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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宇收拾心情,滿臉堆笑迎了上去:“劉相,您大駕光臨,怎麽不通稟一聲?這是怎麽說的”


    來人微微一笑:“殿下,做臣子的哪有讓您親自迎接的道”


    “什麽君臣不君臣的,今天隻論輩分,您是長輩,”鄭宇笑著說道,“長輩來訪,自然是要迎的”


    鄭宇的目光又落到來人身後,笑得各位燦爛:“馬行長,邱部長”


    一通寒暄下來,鄭宇有些頭疼,心說這差不多半個內閣都跑了過來,恐怕不是簡簡單單地跟自己說兩句客氣話。恐怕用腳後跟也能想出來,這幫人是為了軍需案,為了壓製軍隊。


    “幾位都來了?”許凡放下手中的酒杯,從侍者手中接過白手絹擦了擦嘴,姿態優雅。


    “許帥也在,真是湊巧”內閣首相劉定一微微一欠身,“殿下迴京,我等自然要來拜會。”


    “也好。小宇剛剛迴京,旅途勞頓,今天隻敘別情不談國是。”許凡笑了笑,轉頭問鄭宇,“殿下,您看如何?”


    鄭宇心頭大喜,巴不得這幫人別在這說著說著又搞起來,趕緊很誠懇地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劉定一卻是神色不變,依然是彬彬有禮地說道:“也好。既然許帥有此意,我們自無異議。明日上午我們內閣幾位老兄弟在鄙人官邸為殿下開個茶會,談談歐陸見聞,還請殿下不吝賜教。”


    “好多年沒迴倫敦了”畢業於倫敦大學政治經濟學院的央行行長馬新宇慨歎一聲,“真想聽聽殿下說說那邊的情形。”


    鄭宇自然知道這些人的意思,也知道內出動來請自己,這個麵子無論如何不能駁,更何況自己還要協調軍政兩邊和國會。本來想看看許凡的臉色,但他沉吟一下,直接幹脆地點了點頭:“在下去國一年,倒也有些見聞感慨,明日自當拜會。”


    “明晚我在家裏設宴,都是自己人。你嬸子念叨很久了,一直想看看你,”旁邊許凡笑了笑,“殿下可要賞光。”


    鄭宇知道這是此人向對麵的文官示威,顯示和皇家不同尋常的關係,隻是苦笑,心說這些大佬真是一個比一個心眼多,都不是善茬。


    鄭宇雖然對目前軍政失和激化到了什麽程度還不是很清楚,但並不願這些人在自己麵前失了體麵。終歸這是他的歡迎舞會,出了什麽事情,第一個就是他鄭宇臉上無光。


    “學生自當拜會。”鄭宇對許凡恭道,“早聞嬸子的廚藝,您這麽生還真是犯了饞蟲,明晚說不得要飽餐一頓。”


    許凡含笑點了點頭,劉定一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


    鄭宇轉頭對著劉定一笑道:“劉相,在下很久沒去府上拜望,也是分外想念。這次在歐美,卻也捎了些風物供劉相賞鑒。近日得暇,必定登門請教,還請劉相不要拒之門外。”


    劉定一笑道:“哪裏哪裏殿下太客氣了。定一必掃榻以待。”


    兩人相視一笑。


    鄭宇又轉頭看向財政部長唐紹儀和央行行長馬新宇:“您兩位卻是來晚一步,沒看到方才的盛況。帝國財界拳拳之心,真是觀之側目,聞之動容,令人感奮哪。”


    唐紹儀和馬新宇對視一眼,唐紹儀笑道:“托了陛下鴻福,借了殿下的紫氣,這國債發行和捐募居然如此順利,也著實出乎在下所料,看來今年的任務,提前完成是沒什麽問題了,本部上下同仁,倒是可以鬆口氣。”


    “國戰在即,戰費緊張,帝國興亡,還要多多煩勞少川部長。”旁邊的許凡笑著說道,“您想歇,怕是戰事不等人。再說這任務一事,特別預算額度待定,屆時恐怕還免不了少川部長大才展布,使我陸海健兒得以放心一戰。”


    唐紹儀暗自苦笑,卻也沒說什麽。


    劉定一輕咳一聲轉向鄭宇:“殿下,方才說到您此次巡遊歐美,多有收獲,不知可否與在下這些人分享一二?”


