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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對以色列國為期一周的訪問,鄭宇的專列經安南鐵路抵達河內,開始對安南省的視察。


    原安南北部,以及上寮,下寮,琅勃拉邦,現統一成為安南省,並接納了大批的中國移民。


    作為鄭鷹鎮**起家的老根據地,這個時代的安南省已經是中國經濟非常發達的地區之一。借助優越的自然條件,安南,兩廣和雲貴形成了一個經濟大區,以雲南,廣西和貴州為縱深,安南和廣東為雙核,以前順化猶太自治區,現以色列國為羽翼,輻射整個東南亞,與海外華人遙相唿應,安南在這個經濟圈中已經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作為中國最早推廣基礎教育,尤其是吸收了大批中國內地向往近現代文明,在鎮**時代就投奔革命的進步青年,以經濟實力為基礎,安南已經開始推行九年製義務教育,統一漢語授課,新型教育體係,並大力教授英語和德語,從高中開始選修以色列語。


    原本處於近乎原始狀態的老撾,上寮,下寮等地,借助快速延伸的公路,鐵路和水路,現代工商文明一步步改變著當地的麵貌。大批中國移民的湧入,急速改變著當地的人口結構,也帶來了現代文明。


    在這種無可抗拒的衝擊下,處於原始階段的當地文化很快就被吞噬殆盡,而長期以來對華夏中原政權的敬畏也讓雙方彼此間有了很大的緩衝和共同的情感紐帶。


    在發展中融合,在衝突與合作中融合。


    安南海防是中國最重要的造船基地之一,以造船為中心,一係列的冶金,建材,化工,電氣等產業星羅棋布,甚至還新建了輪胎工廠為廣州的汽車產業提供配套。安南也是重要的橡膠產地,煙草產地。蔗糖產地和稻米產地,東南亞航運和貨運的樞紐之一,溝通中國本部與猶太國,法屬安南殖民地的中轉。


    鄭宇很快就給當地工商界吃了定心丸:中國的經濟發展不會停滯。帝國政府正在采取措施應對危機,而且海軍的訂單不但不會削減,還會進一步追加。皇家銀行也不會繼續收縮信貸,未來一定會確保經濟無憂。


    一路沿鐵路北上,先到昆明,接見了各族裔的頭麵人物,聽取意見和建議。當場接受《建言書》,然後是廣州,開始調研廣東社會政治經濟問題,走訪廠礦和農村,接見各界名流,發表演講。


    雖然還是有些不得要領,但眼看著這人如此沉得住氣,原本熱鍋螞蟻一般的廣東官員和議員也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


    不過。北京那邊已經實在是熬不住了。


    內閣方麵,以唐紹儀領銜,全體閣員聯名發電。請皇帝“速迴京主持國是”。


    鄭宇的迴電也很簡單:“南方考察剛剛過半,不宜倉促半途而廢。國家事務龐雜,非一人之力可猝然而有定論……朕調查南方情形,正為將來國是之考慮。諸君皆國家棟梁,身負國民重托,望恪盡職守。重大文件需我簽署,可發函前來……”


    內閣一時搞不清楚這人打得什麽算盤,眼看著一副大撒把的做派,也不得不開始考慮出招。


    之前的一係列措施打了水漂,在輿論和國會的強大壓力之下。內閣也不得不考慮更加激進的舉措,並向皇帝方麵發電提請審閱。


    在這之前,從南方的“皇帝行轅”隻傳來了少量建議:停止貴金屬出境,成立銀行再擔保公司,著手製訂銀行儲蓄再擔保辦法,交易所漲跌幅日內限製收窄到+-10%。另外立即聯絡德國方麵,穩定雙邊商貿訂單,外交部要加緊與英法美方麵溝通,弄清各國的態度。


