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他來到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給魚喂食。


    一天早上,他照常過來投喂。


    “一晚上沒吃,紅兒餓了吧?來,多吃點兒!”


    紅兒沒有像往常那樣遊過來歡快地吃食。


    而是遊到一片小蓮葉的下麵徘徊。


    “怎麽不吃食物呀?是不餓嗎?”


    他伸出手指試圖逗弄小魚,那魚也不過來,始終在蓮葉下遊來遊去。


    “這麽喜歡蓮葉嗎?咦,這個蓮葉怎麽破了?”


    蓮葉上有破損的痕跡,再仔細一看,竟看出那些破損的痕跡連成了一個字:“心”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哪個同事手賤,破壞了魚缸裏的植物。


    可很快,他又覺得不對,那字的邊緣痕跡呈現出鋸齒狀,不像人為的,更像……像是啃出來了!


    他心頭猛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是紅兒啃的?”


    他立馬就去調取了辦公室的監控,監控畫麵如下:


    晚上六點:


    辦公室的人先後下班。


    知魚之樂收拾了東西後,特意和魚缸裏的魚打了個招唿也走了。


    從他離開辦公室開始,那魚就在魚缸裏快速地遊來遊去,顯得十分焦躁。


    遊了一會,大約是累了,魚就躲到了角落裏休息,此後便是靜止畫麵。


    直到晚上11點多,那魚才重新遊了出來。


    這次,它徘徊在蓮葉的附近,不停地啃食著蓮葉。


    畫麵快速前進,直到早上八點半之後,辦公室開始進人了,那魚才離開蓮葉周圍。


    又過了十幾分鍾,知魚之樂的身影出現在監控畫麵裏——他來上班了。


    不多久,他就發現了蓮葉上的“心”字。


    果然是魚啃咬出來的!


    “我聽說過有些魚養著養著,能養出靈氣。可會識字會寫字的魚,真是前所未見。”


    “第一次出現那個心字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巧合。也許它就是無聊了,隨便咬咬葉子,恰好啃出的痕跡像個字而已。可是後來我發現這不是巧合!”


    “養過魚的朋友都知道,魚缸一段時間不洗,玻璃上就會長出一些黏唧唧的水垢。我平常都清理得很及時,玻璃缸都是光潔透亮的。”


    “有一次,我臨時有事要出差半個月,於是托我同事幫我喂食、換水和清理。”


    “結果我同事偷懶,隻喂食沒有換水和清理。等我迴來後,整個魚缸的水都渾濁的。玻璃缸的內壁上也附著一層黏唧唧的水垢。”


    “紅兒有氣無力地趴在缸底。我那毫無責任心的同事還跟沒事人一樣說:‘可能死了吧,好幾天都沒動彈過了。’”


    “結果我一靠近,紅兒嗖的一下就躥了出來,然後在魚缸前晃來晃去。”


    “我同事都驚呆了,紛紛說沒見像狗一樣認主的魚,太神奇了。”


    知魚之樂也顧不得多說,急忙把魚缸抱出去,準備換水清理。


    魚對水質的要求很高,這麽髒的水紅兒沒死真是萬幸啊。


    他對魚也是真的舍得,覺得自來水不夠好,就用礦泉水。


    可當他拎著一箱礦泉水準備來換水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玻璃缸壁上出現了幾個字。


    【桑非】


    那魚是用腦袋頂在缸壁上寫出來的字,非字還缺最後一筆沒寫完,魚就累得躺在缸底一動不動了。


    知魚之樂怕再下去魚就要死了,手機拍了照片後,趕緊就給魚換水,並且把魚缸給清理幹淨了。


    水質變好之後,魚慢慢地緩了過來,也開始進食了。


    隻是整條魚依然是病懨懨的樣子,一點也不活潑。


    “看到‘桑非’這兩個字的時候,作為主播你的粉絲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的名字。”


    “我之前當著魚的麵看了幾次直播,難道那魚也能看懂?她知道主播你,甚至還能寫出你的名字?”


    “這不是成精了,又是什麽呢?”


    “我越想越覺得害怕,越看紅兒越覺得她是個妖精。它,它到底想幹什麽?”


    桑非晚耐心地聽他講完後,道:“魚缸在你旁邊嗎?給我看下你的魚。”


    “在在在!為了魚的事,我今天特意和我老婆說在加班,留在公司沒有迴去。魚在這裏,主播你看——”


    透過知魚之樂的鏡頭,一個方形的玻璃魚缸出現眾人麵前。


    那魚缸裝飾得十分精致,底部有水草,水麵上還浮著幾片碗蓮的葉子。


    一條通體紅色的小魚就在蓮葉的下麵,輕輕地擺動著它的大尾巴。


    似乎是察覺到了鏡頭,它立刻從蓮葉下遊了出來,湊到了玻璃邊沿處。


    黑色的眼睛,就那麽直直地盯著鏡頭,似乎知道鏡頭的對麵,有眾多觀眾在看它似的。


    魚嘴則是一張一合的,仿佛在說話。


    【這魚外表很普通,但是它的眼神特別奇怪,我居然能感覺它在和我對視。】


    【難道真的成精了?還認識我們的主播?】


    【我是專門研究超自然生物的,能不能把這條魚捐給我,為生物的科研做貢獻?】


    【好巧我也是,要不先讓我研究吧。】


    【我是收妖師,我懷疑你的魚是妖,私我地址,我幫你捉妖驅邪。晚了恐怕你性命不保!】


    桑非晚直播間的觀眾太多了,大家的留言也是虛虛實實,真假難辨。


    而桑非晚在看過那條魚後,道:“可以了,魚沒有問題。一切隻是巧合,大家忘記剛才的那些事吧,忘記、忘記……”


    一邊說,她一邊切斷了知魚之樂的連線。


    直播間的網友們本來還在議論紛紛,在桑非晚那句“忘記”之後,都不由自主地意識恍惚了下,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從腦海裏悄悄溜走。


    他們不知道的事,桑非晚對他們使用了“短時記憶清除”的咒語。


    當然,由於覆蓋麵廣,且又是隔著網絡遠程使用,所以這種辦法隻能用來抹除一些淺層記憶。


    但像知魚之樂就不會受到影響,因為他是當事人,切身經曆過這些詭異的事情,記憶深刻,隻清除淺層記憶是沒有用的。


    剛才,桑非晚敷衍地說“巧合”的時候,他還想爭辯兩句,結果卻發現被踢下了連線。


    而直播間的公屏上,大家談論的話題也開始轉變了:


    【今天的第一卦連線說了什麽?我怎麽好像記不清了?】


    【我可能光顧著想阿金的事情,沒注意聽。】


    【好像是養魚,說他魚的事。太無聊了,我也沒聽清楚。】


    【無聊的連線就不要來了,浪費一個名額。】


    【第二卦又要開始了,大家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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