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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後。


    京都北郊。


    人稱“鐵一師”的國防軍第一師,就駐紮在燕山腳下。作為國防軍的戰略機動兵團,鐵一師和駐紮南郊的國防軍第二師,同樣屬於國防軍常備整編師團中的超編部隊。而身為京師北大門的保衛者,鐵一師在燕山山脈裏,布置了多少秘密洞庫,坑道,地下隧道,儲備了多少彈藥,多少威力強大的秘密武器,除了寥寥少數人之外,恐怕也沒人搞得清楚。


    鄭宇對這支部隊一直有一種很複雜的情感。


    他很佩服鐵一師。


    這支部隊,當年不過是收編的雜牌部隊,有潘鼎新的淮軍和鄂軍,廣西的民團,甚至還有安南王國的部隊。就是這麽一支大雜燴,在穆鐵的苦心經營之下居然成了國防軍的第一王牌。不但在奪取南方的一路之上屢克強敵,在甲午年更是北上朔漠,一路在屍山血海中殺出來,成為帝**隊中當之無愧的一流鐵軍。


    可鐵一師更像是穆鐵的私人武裝。


    穆鐵的鐵杆親信,一手提拔起來的得力學生,遍布鐵一師上下。作為國防軍的第一王牌,鐵一師更擔任了實際的軍官教導任務,這就使其更進一步成為穆鐵掌控國防軍的得力工具。


    很自然的,作為陸軍大佬心腹的鐵一師,也就多了一些有別於其他國防軍部隊的特色:桀驁不馴,尤其對於皇家禁衛軍和海軍陸戰隊的部隊更多了敵意。這裏混雜著精銳軍人之間彼此的不服,不同軍種之間天然的矛盾,以及……私人之間的競爭和比拚。


    鄭宇不是第一次來拜會這支部隊。


    他對那位陸軍元帥始終有一種莫名的警惕。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覺得這個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隱隱有些輕蔑和嘲諷,似乎是一種從雲端之上俯視芸芸眾生的感覺。


    鄭宇感覺不爽。


    所以連帶地,鄭宇對於穆鐵的這支親信部隊也多了一層敵意和戒備。


    不過,在鐵一師麵前,鄭宇表麵上依然滿是熱情和尊敬。就連最挑剔的國防軍少壯軍官對他的態度也逐漸柔和下來。


    鄭宇並沒有很明確的目的,他隻是很直觀地認為,和這些人搞好些關係,對自己,對父親,也許會有些幫助。


    父親畢竟開始老了。而元帥卻還勉強稱得上年富力強。


    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麽?


    我酷,我用分割線


    “用得著嗎?”


    裝甲汽車裏,鄭宇有些煩惱地問道。


    秘書趙明今天也是一身利落的禁衛軍軍裝,臉上是少見的凝重:“保衛處的劉處長特地告訴我要小心,想必最近是有些什麽事情。總之小心無大錯,您是一國儲君,這個輕忽不得。”


    鄭宇有些惱怒地說道:“這是京城腳下要是在這都不安全,我看這國家……”


    他勉強把差點脫口而出的下文咽了迴去,哼了一聲。


    鄭宇確實有足夠的理由憤怒。迴京這麽久,一直是來去匆忙,現在好容易幾件事情都上了軌道,想好好踩踩點,等開春了帶上芬蘭蘿莉還有小芸那丫頭,再喊上羅氏姐弟,當然……還有月蘭,母親,一起踏踏青爬爬山,玩玩躲貓貓。剛過完情人節,想著蘇菲甜軟嫩滑的小嘴,鄭宇就忍不住想要吹吹風,吟吟詩,放一放最近大漲的王霸之氣。


    沒想到,現在卻被莫名其妙地轉移到這輛屬於護衛部隊的裝甲汽車車裏,把化過妝的侍衛放在前麵的轎車。這裝甲汽車通風不暢又滿是機油味,鄭宇想到這裏,心情有些煩躁。好幾天沒見到月蘭了,不知道她查的情況如何?今天這個安排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冷靜下來,他也感覺自己最近似乎有些得意過頭,輕浮放縱了一點。這權力還真是迷惑人心的無上極品,任你大羅金仙,沾惹上去也難以保持什麽心無塵埃。


    車隊先導的三輪挎鬥摩托之後,兩輛裝甲汽車隆隆駛過。緊接著就是掛著皇旗的黑色全鋼轎車,隨後又是裝甲汽車,以及殿後的卡車。


    初春的北風,帶著刺骨的料峭,夾著北口的風沙如同刀子一般刮削著裸露的肌膚。鐵馬式裝甲汽車的敞開式機槍塔上,邱海陽來迴打量著前後的隨行部隊。盡管是京畿,但這些負責皇室安全的禁衛軍精銳依然保持了高度的警覺,這讓他很是滿意。


