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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順口。


    旅順要塞,堪稱是亞洲最堅固,最壯觀的要塞群之一。


    山巒起伏間,蒼鬆翠柏已經被砍伐殆盡,變成了塹壕裏的木板和支撐架子。各個支撐點和陣地的射界都被清理完畢,雷區,鹿角,雙層鐵絲網,伏地鐵絲網,壕溝層層防護,探照燈在夜間巡迴掃描。鋼筋水泥結構的永久性要塞工事,複雜的坑道和地下倉庫和屯兵所係統,密如蛛網的交通壕,偽裝得嚴嚴實實的倒打火力點,側射火力點,堅固的胸牆,一百五十度射界的全覆蓋永久炮台,製高點頂部胸牆防護,三百六十度旋轉的電驅重炮,配合著港灣內部被山嶺和炮台遮護起來的魚雷艇,炮艇,海防艦,組成了全向防禦體係。


    日軍別無選擇。


    旅順老鐵山製高點上的三o五毫米要塞重炮,對於日艦進出渤海灣,尤其是白天進出是重大威脅。如果要自由威脅華軍京畿內陸,就必須拔除這個釘子,粉碎華軍的鐵門栓。而且,徹底控製旅順,也將使日軍在未來的海戰中占據更強的優勢。


    日軍已經拿出了血本。


    日本國內的海防要塞炮被拆下,直接運送到了旅順外圍。在這裏,日軍集中了二十四門二八o毫米重型攻城炮,四十八門二o三毫米重榴彈炮,一百門一五o毫米克虜伯重炮,數不清的小口徑野戰炮,速射炮和臼炮,還有全部日俄聯合艦隊以及俄太平洋第二艦隊的支援。


    為了盡快攻下旅順,親臨遼東的明治天皇抵達旅順前線,並帶來了近衛第二師團。日軍在此地已經集中了四個師團:近衛第二,第六,第十四,海軍陸戰第一師團。全部的部隊都已經補充到齊裝滿員的狀態,而天皇的親臨更讓這些滿腦子愚忠的日本軍人士氣爆棚。


    由天皇授意,日本帝國滿洲軍第五軍主帥伏見宮貞愛親王公然喊出“得旅順者得東亞”的口號,發送全軍,更激得日本軍人熱血沸騰。陸海軍兩方麵都在天皇禦駕之前發了誓言,必定攻取旅順最激動的東條英教中將當場差點切指明誌,好在被眼疾手快的六師團師團長大久保春野拉住,軍參謀長田中義一搶過了軍刀。


    明治天皇嘉許其誌氣,當場賜下手書“帝國棟梁”,東條英教跪接敕語,捧在頭頂,哽咽著說道此必為東條家家傳至寶,目睹這一切的軍人們無不熱淚盈眶。


    自九月五日開始,華軍自岫岩方向展開反攻,對當麵的日本滿洲軍第一軍所部施加了強大壓力,日軍被迫自後方調動預備隊,而旅順方向的總攻也更加緊迫。


    經過與俄國方麵的協商,日軍對旅順的總攻將於九月十日展開。


    九月十日,黎明。


    連續三天的炮戰,已經讓華軍前線要塞區千瘡百孔,陣地前沿的各種障礙物也被清掃出了進攻通道。日本人用東亞民族特有的勤勞實施了卓有成效的土工作業,把攻擊發起線一直推到了華軍警戒陣地前五百米的地方,甚至在一些火力死角地區推到了三四百米以內。


    日軍尖利的軍號聲此起彼落。


    華軍陣地,看起來一片平靜。


    如果從空中俯瞰下去,卻是另一番景象。


    隱藏在隱蔽部,坑道屯兵所裏的中國士兵在指揮官的催促下默默地進入戰位。華軍並不是一下子把前沿兵力都填進戰壕,而是隻上去一部分。這是為了防禦敵軍的炮擊,也是為了保持機動預備隊和輪戰。


