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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時代的責任


    北京,國防部大樓。


    許凡看著對麵表情堅定的青年,臉上浮現出複雜至極的表情:“小宇,你真的要冒這個險?你要知道,國家現在的情況太複雜,又是國戰在即,一旦出了什麽意外,你我都是千古罪人!你的地位已經很難有人挑戰,又何必……”


    “我已經想得很清楚,這是唯一的辦法,現在也是最好的機會。”鄭宇斬釘截鐵地說道,“凡叔,不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就談不到安心國戰!如果這個國家不能凝聚起來,國戰畢竟兵兇戰危,稍有挫折,隻怕內部就要有人借機做耗,到時候一失足就是千古恨!”


    “我承認,我的威望比起父親天差地別。可父親在位已經出了這麽大的luàn子,那我呢?”鄭宇盯著許凡,語氣誠懇,“我如果坐等國戰,隻怕一有挫折就是天下大luàn!現在人心離散各懷心思,國家最需要的不是放縱,而是在一個聲音之下凝聚起來!無論如何,既然我已經是皇帝,就是責無旁貸。如果我再退縮不前,或者瞻前顧後,這個國家就真的要重蹈覆轍。無論如何,您必須支持我。”


    “中樞一定要有一個統一的聲音,地方上複雜而曖昧的局麵也必須得到扭轉。”鄭宇說道,“要把民心凝聚起來,要把國家各路力量統一在中樞的意誌之下,那中樞就必須要急民之所急,一定要紮紮實實為民眾做事。這些問題,父親和我談論多次,現在引發了這麽大的事變,軍心luàn,民心luàn,舉國思變,如果中樞政fu不能站出來,不能對這些思cháo加以引導,不能真正站在全體國民民心所向的位置上,那野心之人很可能會把這些不滿導向中樞,會利用這一切去做文章!”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們這個國家,一旦沒有了一個絕對的權威,就會有千百個野心家站出來!”鄭宇說道,“作為皇帝,我必須代表中樞發出這些最強音,把民心軍心凝聚起來,這是形勢的需要,也是我們這個國家,要走上那樣一條路,必須的途徑!”


    “華夏民主革命黨,青年黨,都已經開始行動了!”鄭宇神sè凝重地說道,“他們已經在海外和租借地開始了輿論準備,妄圖把國家的動dàng推給中樞政fu,指責政fu包庇縱容**,搞家天下,欺騙國民,讓國家重蹈封建王朝的覆轍。地方上不少人暗地裏在蠱惑地方自治,把地方上繳的稅收‘要迴來’,‘紮紮實實用到地方的民生上頭,不給他們拿去養貪官打內戰’。現在如果我們不動手,民心誰向真的不好說!”


    許凡看著這個自己教育培養了多年的學生,看著對方不容置疑的堅定和坦誠,目光複雜:“小宇,我知道你一向謀定而後動,但這一次實在是事關重大。你不但要想好,而且更要注意把握住分寸。你要知道,前車之鑒……有些東西,搞不好是要引火上身的。”


    鄭宇看著自己這位老師,認真地點了點頭:“叔,你放心,這些我已經謀劃清楚。國家的強力部mén,這些年腐化程度還算是輕的,父親一向抓的也緊。地方警政體係,經過齊齊哈爾事變,趙秉鈞也下了力氣整飭,換上了一批新人。父親之前的換血追贓,調查組已經掌握了地方的強力機構,慈寧係培養出來的青年幹部很多都下了地方,還有不少握在我的手裏。地方警備部隊,一向由中央軍令軍政係統掌握。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力量!我不會貿然擴大打擊麵。我會把一切的矛頭指向那一小撮民憤最大的群體,這些人就是國戰的祭品,是凝聚民族意誌的最好靶標。經此一役,軍心民心都在中樞之手,國戰,也就再無後顧之憂!”


