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太守孫堅為了搶收秦羽治下的糧食而被一戰打的幾乎全軍覆沒。


    就連自己的兒子都在這一戰中身受重傷,幾乎身隕。


    這樣的消息很快就在暗地裏傳遍了整個大漢朝的世家豪族之中。


    “這秦羽還真是了不得啊。”


    汝南袁氏,袁隗喝了一口用那神水衝泡出來的清茶。


    滿足的歎息之餘,對秦羽也更多出了幾分忌憚。


    倒是他身邊的那些門客幕僚,以及袁氏眾人臉上都帶著些許解氣的神色。。


    恐怕就是讓秦雨過來,秦羽也想象不到為什麽袁氏這些人好像是一下子轉了性,這看起來就像是跟自己站在了一條船上似的。


    不過真要仔細說道說道的話,那就很容易明白了。


    這一切不還是袁紹惹出來的事情?


    當初秦羽從南陽郡前往零陵郡赴任的時候。


    小方村詭異消失。


    袁紹命人在小方村的原址上掘地三尺。


    結果什麽東西都沒有挖到。


    這一時間幾乎成為了整個天下的笑柄。


    連帶著他們袁氏都被人無情的嘲笑。


    本身他們袁氏這一代做的事情就有些不太地道。


    原本這些世家豪族每一代都會推出來一個嫡子,用來迴頭繼承這龐大的家業。


    這樣的嫡子也差不多就相當於是在給全天下廣播。


    你若是想要跟我袁氏的未來打交道,那就好好的跟這個嫡係繼承人打好關係吧。


    這種事情對他們這些世家來說早就已經是基操了。


    大家都很是清楚明白。


    而且在公布了嫡子之後,大量的資源都會偏重分配到他的身上。


    其餘門閥的人,也會需要給他們付出足夠的好處,才能給他們留下不錯的印象。


    算是見麵禮吧。


    可到了袁氏這一代人的時候。


    本身這個嫡子應該是袁術。


    可不知道袁氏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


    他們竟然在立了袁術為嫡子的時候,還將袁紹也立為嫡子。


    這是擺明了要一家人占兩份好處啊。


    同時推出來兩個人,可不光是見麵禮。


    日後在官場上的權利要怎麽分配?


    他一個袁氏就占了兩個名額,這讓人去找人說理去?


    可現在汝南袁氏勢大,也確實沒有人能夠有資格說他們的不是。


    其餘的門閥士族捏著鼻子也就認了。


    袁術本身的身份在那,自然是毫無疑問。


    這袁紹在身份上雖然差了一點。


    但他的能力以及相貌可都是一等一的。


    被說什麽以貌取人的事。


    這時代,以貌取人的多了去了。


    長的好看不好看,能極為直觀的改變一個人的命運軌跡。


    秦羽還記得北邊公孫氏有個小子還天天擱那羨慕人家公孫瓚長的好,又是個大嗓門呢。


    人家還不是直接就被郡守招成女婿了。


    隨後一路平步青雲,最後也成了一方諸侯。


    你說這種事情你去找誰說理去?


    同理。


    被袁氏推舉出來的袁紹也的確是有被推舉的資格。


    可現在好了。


    原本天下人都沒有什麽事情能拿來攻擊袁紹,說袁紹不對的。


    之前在發生了掘地三尺事件之後。


    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天下間早就已經對袁氏有了意見的那些人明裏暗裏的都開始拿著這事來嘲諷袁氏。


    按照他們的說法。


    秦羽這人不過就是個運氣好的家夥,又懂得一些惑亂人心的術法。


    騙一騙那些不懂事的人也就罷了。


    現如今竟然連那袁氏推舉出來的嫡子袁紹都被耍的團團轉,你說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汝南袁氏推舉出來這麽一個人當他們的嫡子,是不是有點考慮不周,有點太兒戲了?


    好家夥。


    這種說法一出。


    對於袁氏來說,簡直都不能算的上是打臉。


    而是照著他們的臉蛋狠抽。


    就連袁氏本家在內,對於袁紹的做法也頗有微詞。


    他們也有人開始埋怨之前為什麽都已經有了袁術,還非要將袁紹給推舉出來。


    這下惹了眾怒了吧?


