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十平米不到的雙人標間,此時,正有師徒兩人密談。


    “你和那薑小果相處得如何?”須彌看向了服侍自己的弟子,問道。


    “弟子已經在百般討好她了…但是…楚炎、錦鵬還有苗倩倩等人,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所以…”


    被質問的男子,臉皮一哆嗦,惶恐道。


    這兩人身襲相同的道袍,都呈水藍色。


    他二人來自皓明星,是當今人族星域當仁不讓的頂級道統之一…須彌道人則是恆星級大成的強者,尚未到達圓滿之境,相比準星主還是差了一線的。但整個人族星域恆星級的修士,也有小二十,他靈淵湖能夠排進前十,力壓其他競爭對手,還是能說明宗門氣運不俗的。


    更何況,他還一手培養出了人族最受期望的聖子之一,也就是他的徒弟,苦一。


    眼前的後輩。


    “我們來的稍晚了一些,沒能最先見到那老祖…如今整個塵劍宗人滿為患,聚集了所有星域的強者,儼然成了風雲際會之地…我靈淵湖想要博得一番機緣造化,可就靠你了。”


    “弟子明白!”


    “你明白?你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你看看遊子臣給你我安排的住處,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就這麽一個小破標間,搞什麽?!是瞧不起我們嗎?要是沒有老祖重生,他區區一個地球道統算個屁…我何曾受過這種屈辱?!!!”突兀,須彌道人表情一變,直接發飆道。


    “師傅息怒,我們畢竟來得晚了…塵劍宗還能擠出這一間,已經不錯了…我聽說很多人連山門都進不了,直接去了附近的城市。”苦一似乎十分畏懼這個師傅,臉色一白,急忙安撫道。


    “你的意思是說,所有道統在他塵劍宗麵前,都一視同仁?按照先來後到處理的?其他九個道統我就不說了,剩下的那些,有什麽資格和我們靈淵湖相提並論?嗯!”須彌道人表情一寒。


    嚇得苦一身體微顫。


    “人族這些賤種…以為出了一個老祖,就能目中無人了…那龔珍也是轉世重生而來的,有什麽用?哼!”須彌道人罵道,苦一聽罷,神色一變,緊忙雙手掐起一個法訣,釋放出靈力,將房間隔絕,以免被人聽到,“師傅,慎言!這裏畢竟是地球!”


    “嗬嗬嗬嗬…苦一,你該不會是起了什麽心思吧?是不是覺得有老祖出現,你人族又有複蘇的跡象,想要舍我靈淵湖而去了?”須彌真人見他動作,表情詭異。


    “弟子不敢!師傅冤枉我了!”


    苦一大驚失色,當即跪地叩首。


    “我提醒你一遍,你能有今天,少不了我羽衣族的栽培,若沒有我向上麵舉薦…你窮其一生,也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修士,遠不可能成為當今人族星域的十大聖子之一,和應四海、楚炎他們平起平坐。”


    道人眸光有些邪氣。


    “弟子清楚。”


    苦一低著頭。


    沉默稍許,須彌道人似乎消了氣,讓他起身,淡淡道:“這次的論道甄選,不出意外,就是你們十人走到最後…人族星域內,新生一代的差距還是很明顯的,頂級道統的底蘊和資源,不是尋常宗門能比的,更何況,我們背後是羽衣族…但排名越靠前,受到的恩惠自然也是越大…我這次請羽衣族的幾位大人煉製了一件法物,為你所用,你可一定不能讓我失望。”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了一根骨質長針,遞了過去。


    這骨針看似小巧,但細長的表麵,竟還匯有一圈螺旋狀的紋路。


    “這是…”


    苦一雙手接過,十分欣喜。


    須彌道人嘴唇蠕動,秘語傳音,將祭練之法告知。


    “還有十天!你隻要能將此寶稍加驅使即可…這塵劍宗的老祖和龔珍還是有些不同,起碼源自人族文明之初,若能入他法眼,你甚至有可能一朝化龍!他擁有的手段,必不可能僅是兩種秘法,他本身的存在,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取之不盡的寶藏…所以,你壓力也不要太大,殺入前十就行。主要的心思,還是放在那薑小果的身上,此人就是一個普通的人族少女,正是情竇初開之際,如果你能和她發展好關係…對於我們羽衣族的計劃,也是重大突破,那老祖再強,畢竟是轉世重生。”


    須彌道人一聲冷笑,又道:“我們羽衣族可不會像嬴族那麽傻,去正麵摸老虎的屁股…如果有辦法,事先讓這頭老虎昏睡過去…嗬嗬嗬…”


    聽著前者的聲音,苦一心中五味雜陳。


    他們靈淵湖這一次真正的目的,是來摸底的。


    摸誰的底?


    自然就是那位老祖宗…不僅如此,羽衣族所求甚大,秘法傳承隻是其一,如果能有辦法將這位老祖囚禁或是擄走…


    “全宇宙都以為人族當年威風的很,殊不知,那始皇帝是因羽衣族高人的點化,才成了道…最早的人族,隻是羽衣族的附庸,是眷族!我們羽衣族才應該是真正登頂萬族的至高血脈!人族文明能有今天,要感謝的人,不是這些人族先驅,而是羽衣族!”四下無人,露出了真麵目的須彌道人,語氣透著一股狂妄和優越感:“那龔珍竟然敢編造曆史,說我羽衣族是人族稱霸宇宙,第一個不戰而降的文明!笑話,天大的笑話!”


    “人族的衣食住行,哪些不是仿造我們羽衣族的?這些還說明不了問題嗎?”


    “我們羽衣族的曆史,遠比人族要悠久…竟然還有人認為,我們羽衣族早年是人族勢力豢養的奴隸一支,愚昧!人族才應該是劣等血統!還說是人族教化,才讓羽衣族有了文明…你說,究竟是羽衣族教化的人族,還是人族開辟了羽衣族?”


    須彌道人瞅向了自己的徒弟。


    “自然是我羽衣族更為尊貴。”


    苦一低眉順眼的應著。


    “哼!”


    須彌道人算是滿意了。


    苦一心裏很清楚,事實的真相如何…全宇宙萬族,都知道…羽衣族的星域因為和人族星域挨著,當年始皇帝領兵出征,殺入浩瀚星空,羽衣族是第一個倒在鐵騎之下的,連打仗的勇氣都沒有就投降了…此事在定庵老祖龔珍重生後,也得到了證實。


    幾萬年的光景裏,羽衣族的王,一直奉人族的王為帝,說白了就是孫子輩的!


    但後來隨著人族勢弱,羽衣族逐漸脫離了掌控,開始有了自主權。


    而且,羽衣族受人族文化熏陶極為嚴重,幾乎就是扒著人族文明的外殼剽竊來的…現在呢,羽衣族則認為,人族的文明是自己創造的…


    值得一提的是,他也好,須彌道人也罷,兩人都是正兒八經的人族。


    隻不過,心已經不在人族了。


    至少,須彌道人一直以自己身為人族為恥,至於對方到底經曆了什麽,苦一不得而知。


    他沒有反抗的資本和能力,隻能為羽衣族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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