    風漸漸大了起來。


    突然之間,邱海陽感到了一陣強烈的不安,仿佛某種巨大而不知名的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過來。他的瞳孔漸漸收縮。


    狹窄的山間公路,前方是一座鐵橋,架在空中的部分大概隻有二十米寬。前導車隊的三輪摩托已經將將駛過鐵橋,而原本鄭宇應該乘坐的汽車正好走到鐵橋中央。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


    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整個大地都仿佛顫了幾顫。在邱海陽難以置信的眼神中,鐵橋炸成了幾截,殘存的鋼構架材料發出難聽的吱吱聲,扭曲,斷裂,終於也掉落下去。那輛掛著皇旗的全鋼封閉式轎車已經變成了橋下一片燃燒的殘骸,劈劈啪啪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後方又是一聲天崩地裂的爆炸。


    邱海陽駭然迴頭,隻見斷後的卡車已經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炬,幾個人形火炬跳下車廂,慘叫著在地上滾動,掙紮。


    邱海陽在這一瞬間冷靜了下來。他赫然注意到,一支國防軍的巡邏隊正迅速向著車隊撲過來,似乎還在唿喊著什麽。但邱海陽卻敏銳地察覺到他們那種與國防軍軍裝格格不入的氣質。


    “十點鍾有刺客”


    邱海陽一邊怒吼如雷,一邊轉動機槍塔,七點七毫米的華夏四年式水重機槍咆哮著射出了密集的彈雨幾個身影手舞足蹈地倒下,但他們的身上已經哧哧得冒著煙


    “**他們身上有**”


    邱海陽的怒吼讓很多還有些愣神的禁衛軍猛地清醒過來,密集地彈雨頓時吞沒了殘存的幾個身影。


    戰鬥幾乎在轉瞬間結束了。訓練有素的禁衛軍紅河營和禦前侍衛,在一瞬間的失神之後,以一種近乎狂熱的雪恥欲投入了戰鬥,迅速消滅了這些不速之客。邱海陽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雙手還在微微地痙攣。


    幸虧把鄭宇轉移到了這輛裝甲汽車。否則,現在一切都完了


    他心有餘悸地環視著周圍,沒有再發現什麽異常。


    車廂內,鄭宇終於震驚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帝國的心髒地帶,光天化日之下,自己在重重護衛之中,居然會遭到刺殺而這裏理論上是國防軍負責的區域西伯利亞的雪夜狂奔,白菊花上的血色,一幕一幕在他的眼前劃過,這些人是鐵了心要殺死自己他的心頭猛地燃起一陣怒火,起身想要拉開車門,旁邊的趙明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殿下,外麵情況不明敵人到底還有什麽埋伏,我們不知道”趙明急得聲音都變了調,“讓我去我和您身量年紀都差不多把您的上衣給我,我來”


    鄭宇的瞳孔猛地收縮。


    車門打開,幾個禁衛軍士兵排成了人牆圍住了車門,戴著墨鏡的年輕人走下汽車,對著車頂的邱海陽點了點頭,邱海陽瞳孔收縮,轉過頭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青年駐足看去,半晌後輕聲吩咐著什麽,旁邊的一名軍官頻頻點頭,十分恭敬。青年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轉身奔了路邊。幾名傷員已經人事不省,正在急救。禁衛軍士兵的隊形圍得嚴密,青年似乎有些不滿意,推了推一個士兵,密不透風的遮護露出了一個空隙。


    邱海陽的吼聲幾乎和槍聲同時傳來。


    血霧在一瞬間爆起。


    在下一瞬間,青年已經軟倒在禁衛軍士兵們的懷裏。


    又是連續兩聲槍響。


    裝甲汽車旁,兩名禁衛軍軍士長放下手中特製的狙擊步槍,對著帶隊軍官點了點頭,做了一個命中的手勢,隨後指向西北方向。軍官鐵青著臉一招手,一隊禁衛軍士兵跳下高高的路基,迅速撲向了那邊的一座小山頭。


    軍官看了看地上慘不忍睹的屍體,眼圈有些發紅,扭頭向邱海陽看去,隻見此人還在目光炯炯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仿佛什麽也沒發生。


    裝甲汽車車廂的門開了。


    鄭宇紅著眼睛就往車下跳,身後的吉雅賽因死死抱住這人。軍官一急,趕忙跑過去一腳踢上了門。


    他突然感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


    還沒等他想明白,耳邊已經滿是邱海陽變了調的聲音:“榴彈七點方向”


