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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九章朝鮮風雲


    仁川東北二十五公裏。


    為了保證物資運輸,日本控製朝鮮之後,在仁川與朝鮮王京漢城之間修建了四十公裏的道路,甚至修建了鐵路支線。日本民族特有的細致功夫,在道路修建之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公路全部以三合土壓得平整堅實,鐵路也修得像模像樣,國際標準規矩,和日本國內的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卻成了華軍快速進軍的最大利器。


    被日本人損壞的鐵路機車和站台設施正在進行搶修,朝鮮工人和當地居民都被動員起來,在華軍陸戰隊工程部隊的組織和指揮下熱火朝天地幹著。說起日本人,連最老實巴交三腳踢不出一個屁的朝鮮農民,也是跳高了罵娘。眼看著天朝的王師到來,這些平日裏在日本人麵前諂媚而溫順的高麗居民,積蓄多年的怒火爆發出來,個個都成了反日鐵杆,從天皇的祖宗十八代罵起,一直罵到日本征糧隊,又罵起了助紂為虐的朝鮮偽軍。


    不過,光罵是沒有東西吃的。想吃上天朝上好的大米白麵,就得拿出給自己田地播種除草的勁頭。這些朝鮮農民不愧是公認最勤奮溫順的亞洲勞工之一,在華軍陸戰隊工程人員的指揮下幹得風風火火,被臨時委任作為工頭的當地先進分子拍著胸脯保證,天朝大皇帝陛下的恩情似海深,朝鮮小民必定不眠不休報答恩情的思密達。


    中國方麵,已經整頓好的上陸部隊自然不會等著鐵路設施修好,直接帶足了給養,配好後續輜重就開始沿著公路向漢城攻擊前進。


    一馬當先的正是陸戰第五師下屬的陸戰十三團,帶隊的卻是從陸戰第一師陸戰三團團長任上轉調過來的副師長許濤,海軍元帥許凡的次子。許濤之前在北京平叛,東北大荒溝防禦戰,乃至岫岩防禦作戰等一係列戰鬥中表現卓越,榮獲二等玄武勳章一枚,三等玄武勳章一枚,並由中校擢升上校。


    此刻,許濤穿得和普通列兵差不多,鋼盔水壺,背後背著陸戰隊特色的深藍色行軍背囊,脖子上掛著八倍蔡司望遠鏡,挎著大威力手槍套,海軍校級軍官製式軍刀被他斜綁在行軍背囊上邊,號稱“負劍式”,需要的時候可以直接抽出來。


    多年的野戰訓練之下,二十八歲的許濤壯實得如同鐵塔,皮膚比半個黑人的許波還要黧黑粗糙,臉上也按照陸戰隊的作戰條令塗抹了油彩,更是如同猛獸一般,偶爾露出一口白牙,更顯得陰森恐怖。


    陸戰隊第五師號稱“鱷魚”,臂章也是一條揚子鱷。由於是出境作戰,為了防備一些意外,許濤這樣的高級軍官都把標識軍銜的識別章收了起來,看起來和一個連長沒太大區別。勤務兵展開地圖,許濤看了看,對著旁邊的軍官們點了點頭:“差不多了,應該要進入日本人的外圍防禦圈……通知軍官和上士以上的軍士,我要訓話。”


    十分鍾後,除了警戒部隊,大部分軍官和中高級軍士都已經排好了隊伍。


    “現在,距離我們二十公裏,就是朝鮮的首都,漢城。”許濤指著東北方向,神色凝重,“整整十年……我中華男兒,沒有再踏入這片土地。北洋新軍血灑漢江大同江,多少中華健兒飲恨埋骨,至今不得歸鄉。可今天,我們來了”


    “這裏,就是我中華曾經最大,也是最重要的藩屬國。自商朝箕子赴三韓,統禦殷商移民建立朝鮮國,一代一代各民族彼此征伐,最後在明朝形成了朝鮮。其地之人向來習漢語,讀儒經,做漢詩,穿漢服,以小中華自詡,自言為中華子弟之邦。”