    從一開始,華軍的策略就很明確:消耗戰。


    按照大本營下達的指令,本次戰役的目標是“讓日軍把血流幹”。這當然很合旅順守備司令官易水寒的胃口。


    易水寒的計劃也簡單:用鋼鐵摧毀人肉,用物質摧垮精神。


    他當然有這個資本:旅順口的要塞巨炮,周密配置的火力點,巨量的彈藥儲備。


    日軍的主攻方向,集中在東雞冠山北炮台和白銀山北炮台,而在鬆樹山炮台和二龍山炮台進行了牽製性攻擊。原因也比較容易理解:白銀山北炮台臨近海岸,而且和東雞冠山北炮台一起正對著從大連南下的日軍。打下這裏,就可以直接利用山體反斜麵陣地布置重炮,橫掃旅順內灣,並且掃平黃金山上的炮台群。


    日軍主攻部隊由號稱日本第一強軍的第六師團和師團長表現最為活躍的第十四師團組成。第六師團對東雞冠山北炮台的攻擊一上來就祭出了第四十五鹿兒島聯隊這樣的王牌,而第十四師團也使用了第五十九宇都宮聯隊進攻白銀山北炮台。


    從華軍警戒陣地的機槍掩體向對麵看去,日軍的交通壕中先是升起了如林的刺刀,反射著陽光,如同一條銀線,隨即就是一波*的黃色人體組成了人浪。日軍前麵是橫列陣線,前後間隔五十步,十排之後是縱隊行進的第二梯隊,用於擴大突破口。


    華軍的重機槍火力已經開始了無情的掃擊,七十五毫米炮也開始了速射。八十一毫米迫擊炮,後方陣地的四十七毫米速射炮都加入了戰團。


    日軍先是依托地形快速前進,隨即很快匍匐在地,開始抵近壓製射擊。這是他們以戰前的訓練為基礎,結合在琉球攻防戰中積累的經驗,改良而來的攻擊戰術,所謂壓迫法,即以波次陣形,在後方重火力掩護下逐次逼近,抵近射擊,窒息對方抵抗,並消耗其前沿部隊的彈藥與士氣,最終達成突破,或逼迫其撤退。


    華軍的應對很粗暴,但卻是最有效果的:以密集的炮火摧毀其進攻。


    華軍各種口徑的火炮,在校射飛艇和炮兵觀察所的引導下各司其職,把日軍的進攻路線死死封鎖住,並且對日軍的攻擊部隊所在區域進行覆蓋射擊。


    日軍傷亡慘重。


    海上的日本艦隊此刻已經和黃金山方麵的華軍岸防重炮交火,並分出部分艦隻自海上對華軍白銀山北炮台進行側射支援。


    日本人在爆炸與彈片中掙紮。


    中國人也在橫飛的鋼鐵中奮戰。


    在很多日本少壯軍人的心中,這原本應該是一場充滿了英雄主義的浪漫史詩,勝利取決於雙方愛國精神和意誌力的比拚,死亡也將如櫻花凋謝般淒美,而天皇庇佑之下的“大和魂”將決定戰爭的勝負。


    可眼前的一切卻讓他們難以接受。


    這是鋼鐵的對撼,是工業化批量生產的彈藥之間的對拚,是冷冰冰的物質與同樣冰冷的物體的對決。


    收效甚微的拉鋸一直持續了三個小時。


    一些耐不住性子的日軍下級指揮官揮舞著軍刀,怪叫著身先士卒往上衝,並帶動了一批士兵跟著衝了上來。


    結果毫無懸念:在鋼鐵的颶風中被撕成碎片。


    日軍的炮火雖然猛烈,但華軍的陣地卻出奇的堅固。眼看著進攻收效甚微,東條英教和大久保春野陷入了焦急。背後就是天皇的禦駕,自己也誇下了海口,無論如何,都必須要盡快拿下當麵的華軍


    華軍火力配置已經被摸清,日軍一方麵調整火力和兵力部署,換上生力軍,一方麵利用海上的浮筒與海軍的艦艇建立了電話聯係,直接引導海軍的炮火支援。日本聯合艦隊麵對天皇的督戰,也顧不得其他,隻能全力以赴提供炮火支援。


