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姐姐曾告訴小白,金星還有個美麗的名字——伴月星。


    億萬年來,金星始終如一地守護著月亮,默默相伴。


    掌管金星的神明叫“司辰星君”。


    那時,小白還天真地詢問月神:“既然當了那麽多年的鄰居,為什麽祂不來我們月宮做客?月神姐姐,我們把司辰星君請來做客好嗎?”


    月神搖頭:“日月星辰各司其職,也各有各的軌跡。月亮和伴月星比鄰而居,雖然看起來很近,實則相隔很遠很遠……”


    小白又問:“很遠很遠是多遠?”


    “很遠……就是遠到,即便是神明也無法跨越的距離……”


    說這話的時候,小白隱約察覺到月神話語裏夾雜著一絲遺憾,仿佛那遙遠的距離不僅是空間的阻隔,更是某種無法言喻的宿命。


    那天,月神駐足在月宮最高的飛簷上,神姿如畫。


    祂的目光穿越千萬公裏的虛空,靜靜地了望著那顆遙不可及的伴月星。


    金色的星星光芒深邃而溫柔,仿佛被撩動了心弦,不停地閃啊閃。刹那間,一向清冷如霜的月神,臉上卻竟然浮現出了一抹明豔動人的微笑,仿佛在迴應那遙遠星辰的唿喚。


    此刻,夢境裏的小白看著那些舊時的記憶畫麵如浮光掠影般淡化,而後逐漸消失。


    她歪著頭好奇的自言自語:


    “月神姐姐知道司辰星君下凡了嗎?司辰星君下凡的話,會變成什麽樣的人呢?”


    想到一半,她忽然又甩了甩頭:“哎呀呀,月神姐姐還沒有脫險,我怎麽能分心想別人呢?北冥哥哥你一定要爭氣啊,一定要把月神姐姐救出來!”


    俞北冥才踏入邪神空間裏,就被一股黑色的霧氣籠罩。


    一陣陣鬼哭狼嚎般的聲音在耳邊咆哮,他沒有理會,屏息凝神感應著紅豆鈴鐺的所在。


    很快,他就判斷出了桑非晚所在的方位。


    在那邊!要快點,再快點找到晚晚!


    他步履匆匆,向著感應到的方向奔跑了一陣子。


    當濃霧漸漸散去,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青山綠水的場景,但見山峰巍峨矗立,仙雲繚繞,居然有幾分眼熟。


    一聲龍吟,驟然響起。這個聲音……


    俞北冥猛然仰頭,便看到了高空上盤旋著一條巨大的黑龍。


    黑龍?他曾經的坐騎!


    當年俞北冥深入煉獄峽穀曆練時,馴服了黑龍並收為坐下靈獸。


    再後來,他放下門派仇怨準備隱居前,解開了黑龍的契約,放它重歸煉獄峽穀。


    現在,黑龍為什麽又出現了?


    所以,這裏是修仙界?


    再定睛細看,俞北冥便看到了立於黑龍頭上的玄衣黑甲男子——曾經的他。


    此刻,玄衣黑甲的男子滿臉錯愕,愣愣地看著顧輕塵在眼前自殺。


    底下傳來一聲桑非晚絕望的大喊:“師父!”


    轉瞬間,高空上盤旋的黑龍坐騎如煙消散,玄衣黑甲的男子悄然隱去,顧輕塵也隨之消失於無形……


    過往的一切,化成浮光掠影,山風一吹,飄散無蹤。


    俞北冥的前方,唯有一襲白色旗袍的女子,靜立如畫。


    周圍群山峻嶺,層巒疊嶂,有綠水淙淙,有仙禽異獸,有閬苑奇葩。


    可她失魂落魄站在那裏的樣子,好像天地間隻剩下了她一人般,孤獨無依。


    “晚晚……”俞北冥的聲音在顫抖。


    桑非晚循聲迴頭,看向他的眼神,是那麽的冰冷、悲傷。


    前所未有的恐懼從俞北冥的心頭蔓延至全身,他整個人在顫抖。


    桑非晚一瞬不眨地盯著他的臉,似乎想從中看出一切的真相:


    “我都看到了。剛才的那些都是真的嗎?北冥,你告訴我那一切到底是邪神虛構出來的假象,還是……還是真實發生過的往事重現?”


    俞北冥深吸了一口氣:“是真的。”


    “原來……都是真的。原來是這樣……”她呢喃了兩聲,又問,“這麽說,我們很早很早就認識了?那麽我在現實世界的相遇、相識,也都是你別有用心的安排嗎?”


    “不……不是的晚晚……”


    “不是什麽?不是你害死我師父?不是你帶人屠殺我的宗門?縱然我後來什麽都不記得,可你都記得一清二楚對不對?你明明都記得,卻對我隻字不提?”


    “俞北冥!你到底有何所圖!”


    桑非晚“唰”的一聲,揮劍指向了俞北冥。


    俞北冥慌亂的解釋:“晚晚,我並非刻意隱瞞!我隻是,我隻是害怕我們會再次演變成當初在風姤崖上的情景。晚晚,我找了你很久很久,也等來你很久很久……”


    “晚晚,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等來的人,我向你靠近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一步一小心就將我們的關係打入萬丈深淵。”


    “我沒有什麽圖謀,我也不敢再有什麽圖謀!我隻是……隻是想留在你身邊,無論是朋友、同事、鄰居,什麽身份都可以!哪怕是陌路人,能夠遠遠地看到你一眼,我也知足。”


    “俞北冥,你何必這麽卑微?”桑非晚此刻的聲音冰冷無情,“從我踏入無情道的那一刻,你我之間就不該再有任何交集!”


    “晚晚,你真的連一點點餘地都不留了嗎?”


    “俞北冥,從你屠我師門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間就再無任何餘地!”


    桑非晚的劍鋒無情地指向俞北冥:“你我之間,早該有一戰。俞北冥,出手吧!”


    “晚晚!”俞北冥的心痛得無法言說,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她的劍上,卻沒能讓她有半分心軟。


    她一劍推進,俞北冥抬手握住了劍刃,刹那間濃稠的血液從掌中滴落,可她依然不為所動,恨恨地道:“血海深仇,終有一報!俞北冥,出招!”


    “晚晚,我不是沒有想過要告訴你一切。真的,我想無數次過要你告訴真相的!”


    他含淚的眼眶微紅,神色卻慢慢地平靜下來:“我也想過你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麽反應。可我沒有從來想過,要和你生死相搏。你要報仇,要取我的命,說一聲就是了。晚晚,隻要你想要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俞北冥鬆開了依然鮮血淋漓的手,也撤掉了護身的龍氣。


    他望著桑非晚眼神,平靜又深情:“我的命,你拿去便是。記得刺準了心髒,這樣的話你就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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