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後想到自己現在還不得不想辦法給秦羽再增加一些權柄。


    她就感覺很是頭大。


    如今秦羽已經貴為大將軍,本身爵位也已經被曾經旳劉宏升到了泉陵候。


    實在是已經提升到頂了。


    再加上南北兩軍名義上都已經統歸到他手下掌管。


    想要再給他加上權柄,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這不就是難為人嘛。


    “說說具體的情形吧。”


    何太後知道秦羽沒死之後,她也暫時放下了心。


    她緩緩揉著眉心,隨口說道。


    她對於這戰局本身並沒有什麽興趣。


    提起這事,也不過是想要緩和一下自己的精神罷了。


    “城外袁本初率軍前來叫陣,大將軍率兵迎敵……”


    隨著那小太監不斷的敘述,何太後便感覺有些不太對勁起來。


    她原本正搭在眉心中的手指漸漸停了下來。


    隨後神色震驚的看著麵前還在不斷陳述的小太監。


    “你是說,城外那場對決,是大將軍大獲全勝?”


    何太後震驚的嘴巴都緩緩張大。


    她像是根本不敢相信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一般,又開口詢問了一遍。


    那小太監自然是聽出了何太後的狀態不對。


    他自己心中也暗自腹誹。


    總不能太後你從一開始還覺得大將軍會輸嗎?


    開玩笑,大將軍可是從天而降的仙神。


    他對付區區一個袁紹,又怎麽可能會輸?


    於是他便再次肯定的迴答了一遍。


    何太後突然深深的吸了口氣,等到她將這口氣從胸腔之中吐出來後,她的神色才終於勉強冷靜了下來。


    “也就是說,那汝南袁氏的袁本初被大將軍殺的大敗,整整萬餘兵馬被殺了三千餘人,剩餘的那些人也盡皆都被俘虜了迴去?”


    “袁本初自己也身受重傷,被人勉強救了出去?否則還可能會有生死之危?”


    何太後嚐試著將自己腦袋裏的思路理順。


    等到得到了那小太監肯定的答複之後。


    她緩緩點了點頭。


    隨後深深的唿了口氣。


    “好了,你下去吧。”


    何太後擺了擺手,將整個大殿中的所有人都屏退之後。


    她才站起身,眉眼之間依舊帶著揮之不去的震驚神色。


    “怎麽可能!”


    “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秦羽怎麽可能僅僅隻憑三千兵馬就將汝南袁氏連同那些士族手中掌握的精兵殺成這樣?”


    “僅僅一個照麵,他們便被殺的潰退出去。”


    “而這才不過是三千兵馬而已。”


    “可現在秦羽手中已然足足有了三萬餘精銳。”


    “有這些精銳在手,就算是南北兩軍加起來,恐怕都不夠他殺的吧?”


    “他還真是按著他之前的表文前來,真就率領了三萬大軍是吧?”


    “隻是過來為了逼我殺掉張讓等人,你有必要帶領如此數量的大軍前來?”


    “你帶著這般兵力,難不成是想要過來將洛陽城都給直接打下來嗎!”


    “真是該死!”


    “全都該死!”


    “那些士族一個個也都是廢物。”


    “秦羽明明帶著三萬精兵前來,結果他們一個個卻對此都是毫無所察。”


    “到頭來都還隻是以為秦羽手中僅僅隻有三千兵馬。”


    “倘若從一開始他們就能知道秦羽掌握著三萬兵馬的話,這時候也不至於會跟秦羽正麵挑釁吧?”


    “以他們的手段,有這些士族在背後充當底氣,想來在別的地方也能給秦羽造成不小的麻煩。”


    “再不濟,也能牽製的了秦羽,讓他不至於會在朝堂之上一家獨大。”


    “現如今好了,這些人被秦羽以三千兵力就殺的大敗而歸,現如今秦羽手中更是有三萬精銳,他們還拿什麽來跟秦羽抗衡?”


    “難不成,我兒的帝位,真就要按照那秦羽所說,讓給那劉協不成!”