    鄭宇暗讚這薑還是老的辣,大領導終歸是有其過人之處。他定下心來,從頭講起,挑了些分外緊要,尤其能突出自己能力和業績的,繪聲繪色講了起來。慢慢的,又有些重量級賓客聚攏過來,眾人聽著頻頻點頭,不少人看向鄭宇的目光逐漸透出了驚訝和欽佩,不少人心裏嘀咕,這十八歲的小青年,怎麽就能如此縱橫捭闔,難道真是甘羅轉世天降星宿?就算這裏邊有些文章,但這口才也著實驚人。


    鄭宇約略講完,眾人已經是嘖嘖讚歎。


    劉定一感慨道:“定一遍覽群書,也曾觀天下英才,以此弱冠之年,如殿下此等允文允武,氣雄萬夫的,怕也不過是甘羅,霍去病等三五人罷了。”


    許凡在旁邊悠然說道:“劉相,這甘霍二人可都是英年早逝。您如此說怕是有些不妥。”


    劉定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看了看許凡,卻也不好說什麽,勉強一笑:“倒是在下有些失言,殿下洪福齊天,自非甘霍這樣命淺福薄之人可比。”


    “說到命,唐大師倒是評點過殿下。”許凡一笑。


    眾人目光一凝,心頭微顫。這太子命格豈可隨便議論?這人又是發了什麽痰氣,居然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說起此事?


    而鄭宇心中卻多了幾分好奇,心想這事自己卻還不知。這命相之類玄乎其玄,卻不知這位海軍元帥會怎生說來?


    我酷,我用分割線


    中華宮,禦書房。


    皇帝鄭鷹目光炯炯,盯著對麵的老者,緩緩問道:“唐師,這兩日您也看了此子,不知有何高見?”


    對麵的座椅上,端坐一位麵貌清臒,滿麵紅光的老者。這人看麵容不過五十許人,但須發皆是如雪,真實年齡怕是早過古稀。老者身穿一件灰藍色的布袍,手中搓弄著檀香木的念珠,雙眼微閉,嘴唇微動。半晌之後,他睜開雙眼,眼中精光四射,乳黃色的燈光中,那一瞬間,房間裏竟似亮起了兩點星辰皇帝目不轉睛地看著,臉色也有些緊張。


    “奇怪,奇怪”老者的神色怪異,如同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殿下的麵相命格,居然又有新變這真是咄咄怪事老夫隨先師看相一個甲子,從沒見過如此詭異之事,真真不可思議”


    皇帝平靜地看著這位自己相交三十年的老者,心頭卻是大震。


    “人之麵相命格,雖有應時而變因事而變一說,但一般自出生之後,尤其開蒙之後很少有大變,所以說三歲看老。”老人緩緩說道,“可這位殿下,以吾觀之,麵相竟已數變”


    “當年此子四歲,陛下收養之,老朽曾細觀其麵相,推演命數,此子天庭雖滿,然方圓偏狹,耳低於眉,主早克父母,正應在其死去之爹娘之上。殿下耳廓內外圓如滿月,此正子承父業,發揚光大之守成之人。此外,殿下少年時,男生女相,容貌清秀,正是富貴命格,卻是個於現父母有大福氣的,乃是旺父母的命格。”老人幽幽說道,“唯有八字命數,以吾細察,乃潛龍在淵,且命中成年之時有一大劫,但一旦度過此劫,便是飛龍在天偏又是得遇貴人。此子命數之奇絕詭異,變數之多,實乃老朽平生僅見”


    皇帝神色凝重,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然前年吾觀之,此子天庭已然長開,然其雙眉眉間隱隱下垂,依舊是刑克之相,兩者相合,卻主二十歲左右上克父母而其眉宇之間隱有黑氣,怕是劫數將到恐有性命之憂是以老朽鬥膽請陛下將其發派出洋,並以西方水土化解戾氣,以絕東方氣數之影響,並免刑克之事。”老者神色凜然,聲音不高,卻是有如洪鍾大呂般鏗鏘有力,“然吾此次觀之,殿下眉宇間黑氣全無,隱隱有紫氣氤氳,額上隱有奇骨,下頜飽滿,耳唇圓渾,鼻直口闊,眉尾如劍,正是一代命世英主的氣象尤為不可思議的,老朽望其雲氣推演命數,卻屢屢有無法掌握之感此實乃老朽出山以來從未有過之事恐怕殿下之命格已脫離凡俗三界五行,合於至高天道可惜老朽術業不精,無法得窺其中奧妙了”


    皇帝聽到這裏終於聳然動容,虎目神光爍爍,神色變幻,沉吟半晌之後沉聲說道:“那以唐師之見,此子乃真命之主,當克繼大統光大帝業?”


    老人沉默半晌,輕輕搖頭:“天道幽遠,凡人能得窺一二,便是逆天僭越。老朽祖宗幾代積下的功德,隻因老朽妄窺天道泄露天機,這些年落得形隻影單,可見天道實非老朽這等凡夫俗子所能盡其奧妙。尤其天子之事,事關一國億萬民眾之大氣運,文明之興衰,妄自言之,不但言者,怕是聞者都有奇禍”


    皇帝臉色一變,神色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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