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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買賣城,華軍北方方麵軍第三軍司令部。


    軍長薑林勇看著地圖,眉頭緊皺。


    “戰鬥已經持續了整整十天,部隊的壓力太大了各個方向上,俄軍投入的兵力都是我軍數倍,支援炮火也越來越猛烈”趙國祥的眼睛泛著血絲,連續的少眠多勞,把這位正當壯年的少將參謀長也熬得夠嗆,“不少部隊都已經補充了兩次兵員,現在前線的老兵比例已經隻有六成半了按照目前的形勢,三天最多三天部隊就無論如何扛不住了,整個戰線隻要有一兩處被突破,恐怕就要全線崩潰軍長,到那個時候,一切就完了”


    薑林勇沉默半晌,輕聲問道:“參謀長,那以你的意見呢?”


    “前線部隊必須休整,一定要請求方麵軍司令部增派兵力”趙國祥說道,“把第四師先頂上去吧輪換一些部隊下來休整,庫倫的部隊,坐火車,兩天就能頂上來”


    薑林勇把目光轉向了一位相貌清臒,身材挺拔的陸軍上尉,正是那位給了他不少驚喜的作戰參謀蔣方震。他知道這個人深得先帝和現任皇帝的賞識,是陸大的千裏駒,而且經過了前一次的大戰,這個人的能力也得到了他的認可,更難得的是這些天這人一直在前線跑,對第一線的情況最了解。薑林勇看著蔣方震的目光帶著探詢,而對方卻似乎一直在緊緊盯著地圖,沒有注意到司令官的注視。


    趙國祥作勢要捅捅他,薑林勇擺了擺手,低聲問道:“百裏,你看呢?”


    蔣方震身子微震,抬頭看到軍長和參謀長都在看著自己,趕忙立正敬禮:“報告司令官,下官剛才是想入神了……”


    薑林勇笑了笑:“沒什麽。我是想問問你,對目前我軍態勢,以及下一步的作戰行動,你有什麽見解?方才參謀長提出把第四師頂到第一線,第一線部隊輪換,並且向方麵軍請求增援,你怎麽看?”


    “參謀長所見甚是。”蔣方震點了點頭,趙國祥的臉上也微露笑意,“我軍第一線部隊已成久戰疲兵,而俄軍兵力占有絕對優勢,以輪換態勢進行攻擊,按理說,以俄軍之兵力火力,目前已具備一舉突破我軍防禦之能力。一旦其集中優勢之兵力,以重錘之態勢重點突破,則我軍戰線任意一點都可能為其矛頭所向,恐戰線之破,即在瞬息之間。”


    薑林勇臉色微變,緩緩說道:“那你的意思是……”


    “俄軍日前妄圖以正麵攻勢吸引我軍兵力,以側翼之騎步兵對我軍實施側擊包抄,然其騎兵軍團孤軍深入,擅自對我實施縱深突擊,步騎脫節,以至為我側翼事先布置之機動兵團重創,俄軍喪失戰場遮護能力,隻有采取正攻法。”蔣方震戴著白手套的手接過趙國祥的教鞭,在地圖上比劃了幾下,“目下,俄軍在前線以輪換戰法,對我軍持續加大壓力,恐怕有幾個考慮:第一,以輪換態勢,達成對前線各兵團之練兵,以確保後續作戰之如臂所使;第二,以持續增兵之態勢,吸引我軍投入越來越多的援兵,而後在某一時刻,再次以步兵集群,以側翼佯動,在中央某幾處實施重點突破,或以中央佯動,側翼包抄,目的都是圍殲我前線兵團。”


    聽到這裏,薑林勇和趙國祥交換了一下眼色,臉上也都浮現出了憂色。


    “參謀長所說向前線增兵,實在是勢在必行。目前前線態勢已經非常危險,第四師的部隊必須趕快頂上去,至少要控製住幾個防禦要點。”蔣百裏猶豫片刻,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不過,關於向後方求援……以下官看,最好不要申請太多部隊。“


    趙國祥眉頭一皺,泛著血絲的眼睛幽幽地看著蔣方震:“百裏,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俄國人的陷阱?”


    “也許是,也許不是。”蔣百裏平靜地說道,“但最關鍵的問題是,根據作戰計劃,定於一周後開始撤退。”


    “撤退?我們撤得下去嗎?”趙國祥的嗓音一下拔高了幾度,“百裏,你是陸大的秀才,看看現在的態勢,看看前線部隊的情形……要說一聲撤,俄國人追擊過來,我們前線的部隊恐怕就要潰不成軍”


    “參謀長,所以我說,必須得撤了。再不撤,就真的想撤都來不及了。”蔣百裏的話語雖然恭敬,可表情卻是異常堅決,“這次第四師頂上去,一線部隊可以退下來喘息一下,抓緊整補,司令部和後方的支援部隊要盡快安排撤離。三天三天之後,我們就得開始全線撤退第二軍和我們撤下來休整的部隊,還有第四師的部隊,以交替掩護的態勢向後撤退到雅鹿河防線……那裏有我們的防禦工事在俄軍追擊,大炮這些輜重攜帶不便,輕兵追擊的話,他們的騎兵損失很大,並沒有太大的力量,步兵快速追擊勢必態勢混亂,到時候我軍可以安排戰術反擊,挫其鋒銳在雅魯河穩定防線,如果方麵軍要繼續執行既定計劃,我們再撤往達爾汗,準備最後決戰”