    華軍陣地在海陸兩方麵無比熾烈的交叉火力打擊之下,也終於出現了巨大的傷亡。地表陣地在反複的炮擊之下被逐次摧毀,地下陣地也出現了局部崩塌,出口被埋等等情況。


    日軍展開了更加瘋狂的進攻。


    悍勇的日本少壯軍官揮舞著軍刀衝在陣前,粗壯的日軍士兵們在軍曹和伍長們的驅使下如同翻湧的黃色浪潮。日軍借助一切地形的掩護,在前沿展開火力壓製華軍,以持續的波浪式衝擊從四麵八方向著華軍據守的山體陣地進攻。


    華軍守衛部隊也拿出了最大的頑強進行抵抗。他們沒有退路。


    旅順守備司令部下達的軍令很簡單:對於一切未經命令拋棄陣地的守軍,就地射殺。


    後方白玉山,黃金山的華軍,利用交通壕拚命向前方輸送部隊。增援部隊頂著日軍的概略射擊的攔阻炮火,一次次地補充到前沿陣地,又在激烈的戰鬥中冰消雪融一般消耗掉。


    日軍主攻的兩個聯隊在一整個白天的進攻中損失了一千三百餘人,雖然經過了補充,依然是元氣大傷。


    日軍沒有放過夜晚。新換上來的第六師團第二十三都城聯隊,第十四師團第五十鬆本聯隊,利用夜色,對華軍陣地發動了持續的猛攻。


    華軍利用燃燒彈,探照燈,照明彈,把整個日軍的攻擊路線暴露得如同白晝。密集的機槍火力,速射炮和大口徑炮彈掃蕩著日軍的整個攻擊隊列,而被天皇親臨刺激到喪失理智的日本軍人也拿出了最大的勇氣,在前所未有的惡劣戰場環境中,頂著鋼鐵颶風向前衝擊。


    華軍陣地上因為持續的炮轟和步兵突擊出現的一些火力覆蓋薄弱環節被日軍抓住,日軍利用地勢的掩護,舍死忘生地向上衝擊。


    華軍陣地上,一一一師三二三團一營三連下士範明達看著人群中背著個類似大銅軍號一樣的東西的日本軍人,目瞪口呆地說道:“排長,這小日本搞啥子玩意,怎麽護著個軍樂隊往上闖?”


    火力排長馬一鳴呸了一聲:“你管他是軍樂隊還是什麽玩意,哪人多打哪啊快點給老子上彈管他是啥子,打了再說。”


    範明達二話不說就架上一個二號通用榴彈(華軍通用榴彈,可當作手榴彈投擲,也可在擲彈筒使用,二號是加了料的燃燒彈)。


    馬一鳴是擲彈筒玩熟了的老兵,這玩意射速也快,一連兩發打出了夾叉,在前後燃起兩堆火,日本人還沒來得及疏散,第三方已經正中“軍樂隊”的身邊,劇烈的火焰吞噬了“軍樂兵”,對方瞬時成了火人。


    但範明達和馬一鳴剛要補上幾發,就被接下來的事情驚呆了。


    火人背上的“大號”猛地炸開,火光四濺,火頭所到之處都燃起了經久不息的猛烈火焰。旁邊的日軍士兵在火焰中翻滾,慘叫,而背著燃料罐的日本軍人已經變成了四分五裂的殘肢。


    範明達目瞪口呆地說道:“排長,這娃不是背的**包吧?”


    兩人並不知道,這就是日本人最新的秘密武器—噴火器。


    在另一個時空的曆史中,1898年,俄國工程師基格爾向俄國陸軍提出了一種便攜式噴火器的設計圖,但被軍方上層人物以“不現實”為由拒絕,導致第一個噴火器於1901年被德國人理查德?費德勒提交給德軍評估,並在一戰中成為德軍的法寶之一。


    在這個時空的曆史上,由於中日甲午戰爭把塹壕戰提前引入世界軍事界,並引起巨大震動,一直將中國作為假想敵的俄**方也投入了更多熱情開發塹壕戰的裝備和戰術。在這種背景下,俄國工程師基格爾不但比曆史上早了兩年提出了噴火器的方案,並得到了俄**方的重視。


    1900年中華帝國大清洗,劉夢熊等人逃到俄國,帶來了中國武器開發的一些信息,更加刺激了俄**隊對武器的更新換代。噴火器作為一種秘密武器得到了重點研發。但噴火器畢竟涉及到很多技術和工藝,對於燃料的配方也有很高要求,這導致真正具備戰術實用價值的樣品一直到開戰後才開始實驗性裝備,並由於種種原因未能在戰場上一展身手。


