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連空氣流動的聲音都能聽到的餐廳,廚具、餐具的聲音此起彼伏。此刻,有兩個特色各異的大帥哥,穿著粉色、紅色係的蕾絲圍裙,表情各異的做著晚餐。


    其中,穿著粉色蕾絲的佩斯先生,以一張少女漫畫裏的男主一般的臉蛋,一手鐵鍋柄翻滾著原料,一手鏟子的抄著菜,期間,更是猶如千手觀音一般,把各種調料和蔥蒜等等放入——那熊熊燃起的鍋內之火,是對他廚藝的肯定。


    當然,穿著紅色蕾絲的霍啟陽先生也不逞相讓。他以貴族式的優雅,以及按著手機鍵盤的聲音作為伴奏,如同指揮家一般,把各種水果做成水果拚盤,把各種醬料準備完畢——好吧,其實少爺他做得是西餐,某些主食下鍋之前,需要一定的入味,於是等待。


    “叮——”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廚房裏散發著各種美味時,當特大烤箱發出清脆的“完成聲”時,16號別墅的晚餐時間到了。


    “完工,”霍啟陽拿出烤好的蛋糕,把它放在窗口處,道:“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佩斯摘下圍裙,瞅了眼占據大半餐桌的盤子,挑眉,“東風?霍正華先生嗎?”他可不相信那麽一大桌的食物,三個人能夠吃完;當然,他更不相信,霍啟陽這個家夥不會把霍正華拉來,畢竟那位可是陽陽的正式丈夫。


    “阿嚏~”彼時被佩斯惦記的霍正華,也正好在自家廚房忙碌著。他因為明日的家族宴會,所以今日為了補償,就親手給兩個孩子做晚飯。


    可惜他的打算,很快被兩個孩子的反應給打敗了——


    “父親,您要保證身體啊……”拿著手機玩的霍琳看著剝著刺鼻原料,雙目通紅到有些可憐兮兮的霍正華,隱隱後退一步,努力克製自己不去使用手機照相功能,關心道。


    霍正華受用,點點頭,表示陽陽同學調//教孩子有方。


    “老頭子,髒死了,不要把細菌弄到菜上……”霍瓏毫不客氣道。當然,他的這一反應,則讓霍正華賞了他一個紅彤彤辣椒——當場淚灑廚房,叫嚷著“壞人,爸爸是壞人,黑子是壞人……”的話語,跑開了。


    “厚厚厚,nonono~~”霍啟陽看著剛剛發過來的彩信,看著上麵那淚灑廚房的小正太,笑眯眯地否認,“佩斯醬真發散思維,我說的東風,當然是……”目光對準樓梯處,那裏,穿著居家服的劉海陽飄飄然的下來了……


    下了樓梯的劉海陽,半眯著眼睛,麵無表情得瞅了瞅餐桌上食物的布局,然後目不斜視的坐在了中餐那一塊,也就是佩斯做的菜肴的方位。刹那,佩斯微笑,霍啟陽拿著刀子,狠狠虐//待剛才出爐的方形蛋糕——很利索地切成了二十四塊。


    “表嫂,來塊蛋糕吧……”笑意盎然的佩斯把蛋糕端到了劉海陽麵前,同時,其直勾勾的眼神講述著一個消息:敢拒絕,就親自動手,拿叉子,塞入她的嘴裏。


    劉海陽沒有看到霍啟陽的威脅,當然,半眯著眼睛,坐在餐椅上的她,也沒有打算看到站立著的佩斯的那張臉。不過,她看到了蛋糕,看到了烘烤完美,比教科書上還要完美的水果蛋糕,嘴角一挑,開口:


    “吃飯前吃蛋糕,有病……”


    刹那,霍啟陽被打擊得皮無完膚。他手指顫抖得指著劉海陽,低喃:“表嫂,表嫂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對待我啊??”


    說著如此讓人覺得詭異話語的霍啟陽,其表情卻是從頭到尾的盈盈笑容。這讓唯一注意到他表情的佩斯遍體通涼——此刻的佩斯,有種深深的寒意。


    佩斯不知道劉海陽是否發覺了霍啟陽的怪異,更不知道她是否是早就習慣了霍啟陽的“抽風”行為。但是以他這個拿過n個最佳男演員等等演技派獎項的演員卻知道,霍啟陽的這一表情,這一滿臉笑容的表情,卻是壞人或者變態會有的。