    趙國祥臉色鐵青,冷冷地說道:“百裏,你可要知道,這一撤,對國防軍意味著什麽”


    蔣方震一怔。


    “我們這支國防軍,是民族的武力,是國家的屏障。”趙國祥的目光幽深,聲音異常冷厲,“之前,穆帥鬼迷心竅在北京發動兵變,已經讓國防軍的軍旗蒙羞。部隊從上到下大清洗,我和老薑都是劫後餘生的人。現在海軍黃海大勝,國防軍初戰告捷挽迴的一點聲望已經成了昨日黃花。現在舉國上下都在看著我們的表現”


    “我們前邊告了捷,現在就喪師失地,後方怎麽看我們?”趙國祥繼續說道,“甲午年葉誌超掩勝為敗,殷鑒不遠軍報一出,隻怕我第三軍上下,從軍座和我開始,就是葉誌超第二到時人言洶洶,總部怎麽安排我們這些前線將士?陛下怎麽看我們?我們第三軍幾千健兒血灑疆場,換來的是什麽”


    “百裏,我是軍參謀長,我要考慮的東西,恐怕比你更多一些。”趙國祥歎了口氣,“身為軍人,誰不想安心打仗身為國防軍,求的無非是個壯烈的死法可這麽多好兄弟,把血灑在這片土地上為了守衛這片陣地,這個邊境線,我們已經犧牲了太多太多的好同誌百裏,我要對得起弟兄們”


    淚水,一瞬間湧出了趙國祥的眼眶。蔣百裏暗自歎息了一聲,手中的教鞭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我是他們的參謀長,我不能讓弟兄們死了還背一個怯戰賣國的罵名。”趙國祥坦然地說道,“軍座,這就是我的意見。如果您還是堅持原案,那百裏的意見就是第一選擇。可我的意見,還是不會變”


    薑林勇看著這個固執的參謀長,半晌無語。


    “參謀長,您說的很有道理。”蔣方震突然抬起了頭,眼中的迷茫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依然是一片平靜的澄澈,“不過,我也還是堅持我原本的意見。我是個軍人,考慮的就是如何完成作戰任務,如何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其他的事情不是我要考慮的。請允許我保留我的意見。”


    趙國祥瞳孔收縮,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這個青年參謀,見對方始終是坦然而誠懇地和自己對視,終於隻是輕輕地哼了一聲,轉過頭繼續看著薑林勇。


    薑林勇的臉上,浮現出複雜到難以名狀的神情。他盯著趙國祥,緩緩說道:“參謀長,你可要知道,方麵軍總部,恐怕不會支持我們修改計劃。”


    “那我們就逼他們改。”趙國祥一字一板地說道,“我們要撤退,就需要增加掩護兵力,我們請求再給我們增加一個師的生力軍。這些部隊在手,我們就守下去堅決守下去我就不信總部能眼睜睜看著我們這支部隊全軍覆沒在前線”


    薑林勇的臉色大變,他盯著趙國祥:“參謀長,這樣的抗命,我們都會被憲兵逮捕送交軍事法庭的你可要知道,這是帝國國防軍不是你我的私軍”


    趙國祥咬著牙,沉默半晌,依然是堅定地說道:“為了烈士們的血,為了國防軍的光榮,我雖死又何所懼”


    薑林勇盯著趙國祥看了半天,最後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沒有人注意到,旁邊角落裏一雙眼鏡後麵的眼睛,在這一刻,露出了森冷的光芒。


    夜。大本營。


    鄭宇對著明月蘭,不,秦明月點了點頭,秦明月鞠了個躬,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這個趙國祥,豬油塗蒙了心?”鄭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猶自不解氣,“我看是部隊清洗得還不夠怎麽在軍一級還有如此膽大妄為之人這還是帝國陸軍嗎?”


    許凡輕歎一聲:“阿鐵是把這個軍隊搞成了翻版的大日本皇軍啊……下克上,抗命不尊,什麽都來了……”


    鄭宇沉吟半晌,堅決地說道:“趙國祥必須換下來至於薑林勇……居然還要猶豫這樣的司令官,我看也很成問題”


    “可薑林勇和趙國祥畢竟都是剛剛立功。”許凡輕輕搖了搖頭,“現在把他們撤職弄下來,很多人會懷疑之前是掩敗為勝了。”


    “那就平調,調動到後方來養著戰後再處置”鄭宇有些惱怒地說道,“總之不能讓他們再在前線呆下去了……”


    “臨戰換將,部隊會不會引起混亂?”許凡盯著他說道,“而且剛剛立功就換下來投閑置散,別人還不是一樣要質疑之前的勝利其實是掩敗為勝。”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鄭宇撫著額頭,有些惱火地說道,“叔,那你說到底該咋辦?”