    內閣沒有異議,馬上照辦。


    但這一位接下來卻是依然故我:從廣州而長沙而武漢,然後逆流而上到重慶,再到成都,接著是西安,然後一路向東。


    其間,已經被望眼欲穿的皇帝還在成都盤桓多日。


    這倒不是因為他要吃川菜或是留戀川妹子,主要是拉美出事了。


    委內瑞拉副總統兼陸軍總司令胡安?戈麥斯早在亞洲戰爭前就和中華帝國政府建立了聯係,委派特使迪亞斯和中國方麵達成密約:由中國提供資金,人員,武器和外交支持,幫助戈麥斯發動政變驅逐委內瑞拉總統,也是戈麥斯的老上司卡斯特羅。


    亞洲戰爭之後,鑒於國際形勢的快速演變,鄭宇決定和美國在一定時間內保持比較密切的合作關係。尤其是美國時任總統的西奧多?羅斯福有強烈的擴張主義傾向,態度強硬,中國也不得不重新衡量委內瑞拉的輕重緩急,一再要求戈麥斯“耐心等待時機”。


    到了一九一o年一月,眼看著西奧多?羅斯福去職,已經跑到非洲探險,在熱帶雨林裏渺無音訊,而繼任者塔夫脫已經被金融危機和經濟危機折磨得焦頭爛額無暇他顧,又看到中國那位無敵的海軍元帥統帥了一支“和平艦隊”從中國出發前往南洋,然後到美國西海岸,進而沿海岸線南下訪問了墨西哥,南美,已經抵達布宜諾斯艾利斯,戈麥斯確信自己的機會來了。


    一場近乎不流血的兵變之後,戈麥斯控製的軍隊,包括他那支由“夜鷹保安公司”,實際上主要由中國海軍陸戰隊退役軍人組成的軍事服務公司秘密培訓的私人武裝控製了委內瑞拉的局勢,卡斯特羅總統“主動宣布”辭職,並“滿懷信心地把委內瑞拉交給才幹超群的戈麥斯副總統”。


    “革命成功”的委內瑞拉新總統戈麥斯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要求各國給與承認,並通過秘密渠道與北京方麵聯絡,要求外交承認乃至提供軍事保護。北京方麵立即聯絡鄭宇。


    鄭宇在成都盤桓了整整半個月,一番緊急措置,算是基本理清了事情,把各方麵暫時安撫住。剩下的事情,就要靠許凡來處理了。


    一路連走帶看帶談,鄭宇一直折騰到三月中旬才風塵仆仆迴到北京。


    聽說皇帝迴京,大批的市民自發地湧到火車站。走上街頭,迎接這位年輕的權力者。


    到了這個時候,即使是最激進的自由派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國家,還是離不開這樣一個意誌堅定手腕強悍的最高統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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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中華宮。


    花開幾度。小別勝新婚的夫婦緊緊相擁,劉紫夜把頭深深埋在丈夫懷裏,臉上的紅暈未消,眼睛半眯半閉。


    “你一出去就是半年多,現在孩子都快兩歲了,一天沒接到你電話,聽不到你的聲音就鬧。也不知道怎麽跟你這麽親……”


    鄭宇嘿嘿一笑:“父子天性嘛……兒子跟我親你不滿意?連這你都嫉妒?你還說你心胸寬廣……”


    劉紫夜在丈夫結實的小腹肌肉上輕輕捏了捏,拱在丈夫胸口的小嘴輕咬了一口,又伸出舌頭輕舔,鄭宇身子微顫,立馬告饒:“好了,我錯了行不行……你又來。”


    “你就是個壞人,誰知道你有沒有在外麵亂來……”


    “喂,那麽多人跟著。我和誰亂來啊……”


    “你還說……”劉紫夜恨恨地一捏他,“秦家姐姐一直不嫁人,別人給她說和也都說工作工作。我看她是一直等著你吧……聽說你們倆……哼哼。”


    “別,別和我說她的事。”鄭宇痛苦地摸著太陽穴,“我早和你說過,我和她真沒有那種關係……”


    “就是因為沒有我才擔心。”


    “嗯?”鄭宇一愣,“為什麽?”