    不過,到底是壞人,還是變態呢?佩斯腦中想著霍啟陽的資料,想著他上次透露出來的真實身份——霍千雄曾經的情人,齊穆兒的孩子。


    但是,當佩斯從腳到頭的打量霍啟陽,注意到人類最重要的眼睛時。他看到了霍啟陽瞥向他的冷漠目光,刹那冷汗直流。


    【靠,什麽壞人、變態?這個家夥壓根是……】佩斯飛快收迴注意力,心速不穩得拉開了餐椅,坐下。


    “呐,大明星要不要來杯酒,出產自波爾多私人酒莊的98年份紅酒……”見劉海陽真正的目不斜視,一心撲在了中餐上,霍啟陽聳了聳肩,放下了蛋糕,拿起已經醒好的酒,倒了兩杯,一杯遞給了佩斯,道:“表哥的收藏之一,據說那家酒莊,一年也就產500瓶的這種酒……”


    佩斯飛快收拾了心情,等再次望向霍啟陽時,已經非常的平靜。但是,他還是被半強迫得接下了那杯酒。不過,即使半強迫,他也風度翩翩得道謝,微微晃動酒杯,注視那美麗的液體,嗅其中蘊含的香味。


    “好酒……”佩斯品完了酒,下評語。


    “嗬嗬,那麽為表哥的好酒,幹杯吧~~”霍啟陽微笑,坐在了佩斯與劉海陽之間的餐桌上,與佩斯幹杯。


    佩斯看著居高臨下望著他,又阻擋住他視線的霍啟陽,舉杯。


    “我吃飽了……”在玻璃酒杯相碰之際,劉海陽放下筷子,站起身子,道。然後她拉開了椅子,在兩個有些僵直的男人的呆滯中,拿著用過的餐具,走近廚房,接著走上了樓梯,消失在兩男的視線裏。


    “嗬……嗬……嗬……”霍啟陽幹笑,手中的酒杯碰了碰佩斯的酒杯,道了句“cul sec”後,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紅酒,就坐上了劉海陽剛才坐過的位置。


    “cul sec.”佩斯注視著劉海陽背影消失的地方,又瞅了眼再次陷入詭異狀態的霍啟陽,按耐著想要上樓找劉海陽的心情,優雅用餐。


    “嗬嗬嗬……”但是很快,霍啟陽的笑容,讓他決定24小時派人跟著這個家夥。


    “嗬嗬嗬……”霍啟陽單手托腮,另一手戳著盤中的牛排。他看著劉海陽在餐桌上唯一動過的菜肴:魚香肉絲,笑容滿麵,低喃:


    “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讓我想要解剖了某個人……”


    “阿嚏~~”再次躺著中槍的某人打了個噴嚏,接過說著“天氣預報說要降溫,父親記得明天加衣服”的霍琳呈上的圍巾,摸摸他的腦袋,努力露出整出和藹可親的笑容,道:


    “霍琳要好好照顧弟弟喲~~”


    “是,父親……”再次戴上了有色隱形眼睛的霍琳,墨黑的眸子飛快瞥了眼桌上唯一一份沒有動過的蛋炒飯,點頭。可惜他的內心卻在想:霍瓏貌似最討厭吃苦的東西,待會兒要不要讓廚師弄個苦瓜炒蛋當加餐呢??


    不過,霍琳同學的打算沒有得逞——霍瓏因為注意到霍正華將要離開,嘟著嘴巴下來了。


    霍瓏像劉海陽那般目不斜視得走到餐桌,跳上了餐椅,徹底無視站在門後的兩隻,拿起勺子,猛吃。當然,關於他下來的原來,霍瓏小盆友發誓,他決定不是因為舍不得爸爸,他隻是擔心霍琳那個腹黑地心肝都是黑的黑子在他的食物裏搗亂而已。


    霍正華看著寶貝兒子像極他母親沒有睡醒時的吃飯樣子,微笑,道:“瓏瓏,爸爸走了……”


    “哼,真不知道我們是你的外室,還是你是母親的外室~~”霍瓏吐槽,扭頭,但注意到扭頭就吃不到食物後,再次扭迴頭。不過這一次,他把盤子放在膝蓋上,轉過身子,吃東西。


    “霍瓏,少看八點檔,沒營養……”霍正華黑線,苦笑著勸道。他低頭,對著比自己矮了很多的霍琳點了點頭,道了一句“拜托了,有事打電話”後,打開後——


    不過下一秒,充滿寵溺的苦笑刹那變成了真正的苦笑。


    而也在那一秒,屋內的兩個孩子都變了臉……


    “霍啟陽……”因為霍啟陽說的那句話太奇怪,更因為說那句話的霍啟陽的表情、眼神太認真、太詭異,佩斯終於頂不住壓力,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好吧,他還是偷偷藏了一把藏刀,開口。


