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集結禁軍,但是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動手。


    他此時已經將何進被張讓等人謀害的消息送了出去。


    何進之前的部將吳匡此時就正率兵留在青瑣門外。


    聽聞何進身死的消息,吳匡當即怒極。


    他直接在青瑣門外放起火來。


    之後袁術更是引了精兵衝入到宮中。


    此番再見到宮中閹宦,不分大小,一並殺之。。


    最開始他手下的那些精兵在皇宮之中殺人的時候還曾有些顧慮。


    可當真正見了血之後。


    他們心中就再也沒有半點猶豫。


    反倒是有一種別樣的刺激被激發了出來。


    這可是在皇宮之中。


    他們殺的可都是平日裏那些皇帝身邊的近侍啊!


    可還有什麽事情能比的上這種事情更讓人血脈賁張的?


    袁紹曹操與袁術等人合兵一處。


    隨後眾人就直衝向宮牆之中。


    此時原本宮牆內的張讓等人早就已經準備溜走。


    他們眼見不妙,又怎麽可能會留在宮牆之上等死。


    一群人但見宮牆之外火光衝天。


    張讓,段珪,曹節,侯覽等人將太後以及皇帝劉辯,陳留王劉協一並劫去內省。


    從後道走北宮。


    何太後此時才剛隱隱約約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隨後就看到段珪等人焦急趕來,遠處更是一片喊殺之聲。


    伴著那衝天而起的火光,讓何太後的臉也變了顏色。


    “太後,那些士人謀反,我們還是快走吧,若是晚了,恐會落到他們手中,萬劫不複啊!”段珪開口勸說道。


    何太後看著麵前神色焦急的段珪,她卻是冷哼一聲:“落在那些士人手中,何以見得我們就會萬劫不複?”


    “我乃是太後,他們豈敢動我?!”


    “倒是你,我若是現在跟了你走,怕是才會是真的萬劫不複吧!”


    段珪眼見何太後不好勸說,當下也就已經熄了想要勸說何太後離開的心思。


    他冷哼一聲:“那就請太後自己照料好自己吧,屬下先行一步。”


    隨後頭也不迴的就跑了出去。


    段珪如此果斷的離去,確實讓何太後沒有想到。


    她顯然對於自己之後那未定的命運還沒有足夠的認識。


    不過現如今她身邊還有的那些寵信之人已經將她之前所不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當她聽到何進竟然已經被張讓等人誅殺在長樂宮中的時候。


    她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真的已經發生了的話。


    就算是再怎麽親近的人告訴她。


    她都絕對不可能想象的到。


    這種事情隻要是說出來那就已經是一個笑話了。


    她實在是想不到,自己那個實力已經達到真氣武人境界,本身又掌握著天下兵權的哥哥,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被這些太監所殺。


    他難道入宮的時候身邊連一個隨從都不帶嗎?


    那些隨從就算進不了長樂宮,難道還能不知道長樂宮中到底在發生什麽事情嗎?


    他們真就傻到這麽一種地步。


    竟然能讓一個真氣境界的武人,生生被人在長樂宮中圍殺致死都還沒能發現?


    隻要仔細想想。


    何太後也必然能在這件事中發現很多疑點。


    可是當她知道這消息之後已然沒有心情再去想那麽多東西了。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命人前去抓住那些十常侍。


    不光是為了報仇。


    這些該死的宦官竟然連自己都敢挾持,那自己的兒子現如今會是什麽樣的結局?


    這種事情何太後根本想都不用想一下也能知道。


    何進已死,那現如今掌握兵權的自然就要落到何苗手中。


    當何苗知道了這個消息的時候。


    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說不出的驚喜之中。


    一直以來。


    他心裏最大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何進會突然暴斃。


    就像是劉宏那樣,死的無聲無息,讓任何人都沒有想到。


    其實這也是何苗本身已經絕望了。


    他根本看不到自己哪裏還有希望能夠從何進手中再將他想要的那些權利奪迴來。


    他何苗現如今就是一個朝堂之上的小透明。


    就算是在何太後身邊,他的重要性也跟何進遠遠無法相提並論。


    可現在,何進已經死了。


    那麽何太後能夠依靠,能夠仰仗的也就隻有他何苗一人而已。


    隻要他現在能夠將這一場皇宮之中的禍亂給平息下去之後。


    曾經何進是什麽位置。


    他何苗也能坐到那個位置上!


