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夙身後粘了一條小尾巴,這條小尾巴就是全校幾乎都討厭的“同☆性戀”者蘇奕。


    如果不是蘇奕的家世擺在那裏,估計約蘇奕去“喝茶”的人都能從學校門口排到街區。


    蘇奕對這一點自然是毫無所覺,他現在的生活重心幾乎都放到了蘇夙和學習上。


    以前都蘇夙早起為他準備飯菜,現在對象換了過來,每天起床做飯的都是蘇奕。


    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一個男人的胃。蘇奕盡管不相信這句話,但卻不得不朝著這句話靠攏。至少每次和蘇夙疏遠了一些的時候,他又能借著食物的名義再次靠近一些。


    兜兜轉轉,蘇夙退一步,蘇奕就得寸進尺地進一步。


    在蘇奕這樣的攻勢下,蘇夙的態度明顯地緩和了一些,至少看見蘇奕臉上的表情沒有那麽冷漠。


    倒是有些時候蘇奕有所察覺突然側頭看蘇夙的時候,可以抓住一絲前者還來不及帶走的複雜。


    這是好兆頭,蘇奕自己也能感受到蘇夙也在慢慢地接受自己。


    “蘇奕,這道題怎麽做?”


    蘇夙雖然十項全能,但是唯獨有一項,完全來不起,那就是讓人頭疼的英語。蘇夙語言能力倒是十分不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偏偏和英語不對盤,怎麽學也覺得很艱難。


    蘇奕的英語能力好是公認的,畢竟是出去實際操作過的人,雖然筆試一般,但是口語十分不錯,對語法也更熟練一些。但是蘇奕的“好名聲”讓全班的人沒有幾個人拉的下臉來問他。


    至於蘇夙,那是蘇奕倒貼,死皮賴臉上趕著講題。


    蘇奕雖然從沒當過老師,但是因為對象是蘇夙,倒是有十二分的耐心,不怕蘇夙聽不懂。


    蘇夙有時候覺得蘇奕很奇怪,以前明明那麽軟弱的個性,現在竟然能冷漠地無視身邊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是該說蘇奕更遲鈍了還是蘇奕更聰明了。


    他本以為蘇奕拚命學習很快就會失去興趣,像他以前無數次那樣。所有的努力都隻有表麵那般深淺。


    可是卻是出乎蘇夙意料,蘇奕一直堅持到現在,臨近高考隻有兩三天的時間。有時候接了水迴來,蘇奕還在做題,專注得仿佛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孩子,完全沒有一點讓人插☆入的機會和縫隙。


    蘇夙休息期間會看蘇奕做題,總覺得這個樣子的蘇奕靜謐美好。


    和記憶有些時候的樣子重疊在一起,蘇奕忍不住皺皺眉,然後移開目光。


    蘇奕都這麽努力,他也該更努力才是。更努力地……離蘇奕遠一點。


    高考前的氣氛始終都是緊迫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大部分人都恨不得將一分時間扳開,變成兩分用。但顯然時間是不會等任何人的。


    蘇奕鬆了口氣,這樣的日子總算要結束了。


    不論能不能和蘇夙考到一起,蘇奕都感覺比較滿足了。就算考不到一起,蘇奕想,自己應該也可以挑一個蘇夙考的地方的學校。


    高考前幾天是不上課的,學校給學生們放了壓力假,讓大家好好迴家休息。高考複習到現在,顯然是需要一點放鬆的。老師們也不提倡繼續複習。


    蘇奕盤算著這幾天可以怎麽陪蘇夙過,照著城市地圖和網絡攻略準備了很久,還沒選好約會地點,一通電話就打消了蘇奕的所有計劃。


    這通電話來自醫院,劇情也比較狗血,原主的父親因為車禍住了院,危在旦夕。如果是一個普通家庭,父母可能會瞞下這件事,一切都等著孩子高考結束。然而原主因為家大業大,顯然是不需要這麽做的。對於他們來說,高考遠遠沒有家族內部的繼承權重要。


    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這通電話是蘇姨接的,蘇姨當時就被嚇得暈厥,家裏的仆人手忙腳亂地將她送往了醫院。


    電話內容是管家重複給蘇奕聽的,當時他正和蘇夙迴到家。


    管家說話的時候,眼睛有意無意地看著蘇夙,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在這個家一個多月的生活,蘇奕已經將這個家的態度看得清清楚楚,顯然除了原主之外,這家裏的每一個人都不歡迎蘇夙。甚至有些時候直接當蘇夙是透明人。


    有好幾次蘇奕都發現桌上都隻有自己的飯菜,而沒有蘇夙。像是家裏隻有他一般。


    而蘇夙也像是習慣了一般,隻是站在樓梯上淡淡地掃一眼,發現沒有自己的份之後轉身迴房。


    他淡漠的習慣表情讓蘇奕覺得既難受又心疼。他從來沒有想過那麽溫柔,那麽完美的蘇奕,原來身邊幾乎全是遠離他的人。


    那麽以前呢?以前不是自己的時候,原主到底是怎麽和蘇夙相處的?