    “嗬嗬,開個小玩笑而已……”霍啟陽詭笑,也放下了餐具。不過他卻是站起身子,把吃過的食物端進廚房,丟進垃圾桶,然後開始清洗餐具,包括劉海陽放在廚房的那份碗筷。


    佩斯坐在餐桌邊,看著雖然被端走了幾盤,但還是慢慢一大桌的晚餐,失去了就餐的興趣。


    他站起身子,目光在廚房與樓梯之間流連了一陣後,抬腳。


    “大明星~”不知道何時站在佩斯身後不遠處的霍啟陽出聲了。


    佩斯嚇了一跳,剛才的刹那,在霍啟陽開口的刹那,他竟然感覺到了殺氣。


    佩斯猛得轉過身,看著霍啟陽。由於幼年的遭遇,以及被義父收養後的教導,他對殺氣一向敏感。所以,他可以判斷出,剛才的殺氣是何種程度的冰冷——這種冰冷是劊子手級別的。


    “呐,大明星……”霍啟陽慢慢得走向佩斯。但明明在燈光之下,佩斯卻無法看清他的臉部表情。可是詭異的,無法看清他的表情的佩斯,卻看到了霍啟陽眼眸深處,竟然有金色光芒閃過。然後,佩斯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鬼主意,但是,我不會讓你傷害到陽陽的……”


    “嗬嗬,真沒有想到啊~~”霍啟陽慢悠悠走近佩斯,摘下了佩斯新定製的尾戒,放在手上把玩著,道:“有著和我相似目的的你,竟然講出這種真心實意的天真話語來……”


    “你……”迴過神的佩斯驚訝——驚訝霍啟陽的身手,驚訝霍啟陽的話語,更驚訝霍啟陽話語中的信息: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打算。


    “可是,我很喜歡表嫂來著~~”把玩了一會尾戒後,霍啟陽把尾戒丟給佩斯,然後如同天真的孩子一般,低喃著。


    “她已經不是你的表嫂了!!”莫名的,佩斯吼出了這句話。事後,迴到了自己別墅的佩斯總結今日發生之事,特別是總結霍啟陽的詭異時,發覺:這個時候的他,壓根是被霍啟陽的詭異,折磨得市場了。


    “嗬嗬,寧願死,都不願意和表嫂離婚的表哥,怎麽可能真的和表嫂離婚呢~~”霍啟陽歪頭,甜甜一笑。


    佩斯瞬間哆嗦,他怎麽覺得好冷好冷呢?


    當初,當佩斯從展烈陽那裏得到劉海陽離婚的消息,他就讓人仔細調查了一遍。而事後,他得到的資料都說明劉海陽是真的離婚了。同時,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李蘭馨在上流社會就以霍少夫人自居,並且得到了霍正華的生母,蔡雪雪女士的認同。


    “更何況,霍家之人,都是一群癡情又絕情,一旦想要,就會不折手段得到的瘋子,”霍啟陽慢慢靠近佩斯,低喃,“所謂瘋子呢,是無法用常理約束,無法用普通人思維判斷之人……”


    陰冷的聲音,伴隨著溫熱的氣息,擦過佩斯的耳朵,讓佩斯暗藏的餐刀差點出動。


    “所以,不要小看出身不咋地,性格不咋地,人品不咋地的表哥,他可是流著正宗的霍家血液……如果小看,大明星可是會和李家一樣,死無葬身之地的喲~~”微笑,與佩斯擦身而過,也讓佩斯收迴了那把餐刀。


    佩斯轉身,放棄了原本的計劃,走迴了餐椅。他為自己倒了杯酒,呷了一口,冷靜道:“那麽你呢?”


    剛才的瞬間,佩斯有種,霍啟陽不是在講訴霍正華,而是在講訴他自己的想法。不過現在,在喝了一口酒冷靜後,他有了其他的打算。他記得霍啟陽的身份傳說,有一種是“霍啟陽是霍千雄私生子”的說法。


    想到這裏,佩斯的目光不知覺得瞄向劉海陽消失的方向。


    “我?”霍啟陽吃驚,他靠著樓梯的扶手,懶洋洋道,“我當然是表哥手下的小卒,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危害表嫂名聲的不良之徒啦~~”


    “……”佩斯嘴角抽,這個有著大boss可能的家夥,竟然敢自稱是小卒??