    何苗激動了。


    尤其是當知道何太後命人過來派他前去追擊那些十常侍之後。


    他心中就滿是興奮。


    果然與他意料中的事情一樣發生了。


    何苗意氣風發,二話不說,直接就披掛上馬。


    隨後帶著隨從,就要朝著那些之前已經離去的十常侍們的方向衝去。


    然而此時皇宮之中早就已經被袁紹,曹操等人給衝爛了。


    到處都是袁紹等人的兵將。


    更有之前何進的老部下在瘋狂的發泄自己心頭的怒火,為自己的主公報仇。


    何苗並不想跟這些人起衝突。


    他在看到原本隸屬於何進的那些兵馬之後,眼珠一轉。


    頓時覺得這是個機會。


    憑什麽何進能收服這些人,自己就不能?


    隻要他現在能夠接管何進留下來的軍隊,未來這大將軍的位置,別人就算不想給他,也必須要給他才行。


    一念至此,何苗直接就朝著那些人的方向行去。


    可何苗沒有想到的是。


    這些何進的老部下此時早就已經殺紅了眼睛。


    在滿腦子都是殺戮欲望的支配之下,他們根本就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未來的事情。


    於是當何進原本的部下,那個駐守在青瑣門外的吳匡看到何苗帶著人,一臉輕鬆寫意的朝著自己的方向縱馬而來的時候。


    他頓時就雙目盡赤。


    踏馬的,我家主公,你的哥哥都已經死了,你小子竟然還能笑的這麽輕鬆,這麽寫意?


    我家主公身為大將軍,一身勇力就算是我也比不上。


    他怎麽可能會被區區一些閹賊就給斬殺。


    料想這事情背後肯定你有你小子參與。


    否則我家主公斷不至於橫死在這長樂宮中。


    還不等那禾苗走上前來。


    吳匡便直接舉刀怒吼一聲:“何苗小兒,你竟然與那些閹賊同謀害兄,吾必殺你以告祭主公在天之靈!”


    “兄弟們,跟我殺了他!”


    吳匡這一嗓子直接就給何苗幹懵了。


    還不等他開口解釋。


    那些本就已經擴散到了四麵的兵將直接就將矛頭對準了他。


    他本身就是想要前來跟吳匡進行交涉。


    哪裏會想到他們突然就兵戎相向了。


    我可是你們主公的弟弟啊。


    雖然這身份我自己以前很鄙視,但現在拿出來用一下,你們總該不至於會要殺我吧?


    就算是看我再不爽,難道之後你們還能去投別人?


    跟著我何苗混,不也就相當於是跟著何進混?


    反正背後站著的都是何太後,站著的都是皇帝陛下。


    你們殺我是搞個雞毛?


    隨後,當殺紅了眼的吳匡等人凝聚出強橫的雲氣直接籠罩在何苗身上之後。


    何苗就慌了。


    這群瘋子竟然來真的!


    眼見跟這群殺紅眼了的家夥根本沒有辦法解釋。


    何苗便撥轉馬頭,想要逃走。


    他一邊扭轉身形,一邊大聲唿喊,為自己喊冤。


    但是那些大頭兵哪裏在乎這個?


    之前吳匡可是下令要斬殺何苗的。


    現如今命令都沒有收迴,他們便不可能停下來。


    何苗沒有何進那樣的實力。


    也沒有何進那樣的人脈。


    他這樣撥轉馬頭就想要逃跑的架勢更是讓一眾大頭兵徹底喪失了想要聽他解釋的想法。


    甚至就連吳匡,看著他逃跑的樣子,也再沒有將他的那些解釋放在心裏。


    你要是真沒有做什麽虧心事,那你跑什麽?


