗著脖子道:“懶得跟你扯了,識相的趕緊放開我,然後滾蛋,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不跟朕扯了?


    朕偏要跟你扯!


    泰昌冷冷的道:“說吧,你都有哪些叔伯兄弟在西安府、漢中府和商州。”


    這家夥果然在套我話!


    李應薦同樣冷冷的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識相的趕緊給我滾啊!”


    哼,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你不是喜歡吹嗎,朕就讓你吹個痛快!


    泰昌朝駱思恭使了個眼色,隨即冷冷的道:“摁地上,準備用刑。”


    駱思恭當即下令道:“放倒,摁住了,把刑具都找過來。”


    兩個押著李應薦的錦衣衛立馬同時伸腿往這家夥膝蓋窩一踢,一下就把這家夥摁到了地上,外麵的錦衣衛則跑牢房那邊搜刑具去了。


    李應薦一看形勢不對,立馬大吼大叫道:“姓王的,你想死啊,你敢動我,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


    王徵聞言,不由滿臉糾結。


    皇上,你這不吭我嗎!


    泰昌卻是冷冷的道:“你最好老實交待,除了呂純如和薛貞,你還有哪些叔伯兄弟在這邊,不然,今天定叫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應薦依舊嘴硬道:“你他嗎有病是吧,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就憑你們皇黨那點人,還想跟我們鬥?”


    你他嗎才有病呢,就知道鬥鬥鬥,朕需要跟你們鬥嗎?


    泰昌幹脆引誘道:“既然你覺得我們知道了也沒用,那就放心大膽的說啊,為什麽一定要受這皮肉之苦呢?”


    我才沒這麽傻呢。


    李應薦同樣很幹脆的道:“你做夢!”


    泰昌聞言,隻能無奈的點頭道:“好吧,希望你的皮肉有你的嘴硬。”


    這個時候,縣衙的刑具已經全拿過來了。


    這裏的刑具自然沒詔獄裏的刑具那麽誇張,不過,普通的刑具如果問不出來,上再厲害的刑具估計也問不出來了,希望這家夥光是嘴硬吧。


    泰昌掃了一眼刑具,隨即淡淡的道:“要不先來點簡單的開開胃?夾具和竹簽子你選一個吧。”


    你他嗎玩真的啊?


    李應薦色厲內荏道:“姓王的,今日你如果敢對我用刑,他日我爺爺必加倍還給你,你信不信?”


    魏忠賢有這個膽嗎?


    不好意思,朕不信!


    王徵都嚇的變了臉色,泰昌卻是淡淡的道:“再問你一次,說不說?”


    李應薦隻能繼續色厲內荏道:“姓王的,你可想清楚了,我爺爺可比你狠多了。”


    切。


    泰昌毫不猶豫的揮手道:“上夾具。”


    兩個錦衣衛聞言,立馬拿起夾具蹲下來,熟練的踩住李應薦的手,將其十指塞夾具裏麵,隨即抓住邊上的繩子使勁往兩邊一拉。


    “啊!姓王的,你有病啊!”


    李應薦立馬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還罵人,那就是不夠疼。


    泰昌冷冷的道:“繼續。”


    兩個錦衣衛又抓著繩子實際一扯。


    “啊......!“


    這次李應薦叫得更慘了,也沒工夫罵人了。


    泰昌見狀,又冷冷的問道:“說不說?”


    李應薦冷汗直冒,滿臉掙紮。


    像他這種貪財好se之徒心誌能堅定到哪裏去?


    他要是心誌堅定就不會為了升官發財跑去認魏忠賢當幹爺爺了。


    問題,他不知道這姓王的想幹嘛啊!


    萬一他招出來,闖下大禍,他幹爺爺魏忠賢也饒不了他啊!


    他正在那裏糾結呢,泰昌又冷哼道:“不說是吧,繼續夾!”


    “啊,你他嗎到底想幹嘛?”


    李應薦是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泰昌卻是不慌不忙道:“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還是不說?”


    你不告訴我到底想幹嘛,我怎麽敢說啊!


    李應薦還是在那裏猶豫。


    泰昌其實已經看出來了,這家夥怕疼!


    怕疼就好辦了,往死裏弄就對了,這家夥總有遭不住的時候。


    他一看李應薦還在猶豫,立馬冷冷的道:“還不說是吧,繼續。”


    “啊......!”


    李應薦已經疼得渾身冒汗,撕心裂肺了。


    但是,他還是有點猶豫。


    泰昌見狀,毫不留情道:“繼續。”


    “啊......!”


    一聲慘叫還沒喊完,李應薦竟然暈過去了。


    臥槽,這麽不經搞?


    泰昌想了想,隨即問道:“不會幾下就弄死了吧?”


    駱思恭很是老練道:“皇那個,呃那個,黃大人,您放心,這點疼痛是疼不死人的,這家夥也就是太怕疼了,所以這麽快就暈過去了,要說疼到死,那還早著呢。”


    那就行。


    泰昌微微點頭道:“先把夾子鬆了,潑醒他。”


    駱思恭大手一揮,兩個扯繩子的錦衣衛裏麵摳住夾具兩邊使勁一拉,李應薦那夾得跟雞爪子一樣的手指頓時就鬆脫出來。


    緊接著,又有一個錦衣衛提了桶冷水過來,舀了一大瓢,直接往李應薦臉上一潑。


    李應薦哼哼了兩聲,緩緩睜開眼睛,他下意識抬手往臉上一抹,頓時疼得一哆嗦。


    他看了看自己已經變形的手指,這才反應過來,人家正對他嚴刑逼供呢。


    泰昌一見他這副模樣,幹脆嚇唬道:“怎麽樣,夾具還行吧?要不換個竹簽子嚐嚐鮮?實在不行,我還可以給你上烙鐵,辣椒水什麽的,麻是麻煩一點,但也沒多大關係,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是吧?”


    你別這樣好不好?


    李應薦帶著哭腔道:“你到底想幹嘛?”


    泰昌淡淡的道:“不就是讓你介紹一下你那些叔伯兄弟嗎,你何必為了他們受這皮肉之苦呢?”


    你不告訴我你到底想幹嘛,我他嗎不能說啊!


    李應薦又猶豫了。


    泰昌見狀,隻能無奈的搖頭歎息道:“唉,看樣子你是想嚐嚐竹簽子的滋味,行吧,朕成全你,來人,上竹簽子!”


    兩個錦衣衛聞言,立馬上去踩住李應薦兩隻手,一人拿著竹簽子,一人拿著錘子,就要往他指甲蓋裏釘。


    這一簽子下去誰受得了?


    李應薦嚇得慘嚎道:“別,別啊,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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