    始終對華軍甲午年塹壕戰耿耿於懷的日軍在這方麵熱情還要遠遠超過俄國人。當俄國方麵的樣品定型之後,日軍反而成了第一個買主,並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衝繩作戰。但由於衝繩作戰很快結束,於是這一批武器就首先裝備給了旅順攻略部隊。


    事實上,華軍海軍陸戰隊早在兩年前已經定型了火焰**器,但始終作為秘密武器雪藏。畢竟這種武器屬於進攻性,在早期防禦戰中發揮不出什麽用場。許凡已經給他準備了更好的戰場。


    背著噴火器燃料桶,手持**管的日軍都是最強壯有力的軍人,並且被一群士兵牢牢地保護在當中,如同寶貝一樣看護著。


    結果卻因此成了華軍的靶子。


    日軍猛烈的攻擊動搖了華軍前沿陣地,求援電話連續不斷地掛進了華軍後方指揮部。華軍也立刻動了起來,預備隊早已集合待命,一聲令下就沿著交通壕,頂著日軍的阻截炮火向前運動。


    中日兩軍圍繞著白銀山北炮壘和東雞冠山北炮壘展開的殊死戰鬥在這個夜晚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熾烈。


    此時此刻,華軍鬆樹山炮壘東北側。昏暗的夜色之下,無數的日本軍人正悄無聲息地在地麵上匍匐向前。


    鬆樹山炮壘和二龍山炮壘位於東雞冠山北炮壘的北麵,與西北側的椅子山炮壘之間有一大片開闊地,盡頭就是華軍旅順內灣的核心炮壘:白玉山炮壘。


    奪下鬆樹山炮壘和二龍山炮壘,日軍可以從側後威脅和奪取東雞冠山北炮壘,威脅椅子山,並可以利用山地反斜麵陣地架設攻城臼炮,直接掃蕩旅順內灣。


    這是日軍近衛第二師團精選的敢死隊,由近衛第三旅團旅團長中村覺少將親自率領。每個人的身上都以十字交叉綁了白襷布條,在身後係牢作為標識,號稱“白襷隊”。


    鬆樹山炮壘和二龍山炮壘幾天來都經曆了激烈的炮戰,華軍布設的雷區已經被炮火反複掃蕩,火力點也損失不少,日軍白天和夜晚對東雞冠山北炮壘和白銀山北炮壘的持續猛攻,吸引了華軍的注意力,而日軍真正的殺手鐧卻是這一支隱秘的利刃,從側翼割裂華軍的防禦體係,並引發總崩。


    這是日本滿洲派遣軍第五軍參謀長田中義一少將提出的計劃,並得到了海陸兩軍高層的一力支持。


    為了達成夜襲的突然性,日軍全體隻攜帶了最基本的彈藥,沒有攜帶重機槍,但加強了輕機槍和擲彈筒,並普遍配發了手槍,準備以猛烈而突然的近戰摧垮華軍抵抗。此外,這支敢死隊也同樣配發了秘密武器噴火器,並且用黑布蒙住了燃料罐。


    在夜色的掩護下,日軍向著華軍陣地匍匐前進。


    華軍尚且完好的探照燈緩緩掃過之時,日軍馬上趴伏在地麵一動不動。


    距離華軍前沿陣地越來越近。


    華軍探照燈又掃了過來。


    突然,華軍陣地上響起了淒厲的警報,幾乎是在轉瞬之間,華軍值班機槍已經向著探照燈的指向掃了過來


    暴露了


    中村覺並不清楚,是他們身上的白襷布條反射了探照燈的強光,暴露了整個敢死隊,但他明白,偷襲已經不得不轉變為強攻


    幾乎是在他發令的同時,尖兵中隊的指揮官中村孝太郎中尉已經當先吼了起來,霎那間,平靜的地麵一下子變成了狂暴的海洋,波濤洶湧,潮水一般的日本軍人喊著口號,從腰間的皮鞘裏扯出刺刀卡上了槍管下的卡筍,以襲步猛撲向華軍警戒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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