    反正這件事的核心思想就是。


    秦羽那麽弱,結果你袁紹還被秦羽給耍了,相較之下,豈不是來的更弱?


    現在好了。


    孫堅用這一戰徹底洗清了秦羽很弱的謠傳。


    那初出茅廬的袁紹被這樣一個連孫堅都無能為力的人耍了一頓,那又算的了什麽?


    這簡直就是在給袁紹正名,在給袁氏正名啊!


    有了這樣的前提。


    這些袁氏的眾人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也就不會再有什麽奇怪之處。


    而除了袁氏之外。


    眾人對於這件事情的反應都大同小異。


    秦羽此人應該確實是很厲害。


    但相較於秦羽本身的能力。


    他們更看重的還是秦羽治下種植的那些糧食。


    那些能讓孫堅付出如此代價,不惜鋌而走險也想要獲取的糧食,這才是這正值得注意的事情。


    也怪這兩年對大漢來說實在是有些不順。


    前麵黃巾之亂一下子就亂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最為危險的時候,還是靠著人家秦羽帶著人上前線硬是將張角給斬殺。


    當初為了從秦羽手中將那神水給弄過來。


    他們這些人就已經策劃了許久。


    最終在朝堂之上枉顧秦羽挽大廈之將傾的功勞。


    生生給他從南陽郡守的位置上推成了零陵郡守。


    將他從他已經經營了許久的南陽郡給趕了出去。


    就是想要得到那在他們看來是天地靈物的神水。


    可最終的結果卻是神水毛都沒見到一根。


    於是短時間內,縱然是他們也再找不到什麽理由去攻訐秦羽。


    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就在他們想要再給秦羽找麻煩,至少要讓秦羽將他手裏那賺錢賺的讓人眼紅的東西交出來一份給他們這些世家分潤分潤的時候。


    涼州的邊章,韓遂,北宮伯玉又送來了一波神助攻。


    這些羌族等少數民族從一開始就打著類似於清君側一樣的旗號。


    反正就是要殺宦官。


    一路朝著三輔殺奔過來。


    這要是不阻攔,直接gg。


    最後的結果還是諸事不順。


    大漢戰神皇甫嵩過去都沒能討到什麽好處。


    幾個月之後就因為戰事不利而被免職。


    換了張溫過去。


    到了十一月份的時候,恰逢一枚隕石落地。


    正好落在那叛軍軍營的附近。


    一時間叛軍人心惶惶,董卓與右扶風鮑鴻一同出擊,才大破叛軍,斬首千餘。


    張溫見狀,直言優勢在我。


    隨後率領三萬人追擊。


    結果出去了六路人馬。


    五路都是敗退而迴。


    隻有董卓那邊因為秦羽送給他的錦囊妙計而安然無恙的退了迴來。


    因為這事,董卓還在朝中又給秦羽拉了好一波名聲。


    直言秦羽乃是有天機神算,倘若朝廷能派遣秦羽前來鎮壓這些涼州叛亂之人。


    那隻會是翻掌之間的事情而已。


    這話聽的劉宏高興不已。


    再加上這貨還買通了劉宏身邊的那些宦官。


    結果就因為自己全頭全尾的跑了迴來,沒有什麽戰損。


    反而讓劉宏還給了他一個侯爵的賞賜。


    好家夥。


    這操作可給那些士人看傻了。


    他們哪裏還敢真的照那董卓所說,招現如今的零陵郡守秦羽前來鎮壓叛亂?


    這要是真讓秦羽給搞定了這種事情的話。


    那秦羽之後在朝堂之上的威勢可還有什麽人能夠壓製的住?


    以他的功績,恐怕就是現如今的三公,都在劉宏麵前沒有辦法能夠動搖的了他的根本。


    這種結果自然是那些士人不想看到的。


    於是乎,這些人用盡手段,吹噓秦羽實力太強,來此鎮壓叛亂實在是大材小用也好。


    拍著胸脯保證這叛亂根本就是疥癬之疾,隻要朝廷再派遣一些猛將過去,便能將那些小小的邊蠻鎮壓下去。


    反正到最後劉宏是給聽爽了。


    他被忽悠的也覺得這涼州的叛亂根本就不是什麽大問題。


    自己本身就已經受了秦羽不少的恩惠。


    現如今他每日裏生龍活虎的感覺可是秦羽送給他的最好的禮物。


    人總得有點感恩之心吧?


