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揚和當事人約在一家會員製餐廳的包廂裏見得麵,可見了麵沈言才知道周亦揚這次接手的官司和上次在c市她寫的那份起訴狀中的當事人是同一個人,隻是讓沈言費解的是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做到在第一起案件還沒有完全結案的情況下又要啟動另一起了?


    然而收到了她疑惑的眼神後,周亦揚才小聲的提醒她c市葉黎修接的那起案子和她寫起訴狀的那起不是一起。


    沈言這才頓悟,難怪呢,她當時寫起訴狀的時候就覺得那案子看起來複雜可其實其中的利害關係都很明顯,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是同一起的話,怎麽可能她上午剛去法院交了起訴狀,下午就開始受理開庭了?想到這裏,沈言瞬間又覺得自己大意馬虎了,這點問題都沒想到。


    那個當事人這次來a市是為了出差的,但因為翊揚的總部在這裏,恰好上次的案子法院是否受理和開庭的日期都還沒出來,他便順便和周亦揚見上一麵聊一聊裏麵的一些細節。


    沈言原本的打算是一直安靜的坐在旁邊當個花瓶,可周亦揚卻像是早有打算,時不時的將她拉出台麵來。


    比如在那位當事人問道一審流程或者是什麽時候用到二審上訴的時候,周亦揚就很大公無私的將她這個閑人助理拉了出來解釋,而自己倒是很閑適的端著一杯咖啡慢悠悠的抿著。


    麵對那些非法學專業人士,沈言解答起來倒是十分輕鬆的,因為不需要語言十分精準專業,用簡單的話描述完畢以後,沈言就看見周亦揚微微揚眉,沈言知道那是他還算是比較滿意的意思。


    可隻是刹那,他臉上的那種表情就消失了,沈言心裏很疑惑,不禁細細的迴想著自己剛才的語言組織是不是有問題,以至於某人一秒鍾前明明還是嘴角上揚的,但轉眼麵對著她的時候,表情卻又十分清冷。


    然而沒等周亦揚說話,那位當事人便開口了:“沈助理解釋的很清楚明白,我們這些平時沒接觸過這些的人也能一聽就明白。周狀能有這樣的助理……當真幸運。”


    “嗬嗬,李先生您就別打趣我了,在周狀的秘書室裏,我算是資曆最淺的了。”


    “哦?”李先生一聽便笑了,“想不到周狀會有這樣好的興致?”言外之意:難得這樣有名的大律師還願意帶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新人?逡巡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遊離的好一會兒,那曖昧的眼神直叫沈言頭皮發麻。


    沈言心裏悔死了,自己怎麽每次遇見和周亦揚的問題嘴巴就這麽笨,總是詞不達意讓人誤會!


    ……用餘光瞄了一眼身旁的周亦揚,隻見他依舊擺著慵懶隨意的表情,慢悠悠的抿著手裏那杯咖啡,一點兒為她解圍的意思都沒有,她無奈的順了順氣息,隻好自己解釋道:“實在是秘書室其他的秘書比較忙,我剛畢業能力有限,所以相對比較輕鬆,所以周狀才……”


    眼見著麵前的李先生越笑越是曖昧開懷,沈言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氣息又一次沒出息的紊亂了,她極力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可一對上對方調笑的目光時,就很不爭氣的臉紅了。


    “李睿。”


    正當沈言哭笑不得尷尬的要死的時候,一聲濃濃的警告之音突然從身旁傳來。


    周亦揚已經放下咖啡杯,目光凜凜地看著對麵的人。


    “行了行了,周大狀您別動怒,我不說了還不成?”他聳了聳肩笑著說道。


    “唉?”這熟稔的口氣,饒是沈言再後知後覺也覺得有些奇怪了,這兩人明明……認識的?怎麽剛才……


    接收到她疑惑的眼神,周亦揚微微莞爾說道:“這是我表弟,外人並不知曉我們的關係。”


    “……”所以一口一個“周狀”,“李先生”的,這兩人演技還怎不錯啊!沈言有些悶悶的想著。


    “嫂子好啊!”關係說明了,李睿也不裝模作樣了,直接笑眯眯的看著沈言說道。


    “上迴您和我哥去c市都沒能好好招待,下迴去我肯定好好招待你們。”


    上迴他攤上了這麽一起官司的時候找他哥,他哥就說讓他未來嫂子接,這不那次他哥帶著嫂子去c市實地調查這案子,他當時人在國外,等他迴來的時候,也就是匆匆和他們見了一麵,什麽都沒來得及說這兩人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迴了a市。這迴他正巧有空來a市可不得好好認識認識他未來的小嫂子!


