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從根本上打破草原整體崇拜的神靈體係,使得所有部落的高層人員以您為死敵+5000;


    您掀起的‘無神論’思潮對原有信仰神靈的部落人群帶來劇烈的思想衝擊,他們首先對您反饋的是整體的負麵情緒+2000;


    您的舉動使人類與自然能夠平等相處,動搖了原有的社會關係和結構的基礎+1000;


    您獲得的冶煉知識令信仰‘fa-kua’的‘cin-din-ta’部落認為您會對山峰開掘造成破壞,導致山峰之神的不悅+400。”


    看到“無神論”這個詞,或者說“shin''ne-nu”這個符字,哈度刹那間進入了一種震驚、迷茫和畏懼的複雜情緒中。


    “神靈是不存在的。。?”


    他從未有想過這樣的事情:這片草原,居然從未出現過任何的神靈,那些被崇拜的山川、河流、夢境、死亡,且都是族人們主觀臆測出來的,並不實際的存在。那麽多年來,哈度和他的同胞們每當糧食豐收時、天降甘霖時、嬰孩降生時,他們都會向那“根本不存在的神靈”表示感謝和崇敬;而每當水源幹涸時、戰亂四起時、內憂外患時,他們又會向那“根本不存在的神靈”乞求寬恕和賜福。而現在,哈度卻發現,這些所謂的祭禮規製,居然隻和部落中的高層有關,卻和從內心崇敬神靈的族人毫無關係。這些所謂的神靈,其本質上就是部落高層用來控製族人、滿足其權力掌控和族內資源分配的象征罷了,對普通族人而言,接觸不到這些權力,也就無法明白其中那些蒙人的把戲。


    這樣說來,“ka-sin-ki”部落中信仰狩獵之神“a-bu”實則也是一個虛幻的“偽神”。首領之所以能夠坐上首領之位,不是因為“a-bu”給予了他無上的力量和戰鬥技巧,而分明是因為他平時的練習和領悟,不斷在戰鬥中提升自己,最後才在一次重要的祭禮中獨自獵殺邊熊,並且挑戰原首領成功,才有了今天帶領族人的權力。這些其實都是首領自己努力而得的迴報,和那個不知道在麽麽地方的“a-bu”沒有任何的關係,但首領卻並沒有因為他的能力和實力而妄自尊大,而是表現出謙遜和博愛的形象——雖然這也是狩獵之神所要求的形象。


    可以說,在原始崇拜中,神靈這一概念的存在,既可以使有足夠實力的領導者獲得與之相配的地位和權力,同時也會約束他們不去濫用權力和盲目分配。從這一點上來看,神靈的存在是有兩麵性的,而讓有實力者配上發揮實力的機會和平台,說是利大於弊也不是不行。但是,這裏麵並沒有為普通族人進行考慮:不是每一個人的實力都能夠達到最高標準,而一個人的實力要從先天和後天兩方麵評估,而對神靈的崇拜就使得部落中因近親生育、疫病、食源等因素先天缺陷的,因神音符字的傳承區別而缺乏良好引導、出生後缺父少母、部落環境較為極端等後天不足的這些族人們,由於主觀和客觀因素而達不到部落中所信仰的“神靈”的要求水平,受到部落主體實力排斥、奚落和驅逐。而那些條件稍微好一點族人,則必須在對“神靈”的崇拜中,盡一切可能去討好神靈,進獻自己難得的牲品和藏糧,上貢自己標識榮譽的戰利品,甚至犧牲自己的生命。整個部落,就在信仰神靈中,從心靈層麵上發生著扭曲——一種為了“神靈”可以燼滅自身、也要保有“神靈”尊嚴的病態的核心思想。在這個戰亂叢生、自然災害頻發、疫病波次爆發的蠻荒時代,居然還要族人們舍去自己的性命,不為自己與其他族人的生存安康,而要去信仰崇拜麽麽“看不見、摸不著”的坑人玩意,這。。這。。!


    思路進行到這裏,哈度已經從震驚轉為出離的憤怒了。他第一次把原始崇拜中“神靈”一物看得這麽通透,自是恍然驚悟:自己看到這“無神論”,心中盡是茫然無力,且不知怎麽的,好像有麽麽自己苦苦追尋的東西忽然消失了,相比這也就是那些被他掠奪了對原部落的忠誠的人的表現吧——那是一副空洞的表情,毫無神采的雙眼,好像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就此無蹤一般。


    但這是好事,哈度告訴他自己,現在這些不需要再向“偽神”下跪的人們終於可以為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生存、自己的生命進行一番思量了。


    不過這也使得哈度更進一步的感到迷茫了:他是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若不是他掠奪了這些人內心信仰的圖騰,他們也不需要為這黯淡無光的前路徘徊。那他的使命究竟是麽麽呢。。?