    “更關鍵的,如果國戰開始,國民負擔本就加重,留著這樣一群人借機敲骨榨髓,我國民何其苦也!”鄭宇語氣沉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革命三十年,民眾流血最多,可真正獲得的利益卻最少!一切革命的代價,苦難,犧牲,首先由民眾來承擔。而革命的成果,卻被那一小撮民賊攫取,視國家為戰利品,放手魚rou百姓,堂而皇之地做人上人!”


    “父親能容他們到戰後,我容不得。”鄭宇斬釘截鐵地說道,“父親看似是被激進思想所害,可歸根結底卻是被這些貪官汙吏所拖累!如果不把這些人清除掉,不對整個官場體製做一次徹底的清理,不能自上而下進行肅清,我怎麽對得起父親在天之靈!”


    “凡叔,我知道您一向沉穩,擔心國家在一場劇烈的變革中傷筋動骨,擔心國民蒙受苦難,可現在我們真的別無選擇了!”鄭宇盯著許凡,語氣堅定,“開國十年,國家內部矛盾的積累,因為父親的去世出現了一次大爆發。民怨浮上水麵,軍隊內部痛恨國家腐化已經是赤luoluo的現實。雖然我們打敗了穆鐵的兵變部隊,可無非是靠著父親的威望,靠著軍人們對某些人弑君賣國罪名的怨恨。可當這股舉國同悲追思先帝的風cháo一過,再有野心之人煽動,軍人和民眾的注意力很可能會轉移到政fu腐化的問題上!到了那個時候,再動手就被動了!”


    “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鄭宇的語氣前所未有地堅定,“開國未久,軍隊的理想主義情緒還比較濃,相對比較純潔。國家強力部mén父親抓得緊,風氣也比較正一些,腐化程度還比較輕。更重要的,是父親有意刺激他們和政fu行政部mén互相牽製。如果我們繼續因循,等到這些黨政軍警憲特逐漸通過利益的紐帶勾連一體,到了那個時候,再想刷新政治就是癡心妄想。即使我們想做些什麽,也根本難有施展!”


    “凡叔,無論是為了父親和你開創的事業,還是為了我們的國家,我們的國民,這一次,你一定要支持我做下去!”鄭宇盯著許凡,語氣誠懇,“這是危險,也是機遇。但隻要我們團結一致,牢牢把握住整個趨勢,那危險也不會變成現實。打贏了這場對內的戰爭,我們的國家就是牢不可摧,四億五千萬國民將真正把自己融入國家,什麽俄國,日本,哪怕再加上幾個列強,在我們的國民麵前,也隻有粉身碎骨一個下場!如果錯過這一次機會,我們的國家就會走向分裂,軍政對立,政fu和民眾對立,皇室威信衰落,國戰一旦有所挫折,馬上就是分崩離析幹戈四起!”


    許凡看著對麵這個神sè威嚴,慷慨陳詞的青年皇帝,感慨著對方成長的速度恐怖無比,感受著那股堅定和不容置疑,心中暗自歎息一聲,開口說道:“小宇,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可國政上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複雜。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鄭宇看著許凡。


    “當年我和老師幾個人謀劃多年,可怎麽也想不到建國之後,真正的問題卻出在我們幾個人之間……四個人組成的團體已經算不清楚,又何況幾億人口的國家?”許凡說道,“小宇,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的謀劃到了實際上頭出了差錯怎麽辦?有些事情如果不發生,也許我們永遠都想不到!”


    “老師和我們一起革命多年,大磊,小鐵,提出過很多很激進的建議,我們自己又何嚐不想用最直接的辦法改變一些東西?可我們是真的不敢冒這個險!”許凡rou了rou眉心,神sè有些疲憊,“小宇,你想做事,我自然不該阻你。可這事情實在是太大了!一旦有失,你讓我百年之後有何顏麵去見老師?”