    劉宏思忖自己之前在郡守的事情上就已經像是著了那些士人的道。


    都將秦羽給送到了零陵郡那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去了。


    現如今涼州才剛剛發生了屁大一點小事。


    他就又要心急火燎的將秦羽從零陵郡調遣迴來,再派遣他前往涼州鎮壓叛亂。


    這是不是有點實在是過意不去?


    況且秦羽在劉宏看來可是個真正很有本事的修行之人。


    而且還是當世唯一的聖賢之人,乃是主大漢中興的聖人。


    總不能天天讓這位聖賢之人提著刀跑出去跟敵人幹仗吧?


    給一個修行之人結下這麽多抹不去的因果。


    萬一要是讓這位聖人操勞過度,結果將大漢中興的機會就這樣白白的放掉了的話。


    劉宏感覺怕是他們老劉家的老祖宗都能氣的從墳裏爬出來“啪啪”幹他兩個嘴巴。


    於是在這樣的心情指導之下。


    劉宏就徹底熄了想要將秦羽調迴來的想法。


    再加上秦羽在治理這零陵郡的時候顯然頗有成效。


    每月隨著那些送來的神水,他們兩人之間還有不少的書信往來。


    劉宏也知道秦羽現如今是將零陵郡當成他教化子民的一個試驗田。


    包括那些他之前看不上眼的黃金粟米,黃金小麥,現如今也都在零陵郡中大規模的種植。


    如果說這一次的教化子民能有相應的效果的話。


    在劉宏看來。


    這毫無疑問就是大漢將要中興的第一步。


    為了不打斷大漢朝在自己手中中興的曆史進程。


    劉宏說什麽都不能讓秦羽就這樣過來鎮壓叛亂啊。


    與中興整個大漢來比。


    區區一個涼州叛亂算的上什麽?


    真就是疥癬之疾罷了!


    結果就是這麽多方的耽擱之下。


    那些士人也就沒有機會再來為難秦羽。


    如果換做以往。


    他們如果不能在秦羽的身上撈到那些神水的話。


    那他們肯定就要從別的地方入手,想辦法撈到一些好處才行。


    比如說秦羽種植出來的那些吃過一次就讓他們驚為天人的黃金粟米。


    於是事情一拖再拖。


    就拖到了現如今這個時候。


    都已經是186年的夏天了。


    眼看著那些涼州叛亂的家夥短時間內是沒有什麽被平定下去的希望。


    之前趁著那波隕石襲擊的時候,他們也成功被打退到了金城郡。


    右扶風都被他們收了迴來,三輔之地也就沒有什麽威脅了。


    那現在不得好好的給秦羽找那麽一點事情,還等什麽?


    黃金小麥和黃金粟米這種好東西,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秦羽一個人獨享的!


    如果真讓秦羽一個人獨享的話。


    他現如今治下的一個區區湘鄉縣,竟然都能將身為長沙郡守的孫堅麾下的士卒一邊倒的屠殺。


    盡管這種比對不是在真正的戰場之上,雙方的戰鬥條件有著極為明顯的差異。


    但這種事情也足夠駭人聽聞了。


    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繼續就這樣發展下去。


    現在秦羽就已經能用一縣之力對抗一郡。


    那再過幾年。


    他手下的這些士卒是不是能以一郡之力橫掃整個大漢?


    到時候他真要是有這樣的能耐的話。


    一旦有了謀反之意。


    豈不是要比之前的黃巾亂黨還來的恐怖的多?