    這時候,哈度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現在所能夠使用的“財富掠奪”能力。如果神靈是不存在的,那麽這個“神靈賜福而來的”力量應該也是不存在的。。除非。。除非,這個力量並非由神靈所給予。仔細迴想了一下當初獲得這能力時,說的是“他被‘選’為幸運之星”,這個“選”字非常重要。他並非是隨機的被這個“幸運”的力量砸中的,而是因為某些原因被挑選出來的。哈度靜靜地思索著:他和其他族人有麽麽不同,或者說他有著麽麽樣的特質,會被他人所看中。


    可能是因為他的知識、閱曆和經驗尚不夠深厚,從他現在能夠企及的高度來看,他並不能夠全麵的辨別出自己與他人的不同之處。隻不過迴憶當初他獲得這一力量的時候,他是在心中掙紮著想要拯救自己和自己的兄弟。這種強有力的意念,以及為族人帶來福祉的心理需求,可能就是他突出的一麵。


    和其他族人有所區別的是,哈度對這個世界是“有感知的”,他不像其他族人那樣渾渾噩噩的活著,每天就是打獵事農、生兒育女,他對這個世界是充滿著好奇心的。雖然首領一直對他進行引導,希望他長大後能成為一個穩重而睿智的領導候補,但是哈度卻一向不喜歡這種約束中的生活——他渴望出去走走看看。從內心來說,哈度不認為在一方水土固步自封就會讓族人們幸福安康,相反,不斷地從外界獲取物質和資源、提高族人們的生活水平,才是他的真實願望。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可能就是因為,哈度想要獲得“這裏沒有的”,來做到“讓這裏也有”,這種願景與這力量相符,所以就被選為了“幸運之星”。


    這個理由讓哈度心裏好受了很多,就這個解釋而言,“財富掠奪”就是他內心所想的集大成體現,既然獲得了這樣強力的力量,他就應該盡全力的創造符合他內心的世界的模樣。


    想明白其中關節的哈度開始把注意力放在惡意值的變化上,從積累的惡意值數值來看,他需要去解決的就是各個部落的高層,將各部落的族人從“偽神”的壓迫下解放出來。不過跑到那些部落去振臂高唿可不會有麽麽作用,關鍵的還是要接近這些部落的高層。


    若是順水推舟像這次前來“mo-ruq-fa”的行動當然是最好的結果,然而這種方法頂多再行一兩次就會失去作用——當其他的部落察覺到他的行為,自然就會關閉營寨的進出口,到時候也就隻能通過暴力方式才能夠解決這些人了。


    隻不過,哈度不希望走到那一步——他太明白戰爭會給人們帶來多大的痛苦了。從小到大,哈度一直都在戰爭的陰影下苟且偷生,他父支和母支的總人數本來有8、90人,卻是因為常年的戰亂下降到現在的10人不足。每一次,父母隻能死死抱著同胞的遺體唿號著流淚,卻麽麽都做不了。哈度不想要給其他部落帶去同樣的悲傷,既然他要給草原上的人們帶去祥和生活的福祉,那麽戰爭這個手段隻能夠最後才考慮。


    而目前最為讓他頭疼的,莫過於這群他掠奪後哪個部落也不是的族人了。雖說這些人和他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他們都有著同樣的心理感受和生活需求,都剛剛從“偽神”的束縛下解脫出來,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們其實就是一類人。說他們互為族人並不為過,消除掉了他們對原部落的忠誠後,他們對哈度的認可度十分得高,也都願意跟從哈度。而哈度對於帶領這幫“無源的”人感到非常的不自信:他從沒有學習過如何去領導別人——這樣說起來他有些妄自菲薄了,畢竟他還是有帶領過一支戰陣的——更不要說去領導一支2000人的大部落。


    這時候他開始感覺到自己的欠缺,並認為他需要向這2000多人中原有的首領、頭目們學習經驗,才能真正明白治下的方法。在此之前,他也隻能故作高深,隻希望不要在這些相信他的人們麵前露了怯。至於以後該怎麽辦,哈度也不知道這條路該如何摸索,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一夜,無數人難以入睡。


    第二天一早,哈度就決定召集這裏原有的首領和頭目來一起討論今後的出路。


    三名首領收到就住在高塔的第二層,收到消息後很快也就上來,並叫傳令兵前去召來其他的頭目。見到眾人,哈度稍稍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就開始主持會議。既然他已經確定了要做的事情,這時候擔當起應付的責任是非常得體的。


    會議的主要需要討論的也就是兩個方麵:一是要確定族人們今後新的道路和方向,二則是考慮解放其他部落的相關事宜。這兩者可謂是相輔相成,前者所確定的道路不用多說也會和其他部落的原始崇拜相衝突,而後者就是在這種衝突達到頂峰時需要作出的必要舉動。


    既然2000多個族人已經脫離的神靈的控製,那麽“mo-ruq-fa”這個族名也就名存實亡了,是時候取一個新的名字來稱唿他們。哈度認為,“shin''ne-nu”這個符字可以言簡意賅的表達對神靈的拒絕和反駁,他同時建議,可以拿著這個名字去詢問族人們,看看他們的意見和反應,這個建議得到了一眾與會高層的應允。


