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安安向來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你要跟她剛,她能比你更剛,可是你若溫聲細語的跟她好好解釋,她立馬又會心軟下來。


    此刻,她聽了紀時謙認真的解釋,原本橫在心裏的一根硬刺早已軟化。


    氣是消了,但是聽了他的解釋之後,反而更憂心了。


    “所以你這次的傷,是那個組織的人所為?”


    雖然她不清楚紀家的那些護衛保鏢身手有多好,但是絕對不是外麵那些隻有肌肉沒有身手的保鏢能比的。


    可是即便如此,在紀家訓練有素的護衛保護之下,紀時謙竟然還受了槍傷。或許還有其他的人也受了傷,隻是昨天沒有一並來到紀家而已。


    這般想想,她就心有餘悸。


    紀時謙聞言眸色微暗,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眉眼,低聲道:“已經沒事了,那些人最近都翻不出風浪來了。”


    看著男人沉黑如黑曜石般的雙眸,薄安安握住了他撫著自己眉眼的那隻手。她心裏很想問,那個組織究竟是什麽人,也想問問他當年跟那個組織究竟有什麽樣的矛盾,可是有意識到這件事情或許會牽扯出更多的陳年舊事。


    她還是忍住了。


    所以她隻是握住紀時謙的大手,將他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頰上,用臉頰摩挲了兩下他的手心,嗓音清越繾綣,“時謙,以後再碰到什麽事情,我們都先聽對方解釋一下好不好?”


    紀時謙微微一怔,本來猶如雪山般還含著絲冷意的眉眼刹那柔和,那漆黑的眸裏仿佛閃耀著某種亮光。


    “好。”


    紀時謙密密麻麻的吻再一次落下,薄安安這一次沒有反抗,隻是小心的撐著他的胸口,避免碰到他的傷口,溫柔的迴應著他的熱吻。


    一個多月沒見,她又何嚐不想他呢。


    就在兩個人決定更進一步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先生!您醒了嗎?夫人來了。”


    紀時謙動作一停,麵露不悅之色,低吼一聲,“不見!”


    “可是夫人說,今天必須要見到你,還說你不見她的話,一會兒她便自己主動上來找你了。”


    紀時謙眼底劃過一抹危險之色。


    薄安安微微喘息,偏頭看了下門口,用手推了下身上的男人,“估計有事,先起來吧。”


    可是某人依舊皺著眉,保持著這個姿勢,巍然不動,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這男人……


    薄安安隻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然後仰頭在他嘴角上親了一下,“好啦,等你傷好了之後,補償你行不行。”她咬了咬唇,又補了一句,“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男人眸色一深,在她嬌嫩的唇上咬了一口,“這可是你說的。”


    說罷,紀時謙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翻身而起,揚聲道:“知道了,讓她等半個小時。”


    薄安安也趕緊起來,進浴室裏麵洗漱。


    樓下,鹿沁園跟薑夏坐在樓下的沙發上。


    鹿沁園依舊擺著她那張女強人的麵癱臉,抬眼瞥了一眼身旁的傭人,語氣冷冷的問道:“那女人還沒走?”


    薑夏微怔。


    女人?


    什麽女人?


    這邊的傭人和鹿沁園接觸的極少,被她這樣冷冽的氣場,嚇得有些不敢說話,“是……是的。”


    鹿沁園陰測測的冷哼了一聲。


    而薑夏則是抬頭看著樓上的方向,神色微變。


    等她洗完出來之後,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又跑到了床邊,“時謙,要不要我避一下?”


    紀時謙微一抬頭,薄安安看到他眼裏翻湧的陰雲,立馬噤了聲,前者直接伸手大力的將她拽到了自己的身邊,把她按到麵前的椅子上。


    “不必,你哪裏都不用去,在這裏陪著我就好。”


    沒一會兒,鹿沁園便帶著薑夏上來了。


    鹿沁園直接無視坐在床邊薄安安,走到床前,看著靠在床上,虛弱了不少的紀時謙,修整齊平的眉微皺,“怎麽這麽不小心?”


    而紀時謙從鹿沁園進房間的那一刹那,臉色就陰了下來,此時聽到她這話更是涼笑一聲,“這事……你有資格指責我嗎?”


    鹿沁園臉色一變,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看了一眼,坐在旁邊乖巧無言的薄安安,“薄小姐,我有話想單獨對時謙說。”


    意思就是讓她避一下。


    看紀時謙眉頭一皺似要開口,薄安安卻微微一笑,搶在他之前開口,“好的,紀夫人。”


    隨即她笑著衝紀時謙搖了搖頭。這次紀母都對她這麽客氣了,她若是不懂點禮貌,豈不是顯得她不識大體?


    餘光森森的瞥到那個讓她厭倦的女人離開了房間,紀母這才將微涼的視線放到了床上的紀時謙身上,語氣聽不出情緒的問:“你對那個女人是認真的?”


    “你不都已經看到了嗎。”紀時謙神色淡漠。


    紀母深吸了一口氣,“想進我們紀家,沒那麽容易。”


    就那麽一個普通的女人,究竟給他兒子下了什麽樣的蠱惑?


    聞言,紀時謙劍眉擰成山丘,眉峰微微一挑,“她並不想進紀家,她隻是想跟我在一起而已。既然你多年以前就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麽現在我紀時謙的事你少管,我紀時謙的人你更不能碰。”


    言下之意,警告紀母若在背後對薄安安動手,那麽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紀母深色的瞳仁微縮,良久才哼了一聲,“好好……”


    既然你這麽愚鈍,那麽隻好讓我來親手撕開那個女人的真麵目,讓你看清楚這種人到底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還是想從你身上牟取利益。


    而走出裏間的薄安安完全沒有去猜想,紀母究竟會跟紀時謙說什麽,因為她一出門就看到了站在辦公桌前,拿著相框,正細細端詳的薑夏。


    薑夏聽到動靜也轉過身來,望向薄安安。


    兩人竟然就這樣,彼此望著對方,看了好一會兒。


    對於薄安安來說,是第二次見薑夏了,她依舊氣質出眾,身上雖穿著看似普通輕便的駝色大衣,可是薄安安看出來那大衣是英國一個貴族品牌。


    這位薑小姐還真是奢侈品的狂熱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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