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也能猜的到,李岩把新招募的八千好兵交給了鳳威軍,他自己寧願留一些弱兵,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這麽大一個國朝,幾千年文明傳承,造就了這樣一些民族精英,這些人不圖名,不圖利,隻是因為深愛這片土地,便願意為之舍棄一切。


    李岩便是這樣的人,為了漢家江山別說是八千精兵,就是千刀萬剮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諾大個大明,能沒幾個精英嘛?


    諸事已畢,周世顯從躺椅上起身,他的鳳威軍再次擴充,兵力達到了一萬四五千人,規模相當於一個整編師。


    他的這個整編師可非同一般,這可是純粹的野戰機動部隊,是這個時代最精銳的部隊。


    這可是硬生生拿銀子砸出來的!


    周世顯心中盤算著,有五個這樣的整編師,他可以橫掃李自成的大順,加上張獻忠的大西,外加左良玉,吳三桂那些軍閥。


    有十個師他敢打遼東,把多爾袞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短時間內,不現實,這樣的部隊就是吞金獸,無底洞,就這一個師他都快養不起了。


    新兵入營又得操辦軍械,周世顯歎了口氣,天生勞碌命呀,他在京城的安逸日子到頭了。


    好消息是李岩已經在萊州府,和東海海盜,和壕境那邊的葡萄牙人搭上線了,新購買了兩萬稈重火槍。


    萊州府就是現代的青島港,壕境就是澳門。


    葡萄牙人的壕境總督,十分重視鳳威軍這個大客戶,不但給打了九折,還附送一批軍需彈藥。


    如今呐,隨著西班牙人崛起,荷蘭人崛起,人口少的葡萄牙人日子也不好過呀。


    “可否與葡萄牙人結盟?”


    西洋人也不是鐵板一塊,彼此之間也鬥的厲害,或許可以分而化之,與日漸沒落葡萄牙人,建立長期穩定的合作關係。


    葡萄牙人有戰船,有火槍大炮還有技術。


    “嗯……”


    周世顯若有所思,輕道:“怡人,收拾一下,迴懷慶。”


    “哦。”


    一聽說要離京,迴懷慶,孫怡人可得意了,終於,終於可以擺脫那兩個狐媚子了。


    入夜,周府。


    兒子又要出征了,方氏帶著丫鬟,王微,陳圓圓兩個侍妾收拾著行囊,在一旁絮叨了起來。


    “顯兒為國出征,娘是支持的,可也得給老周家留個種。”


    公主年歲還小,孫怡人又是督師之女,都碰不得,王微倒是朝夕相伴,可遲遲懷不上……左看右看就剩下新入府的陳圓圓了。


    方氏拿出了大夫人的派頭,手一揮:“今晚圓房!”


    “嗨!”


    這事娘親比他還積極,什麽老山參,枸杞紅棗熬湯,一個勁的給陳圓圓送去補身子,就差當親生的女兒養了。


    她是真的上心了。


    本來嘛,每一個大明人都把傳宗接代,開枝散葉看的比天還大,瞧著笑眯眯的老娘,再看看陳圓圓……


    這小美人羞答答的,欲迎還拒,真真是傾城傾國了。


    周世顯索性推掉了一切軍務,給自己放假三天,陪著孫怡人,王微,陳圓圓三女到城外打獵去也。


    入鄉隨俗吧,省的娘親成天惦記。


    京城,北郊。


    金秋時節,青草地隱隱有些枯黃,所見樺樹、楓樹林,樹葉更是片片金黃火紅。


    “滴答,滴答。”


    周世顯懷中摟著陳圓圓,背後纏著王微……在山野無人處信馬由韁,走到哪算哪。


    “滴答,滴答。”


    山花映紅了江南名妓,精致絕倫的巴掌小臉。


    “嗯……”


    這一路上磨磨蹭蹭的,揩揩油,摸一把,令人骨頭都酥麻了。


    倒是孫怡人馬術嫻熟,此時穿了一身豔紅皮裘,襯得她的臉蛋愈發紅膩欲滴,興奮的哇哇大叫。


    眼前的大好河山廣闊無比,鵝、鴻、雁布滿其中,再看周邊,草本被秋風染得金黃,風一吹,柔軟的草地便若連綿不絕的金色草墊,頗有天蒼蒼,野茫茫的詩情畫意。


    “狐狸精!”


    孫怡人撅著小嘴,念叨著,她從馬鞍上掏出一杆火銃,策在馬上,就那樣瞄準一頭正在奔跑的黃羊,摟了火。


    轟的一聲響,她將那頭黃羊擊倒。


    “撲棱棱。”


    山野間,驚起飛鳥一片。


    她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你?”


    周世顯啼笑皆非:“你幹嘛?”


    孫怡人撇撇小嘴:“哼!”


    當妒婦,算計人的心思她也沒有,督師家的大小姐家教森嚴,她此時小小的露了一手槍法,正得意。


    跟著周世顯時間久了,她倒是練出了一手好槍法。


    “哼!”


    這兩個狐媚女子如此嬌弱,成天的裝可憐,出來遊玩還叫人家抱著,自己不會走路麽,摟摟抱抱的成什麽樣子嘛……


    要說陪夫婿出征打仗,還得是她孫大小姐!