    “哈哈,對了~~”霍啟陽突然左手敲右手手心,道:“明天有工作的大明星該睡了,不然明天起不來,既會被人說耍大牌,又會有毀約的官司哦~~”


    “你在威脅我?”佩斯磨牙,放下酒杯。


    “當然,”霍啟陽聳肩,“我是合格的小卒,不是嗎?”他才不想被表哥穿小鞋呢?


    “很好,”佩斯站起身子,他沒有理由留在這裏,但他卻想知道這個家夥會不會留在這裏,以及留在這裏的原因——平日都是霍正華來著。


    “你呢?”


    “我當然是留在這裏,然後替表哥壓著偶家可愛滴,喜歡偷溜的表嫂,去參加一年一度的家族舞會哦~~”霍啟陽微笑,也站起身子,走向門,“畢竟,你也知道表嫂消失了一年,麵對虎視眈眈的親戚,總會膽怯一下的吧!!”


    佩斯無法反駁,隻要在霍啟陽的引導下,出了16號別墅。


    佩斯站在自家別墅,看著16號別墅幾道門關上,看著一樓的燈熄滅,看著客房的燈熄滅,走迴了房間。


    然後,他洗刷了一番後,又通過那個專用窗戶,對著隔壁別墅一陣觀察後,上床入睡。


    “當當當……”


    午夜12點,舊的一天結束,新的一天開始之際,在床上噩夢連連的佩斯醒來。他雙眼迷蒙得望著天花板。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大的噩夢:


    夢中,有個黑發的女人對著他說了什麽,然後一步步走向遠方;


    夢中,那個女人被一個綠眸,閃著瘋狂的男人挾持;


    夢中,那個女人倒在血泊中,而開槍的人竟然是……


    佩斯搖晃腦袋,下床。


    他拉開了窗簾,望著夜晚的漆黑景色,打開了窗。


    他深唿吸,有著奇怪自己竟然會有轉向一邊,看16號別墅的衝動……


    另一邊


    終於送走了蔡雪雪的霍正華扭頭,看著抱著枕頭,可憐兮兮的霍瓏,揉眉心。他沒有想到會“討論”這麽久。


    “爸爸~~”霍瓏看著衣著外出服的霍正華,懦懦開口,眼神充滿渴求——學校裏的人都和爸爸媽媽睡……


    “哎——”霍正華深深歎氣,他關上門,接下圍巾,道:“今晚,就不去了~~”


    “耶~~爸爸萬歲~~”霍瓏歡唿,丟掉枕頭,抱住霍正華的大腿,撒嬌,要一起睡,要一個被窩睡……


    霍正華無奈,一把扛起他,扛上樓,丟在自己的床上。


    然後,他趁著霍瓏暖被窩之際,打電話給劉海陽——當然,他隻是想要聽聽她的聲音而已,即使是被吵醒後的吐槽。


    “在山地那邊海底那邊……”


    寂靜漆黑的房間,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劉海陽蹭了蹭枕頭,閉著眼睛,手無意識的伸向聲源。但還未碰觸到手機,有一隻手出現了——


    那隻手搶在劉海陽之前,按掉了手機。


    劉海陽的手一頓,然後飛快地伸進被窩。然後,她狀似討厭黑暗中刺眼的手機光芒,翻了個身,蜷成一團,繼續睡。


    過了一會兒,當劉海陽的唿吸聲再一次變得平穩後,那隻手的主人,調出了剛才號碼——當然,也讓黑屏的手機再次散發光芒。


    於是,光芒中,那隻手的主人的真麵目顯現,赫然是霍啟陽。


    霍啟陽看著剛才的來電顯示,直接發了條短信。


    霍正華在電話被掛掉幾分鍾後,將要再一次打電話之際,收到了短信。他無奈,迴了“晚上不迴來了……提前祝聖誕快樂……明晚有宴會,也不會來”等等,發送。


    霍啟陽看著那一大串的短信內容,挑眉,按了刪除。然後,他檢查了手機一遍後,把它放迴了原來的位置。


    接著,他走到了房間的側窗處。他透過窗簾縫隙,看著表情迷茫,瞅著這個方向的佩斯,又瞅了不遠處睡著的劉海陽,冷笑著低喃:


    “難得的棋子,差點變成了棋子……表嫂啊表嫂,就算失憶,你還是敏銳得令人討厭……嗬嗬……果然,把你逼瘋有些不太實際……”


    霍啟陽一步步走向床鋪,一點點拉開包裹著劉海陽的被子……


    作者有話要說:感冒終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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