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盛池輕裝簡從就要出門,原以為他至少會跟電影裏的道士一樣收拾點家夥的宋曦弦驚呆了。她瞠目結舌地看著牽著她的手悠然自得的準備搭地鐵的盛池:你見過什麽都不帶並且這麽接地氣的道術師嗎?一邊被盛池牽著走,她一邊問道:“你確定真的什麽都不用帶嗎?黃符糯米還有黑驢蹄子之類的?你都不需要嗎?”


    盛池翻了個白眼說:“又不是去降僵屍,帶什麽黃符糯米黑驢蹄子?”


    “那、那是去抓什麽啊?”不管怎麽說,就算警察抓小偷都帶條甩棍呢!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到時候看看就知道了。”他牽著她的小手一路繞過擁擠的人潮,輕而易舉的就擠進了車廂,看樣子平常沒少擠公交擠地鐵,能力滿分。


    宋曦弦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怕他們聽到,正好車廂裏頭吵得要命,她借機踮起腳尖拉下盛池的腦袋,小小聲擔憂道:“不會有危險的吧?我是不是會給你造成困擾?”


    盛池摸她腦袋安撫:“放心吧,不會的,而且那人住的地方離我們也近的很,相信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傷。”


    “我擔心的才不是我會不會受傷,是你!”宋曦弦皺眉,不高興。“你赤手空拳的真的能行啊?”現實生活中她是沒見過幾個道術師啦,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古今中外,別管是什麽片子,隻要涉及到打架,隻要是敵人,就沒有不用兵器的,尤其他對付的還不是敵“人”!


    知道不管怎麽解釋她都會擔心的要命,盛池幹脆也不解釋了,他嘿嘿一笑,問:“感沒感覺有哪裏不一樣?”


    “啊?”


    “看你周圍。”


    宋曦弦依言四處看去,這才發現整個車廂雖然吵得要命,但卻十分正常,就好像她跟盛池的存在與普通人沒什麽兩樣一般。但這不可能呀!如果是前世的蔣以綿,那張臉,的確不起眼,但現在這張可謂是百裏挑一的大美人兒,再加上身段和氣質,走在人群裏迴頭率絕對百分百。盛池的長相自然也是不必多說,他邪裏邪氣的笑容一向能招來許多花癡的眼光,但現在居然一個看他們的人都沒有?


    她驚疑不定的目光讓盛池頗為心疼。大手捏捏她軟嫩的臉蛋,解釋道:“在他們眼裏,我們倆就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障眼法,聽說過沒有?就像聊齋誌異裏那些變山石瓦片為金銀的妖怪,其實瓦片還是那些瓦片,隻不過別人眼裏看起來像是金銀。”


    宋曦弦多聰明一人啊,立刻秒懂他的意思,點點頭:“那我們說什麽他們也聽不到的吧?”得到盛池頷首後,她鬆了口氣,覺得這下真是方便多了,本來她還在奇怪前幾天自己一個人出去溜達他為什麽不擔心,而且沒有任何人向宋家提供消息感到奇怪呢!早知道就早點問了!“既然這樣,那你還不告訴我,你打算怎麽辦?還有對方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肖老伯會讓你去幫忙?”照大池子的話來看,肖老伯之所以教他這些道術,一是喜歡他,二是想有個傳人,好讓這些中華瑰寶不至於滅絕,怎麽看都不像會是給大池子找事情做的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多大事啊!”盛池滿不在乎地道。他這態度看得宋曦弦一陣不高興,反正也沒人看得見他倆在幹啥,她就很野蠻的捏住他耳朵扯:“快點給我說!”


    盛池連連討饒,心裏流著麵條寬的淚:早知道他就再保持神秘一陣子了,至少那樣在她麵前他還能酷炫一點……“好好好,我說、我說……老伯沒說要對付的是個什麽東西,所以我不知道,但那家人我卻是知道的。他們住在郊區,挺有錢的,能認識老伯,應該跟他關係匪淺。不過我對老伯的日常也不熟悉,所以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交情。”


    宋曦弦抿著唇瓣,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麽不自己去做,而要找你?”


    “可能是因為……他早就金盆洗手退出這一塊了。”盛池淡然道。“但其實隻要踏進來,又怎麽可能退的出去呢?他躲得過這一迴,不可能也躲過下一迴。”


    宋曦弦覺得盛池好像話裏有話,他說的聽起來有點難懂,有種電影或是電視劇結局的時候的蒼涼感。這種異樣的感覺讓她覺得快要失去他了,於是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他的腰。盛池被她這一抱弄得一愣,隨即低頭取笑她:“這個時候投懷送抱可是沒有用的啊,我可不吃這糖衣炮彈。”最主要是時機還有場合都不對,否則他絕對非常享受。


    “誰投懷送抱了!”她惱羞成怒捶了他一拳,正想說話,柔和的女音提示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


    望著眼前蔓延開來的小別墅,宋曦弦皺眉:“他們家在哪兒?”