    應該不會太好吧……蘇奕想,如果好,現在他或許和蘇夙就不是如今的局麵。


    就蘇奕個人而言,他所了解的蘇夙,是個你對他好,他也會迴報你的人。


    盡管現在的蘇夙冷漠,可是本質卻沒有變。


    比如在學校裏的時候,蘇夙雖然沒有明白了當地說幫助蘇奕,卻也在一些細微的地方幫了蘇奕不少。蘇奕為這份默然的關心高興不已,這是蘇夙接受他的好表現。


    後來蘇奕發現沒有蘇夙的餐點,要麽自己下廚給蘇夙做,要麽就拒絕吃飯,以此來抗議。還好蘇奕的廚藝不錯,雖然蘇夙每次都沒說好不好吃,但是從他總是蹙著眉的眉慢慢展開的樣子應該不難吃。


    管家可以對蘇夙冷漠,卻做不到對蘇奕冷漠,畢竟蘇奕是這家真正的小主人。他扛不起上麵的怪罪。


    蘇奕鬧了兩次,家裏便再也沒人敢忘級蘇夙的餐點。蘇奕有時候還是會下廚。不為其他的,就是為了看蘇夙吃飯時特殊的柔和表情。


    這會讓他更像以前的蘇夙一些。


    蘇夙為人敏感也心細,盡管沒有人為這件事說過一句,可是連著半個多月沒有出現少了他這一份的事情,讓他不免多留了幾分心。


    “多事。”他說是這麽說著蘇奕,唇角卻微微向上翹。


    蘇奕笑得有點傻,蘇奕垂著眼看他,手指動了動,他似乎想要做什麽,但是卻什麽也沒有做,隻是和以往一樣轉身就走。


    這家裏,蘇夙比蘇奕更明白,自己有多不討喜。


    也是,又不是真的蘇家的孩子,有個容身之處已是不錯,至少他們沒有直接將自己趕出去。


    原主父親住院的消息,蘇奕表示震驚,而蘇夙還是平時一樣冷漠的,無所謂的表情。這件事在他眼裏似乎無足輕重。


    占用了原主的身體,就要代替原主履行義務,蘇奕當下就跟著管家去了醫院,上車前一秒,他看了看站在門口沉默著看他遠去的蘇夙,突然問道:“蘇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蘇夙的迴答一如往日,轉身就走。


    蘇奕隻能看著車窗被慢慢搖上來,蘇夙的背影變得晦暗。


    蘇奕收迴目光,盯著前麵的座椅不說話。


    管家把蘇奕沉默的表情理解為擔心和難受,一直坐在旁邊安慰蘇奕。


    到了醫院的時候,才走到加護病房門口就聽到半掩著的門內傳來的堤身啜泣。


    蘇姨被送到這家醫院沒多久就醒了,看到自己丈夫躺在床上說話都帶著艱難的模樣,眼淚怎麽也止不下來。


    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帶著悲戚的神色。蘇奕走入其中,看著趕來的幾乎要將病房擠滿的人,陌生的,能從原著記憶中調出資料的。蘇奕一一看過來,隻覺得這些人臉上都是冷冰冰的麵具,看著都覺得累。


    幾乎是蘇奕走進房間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蘇奕身上。


    蘇父早些年就立了遺囑,所有的財產都歸蘇奕,如果蘇奕在20歲之前早亡,那麽所有的財產就捐贈出去。他隻有蘇奕這麽一個兒子。


    他似乎是真的愛著原主的母親,即使後來取了原主母親的妹妹,卻幾乎不怎麽迴家,這麽多年的青春和時間幾乎都花在了工作上。這也是蘇氏成功的原因之一。


    比較難得是他沒有私生子,這些年也沒有什麽緋聞。


    蘇奕看了看他的資料,覺得他雖然不是一名好父親,但絕對是個稱職且癡情的丈夫。


    他想起自己的父親,心裏忍不住酸楚,也許父親的行為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蘇父看見蘇奕來了,渾濁的眼睛立刻明亮了幾分,他像是忽然來了精神,對旁邊的護士低聲道:“麻煩你……請這些人都……出去吧,我想單……獨和我兒子……說說話。”他說話的語氣帶著點虛弱,有些斷續,像是下一秒就要斷掉了一般。