    何太後在大殿之中來迴踱步。


    想到劉辯的皇位已經留不下多少時間,她的心中就像是有萬千條毒蛇在撕咬一般。


    與此同時。


    就在皇宮之中。


    劉辯和劉協兩人在知道了這消息之後,他們的反應卻跟何太後完全不同。


    “大將軍真是厲害啊!”


    “我還沒有見過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厲害之人。”


    “僅憑三千兵馬,就將汝南袁術的上萬兵馬殺的大敗,好!真是太好了!”


    “皇弟,我很快就能擺脫了這個皇位,隻是之後就要苦了你了,日後隻能坐在這個皇位之上,留在洛陽城中。”


    劉辯聽聞到城外的戰報之後,屏退左右,這才在劉協的麵前興奮的幾乎要跳將起來。


    劉協其實一直都想不明白劉辯為什麽會對皇位這麽不在乎。


    難道這皇位不應該是會被很多人都去爭搶的嗎?


    他想不明白這種事情,於是隻能強顏歡笑,應聲說道:“無妨,若是能幫到陛下的話,不管讓我去做什麽事情都行。”


    “不過我倒是覺得,陛下這皇位恐怕並非是一定要讓給我的。”


    “大將軍既然有如此實力,為何不能讓大將軍以後一直都留在洛陽城中?有大將軍的輔佐,陛下想必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能化險為夷,安然度過。”


    劉辯聞言狡黠的一笑,道:“今日大將軍得勝而歸,你我二人便敞開來說罷。”


    “我知曉皇弟你對於這皇位比皇兄我看的更重,不過這對我們倆而言,倒不見得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至少,皇弟你現如今繼位之後,也能讓皇兄我心中對你的虧欠少上不少。”


    “可能你不知道皇兄為什麽會這樣想。”


    “很簡單,皇兄現在就告訴你,因為這皇位充其量不過就僅僅隻是一個地上的位置。”


    “他就在這裏,就在我們兄弟二人的麵前,隻要邁前一步,就能坐在這位置之上。”


    “我已經做了幾個月的皇帝了,不瞞你說,其實當了皇帝,也就那樣,甚至當了皇帝之後,反倒是不如我以前那麽自在了。”


    “而現如今我總算是能夠擺脫這個位置,隻要日後我求著先生收我為徒,到時候就能跟在先生身邊追尋道法。”


    “還記得當日咱們在北邙山中見到的那個神仙嗎?”


    “你想想,若是日後我有了那樣的能耐,那將會是一件何等了不起的事情啊!”


    劉協看著劉辯眼中那寫滿的向往。


    他還是理解不了。


    從小到大,他心中有的就隻有一個,皇權才是這天底下最大的東西。


    隻要手中掌握了皇權,不管他之後想要什麽東西,都能輕而易舉的拿到手中。


    至於道法。


    劉協沒有仔細去想,他對那種看起來就很虛無縹緲的東西並不怎麽感興趣。


    此時聽聞劉辯說起禪讓之事還頗有些對他的虧欠。


    事實上,劉協心中才是感覺自己占了皇兄的便宜。


    在劉辯說完之後,他勉強點了點頭,問道:“陛下,大將軍真的有比那位神仙還更強的實力嗎?”


    劉辯毫不猶豫的點頭道:“這是自然。”


    “你還小,可能還看不明白,但你忘了之前那位神仙在稱唿大將軍的時候用的是什麽稱唿?”


    “他將大將軍可是稱為前輩,這難道還說明不了嗎?”


    “況且,若非是大將軍道法通神,神乎其技的手段層出不窮。”


    “他又怎麽可能僅僅隻憑借這三千兵馬,就能將那汝南袁氏率領的萬餘人打的落花流水?”


    “這般戰績,實在是強橫。”


    “你難道忘了,那一馬當先,衝散了袁紹軍陣的人是誰?”


    “那可就是咱們之前在大將軍那裏見過的那個小女孩。”


    “你之前能想的到她竟然有這般強橫的實力?”


    “之前我若是跟你說,這女子能以一己之力衝散萬餘人的軍陣,你信嗎?”