    “我皇明以朝鮮恭順,特賜大同江北,鴨綠江南的土地,朝鮮自此對皇明稱貢,國王冊封,重大事體,皆需中國批複。”


    “自古以來,日人入侵,多以朝鮮為跳板,進窺大陸。三百年前壬辰之戰如此,十年之前甲午之戰也如此。甲午年,滿清無能,倭人入侵朝鮮淪亡。我鎮**先烈浴血奮戰,痛殲倭軍,已兵臨漢江,卻被歐洲俄德法三國強行幹涉,逼迫帝國把朝鮮的宗主權賣與日本,我帝國失此東北屏藩,更引得日人垂涎,致有今日一戰。”


    “我們來此,不是為了出一口惡氣,也不是為了要個戰勝的體麵,而是要一勞永逸地消滅帝國的威脅,為了改變千百年來的宿命”


    “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裏外欲封侯李鴻章當年挫敗於朝鮮,壯誌未酬身先死,我等後輩,怎可不如李鴻章?”許濤環視全場,聲音洪亮,“我帝國陸戰隊,向來有一個信條:軍靴所至,就是中華從現在開始,我們不是在幫著另一個國家,另一群人作戰,而是首先為中華開疆拓土朝鮮這個大陸屏藩,自此以後,就要永歸中華為我羽翼,再也不可分離


    “我中華帝國海軍陸戰隊,自建軍以來未嚐一敗。這個紀錄,到我們這一輩手裏,不能破。尤其這是帝國臥薪嚐膽十年,興複藩國的關鍵一戰,也是我帝國徹底消餌朝鮮戰禍,使外敵再不能借朝鮮進犯華夏本邦之關鍵一戰,國家養我等多年,現在就是我等報國之時”


    台下的軍官和軍士長,麵容嚴肅,胸中卻湧動著一種豪邁壯闊的激情。


    “大家都說,我們五師是‘鱷魚’,說我們兇狠好鬥,頑強而堅韌。”許濤的聲音抬高了幾分,“可誰知道,鱷魚還有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


    半晌,沒人說話。


    “鱷魚吞下去的東西,不管多大,都不會吐出來。”許濤神色一整,“這一次,朝鮮,我們鱷魚五師包了現在,全體都有”


    許濤拔出軍刀,對著東北方向一指:“目標,朝鮮王京”


    朝鮮,仁川東北四十公裏,漢城。


    景福宮,是朝鮮李朝開國君主李成桂所建,取自《詩經》中的“君子萬年,介爾景福”。


    交泰殿。


    朝鮮國王李熙麵容愁苦,雙手有些神經質般地微微顫抖。


    “陛下,請不要再猶豫了。”王後閔氏輕聲說道,“臣妾已經從德國公使夫人''>處聽聞,中華上國在北方取得了大勝,現在俄國和倭國的形勢不妙。中國那邊已經派人催過幾次,如果您再不迴應,一旦中國獲勝,日俄戰敗,我們王室的地位就不好保證了。”


    “愛妃,自從甲午倭亂,家國淪喪,我何嚐不盼天朝王師如望雲霓。”李熙歎了口氣,“不過王都一直在倭人和俄國人控製之下,如之奈何?”


    “陛下,臣妾所慮,卻是一旦倭人戰敗成了定局,恐怕會挾持我們逃亡日本。”閔氏加重了語氣,“一旦如此,不但朝鮮兵連禍結,我王室恐再難歸故土,寄人籬下,空歎蜀離,宗廟社稷盡皆淪喪,有何麵目於地下去見列祖列宗?”


    李熙聞言更是愁眉不展。


    “陛下,為今之計,隻有早早行動。”閔氏輕聲說道,“臣妾已經聯絡義士,準備動手。”


    “什麽?”李熙聞言大驚失色,“愛妃,你怎可擅自做此大事倭人與俄人兵馬精強,就算陸續北調,倭人那一個聯隊的後備兵和一個精銳大隊也不是我國區區警備隊可以抵擋。至於百姓,即使有些誌士不忘國家,又怎能和倭人對敵?”