    “如果你們真的有什麽,你娶了我,本身就是表態。可問題是你倆沒什麽。”劉紫夜咬著嘴唇,“這樣才危險。萬一你們兩個以後有了什麽……”


    鄭宇對自己這個妻子偶爾冒出來的奇談也有些無可奈何,隻好打了個哈哈:“孩子都這麽大了……”


    “你得了吧。”劉紫夜呸了一聲,“我看你就是嫌棄別人比你年紀大。”


    “我哪裏有嫌棄她……”


    “你看。你還說和她沒什麽。”劉紫夜又捏了他一把,恨恨地說道,“現在說實話了吧?你其實心裏喜歡別人,隻是……”


    “……”


    鄭宇歎了口氣,不說話了。


    劉紫夜等了半天,一看這人目光炯炯地看著天花板。忍不住問道:“你又想什麽呢?”


    “想你們這些女人。真不知道你們每天都在琢磨什麽。”


    “好啦,人家就是和你開開玩笑。半年不見人,都不知道哄哄別人。”劉紫夜嘻嘻一笑,撫摸著丈夫的臉頰,半晌之後聲音轉低,“你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


    “我不是不哄。”鄭宇一本正經地說道,“隻不過習慣用身體,不用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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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神清氣爽的皇帝晨練結束,用了早餐,就開始接見留在北京的各路親信,挨個聽取匯報,批閱急件,中午和晚上則是雷打不動地與妻子孩子一起用餐,晚上還要帶著滿地亂爬的小孩子在嬰兒館玩到昏天黑地。


    內閣總理府辦公廳請求陛見的電話打了多次,宮內的迴答都是“皇帝陛下正在處理急務”。


    不過,說來也怪,自從皇帝迴京,動蕩的股市就穩定了下來,甚至開始了反彈。市麵上各種有譜沒譜的消息也少了很多,各工會,農會,青年團,學校,市民團體,有些躁動的局麵也有所安定。


    大家都在期待著這個人,能夠如同四年前力挽狂瀾,帶領國家打贏國戰,以及隨後一手社會公平,一手發展經濟,在短短幾年裏讓國民的生活狀況大大改觀,社會政治文化氛圍快速進步一樣,再次巧妙地帶領國民走出眼前的困境。


    沒人有把握,這位不太按常規出牌,但每一次卻又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而且總能成功的青年,這一次會如何處理。


    但所有人都相信:這個人,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可以改變曆史,創造奇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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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實做了很多事情,隻是沒有放在台麵上而已。”


    上午批閱文件。下午會見了一天形形色色的人物,晚上又陪孩子瘋了一會,好容易把玩到筋疲力竭的孩子交給姆媽哄去睡覺,關上房門。鄭宇鬆了口氣,開始麵對妻子的疑問。


    劉紫夜摟著丈夫的脖子,有些委屈地說道:“還說讓人家施展。結果這麽久都隻能看看資料,旁聽你們討論,一點實際工作都不給人家做……”


    劉紫夜知道這位丈夫在私人生活裏很是寬容,也知道這人的性子,婚後被家裏管束了十幾年累積的情愫發泄出來。經常就會半玩笑半當真地撒撒嬌。鄭宇也知道自己的妻子雖然少年老成,但骨子裏其實很有戀父情結,所以兩人獨處的時候也就隨她去了。


    “這不是孩子太小嘛。”鄭宇對著妻子的罩門一頓揉搓,弄得女孩子麵紅耳赤才罷手。


    “好啦,其實這一次迴來,我就準備安排你逐漸接手一部分事務。”鄭宇看著劉紫夜正色說道,“不過,你還得通過我的測試才可以。”


    劉紫夜馬上來了精神。把有些蓬亂的頭發理了理:“想問什麽,就考吧。”


    “如果你是我,”鄭宇緩緩問道。“你會怎麽處理眼前的危機?”


    “和當年先帝在的時候一樣,寬鬆貨幣,寬鬆財政,降息,對銀行係統注入資金,擴大政府開支,同時停止硬通貨自由兌換,貨幣實際貶值以擴大出口。”劉紫夜毫不猶豫地說道,“除此以外,還可以給公務員漲工資以刺激消費。對農民賣不動的農產品由國家戰略收購,統一儲備。股市方麵,降低印花稅率。另外要按照你的那個銀行再保險計劃對銀行存款提供限額擔保,就像當年日本投降之後許帥在日本做的。”


    “嗯。”鄭宇點了點頭,“就這些?”