    劉協果斷的搖了搖頭。


    事實上,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是真的。


    劉辯道:“那就對了,莪也不信。”


    “但事實就是這樣。”


    “她一個女子都能將萬餘人的精銳兵馬給徹底衝散開來,若是換做跟在大將軍身邊的人是我呢?”


    “我若是得了大將軍的真傳,興許就不再隻是貫穿敵陣了。”


    “我甚至有可能以一己之力,將麵前這上萬精兵全都殺的幹幹淨淨。”


    “什麽是實力?這才是真正的實力!”


    “她一個好運跟隨在大將軍身邊的女子都能做到這種程度,你覺得皇兄我難道不能做的比她更好嗎?”


    劉協看著劉辯臉上那憧憬和期待的神情。


    他原本並沒有多少興趣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期待之色。


    畢竟還隻是個小孩。


    而且生活在這個不怎麽正常的時代。


    對於強者的崇拜很多時候都是自然而然就會發生的。


    一想到他們自己也可能會擁有那般強橫的實力。


    劉協心中自然也就生出了同樣的期待。


    劉辯沒有察覺到劉協心中這突然生出的興趣。


    他此時的想法都已經全然落在了秦羽的身上。


    “恐怕要不了多久,大將軍應該就能將我從這皇位之上帶下來,到時候便是我真正獲得自由的時候了!”


    劉協看著劉辯眼中閃爍的希冀之色。


    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麽。


    設置就連他都開始懷疑起來,到底自己選擇這個皇位,對他而言會不會是最好的選擇?


    年幼的劉協心中也被種下了一枚這般的種子。


    與劉協和劉辯兩人的反應完全不同的則是洛陽城中的那些士族。


    汝南袁氏府中上下一片沉默。


    袁紹的傷勢很重。


    之前蔡琬的那一槍根本就沒有半點留手。


    所有的衝擊力全都化作了恐怖至極的力量被轟入到了他的體內。


    若是之前擋在她麵前的不是袁紹,隨便換一個人過來的話,都恐怕是必死的結局。


    袁紹能活下來,還多虧了袁氏之前就留給他的一麵護心鏡。


    這護心鏡乃是袁氏代代相傳的神物。


    據說這麵護心鏡曾經是霸王項羽所著霸天戰甲中的一部分。


    霸王項羽乃是一世之人傑。


    其實力猶如鬼神一般。


    這霸天戰甲便是其命人采集八方金英,又融合了自身的霸道真氣,最終才打造成功。


    這霸天戰甲甚至可以說是本身就承載著霸王項羽一小半的力量。


    當日霸王身死之後,霸天戰甲就在亂兵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之後四百餘年時間裏,都不斷的有人想要尋找到真正的霸天戰甲。


    相傳,誰若是能夠找到這真正的霸天戰甲,便有機會能夠獲得霸王項羽留在這戰甲之中的力量。


    從而完成武道通神之路。


    但這種事情也僅僅隻是傳說,從來就沒有人能夠證實這到底是真是假。


    袁氏先祖就曾好運得到了這套戰甲八部件中的護心鏡。


    其上到底有什麽樣的隱秘,袁氏已經悉心研究了許久也不得而知。


    但至少有一點他們很清楚。


    這護心鏡本身就是一件防禦力極強的東西。


    不管再強的力量轟在上麵,都無法將這護心鏡給轟的破碎開來。


    而且當這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後,還能激發出這護心鏡所蘊含的真正力量。


    他的真正力量就是能夠大量削弱作用到自己身上的攻擊。


    就像是現在。


    袁紹被蔡琬這一槍戳中胸膛,直戳在了那護心鏡上。


    最終激發了護心鏡的護主神力,隻讓他承受了不到一半的力量進入體內。


    這才最終隻落得個重傷的下場。


    否則光是這一槍,就足夠將袁紹從到後,直接貫穿。


    可饒是僅僅隻穿透過去了一半的力量,那也絕對不是尋常人能夠抵擋的了的。


    袁紹的傷勢十分危險。


    如果不是他本身武人的底子就很紮實,這時候恐怕也都已經生生被他的傷勢給拖垮了。


    如今有那郎中用銀針施以救治,再加上湯藥入腹。


    又有袁氏之前積攢下來的神水給袁紹灌了下去。


    這才讓袁紹勉強感覺到像是活了下來。


    他此時喝下神水,略微緩解了肺部那火辣辣的疼痛之後,躺在床上,心中還滿是後怕。


    太傅袁隗看到袁紹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之後,也好言安撫了袁紹幾句,便起身走了出去。