    而且這樣的說法也將會是一個他們在劉宏麵前用來攻訐秦羽的最好的說辭。


    身為皇帝的人,絕對不可能不擔心臣子蓄意謀反的。


    “如此說來,此次儼然已經是大勢已定了。”


    原本身為議郎的曹操現如今也已經不幹了。


    他目前賦閑在家,天天隻是讀書練武。


    倒不是在朝堂之上不受重用。


    與之相反。


    之前由於他的幾次助攻都讓秦羽在朝堂之上大放異彩。


    這讓劉宏直接就將他當成了半個自己人來看待。


    麵對朝堂之上袞袞諸公全是反賊的情況。


    有這麽半個自己人,實在是讓劉宏感到順心不已。


    對待自己人,劉宏怎麽可能會給他什麽虧待?


    等到曹操在朝中的資曆熬出來了一些之後。


    他大手一揮,二話不說就要讓曹操前去赴任東郡太守。


    然而曹操此時卻是已經被秦羽給惡心壞了。


    他幾次三番的努力,竟然都沒有損傷到秦羽半點毫毛。


    甚至還讓秦羽的名聲現如今在劉宏的麵前簡直可謂如日中天。


    再加上那些宦官把持朝政,吏治一片黑暗。


    曹操看不到什麽能夠改變現狀的可能性。


    便對這朝廷深感失望。


    於是就趁著這個機會,直接請辭,隨後賦閑在家。


    他辭官可跟別的老實人不一樣。


    他可是有背景的。


    就算不當官了,未來真等到有機會的時候,這官場上的官位還是少不了他的那一份。


    曹操現在隻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不光是對於那些宦官以及秦羽的。


    包括這朝廷之上的袞袞諸公,世家豪強,他也毫不吝惜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雖然他自己已經不在官場上。


    但官場之上發生的事情,他還是十分關注的。


    就比如現在那些世家即將要針對秦羽做的事情,曹操就無比清晰的捕捉到了。


    “料想那秦羽這一次再怎麽努力,都不可能反抗的了了。”


    曹操歎了口氣:“怪隻怪你所擁有的這黃金粟米實在是太恐怖了。”


    “我若是你,這種東西我必不私藏。”


    “你以為自己可以憑借這黃金粟米積攢實力。”


    “興許你積攢實力隻是想要平定零陵郡中的叛亂,或者是為了預防下一次黃巾之亂的發生。”


    “但是,不智啊!”


    “現如今的大漢,哪裏需要你去操這種心?”


    “不將這種東西分潤給那些世家豪強,他們是根本不可能放過你的。”


    “這件事情之後,興許你秦羽還能憑著陛下對你的信任,再繼續苟活在那零陵郡中。”


    “可若是一個不妙,等那謀反的帽子扣在你頭頂上的時候,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什麽叫做後悔!”


    曹操看向洛陽城的方向。


    他便是在家中,都仿佛能感覺到那逐漸縈繞在洛陽城上空的一股越來越大的漩渦。


    朝會之上。


    從那肆虐的蝗災開始。


    有心人就已經開始朝著劉宏伸手要錢前去賑災了。


    劉宏每次聽到這種問題的時候頭都大。


    平時想要讓你們出力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鎮定的像是木頭人一樣。


    現在等到了要錢的時候,一個個就活過來了是吧?


    劉宏心裏苦啊。


    賣官鬻爵這種事情是他想做的嗎?


    他承認,這裏麵的確是包含了他一丁點的私心。


    但除開這些私心不說。


    難道他就沒有承受過一點壓力?


    要不是錢不夠的話,他堂堂大漢皇帝,用得著過這種緊緊巴巴的日子?


    那麽問題來了。


    這整個天下創造的財富,這麽多的銀錢到最後都去了什麽地方?


    還不是進了你們這些世家豪強的口袋裏?


    結果到了真要用錢的事情。


    好嘛,你們就隻會一張嘴來問我要。


    涼州叛亂,起兵前去鎮壓叛亂要不要錢?


    現在又是大旱,又是蝗災,賑濟災民要不要錢?


    這些錢你們是不出。


    但全都是從我口袋裏整出來的。


    我這現在要是不好好的打算一下,從你們身上想辦法弄更多的錢出來,我這實在是頂不住啊!


    一想到這種事情。


    劉宏心裏就有一股無名火忍不住的洶湧蒸騰。


    而這些朝堂之上的士人等著的就是這個。


    他們就在等著劉宏的火氣被激發出來的時候。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才好進行自己的下一步計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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