    隨後眾人一擁而上,且不管何苗臨死前到底在嘶吼什麽,就將他直接從馬上砍殺下來,剁成齏粉。


    何苗一死,何太後身邊再無可用之人。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何太後便像是一個失去了支撐的皮囊一般,頹然的坐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


    她喃喃自語,不過片刻之後,她眼中又燃起了一抹希冀的神色。


    隻要能保住劉辯的皇位,他們就還有救,就還能活命!


    一旁統籌大局的袁紹自然也是已經知道了這裏發生的事情。


    他知道何苗已死,心中頓覺暢快。


    十常侍已經成了過街老鼠。


    何進,何苗兩兄弟一死,這皇宮之中就再沒有能夠阻攔他們的人和勢力了。


    到時候朝堂之上的事情名義上雖然還要看皇帝與太後的意思。


    但事實上,則就已經是全權的掌握在了他們這些大臣的手中。


    到時候還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去針對那此時還毫不知情的秦羽。


    “我倒要看看你秦羽這次還要怎麽在我們麵前掙紮!”


    ……


    此時秦羽率領麾下三萬兵馬已經來到了南陽郡,宛城附近。


    他們故意在棘陽縣歇腳停了一日。


    對這裏的一切,他們都可謂是十分熟悉。


    秦羽看著麵前的這座堅城,眼中也不由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懷念。


    這地方畢竟是他最開始發跡的地方。


    在棘陽縣,他也算是傾注了相當多的心血。


    現如今再次迴到這個地方,他哪裏能不懷念。


    荀彧和呂布也是經曆過之前諸多事務的。


    此時看著棘陽城,也著實有一種異樣的情緒。


    而對於棘陽城中的那些百姓來說。


    這種異樣的感覺就來的更重了。


    之前秦羽在離開南陽郡,前往零陵郡的時候,他們中隻有一少部分人跟著秦羽拋下了這裏的一切家業,選擇前往零陵郡那種地方去搏上一把。


    不想走的這些人他們大都還是覺得在這棘陽城中的生活應該不會出現多大的變化。


    就算是秦羽走了,也應該不至於會突然讓整個棘陽城都衰落下去。


    畢竟這麽多商鋪,這麽多人口,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日子,怎麽可能說沒了就沒了。


    況且田裏種的糧食,既然秦羽能有,別人怎麽就不能有?


    他們還是種田的,那就繼續種著也就完事了。


    可他們並沒有想到。


    他們以為的不會改變的這一切在秦羽走之後便全都不一樣了。


    那些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場景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本還苟延殘喘的商鋪,也因為他們再種植不出黃金粟米,再沒有秦羽用超出市價的價錢來迴收他們的糧食,而逐漸蕭條下去。


    到了現在。


    整個棘陽城又已經恢複到了最初的那種狀態。


    沒有變的更差,隻是半死不活而已。


    現如今城中眾人聽聞秦羽又率軍駐紮在城外。


    一個個都忍不住遠遠的過去看了一眼。


    隻見秦羽麾下三萬精兵,一個個看起來神完氣足,盔甲鮮明。


    實在是比他們這裏的守軍高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如果零陵郡不夠富庶的話,肯定是不可能養的起這樣一支軍隊的。


    之前那些心中對於秦羽的零陵郡還有些懷疑的人,此時也不得不發出一聲讚歎。


    還有更多的人也動了想要前往零陵郡的心思。


    他們是見過世麵的人。


    曾經經曆過棘陽城的繁華,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會忘記?


    現如今眼看著秦羽在零陵郡中似乎也還過的不錯。


    他們哪裏會不動心?