    門外早就已經有不少公卿等著結果。


    一見到袁隗的神情,眾人就都稍稍鬆了口氣。


    至少看起來袁紹的性命是保住了。


    隨後他們一個個的神色便都又凝重了下來。


    袁隗沒有在袁紹的事情上多說什麽。


    他落座之後,目光掃過這些臉上盡是凝重的眾人,開口說道:“現如今大將軍麾下精兵三萬,又掌握南北二軍,洛陽城中,再沒有任何人能夠與之為敵。”


    “汝等以為,這秦羽此番動作,意欲何為?”


    袁隗這話僅僅隻是起了個頭而已。


    事實上,如今在座的眾人早就已經將這事情仔細的想過了。


    他們心中所想的東西,甚至要比袁隗問的這個問題還要深的多,遠的多。


    就比如說,秦羽手下那多出來的兩萬七千多精銳到底是怎麽突然間出現在洛陽城下的。


    為何這兩萬七千餘人的隊伍,從一開始就像是不存在一般,他們完全沒有接到過任何相關的消息。


    這種規模的軍隊行軍,聲勢必然浩大。


    想要隱瞞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


    這軍隊本身就是一支戰術素養極高的軍隊。


    令行禁止,乃是真正的精銳。


    同時還要有極強的情報輻射能力。


    能夠徹底的切斷他們這些世家所擁有的情報傳遞係統。


    這才有可能做到這種事情。


    表麵上此時僅僅隻是他們士族萬餘人規模的敗退。


    其實這內裏所代表的,根本就是秦羽那深不可測的軍事實力。


    他一個人所擁有的軍事實力已經完全有了一種可以與他們在座的所有人相抗衡的可能了。


    眾人沉默了片刻之後,隨後便各抒己見。


    對於秦羽,他們此時再沒有了半點小覷的想法。


    不過經過他們的分析之後。


    也終究是得出了結論。


    秦羽雖然有心執掌廢立之事,但他看起來在短時間內,野心還沒有膨脹到無法控製的程度。


    “秦羽心中潛藏不臣之心,這乃是不可辯駁之事。”


    “不過他之前所擁有的僅僅隻是零陵郡一郡之力。”


    “如今耗費了幾年時間,最多也就隻是將零陵郡中的軍隊打造出來了一支精銳而已。”


    “這三萬人,很有可能就是他能夠動用的全部精銳。”


    “秦羽現如今在這洛陽城中占據優勢,這也不過是前任大將軍何進留下來的機會。”


    “如果他真想要徹底造反的話,僅憑手中這點軍隊,根本就沒有可能打到洛陽來。”


    “故而,為了穩住天下大勢,秦羽絕對不敢造反。”


    “他隻能用廢立之事來脅迫陛下給他更大的權利,如此他才能夠繼續發展自己手中的兵權。”


    “等到有朝一日他所擁有的實力能夠輕易鎮壓我等之後,便會想要真正造反。”


    “這件事情聽起來興許對於我們而言非常不利,但事實上對我等而言,也並不是沒有一點好消息。”


    “至少,秦羽現如今的實力不足,這就是已經擺在明麵上的事情。”


    “他敢脅迫我等行此廢立之事,如此藐視皇權,我等手中雖然沒有兵權,可別忘記,這整個天下間,擁有兵權之人,可不僅僅是他秦羽一個。”


    “他不是想說要行廢立之事嗎?難不成何太後對於此事就會沒有半點意見?”


    “隻要我們能保住何太後的位置,日後自然有的是機會與秦羽周旋。”


    “他現在就急不可耐的站在了我等的對立麵上。”


    “天下大義掌握在我等手中,想要對付他,可不需要表現的這般悲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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