    “陛下,臣妾所求,並非擊敗倭人光複王都。”閔妃握住丈夫的手,柔聲說道,“臣妾的意思,是保護陛下殺出景福宮,前往德國公使館避難。德國公使已經通過中間人私下表態,願意接受我等。”


    “德國人嗎……”李熙聞言,漸漸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如果德國人願意插手,這事情有些轉機,不過,終究還是冒險了呀……”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隱約傳來幾聲槍聲,隨即越發密集起來。


    李熙身子劇烈地搖晃了一下,臉色慘白。閔妃也是臉色一變。


    景福宮北門,神武門。


    此門原名玄武門,後來為了避滿清康熙的諱而改名。


    全副武裝的日本陸軍士兵滾滾而入,朝鮮王宮衛士的零星抵抗已經被鎮壓,陣亡士兵的屍首被草草停放在宮門旁邊,其餘的朝鮮衛士已經被繳械,瑟瑟縮縮地看著麵無表情的日本軍人在大井成元少將的帶領下衝向後宮。


    勤政殿、思政殿、康寧殿、慈慶殿、慶會樓、香遠亭……一隊隊的日軍分隊如狼似虎地闖入,把朝鮮王宮的女官,妃嬪,侍從用刺刀驅趕出來,如同豬狗一般栓在一起。大井成元一刻不停,帶著人直奔交泰殿。


    交泰殿內,李熙臉色蒼白,身軀微微顫抖,強自鎮定坐在椅子上。閔妃臉色平靜,陪坐在側。


    大井成元少將手提染血的軍刀,手裏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當先而入,沒說話,直接把人頭丟在李熙腳下,嚇得李熙尖叫著跳了起來,和閔妃緊緊地摟在一起。


    “李熙陛下,大日本帝國對待朝鮮,如同父母照顧孩子一樣關懷備至。可您是怎麽迴報帝國的?”大井成元冷哼了一聲,麵目猙獰,“李完用,您的愛妃閔氏最信賴的親信,三番五次和德國公使館的人密談,密謀幫助朝鮮王室潛逃公使館,背棄大日本帝國與朝鮮王國的宗藩條約。這一切,請您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此刻的李熙已經語無倫次,涕淚橫流,全靠閔妃扶著才沒有癱倒在地上,“請您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背棄大日本帝國,背叛天皇陛下……”


    “是嗎?”。


    大井成元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李熙,仿佛要把這個懦弱了一輩子的朝鮮國王看穿:“如果你真的不知情……”


    “對對我是真的不知情啊”李熙如同抓住一棵救命稻草,“這都是李完用自作主張……”


    “八嘎扯謊”大井成元粗暴地吼道,“高麗人不說實話,國王也是一樣李完用已經招認,是你的王後閔氏一手策劃”


    大井成元從懷裏掏出一張染血的供狀,在李熙眼前晃了晃。


    “如果你不知情……那就是這個女人自作主張了?”大井成元的目光轉向閔氏,陰冷地笑了笑,“閔妃閣下,對於大日本帝國的仇恨,經曆了這麽多年,還是沒有減輕半分哪……高麗人,不愧是忘恩負義的民族。日本把你們從韃靼人的奴役之下解放出來,迴歸到東亞皇道樂土之中,這麽多年在朝鮮開礦,重整政治,建立現代文明製度,幫助朝鮮脫亞入歐,這一切的努力,換來的就是背叛和出賣。”


    閔氏此刻也已經體如篩糠,卻依然強撐著站立,還勉力扶著自己的丈夫。


    “你必須受到懲罰。”大井成元冷笑一聲,“這件事情,帝國陸軍就不插手了。”


    他迴過頭,對著身後一群表情猙獰的浪人點了點頭:“鬆本君,這個禍亂高麗的妲己就交給你了,請好好地展示一下大和男兒的風采。”


    一個矮胖敦實的浪人手提太刀,走上來,色迷迷地打量著閔氏:“不愧是高麗第一美女,五十多歲了,還保養得這麽好……”


    在他的身後,十幾個浪人已經陰笑著走了上來。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閔氏這個時候終於露出了一絲驚恐,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丈夫,卻見這位朝鮮國王早已嚇得六神無主,雙目無神,隻是囁嚅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幹什麽?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