    “小宇,現在隻是表麵平靜,其實已經是人心浮動,不過是幾場勝利勉強壓一壓罷了。”許凡神色凝重地說道,“我知道你想盡快把國家控製住,把部隊牢牢掌握住,尤其現在是國戰……可是,過猶不及。現在如果行事太切,下邊恐怕要人人自危的。”


    “對於這樣在部隊裏盤根錯節的老資格,下手一定要謹慎再謹慎。”許凡緩緩說道,“他們的抗命,隻不過是口頭說說,你現在就把他們拿下來,別人怎麽看你?又怎麽看我?怎麽看海軍?”


    鄭宇怔怔地看著許凡,許久之後,長長地歎了口氣,露出一臉的鬱悶:“叔,你還說我專擅,連這樣公然抗命,想用前線部隊為人質要挾總部的軍官都動不得,這算怎麽迴事?”


    許凡看著他,語氣平靜:“小宇,你之前的威已經立得差不多了,現在是收攏人心打國戰的時候。賞罰固然要分明,可畢竟他們罪惡未顯……不過嘛,雖然一時半會還不是太好動他們,但總要敲打敲打,要不然就真要出亂子了。”


    鄭宇精神一振:“您的意思是?”


    “薑林勇還是個持重的,現在有些猶豫,恐怕一半是被前邊的清洗搞的心神不定,一半是被趙國祥所惑。”許凡說道,“這個人,敲打一下還是可以穩下來的。之前他的指揮決斷也還中規中矩,除了這件事情上頭有點想茬了,倒也還算是稱職。”


    “至於那個趙國祥……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害群之馬的意思。”許凡頓了頓,語氣中也帶了森然,“這個人倒的確是不好處理。大戰正酣,前線本來已經是……”


    “我讓岑春暄安排一下,”鄭宇冷冷地說道,“明天就抓人我看趙國祥這個狂熱勁,恐怕當年和穆鐵的鐵衛軍也少不了有什麽來往。”


    許凡瞳孔收縮,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鄭宇。


    “罪名還是抗命這一次我要讓國防軍中的一些人明白,違抗軍令就是身敗名裂”鄭宇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薑林勇先不動,免得某些人猜測之前的勝利是掩敗為勝。這個趙國祥,敢公開講出這麽一番話,已經足夠定罪了,難道還要等他葬送進去幾萬部隊?我倒要看看,誰敢仗鹿馬之鳴”


    “這個蔣方震表現還不錯。”鄭宇又頓了頓,“既然前麵也立了不少功,提個少校吧。”


    許凡看著這個一瞬間有些陌生的學生,久久不語。


    同一時間。烏蘭烏德。俄後貝加爾方麵軍司令部。


    俄羅斯後貝加爾方麵軍司令官,前陸軍部長庫洛帕特金上將臉色陰沉,默默地環視著屋內的將軍們,並不說話。


    眾人都知道這位心高氣傲的前陸軍部長,沙皇寵臣最近心情很是不爽,自然無人敢觸其黴頭,都把腰板挺得筆直。


    “我的將軍們,沙皇陛下忠勇的臣仆們。”庫洛帕特金沉默半晌,開口說道,“你們都應該知道了,我們的艦隊,聖母保佑那些可憐的人……在黃海遭受了非常慘重的損失。當然,黃猴子們的損失也很大,兩隻都是……”


    庫洛帕特金對於盟軍的鄙夷並沒有引起軍官們的騷動,對於這位將軍近來的暴躁脾氣和尖酸刻薄,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想要勝利地解決南邊的這些黃猴子,終究還是要靠我們這些忠勇的陸軍軍人。”庫洛帕特金的嗓子有些沙啞,“中國猴子已經在不斷地增加兵力了……將軍們,我們的盛宴,就要開席啦”


    軍人們精神一振,目光炯炯地看向這位統帥。


    “三天後,我們展開總攻”庫洛帕特金的眼中放出陰冷的光芒,“薩姆索諾夫中將的第二集團軍,在右翼展開牽製性進攻,第三集團軍在左翼進行佯攻。等黃猴子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中路的第一集團軍,以最強兵力一舉摧垮其防線”


    “我們的戰術是集中優勢兵力達成突破”庫洛帕特金的教鞭在地圖上狠狠一綽,頓時破開了一個洞,他卻恍若未覺,幾乎是咆哮著吼道,“不要停留我們要在敵軍縱深進行反卷,徹底殲滅這些黃猴子的精銳部隊讓他們為自己的愚蠢與傲慢付出代價”


    “以俄羅斯的名義,我命令你們,我的將軍們”這一刻的庫洛帕特金,整個人都似乎被一種複仇的火焰所燃燒,“在這場戰鬥中,我們需要的是冷酷無情,是堅決和殘忍對於一切活著的黃猴子,我隻有一個命令:幹掉他們把他們的腸子拖出來,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這些該下地獄的異教徒,等待他們的命運隻有一個,就是末日審判”


    軍官們此刻的臉已經漲紅了,唿吸也粗重了起來。庫洛帕特金一聲令下,成箱的精品伏特加被打開,倒滿了一個個巨大的酒杯。


    “為了沙皇陛下”


    “為了沙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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