    沈言被他那一嗓子嫂子叫的頓時覺得整張臉都燒了起來:“我,我和周狀沒——”


    “行了,她皮薄。”她話沒說完就被周亦揚直接截住了,“再多廢話一句,這官司……”


    “唉唉——”李睿突然哀嚎起來,“哥您可是我親哥啊!這官司關係到小弟的身家性命,跪求您高抬貴手?”


    周亦揚淡淡的覷了他一眼,神色看不出喜怒,李睿頓時又將求救的眼神投向了一旁坐立不安的沈言:“嫂……沈助理,你看我哥,你看看他這鼻孔朝天的傲嬌樣!”


    “噗——”沈言徹底被逗笑了,扭頭看了看那個鼻孔朝天的某人,小聲說道:“周狀,這個案子我覺得十有□□可以勝訴。”


    聞言周亦揚隻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無言。沈言摸摸鼻子,覺得自己有些自討沒趣,迴了李睿一個我也愛莫能助的表情。


    李睿可憐巴巴的看著兩人,然而不等他在說話,周亦揚便拉著沈言起身了,“等法院的決定下來再說。”


    說罷,人便帶著沈言消失在包廂內。


    周亦揚晚上有個飯局,直接帶著沈言就去了,沈言到了那裏才知道周亦揚今天帶她出來的真正目的是參加這個飯局的。


    還沒有開席的時候,男人們便坐在一旁開始聊天,沈言從他們的談話中大概聽出了個原委。


    大概就是周亦揚接了個合同詐騙的上訴案子,當事人對已經下來的一審判決不服,當事人近親屬現在準備二審上訴,聽說周亦揚很擅長經濟案件,於是費盡力氣請了周亦揚幫忙打。


    對於案子的具體情況沈言不了解,但是聽著周亦揚和那兩個男人一問一答的情況看來,周亦揚似乎並不太信任這兩人的話,他說的每一句話都特別圓滑,每一段話都設了個圈,幾番下來明顯周亦揚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沈言安靜的坐在一旁,雖然不知道周亦揚為什麽這麽做,但是她知道他這樣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事情談完沒一會兒便上了飯菜,席間,那兩個男人拚命的敬周亦揚酒,周亦揚婉拒了好幾次,可還是被人灌了好幾杯酒,沈言知道他有胃病,看著他不動聲色的將一杯杯酒喝入腹中,她有些擔憂的看著他,然後用放在桌下的手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真誠關切的眼神,讓周亦揚心頭一震,隻是他卻淡淡的朝她笑了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到底還是看不下去了,再另一撥酒水來臨之際,沈言沉不住氣很豪邁的站起來一把奪走了周亦揚手中的酒杯然後對著桌上的人說道:“周狀他胃不好,這杯酒就由我代勞了。”說罷她一仰脖子,把一杯白酒倒進嘴巴裏。


    辛辣的白酒順著嗓子一直滑入腹中,所到之處都是一陣火辣辣的熱,沈言酒量很淺,不說一杯就倒吧,但這一滿杯的白酒也夠她受的了。


    酒勁兒還沒上來,沈言現在隻覺得嗓子眼熱得可以,也沒注意是誰的水杯,直接端起來就喝了幾口,等到她放下杯子覺得緩了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拿了周亦揚的水杯。


    “額……”見著周亦揚並沒注意,沈言默默的將那個水杯往旁邊推了推,極力掩蓋住他倆間接接吻的事實。


    那幾個人還在勸酒,沈言突然就討厭極了這種場合,她抬眸看著周亦揚,眼中帶著濃濃的不耐,而那人依舊雲淡風輕的坐著,麵對幾人淡淡一笑,然後抽空低頭看了她一眼,她臉蛋紅紅的,一雙靈動的眼睛此刻也開始泛著瀲灩的光芒,周亦揚微微一笑說道:“各位抱歉,她可能喝多了,我需要帶她離開,官司的事情周亦揚定會盡力。”


    那些人原本就比較忌憚周亦揚,此時見他這樣說也不敢再說其他,寒暄了幾句便放他們走了。


    這種白酒的後勁兒很大,酒勁兒上來後,沈言有些腳步生虛,下樓的時候身體一歪,周亦揚眼明手快的將人一把接住了,借著周亦揚的肩膀,沈言總算是平安的坐上了車。


    “你還好嗎?”她一上車就靠在座椅上閉著眼,周亦揚看了她片刻還是開口詢問道。


    “唔,沒事。”不舒服的哼了一下,沈言扭了扭身體,繼續閉著眼。


    她的身體裏現在就像是燃了一把火,燒的她難受極了,一會兒扇扇臉蛋,一會兒大口吐氣,反正全程都是雙眼緊閉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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