    大井成元說完這句話,冷漠地轉過身,輕聲說道:“請快一點。”


    浪人頭領興奮地應了一聲,一把拽過閔氏,單手夾著,任憑閔氏拚命地哭喊,廝打,就這樣大步向側殿走去。其餘浪人,紛紛拉扯著殿內的尚宮,女官,各自向殿後拽去。李熙已經體如篩糠,臉色蒼白,嘴裏嘟嘟囔囔不知道說著什麽,滿臉都是淚水混合著鼻涕。


    大井成元鄙夷地看著這個男人,輕蔑地哼了一聲:“高麗男人,都是廢物。”


    很快,後邊已經傳來了女人的大聲哭喊,聲嘶力竭的慘叫,男人興奮的低吼和喘息,李熙的臉色越來越白,癱軟在地上,身子劇烈地抽搐。


    “李熙陛下,既然你對大日本帝國還保有友誼,就請屈尊移駕到總督府暫居。”大井成元眯著眼睛,戴著白手套的手輕輕揮了揮,兩個強悍的日本士兵立刻過來挾持住了李熙,“支那人已經在仁川登陸,先鋒部隊已經抵達漢城近郊。如果漢城失陷,作為日本帝國的朋友,閣下被中國人殺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位長洲蕃幹將,曾經在德國陸軍任職的德國通,此刻全無往日的矜持做派,滿臉都是日本舊藩閥武士的兇狠冷酷,甚至還帶了隱隱的癲狂:“朝鮮,是大日本帝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既然支那人要毀滅帝國,那身為帝國的一員,就要有全體玉碎的覺悟李熙陛下,圍攏在你周圍的小人已經被清除,請拿出你男子漢的精神,指引朝鮮國民,與支那殊死血戰”


    北京。


    西山戰爭大本營。


    美國駐華大使威廉?羅克希爾放下手中的茶杯,懇切地說道:“李,我們是老朋友了……朋友之間應該坦誠相待,能否請您清楚地告訴我,對於日本方麵的和談提議,貴國當局到底是什麽意見?”


    羅克希爾頓了頓:“日本方麵又聯絡了敝國駐日大使,這件事情事關兩國的眾多生命,也關係到合眾國在太平洋西岸的商業利益。李,請你理解合眾國在這個問題上的關切。”


    對麵的李經方輕啜了一口茶,眯著眼睛看了半天,展顏一笑:“威廉,好像你有些坐不住了……敝國戰事順利,貴國的貸款也無須擔憂償還能力的問題,未來在遠東-西伯利亞的優先開發權也很快會得到落實。現在閣下卻對帝國的勝利有些憂心忡忡。威廉,這是美國式的幽默?”


    羅克希爾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沉默半晌,鄭重地說道:“李,作為中國的老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法國公使田貝已經對我表達了斡旋的意向,坦率地說,他們不希望看到貴國深入俄羅斯的國土,也不希望貴國破壞三國幹涉還朝之後的東北亞秩序。”


    嘭的一聲,羅克希爾的身子微微一顫,愕然看著李經方。


    李經方手中的茶杯已經重重敦在桌子上,茶水濺出一大片,臉上的表情陡然嚴厲,讓看慣了這人平和模樣的羅克希爾甚至陸征祥都是一驚。


    “到底是誰在破壞東北亞秩序?”李經方一字一板地說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帝國當成什麽?”


    “早在開戰之初,我皇帝陛下已經說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俄國和日本,膽敢侵犯帝國,就必然要付出代價。”還沒等羅克希爾說話,李經方已經起身,從侍者手中接過了大衣,迴過頭對著羅克希爾冷冷地說道,“法國人也好,合眾國也好,如果不能對帝國的聲音給與尊重,那帝國就隻有用鐵和血來向你們證明,帝國的話是算數的”


    (另一時空的1895年,日本公使三浦梧樓率領軍人和浪人闖入朝鮮王宮,**並殺害了王後閔氏,也即所謂的明成皇後,導致朝鮮國王李熙逃往俄國公使館)


    第一百三十九章朝鮮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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