    護士點頭,然後客氣地將裏麵的人請出去,顯然這種場麵護士也不是第一次經曆。


    那些人盡管有些不願,但還是慢慢地離開,蘇奕能感受到一些人看自己的不友好眼神。


    這個世界不是隻有一些心思純潔的人,任何地方都有肮髒。


    蘇父拍拍自己旁邊,示意讓蘇奕過來坐。


    他突然精神的模樣讓蘇奕有些擔心。


    這種現象在醫學上一般被稱為迴光返照。也就意味著蘇父的時間不多。


    蘇奕心裏不好受,因為他的原因,原主不能看他父親的最後一麵。日後原主迴來了,想必也會難過的。


    “蘇奕。”


    蘇奕抿抿唇,眼前的男人已經是最後的時間,顯然扮作他兒子會讓他走得更安心,他輕聲道:“爸。”


    喊出來,蘇奕的眼睛也有些酸。


    “乖。”


    男人的聲音很溫和,他的臉上雖然有很多皺紋,但是不難看出他年輕時有多迷人。


    蘇奕看著他,想到自己父親,心裏更不好受。


    男人似乎想要摸一摸蘇奕的頭,但是他現在身體很弱,手都抬不起來。


    蘇奕察覺到他的企圖,握著男人的手放到自己頭上。


    男人笑了笑,笑容很溫柔。


    “我家的蘇奕長得真像依依。”依依是原主母親的小名,蘇奕知道男人勢必是透過自己在看原主的母親。


    “那時候……”男人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地講起了原主母親的事,說道高興處卻是笑著流淚。


    蘇奕能理解這樣的感受。


    在那個人已經不再了的時候,迴憶是最熱的,帶著溫暖的刀子。


    等男人說完,臉上已是淚流滿麵。


    蘇奕給他擦了擦臉。


    男人又笑了笑,接著道:“蘇奕,這個世界上不要相信身邊的這些人。”


    男人說完這句話,蘇奕下意識想到了蘇姨,他沒有多問,隻知道點點頭。


    男人似乎已經是強弩之末,臉色可見地暗淡下來,他抓著蘇奕的手,很快地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他留下的人,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


    誰可以幫蘇奕管理公司,誰能做更多的事情。


    男人都給蘇奕快速說了一遍,最後囑咐蘇奕,要是記不得就帶著他的手機。手機裏有他留給蘇奕所有的訊息。


    男人顫顫巍巍地從被子裏將手機悄悄遞給蘇奕,要他立刻揣進兜裏。


    病房門沒有小窗,外麵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蘇奕想,男人這麽做總有男人的道理,但順著男人做。


    等蘇奕做好了男人囑咐的一切,男人笑著躺在床上,輕聲說著對他來說最好的事:“我看見依依了,她還是和當初一樣漂亮,穿著我們第一次見麵穿的連衣裙,還是這麽的……”


    話音慢慢地低下去,最後蘇奕隻能聽到耳邊醫療器材長長的一聲滴。


    男人走了,走得很安詳。


    蘇奕站在他窗前,淚流滿麵。


    他分明不想這麽悲傷,可是眼淚停不下來。


    他想,這也許是屬於原主的感覺。


    悲傷和難受。


    他拉開門,大家都看著他,他搖了搖頭,讓開了身體,讓大家進去。


    大家爭先恐後地進去,不久蘇奕就聽見裏麵傳來的嚎啕大哭。


    他迴頭望了一眼,男人安詳離去的麵容旁邊繞了一圈帶著麵具的臉,讓他覺得可悲。


    門外留了一個男人,他長相帥氣,感覺很正經。


    他看著蘇奕,友好地笑了笑:“蘇奕你好,我是你父親的律師,我姓何。如果你現在有空,可以和我一起去辦一辦財產繼承嗎?當然不是很麻煩,因為有遺囑,你隻需要簽個字就好,其他的你父親已經安排好了。”


    蘇奕記得剛才男人所說的人之中能信任的人裏就有眼前的何律師。


    蘇奕已經滿了十八,蘇父早早就考慮到了自己早死蘇奕卻沒有成年被監護的問題,所以將蘇奕戶口上的生日一直提前到了一月。這樣蘇奕可以在他十八歲那一年,過完年就是十八。


    蘇父隻要保障自己活到蘇奕十八就好。


    蘇奕點頭,跟著何律師去了。


    晚上迴到家的時候,蘇奕隻覺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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