    隻是現如今的秦羽已然不會再為了這些百姓而出麵了。


    他軍營四周,都有軍士戒嚴,尋常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那些百姓也隻能遠遠的看著,最終的決定還是要他們自己去做。


    不過可以預料的是。


    他們舍了這棘陽城中的一切,真去到零陵郡的話。


    前幾年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太好過。


    他們斷然不可能再得到如同以往那些跟隨著秦羽一路走到零陵郡的百姓的待遇。


    如今的零陵郡,懸空城和旁邊的泉陵城早就已經日漸飽和。


    再多的人口就隻能被派遣去周邊的縣裏安置。


    隻是那地方多是山地,與南陽郡這種中原的平原地帶沒有任何可比性。


    想要墾荒,難度也會比南陽郡大的多。


    不過他們如果真要去的話,秦羽也不可能在政策上虧待他們。


    無非就是與周邊的流民一般無二,一視同仁罷了。


    這些事情秦羽現如今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此時正坐在帥帳之中,身邊帶著蔡琬,一旁荀彧,呂布分列左右,還有一個看起來頗為瀟灑,放浪的年輕人坐在荀彧身旁。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郭嘉!


    之前荀彧就曾經見過郭嘉一麵,那時候他就存了想要將郭嘉引薦給秦羽的心思。


    但郭嘉當時見到荀彧之後,也不著急。


    他沒有直接跟著荀彧前往零陵郡,而是選擇繼續留在潁川觀望時局。


    正遇著秦羽率兵一路北上,郭嘉才終於動身,在這棘陽縣的地界內,尋到了秦羽的軍中。


    秦羽見到郭嘉,他自然是大喜過望。


    連忙將其請入帳中,也是給足了麵子和禮遇。


    一旁荀彧看著都隱隱覺得麵上有光。


    郭嘉說到底也非是常人。


    他對於秦羽的禮遇並沒有表現出太過吃驚,太過惶恐的樣子。


    倒是在見到秦羽麾下的這三萬兵馬之後,他臉上就始終掛著一抹說不出的意味。


    眼底隱隱有一種類似於“失望”的感覺?


    秦羽也拿捏不準郭嘉此時的心思。


    此時秦羽將眾人都匯聚在帥帳之中。


    郭嘉也不藏著掖著,便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他起身,朝著秦羽一抱拳,問道:“久聞太守大名,今日一見,果不愧是器宇軒昂,手下更是能人輩出,兵多將廣,隻此一趟洛陽之行,便能匯聚三萬精銳,實在是令人欽佩不已。”


    “隻是,不知道太守此行前往洛陽到底是所為何事?還望太守解惑。”


    秦羽看著麵前郭嘉那用無比淡定的神色說著這般陰陽怪氣的話。


    他一下子就知道了對方到底是什麽心思了。


    何進詔令已出,之前在洛陽城中鬧的如此大事,秦羽可不相信郭嘉會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這樣說,不過就是拐彎抹角的說自己小題大做罷了。


    這種事情也能帶三萬精兵過去,這不是純純的暴發戶嗎?


    呂布此時自然也咂摸出來了這郭嘉心中的想法。


    他輕哼一聲,眉眼之中頓時就存了些許不善。


    一旁荀彧哪裏能不知道自己這個好友心中到底是什麽想法。


    打從見到他的時候,荀彧就已經知道了。


    而且在入帥帳之前,荀彧更是用小動作提醒了郭嘉幾次。


    示意郭嘉不要將他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但郭嘉可不管這事,他想說就說了,讓他這種人將話憋在肚子裏,那可實在是太難受了。


    此時荀彧聞言就知不妙。


    雖然他知道秦羽的脾性,斷不會因為這事情就跟郭嘉置氣,要將郭嘉置於死地之類的。


    但郭嘉此言,的確是讓他顯得有些尷尬。


    正此時。


    秦羽卻突然朝著呂布伸手往下微微一壓。


    呂布看到秦羽的手勢,頓時明白過來。


    這分明是秦羽不想讓呂布開口與那郭嘉爭論。


    隻是這種陰陽怪氣的話,秦羽能忍,呂布卻是忍耐不能。


    他之前也從秦羽口中聽過這郭嘉的名字。


    “先生對你曾經評價頗高,隻希望你可莫要自誤。”


    “倘若讓我知道你並無什麽真才實學的話,膽敢侮辱先生,我必讓你知曉此事的後果到底如何!”


    呂布恨恨的將麵前羽觴之中的靈泉水一飲而盡。


    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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