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鄭勳睿的時候,熊文燦馬上行禮,鄭勳睿是太子少吧、戶部尚書、右都禦史,正二品的高官,在鄭勳睿的麵前,他這個三品的五省總督,是必須要行禮的。


    鄭勳睿很是客氣,扶住了熊文燦,言不必多禮。


    待到熊文燦坐下之後,鄭勳睿讓徐望華也坐下,說話很是平和。


    這讓熊文燦愣了一下,想不到鄭勳睿和徐望華之間如此的隨和,而鄭勳睿派遣徐望華來迎接自己,恐怕是最高的禮儀的。


    吃飯的時候,熊文燦表現出來對徐望華的尊重。


    還是鄭勳睿主動提到了正事。


    “熊大人此番到淮安來,是為了流寇的事宜吧。”


    “這個,下官到淮安來,一來是專程拜訪大人,二來的確是為流寇的事情而來的,下官想著向大人討教。”


    鄭勳睿微微一笑,他對熊文燦的印象還不錯,至少熊文燦的福建的時候,徹底平定了海患,收複了鄭芝龍,讓沿海的百姓不再擔驚受怕,這是實實在在的功勞。


    “熊大人既然到淮安來了,那就實話實說,河南流寇的氣焰很是囂張,據本官知曉,流寇在占領了洛陽府城之後,已經準備入侵湖廣的襄陽府了,洛陽府城和襄陽府城,位置都是非常重要的,按說流寇占據了洛陽府城,朝廷就應該警覺的,誰知道沒有任何的風波,不過真的等到流寇占據了襄陽府城,恐怕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熊文燦臉色發白,這些情況,鄭勳睿都知道。那他也就沒有必要繼續隱瞞來意了。


    熊文燦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給鄭勳睿行禮。


    “下官此番到淮安來,是向大人求救的,流寇在河南的勢力越來越大,先前本官一直擔心流寇攻打開封府城。想不到流寇占領洛陽府城之後,在河南沒有了任何的行動,下官剛剛鬆了一口氣,就得知流寇準備進攻襄陽府城了,到了這個時候,下官才明白了流寇的意圖。”


    鄭勳睿看著熊文燦。沒有開口說話。


    “下官以為,流寇之中的確是有人才的,他們算定了朝廷的一舉一動,隻要暫時不進攻開封府城,就不會引發很大的風波。朝廷也就不會竭盡全力剿滅流寇,流寇趁著這個實際慢慢的壯大實力,伺機進攻襄陽府城,計劃入侵湖廣,而盤踞在衛輝府一帶的張獻忠,早就進入到山西,開始圖謀占據更多的地方了。”


    熊文燦說到這裏的時候,抬頭看著鄭勳睿。


    鄭勳睿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流寇如此的囂張。朝廷居然不知道,熊大人,你是五省總督。負責剿滅流寇的事宜,到了如此的情形,你難道不準備奏報朝廷,準備獨自承擔由此造成的後果嗎。”


    “這,下官曾經專門到過京城,稟報了河南流寇的事宜。無奈沒有任何的音訊啊。”


    鄭勳睿微微歎了一口氣,看來他的分析都是準確的。不出意外,熊文燦將成為下一個替罪羊。流寇的問題徹底暴露出來的時候,就是熊文燦進入大牢的時候。


    “熊大人的難處,本官是知道的,其他事情不用多說,熊大人專程來到淮安,究竟有何要求,不妨直接說出來。”


    熊文燦準備再次行禮的時候,鄭勳睿擺了擺手。


    一邊的徐望華也開口了。


    “熊大人,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就是,大人不喜歡這一套的。”


    熊文燦看了看徐望華,眼神裏麵流露出來感激。


    “屬下專程到淮安來,就是向大人求救的,懇請大人派遣鄭家軍,狠狠的打擊流寇,阻止流寇的擴展,屬下以為,若是等到流寇占據了襄陽,怕是會造成無法挽迴的後果,襄陽、汝寧、南陽、汝州以及河南府等地連成一片,地域龐大,而且襄陽乃是魚米之鄉,流寇的糧草能夠得到充分的補給,到了那個時候,下官遭遇到責罰都是小事情,朝廷恐怕是真的無法徹底剿滅流寇了。”


    “既然如此,熊大人為何沒有想著與流寇廝殺,五省的總兵力,至少有六萬至七萬人,這些軍士總是能夠作戰的,就算是不能夠取得完勝,至少讓朝廷看到熊大人還是真心剿滅流寇的,自去年的十二月至今,本官看到的就是河南府州縣的失陷,卻沒有看到大軍與流寇的任何廝殺,如此的情形,就算是朝廷追究,熊大人有什麽能夠解釋的。”