    瞧著她一臉得意,周世顯哭笑不得:“行,行,你厲害!”


    將王微,陳圓圓抱下馬,就在這山野之間幕天席地……將美酒佳釀,時令果蔬取出,來了個野餐。


    “真美呀。”


    風景美,佳人更美。


    陳圓圓這時候倒有些文靜了,在青草上抱著膝蓋,大眼睛眨呀眨的,長發披肩,雪白的左衽長裙,這種長裙與一般的襦裙大不一樣,束腰、緊身、窄袖,襯得身形窈窕誘人。


    這是她自己改過的衣衫。


    美,太美了。


    就連孫怡人這等一等一的官家大小姐,此時也不由得有些豔羨,撇著小嘴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衣裳,她也得改一套……


    周世顯眼睛都挪不開了,再看陳圓圓的身段纖而不瘦,精致絕倫的一張俏臉,鼻梁秀挺,輪廓鮮明且線條柔美,眉宇間又透著嬌羞還有……風情。


    “得咧!”


    周世顯可算明白了,吳梅村為何隻見了幾麵便念念不忘,還給她寫詩立傳,供後人傳唱。


    天生尤物,又純又欲。


    難怪吳三桂一怒為紅顏了。


    “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


    “哎呀。”


    周世顯向後緩緩躺下,王微趕忙靠了過來,讓她仰躺在溫暖的香懷裏,軟,好軟。


    懷裏靠著一個,眼中看著一個,醉了,真的醉了。


    入夜,京郊,密雲。


    一處二進的小院,也是周府的產業,一到了盛夏時節,京中權貴多數迴來這裏避暑郊遊,不過……如今兵災不斷,多數早已荒廢。


    敲了門,很快有兩個健婦出來開門,小院打掃的幹幹淨淨,顯是娘親早已命人將宅子收拾好了。


    “哼!”


    孫怡人哼了一聲,她也知道今天晚上得發生點什麽,婆婆上杆子逼著圓房,她反對無效。


    督師家的大小姐脾氣上來了,驕傲的挺著細腰,走進了一間臥房,還從裏頭把門栓插上了。


    “小聲點,別打攪本小姐睡覺!”


    這小院統共就兩間臥房,她一個人霸占了一間。


    活脫脫一個女大王呀。


    這下子就剩一間房了……


    陳圓圓身子嬌弱,玩鬧一天有些乏了,先進了房,在一個健婦服飾下洗漱著,王微扯著周世顯在房外閑聊,逗悶子。


    月色下,王微抿嘴笑道:“總鎮大人,金屋藏嬌乎?”


    周世顯笑道:“非也,非也,父母之命,小生恭敬不如從命。”


    天色已經不早了,陳圓圓已經洗漱好了,換了小衣,正麵紅耳赤的等著,可這兩個壞人……就是不肯進來。


    她終忍不住紅著臉,喚了一聲:“月娘姐姐!”


    “咯咯。”


    王微在房外作怪,嬌笑起來,周世顯也不禁莞爾,這個小女子月娘自從跟了他,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


    “哼!”


    周世顯假意生氣:“笑什麽笑,今晚你也跑不了!”


    王微撇撇小嘴,隻顧著笑:“妾身不敢,房裏被褥都是新的,如此便不打攪大人的好事了。”


    周世顯佯怒道:“當我是何人哉,我今日定要你侍寢,不得抗拒。”


    王微笑得身子發軟,被周世顯一氣之下扯進房中,又擁入帷中,不久房中響起佳人嬌啼。


    “嗯……”


    夜半無人,花前月下,一朵梨花壓海棠。


    陳圓圓羞壞了,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修長纖弱的身子卻不由自主的燥熱起來。


    很快一隻玉手將她拽了過去。


    花開並蒂,佳人如玉,欲迎還拒,任你是鋼筋鐵骨也化成了繞指柔,一夜溫存,如陷雲端真妙不可言。


    春宵苦短,這一覺便睡到第二天中午,初經人事的陳圓圓方訥訥的穿衣下床,清倌兒也變成了小婦人。


    周世顯迴味著昨夜溫存,仍意尤未盡,隻是念著嬌花柔弱,才按下心頭一樣心思,囑她在房中漱洗打扮,不必急著出去見人。


    至於能不能懷上,鬼知道,也不在意。


    三天後,慈雲寺大營。


    清晨,天蒙蒙亮。


    在王微,陳圓圓服侍下穿上了一身戎裝,二女依依不舍,鶯鶯燕燕的哭了個梨花帶雨。


    房外,親兵低低道:“大人,該走了。”


    “好了,好了。”


    左一個,右一個,周世顯安撫了一番,他是周府獨子,沒有那些豪門大宅的勾心鬥角,二女在家中也不至於受人欺辱。


    天亮了,日出東方。


    揮了揮衣袖,翻身上馬。


    “駕!”


    五百精騎露出崢嶸,再出征,向著懷慶府方向一路狂飆,風馳電掣一般疾馳而去。


    京中六部,內閣,勳貴百官都鬆了口氣,這個帶惡人終於走了,走了呀……


    崇禎十七年,九月初十,懷慶府。


    “大人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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