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興武本來不是個喜歡廢話的人,但是,即使是他心裏也是抱著僥幸心理的。


    如果能有更好的結果,他當然願意接受。


    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從來都不願意用平等的姿態和人類交流。


    彼此的不信任,導致了這樣的結果發生。


    “我已經用災厄水晶的力量,把他們的意識送到了過去和未來,但這隻是暫時的,這些神明遲早都會歸來,能夠徹底解決掉他們的唯一辦法,那就是讓新的時空主宰誕生。”


    穆興武解釋說,“我是現在這個時間節點唯一的神明,所以隻有我才能成為時空主宰,我會把他們都葬送掉,但是,當我成為真正的人皇,即使是我也無法控製自己。”


    “嗯,到了那個時候,我會親自給你一個了結。”


    應帝天語氣無比平靜,但在這平靜之下,卻是無法隱藏的悲哀和決絕。


    江穎瞪大了眼睛,她剛想要再說什麽,江凡忽然出手,一掌打斷了她的身外化身,把她接下來的話全都拍迴了肚子裏。


    “我也已經做好準備了。”


    江凡的眼中充滿了堅定。


    他知道,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如果沒有改變這個能力的結果,那就隻能接受了。


    如果不殺掉穆興武,那麽整個人類都會受到氣運的影響,從而被穆興武掌控。


    一人為人皇,天下為奴。


    這樣的結果,是所有人都不願意接受的。


    淩雪沒有說話,但她的態度很明顯。


    如果他們願意接受這種結果,那麽他們努力奮戰至今的意義又在哪裏?


    唯有,殺死穆興武了。


    然而……穆興武也不會束手待斃。


    從他成為人皇的這一刻開始,有些事情就已經不是他自己能夠決定的了。


    “為了,更多的可能。”


    穆興武抬起頭,雙眼充滿著期待。


    在他成為人皇,並且獲得了12顆災厄水晶的力量之後,已經看到了全新的可能性。


    他想嚐試一下這樣的可能性。


    “來吧!”


    穆興武忽然出劍了,原本斑駁不堪,已經摧毀了一大半的青銅古劍,重新恢複了古樸的光輝。


    青色的劍光,幾乎要劃破天穹。


    當他斬出這一劍的時候,空間破碎了,就連時間仿佛都要停止了運轉。


    這一劍的鋒芒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刺出這一件的時候,仿佛整個人族曆史的重量都壓在了這一劍上,人類從蒙昧時代開始與天地抗爭的意誌,成為了這把劍的鋒芒。


    這把劍具備的,是整個人族的大勢。


    人皇劍已經不再是人皇劍,而是曆史長河。。


    這是整個時代精華的濃縮,過往無數時代,無數被毀滅的文明的氣運結晶。


    人類的力量,怎麽能和曆史相比?


    在出劍的這一刻,穆興武恍惚之間有了一種感覺,這樣的劍有人能夠抵擋得住嗎?


    人皇的力量,應該沒有人可以抵擋吧。


    如果真的沒有人能擋下這一劍,那麽這一劍真正刺出的時候,一切就結束了。


    “叮!”


    兩把劍碰撞在了一起。


    擋住人皇劍的,是淩雪的劍。


    她的雙眼充滿了淩厲的劍氣,還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叛逆,似乎天生就是為了離經叛道而生的。


    “我有一劍,斬斷古今未來!”


    淩厲而又璀璨的劍光,似乎穿越了時間和空間,斬斷了人族過往的曆史。


    淩雪淡然說道:“舊時代的遺物,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人族的先祖們既然已經入土,那就不要再出來打擾後人了,你們的精神由我們來繼承,你們的信念由我們來貫徹。


    我尊敬你們,曾經為人類文明所做的一切,無論做這一切的原因是為了什麽。


    但是現在,你們的力量和信念,已經成為了阻礙人類文明進步的障礙,如果你們心中真的還有人類文明,如果你們真的想要人類,還有明天。


    那就——去死吧!”


    再說出最後一句話之後,浩瀚的曆史長河似乎被攔腰折斷,永恆流淌的時間長河戛然而止,精神意誌匯聚而成的無上信念,頓時崩潰。


    “這,這怎麽可能?”


    穆興武十分震驚。


    他根本就無法想象,淩雪的劍,居然能夠斬斷時間與曆史的長河。


    就連人類祖先傳承下來的精神意誌,以及不屈的信念竟然都被她斬斷了。


    這是何等可怕的劍?


    難道她的劍,具備和整個人類文明抗衡的力量?


    “不,不對。”


    穆興武猛然發現,在淩雪刺出了那一劍之後,一些蓬勃的氣運之力,也以一種特殊的形式傳承在了淩雪的劍上。


    那些被擊碎的精神信念沒有消失,而是改變了形勢。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原來是這樣啊!人類文明的氣運從來都不是那麽重要,如果這股氣運,能夠庇護人類文明,那就用之,若是人族氣運,不能夠保護人類文明,那就棄之。


    如果人皇能夠帶領人類文明,開辟全新的未來。那他們就奉獻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都交給人皇,不惜一切代價讓人皇具備無上的偉力。


    如果人皇沒有做到,肩負起人族興盛的責任,那就把它推翻了又如何?


    人皇有用,那就尊敬他。


    人皇沒用,那就砍了他。”


    這就是從微末中崛起的古代人族,最樸素的感情。


    不管是多麽高貴的稱唿,如果擔任這個高貴稱唿的人不夠優秀,那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推翻。


    淩雪的劍,剛好就符合了這樣的意境。


    人皇劍又如何?


    難道你說你自己是人皇,那你就真的是人皇了嗎?


    就算你在此之前,為人類文明做出了傑出的貢獻,但是現在你要傷害人類文明,將整個人類變成你的奴隸,無論這個決定是否出自於你的本心,我都會阻止你。


    在文明麵前沒有道德與對錯,隻有選擇。


    所以在淩雪出現的這一刻,人皇劍當中蘊含的曆史長河的力量,直接被斬斷了,還有一部分人族氣運之力,以及人類先祖的信念之力轉過來幫助淩雪。


    明白了這點的穆興武,感到了由衷的喜悅。


    “原來如此,看來人類文明的未來還沒有徹底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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