    鄭勳睿的責備,讓熊文燦的臉微紅,不過他還是開口迴答了。


    “大人責罰的是,下官也有很多的苦衷,五省的軍士,軍餉都拿不齊,根本沒有鬥誌,下官曾經私下裏接觸河南與湖廣的軍士,他們吃不飽穿不暖,家人無法養活,如此情況之下,怎麽能夠到戰場上廝殺,就說下官麾下的兩萬多軍士,也是毫無鬥誌可言,前任的盧象升大人殉國之後,軍士的士氣已經降落到最低了,根本不可能與流寇作戰了。”


    鄭勳睿皺著眉頭,他知道熊文燦還有更多的苦楚,監軍高起潛就是其中之一,隻是熊文燦不會說出來,也不敢說出來。


    “熊大人,你知道盤踞在河南的流寇,究竟有多少人,本官需要的是稍微準確的數字。”


    鄭勳睿詢問這個問題,讓熊文燦臉上出現異樣的光彩,盡管這種光彩是一閃而過,既然鄭勳睿詢問流寇的數量,那就是準備出兵了。


    “下官知道的流寇的數量,李自成麾下有十一萬人左右,張獻忠麾下有九萬左右,這是比較準確的數字。”


    熊文燦說了河南流寇的數量之後,鄭勳睿不在開口,而是勸著熊文燦喝酒,自此不再提河南的任何事情了。


    本來很有信心的熊文燦,這個時候也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鄭勳睿究竟是什麽主意,過度的詢問也是很不合適的,關鍵是皇上沒有聖旨,人家漕運總督不可能承擔剿滅流寇的任務。


    應該說鄭勳睿若是答應剿滅流寇,熊文燦還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做,至少需要保證鄭家軍的錢糧,不可能讓人家攜帶糧草進入河南去廝殺,這方麵熊文燦倒是做了一些準備,雖說能夠提供的糧草不是很多。


    一直到吃飯結束,徐望華再次代表鄭勳睿,將熊文燦送到了一家酒樓,並未到官驛。


    整個的過程一直都是保密的,沒有人知道熊文燦到淮安來了,而且酒樓的掌櫃和夥計也不知道熊文燦的身份。


    在酒樓歇息的時候,熊文燦內心很是煎熬,他沒有得到鄭勳睿明確的答複,不知道鄭家軍是不是會參與到剿滅流寇的戰鬥之中,再說鄭家軍要是進入到河南境內作戰,還是需要很多的協調事宜的,這方麵熊文燦早就有所考慮,隻要鄭勳睿提起,他就會和盤托出。


    總督府,東林書屋。


    徐望華看著鄭勳睿,直言不諱的開口了。


    “大人,鄭家軍所能夠抽調的兵力,也就是一萬人,駐守淮安的兵力至少要保證一萬人左右的規模,以一萬人對陣十一萬人,危險性太大了,屬下覺得需要慎重思考。”


    鄭勳睿看了好一會的地圖,才慢慢開口。


    “流寇已經準備進攻湖廣的襄陽府,襄陽府地位重要,想要攻打下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按照我的預計,此番流寇進攻襄陽,李自成一定會親自指揮作戰,留在洛陽府城的流寇人數不會太多,流寇依靠人數上麵的優勢作戰,這樣的特點暫時是不會改變的,更何況北邊的懷慶府和衛輝府都是被張獻忠所占據的,這就讓李自成更加的放心,敢於放開手腳進攻襄陽府城,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徐望華看著鄭勳睿,不再說話,他很清楚,鄭勳睿已經下定了決心。


    “徐先生,此番作戰,我會跟隨大軍行動,漕運的相關事宜,就拜托你了。”


    “大人萬萬不可,屬下覺得鄭總兵能夠統領大軍作戰的,大人就不必親赴河南了。”


    “此次的戰鬥至關重要,表麵看我們是需要打通漕運的路線,其實是攪亂流寇的作戰部署和計劃,鄭家軍必須要做到收放自如,不能夠戀戰,故而此次的戰鬥,我是必須要參與的,徐先生不用擔心,我參加了那麽多的戰鬥,每次都是安然無恙,此次也不例外,要說流寇我還真的沒有特別的在意。”


    徐望華還準備繼續勸阻的時候,鄭勳睿擺了擺手。


    “不用說其他的事宜了,熊大人那裏,你去應付一下,鄭家軍此番出戰是絕密的行動,不能夠暴露,此番所有的軍士乘坐漕船出發,這樣既能夠掩飾行蹤,又能夠加快行軍的速度,大軍三日之後出發,明日我到火器局去催促一下,將已經生產出來的火器全部帶走,這次就讓流寇品嚐一下毛瑟槍和紅夷大炮。”


    徐望華有些無奈,隻好最後補充了。


    “大人既然決定親自指揮鄭家軍作戰,屬下認為還是提前派遣斥候前去偵查,掌握流寇的詳細行蹤,如此也能夠做到知己知彼,流寇一向懼怕鄭家軍,此番作戰收複了洛陽府城,一定能夠打亂流寇的所有部署的。”


    鄭勳睿看著徐望華,微笑著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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