    “叔,我不是因勝而驕,而是別無選擇!現在的局勢,我們不過是緩了一口氣罷了,可問題根本沒解決!”鄭宇沉默片刻,對著自己這位老師搖了搖頭,語氣堅決,“這一次,已經有一大批軍人們因為官場的腐化墮落站了出來,如果不解決這些問題,誰知道以後還有多少?如果中樞不能及早擺正姿態,打出堂堂正正的旗號,幹出光明磊落之舉,還是一味因循姑息,空喊口號,指望這些人自己收斂,根本就是與虎謀皮!”


    “叔,一個政fu,無信則不立。”鄭宇說道,“反腐反腐,中樞喊了這麽多年,從陳磊案引發的動dàng,到經濟危機急於救火,再到籌備國戰憂心內luàn,始終在因循,一直在遷就。輿論上頭粉飾太平,壓製民間怨憤之聲,以外敵進bi作為由頭強調內部不能妄動,結果地方上更是肆無忌憚,民氣難伸,軍心動dàng。搞到現在,中樞的反腐口號還有多少人發自內心地信服和期待?如果在繼續下去,民眾更會從期待轉向失望,最後轉為對中樞的怨恨!國內潛藏的眾多野心力量,都在等著我們國戰受挫大做文章,到時候抓住機會,紛紛對中樞口誅筆伐,恐怕國家就有傾覆之危!”


    許凡沉默半晌,盯著鄭宇,一字一板地說道:“你真的下定決心了?”


    鄭宇看著自己的老師,感受著某種複雜難言的氣氛,心中翻滾著種種念頭,但卻幾乎是好不遲疑地迴答道:“是!”


    “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無論風雨坎坷,我都要堅定地走下去!”鄭宇與許凡毫不退讓地對視,斬釘截鐵地說道,“國戰在即,國民們渴望有一個強有力的聲音站出來,軍人們中即使還有人不能完全認同,也隻有接受一途!這個時候,隻要我們堅定地站在國民的立場,對外禦侮,對內救民水火,我看誰敢仗鹿馬之鳴!”


    鄭宇頓了頓,朗聲說道:“這一次,我就要,這個國家到底還是不是國民的國家,是是父親一手締造的帝國!我要,國民到底會選擇那些腐化無恥的敗類,還是選擇我們!我要,這個國家,到底還有沒有人真的願意救國救民,真的要建設一個新世界!我要,咱們這個國家到底是不是永遠隻能重蹈宿命,革命之後再迴老路!”


    許凡看著這個嚴肅而執著的青年,表情複雜。半晌之後,他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小宇,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最後成功了,這個國家在你的意誌下凝聚起來,國民為你歡唿,軍隊隻要你一聲令下就可以拋頭顱灑熱血,青年們為你而瘋狂,到了那個時候,你會不會變成第二個阿鐵?”


    “我不是他。過去不是,現在不是,未來也不會是。”鄭宇搖了搖頭,“我是帝國皇帝,現在國家思想混luàn,人心惶惶,內外jiāo困,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站在民族複興的製高點上把整個民族重新凝聚起來。我之所以要承擔這個責任,不是為了做第二個穆鐵,而是為了挽救國家避免內戰。我沒有別的選擇!這個帝國也沒有別的選擇!”


    “我不會做第二個穆鐵,因為我的目的和他不同。”鄭宇盯著許凡,“我是您教育出來的,也是父親一手培養起來的。我的目標,就是要一步步保護著國家在這條道路上走下去,讓國民熟悉和接受憲政體製,懂得行使自己的權利。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我可以做一切事情,采取一切政治組織形式。集權更適合形勢,我就集權;民主更適合形勢,我就民主。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個國家一定不能luàn,這個秩序一定不能被破壞。現在國家最需要什麽,您心裏應該也很清楚!”


    “一切政策,最終出問題,往往出在極端和過火上。我最反對的,就是各種形式的極端思想。”鄭宇堅定地說道,“我有自信,也對您有信心。您在我身邊,時刻監督我,鞭策我,警醒我,即使我有動搖,也絕不會走上穆鐵的道路!”


    許凡看著這個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青年,目光複雜,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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