    軍官本能地吼了一聲臥倒,無比熟練地一個虎撲躥了出去,伏倒在地。


    爆炸的煙塵籠罩了鄭宇所在的裝甲汽車,但特別加固的車體顯然不是這些普通榴彈能夠摧毀的


    軍官齜牙咧嘴地爬起來,顧不得血流如注的胳膊和後背,怒吼了起來:“三隊四隊留守二隊消滅敵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並沒有造成多大混亂,禁衛軍們依然沉默而完成了部署。士兵們以裝甲汽車為核心構築了防線,一隊士兵在一個少尉的帶領下跳下路基,展開散兵線迅捷地撲了過去。邱海陽手中的重機槍已經咆哮了起來,向著榴彈射來的方向展開了兇猛的壓製,另一輛裝甲汽車也展開了射擊,邱海陽一邊射擊一邊大聲吼道:“快轉移暴露了”


    吉雅賽因拽著鄭宇,在幾個侍衛的掩護下連滾帶爬地逃出了裝甲汽車。


    道路的東側,淺淺的小河緩緩流淌,河堰上新抽芽的柳枝隨風飄擺,一片平和。


    突然之間,裝甲汽車車頂的邱海陽感到一陣強烈的恐懼,本能地一低頭,一發子彈擦著頭皮掀掉了鋼盔,頭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他悶哼一聲,卻是驚懼萬分。雖說是敞開式機槍塔,但畢竟是有護盾的這發子彈是從什麽角度射過來,居然可以險些打中他


    幾乎與此同時,道路東側的河堰之後突然竄出了幾十條穿著各異的大漢,沉默地撲了過來


    禁衛軍在一瞬間作出了反應。


    這支禦前侍衛部隊,都是一長一短的配置。華夏二年式自動手槍,織成了密集的彈雨,當先的幾個大漢立刻抽搐著倒了下去。可敵人的火力顯然也很猛赫然是德國原廠毛瑟自來得


    禁衛軍的手榴彈和對方的炸彈在空中交錯而過,邱海陽早已跳下車兔子一般地躥到旁邊,拽出手槍射擊。槍林彈雨之中,雙方都是寸步不讓地對射


    鄭宇臉色蒼白地看著那輛裝甲汽車變成了燃燒的火炬。顯然,加了料的特製炸彈密集攻擊之下,裝甲汽車也絕非安全的庇護所。


    紅河營和禦前侍衛,這批精兵中的精兵,禁衛軍中的禁衛軍,在這一刻終於顯出了他們的真正底蘊。他們的子彈,在短短幾個唿吸的功夫就收割了對麵的大部分人命,而他們的手榴彈幕幾乎屏蔽了所有的進攻路線


    遠方的擲彈筒又打出了兩波榴彈,可隨即那個方向傳出的密集槍聲和爆炸聲,宣告了這個威脅的結束。


    與此同時,河堰後邊潛藏的火力,遭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打擊。


    在他們的後方,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密集的機槍火力和兇猛的榴彈把小小的河堰炸成了一片火海,密不透風的鋼鐵把人的軀體切割成了碎片,生命在這樣徹底而無情的暴力麵前連一點火花都來不及綻放就已經埋滅無蹤。


    塗著土黃色油漆的裝甲汽車如同一道鋼鐵之牆,沉重地壓了過來。一隊同樣身穿黑色禁衛軍製服,幹練彪悍的軍人來到現場,沉默而井井有條地開始清理現場。


    鄭宇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來到趙明的麵前,看著慘不忍睹的情形,身體微微痙攣,嘴角抽動。


    “總情局,二處,五處。”一位少校來到鄭宇的麵前,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刺客已經全部消滅。”


    鄭宇緩緩地抬起頭,冷冷地說道:“你們早就埋伏好了?守株待兔,一網打盡?”


    “是。”少校咽了口唾沫,“為了防止被察覺,我們隱蔽的地方要遠一些。等他們都出動就一網成擒。”


    鄭宇盯著對方,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他猛地掏出手槍,卻被吉雅塞因眼疾手快地奪了過去。


    “殿下您要冷靜”吉雅賽因的聲音都變了調,“他們隻是執行命令”


    “誰的命令誰他娘下的命令”鄭宇的咆哮仿佛讓天空都暗了一暗,“**你母親的命令讓我的人當誘餌他們都死了埋伏,埋伏你媽啊”


    “我們是奉命行事。”特工臉色慘白,有些艱難地說道,“一定要等日本人亮出全部底牌再動手。尤其是也要看看,您周圍有沒有潛伏的危險分子。”


    “告訴我到底是那個狗*養的給你下的命令”


    “是秦局長。”


    鄭宇的身子猛地一晃,難以置信地看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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