    “跟我走。”


    從始至終,他都把她的手握的很緊。


    宋曦弦懵懵懂懂的跟著盛池的步子,那房子感覺近在眼前,但他們走了很久也沒到,而且走了那麽久,她都沒感到累。


    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麽不對勁兒,但她什麽也沒說,因為盛池的表情仍然是那麽從容帶笑,甚至眼底還出現了一抹嘲諷。


    他把她的手握的很緊,但不至於弄疼她。宋曦弦忐忑地看了下四周,發現他們好像仍然在原地踏步。明明……已經走了快一個小時了呀,那片小別墅區看著很近,隻是被一層薄霧籠罩著,但走了這麽久也沒能走到,實在是太奇怪了。可她對這種事不擅長也不了解,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好盛池,不給他添麻煩。這一刻她突然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跟來了,萬一有什麽危險,她自己出事也就罷了,連累到池子該怎麽辦?


    她在這胡思亂想,盛池低沉好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其實從來都不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聲音也一直都是帶著些許的痞氣,但此刻聽起來,宋曦弦卻覺得世上再也不會有人比他更可靠。“別怕,跟我走。”


    “我不怕。”她仰頭看他,微笑,“隻要你跟我在一起。”


    盛池忍不住笑了,下一秒他扭過頭直視前方,不知道在跟什麽東西說話,反正不是對著宋曦弦說的:“老子心情好,你現在滾,還能再去投胎,不滾,老子就讓你嚐嚐魂飛魄散的快感!”他雖然語氣輕鬆像是在說笑,但眼眼前那層薄霧卻似乎有意識般前後挪動,最後終於慢慢退了開去。


    宋曦弦瞪大眼,心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威壓?但在她感覺,池子還是原來那個池子呀!


    盛池牽著她的小手穿過薄霧,宋曦弦無意中迴頭看了一眼,那已經分開的薄霧迅速又重新聚攏了。她奇怪地問:“這片霧為什麽一直不消?”


    盛池淡淡答道:“怨氣所化,怨氣不滅,薄霧不消。”


    怨氣……“跟我們要去的那家人有關係?”


    “恐怕是的。甜甜,你怕不怕?”


    “跟你在一起就不怕。”宋曦弦反握盛池的手,故意道:“難道你怕了?你要是怕的話,咱們現在就可以迴去喲!”


    “開玩笑!我會怕!”某人立刻如同兔子般跳腳,“我是正宗道術傳人,我會怕這麽點玩意兒?!”


    說著兩人就走到了那棟感覺怪怪的房子。盛池打了個響指,一隻紙鶴便不知道從哪裏飛到他手上,他拆開來看了看,說:“就是這家了。”隨即摁了門鈴。


    宋曦弦比較好奇那隻紙鶴,趁著盛池不注意搶過來翻開,見上麵寫著奇奇怪怪的文字,反正她是看不懂的……對,她一個醫學博士表示完全看不懂。


    那紙鶴在她手裏便如同一張廢紙,可在盛池手裏卻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他將紙鶴取迴,淩空在上麵不知道畫了些什麽,紙鶴便似活的一般飛走了。


    這麽奇妙的事情,不亞於看超級變變變呀!宋曦弦瞠目結舌,她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都已經被徹底刷新了。現在如果有人問她相不相信諸葛亮製出了木牛流馬,她一定不像前世那樣跟人據理力爭,說三國演義是小說,這些都是羅貫中杜撰的。紙鶴都能飛了,還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


    不過她什麽也沒問,反正等迴去之後時間多的是,不急於這一時,她怕幹擾到他,那就不好了。


    門鈴響了很久才有人來開,開門的是個年輕的女人,她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好,亂糟糟的頭發,眼角粘著眼屎,臉色蠟黃,穿著一件扣子都沒對齊的睡衣,腳上是一雙人字拖。此刻她正用十分警備的眼神盯著兩人看,但宋曦弦看得出對方眼神有些渙散,血絲很多,好像很久沒睡覺,也很久沒洗澡打理了。


    “你們找誰?”


    “肖天琪,他叫我來幫你們的。”盛池漫不經心地瞟了門鎖一眼,伸指輕輕一摸,宋曦弦看得真切,他的指頭彎了一下,還畫了個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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