    “差不多了。”劉紫夜全無之前小鳥依人的模樣,一臉的幹練。“如果說除了這些內部國策還有外部的安排,我看你讓他們聯絡各國,應該是為了避免各國以鄰為壑提高關稅,或者是鋌而走險發動戰爭轉嫁危機。”


    “不錯。”鄭宇看著自己這位嬌妻,越發感覺找到了一塊寶,“倒是沒枉我費了這麽多心血……不過,既然這麽簡單,我為什麽不早就去做?”


    劉紫夜目光微垂,有些遲疑地說道:“你……你是想讓他們都來求你。”


    鄭宇盯著她看了一會,搖了搖頭:“你呀……怎麽連你也這麽想。”


    劉紫夜聽了,心中卻是莫名地一痛,忍不住就抱住了丈夫,仿佛生怕這人突然從自己身邊消失:“人家隨口說的……那你說為什麽?”


    “其實,我一直等著這場危機。”鄭宇的話讓劉紫夜愕然抬頭,“中國,也應該真正經曆一次經濟危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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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箭即將射出。”


    中華宮禦書房。


    鄭宇盯著馬朝陽:“你確信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目前綜合情報分析的結果,經過幾個小組的推演,這就是最好的選擇。”馬朝陽坦然說道,“帝國在上一次經濟危機所做的一切舉措,取得的成就,乃至這幾十年實實在在的成績,都讓一切昭然若揭:這一套財政和金融體製,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幫助國家度過經濟危機的困境,堅持到繁榮重新到來。目前英國的劍橋經濟係,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美國的哈佛大學經濟係,柏林洪堡大學,世界經濟界已經在長篇累牘地解析我們行之有效的經濟管理和反周期調控。”


    “盡管如您所分析的,也許從中長期來看,這一切往往可能會演變成飲鴆止渴,但我們已經無法阻止其他國家,在如此絕望的情況下嚐試複製我們之前的成功。”馬朝陽說道,“更關鍵的是,這一切都正好符合了美國三十年來越來越深入人心的進步主義運動,以及西奧多?羅斯福一手掀起的‘新國家主義’浪潮。我們無力阻止,也不可能人為地逆轉曆史的走向。”


    鄭宇知道馬朝陽說的是實話。


    他可以利用自己超越時代的知識,利用自己無以倫比的財力,利用從鄭鷹時代開始在美國紮根的華裔經濟力量去爭取很多利益,他還可以通過與他們有著錯綜複雜利益關係的美國財團來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美國的一些具體決策,但他卻無法真正改變美國這樣一個國家自身的進化。


    想要收獲一些東西,就隻有順應潮流,謹慎地采取行動。


    “在目前情況之下,我們就隻有順水推舟,力爭把事情引向對我們相對有利的軌道。火箭是我們培養已久的,他和他的朋友會真心實意地推動這個改造美國的計劃。但這一切都需要文化土壤和經濟基礎,在美國的社會環境下,麵對根深蒂固的傳統勢力,這是無法落地的。當美國陷入新的混亂與恐慌,野心勃勃的火炬手會趁機打出底牌,攫取果實……但最終的王牌在藍劍手裏,到了那個時候就會底定整個局麵。”


    “藍劍……你認為他是否足夠可靠?”


    “足夠可靠。因為他是猶太人,又是德國人。”馬朝陽說道,“作為德國人,尤其是雅各布?希夫的親信,他很清楚自己在美國意味著什麽……如果我們想要毀掉他,實在是再容易不過。而作為猶太人,他對利益足夠忠誠。”


    “我們給了他無法拒絕的東西:掌握一個國家的中央銀行。”馬朝陽繼續說道,“甚至可以影響幾任總統。他的家族將成為華爾街最顯赫的家族之一。他還要求什麽?”


    “對我們來說,隻要我們願意付出代價,隨時就可以毀掉他們兄弟。他很清楚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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