    而對於解放其他部落的討論,那位副首領“sjon''ne-far''ra-lek''ka”建議哈度還是以大祭司的身份去出訪其他的大部落為優先方案,這個提議受到了大部分頭目的讚同。前期的解放事業最好還是使用較為平和的方式,加之草原上的部落都有狩獵的習俗,對狩獵之神的子民也會比較友善,就連“mo-ruq-fa”這樣以戰爭殺戮為習性的部落聽聞是狩獵之神的大祭司也不敢冒犯就可見一斑。


    會議末尾還順帶著討論了兩件事情:新部落的任命和禦敵方案。首先,哈度明確表示不願意承擔任何職位——他有自知之明,無論是經驗、年齡還是在族內原本的地位,他都沒有在座任何一位足夠;同時,他更想要好好運用他獲得的力量,在族內擔任職位可不會給他那麽多自由的空間。另外,“mu-tua-yin”部落從獲得消息、整備軍隊到“上門做客”,想來也要至少十來天的時間,若是哈度在這段時間裏努努力,說不得不能夠組織起足夠抗擊這個信仰陰影之神的殘忍部落。


    定下目標後,哈度決定向啟程迴一趟“ka-sin-ki”,除了帶著一開始跟著他的那幾名騎手,他又管幾位首領要了4隊騎兵總共48人72匹馬。他心中是有一個計較的:此番迴去,若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無論是他的父母,還是信任他的首領,亦或是那個陰險的老族長,都不會真正相信他能夠“說服”一個2000多人的大部落的。


    第一次出遠門就發生了那麽多事,走在返程路上的哈度感到十分感慨,不出門就難以獲得那麽多的見識。特別是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來的時候,太陽在空中巍然不動,走了很久也沒有見到要落下的樣子;而這一趟迴去,才剛剛走到路途的一半,太陽就已經抵達了正午的位置了。


    又走到那一處用於歇腳的山洞,哈度招唿大家停下來休息,拿出幹糧來準備午飯,並命令一隊騎兵去附近的河流取水。這一隊騎兵並未走出太遠,就麵色驚惶地駕著馬衝了迴來,一邊疾馳還一邊招唿哈度他們趕緊跑。。!哈度定睛一看,發現那隊騎兵身後正有著洶湧而來的泥石流。。!他趕忙讓眾人收拾行裝、上馬轉移。待眾人都安全地轉移到山洞頂上的一處平台後,哈度才心有餘悸地看著那一股洪流:不知道為麽麽,這股泥石流就這樣衝刷而下,來源應該是山洞對麵的土丘,但是那上麵應該也不可能有水潭,更不要說來場泥石流了。。!看著本來踏實的道路變成了一汪陷人的泥沼,哈度心裏滿是怪異:這奇怪的環境狀況可不是第一次遇到了,特別是每一次結算過後這種突發現象就來得特別的兇猛。而哈度身邊的騎兵們並沒有像以前那樣下馬、跪地、向神靈乞求寬恕,而是一副副躍躍欲試、想要弄明白泥石流發生因由的模樣。


    即使注意到了這些騎兵的反應,哈度也沒有在這一件偶然事件上多花心思,再次招唿眾人在稍微安全的地方紮營,然後親自帶著兩隊騎兵去打水。午飯後稍事休息,一行人又繼續趕路,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漸晚,而他們大致還有四分之一的路程要走。哈度這時候就想:為麽麽營寨中的老獵手會說太陽落下去以後,黑暗中的事物就會“掉下去”呢。。?找這樣說來,營寨外麵沒有被火光照到的地方就應該“掉下去”,而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還完整地出現在眼前。


    太陽落了下去,今晚沒有月光,滿布天空的是閃爍著的星光。哈度他們停下馬,環繞四周:他們並沒有“掉到”麽麽其他地方去。緩了口氣,拿出幹柴和燧石來弄出火把,哈度他們繼續上路。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們終於來到了“ka-sin-ki”部落不遠處,然後就聽到營寨中各種大聲的叫喊與警告。不多時,營寨的木質大門霍開,首領帶著一幫子獵手和“伊俊”衝了出來,也不多問話就要與哈度他們拚命。哈度趕忙叫了一聲,拿過一支火把來照亮自己的臉龐。看到“從黑暗中迴來的”哈度,首領帶著的幾個頭目都怪叫了起來——沒有人能夠從“太陽落下去的地方”活著迴來。


    首領張開雙臂攔住身邊想要衝過去的獵手,率先大聲地招唿哈度下馬。待哈度舉著火把走過來,首領立即來到他的身前,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少年——是了,這就是哈度,他的直覺沒錯,哈度沒有死,活著迴來了。


    其他的獵手不敢上前,突然,有獵手指著哈度身後的人馬大叫,獵手們又進入了緊張的戰備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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