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的心意,不可辜負。


    舒薪錯愕了一下,才笑了起來。


    點點頭,跟他們玩在了一起。


    那麽的歡喜,那麽的快樂。


    這是一個愉快的大年,一個歡喜的大年,也是一個團圓的大年。


    雖然少了姝姝,但是如今的姝姝過的很好,很好,她們惦記的同時,也萬分欣慰。


    “娘,你來抓我啊!”


    在院子裏放了煙火,又去花園裏放孔明燈,寫上自己的願望和祝福。


    又迴到屋子裏,吃了些甜湯,小的三個早已經撐不住,睡在了搖籃裏,梁王輕輕的晃動著他們。


    弓宴在一邊看著,眼紅的很。


    “要不,讓我試試?”弓宴小聲商量到。


    “一邊去,這是我的大孫子,自然我瞧著,你要是眼紅啊,自己生一個去!”梁王說著,看著三個小家夥就格外的喜歡。


    弓宴切了一聲,扭開頭不想理會梁王。


    但是又忍不住看向搖籃裏的三個孩子。


    大的他不太喜歡,就喜歡這軟綿綿的,自然也想著柳氏早日跟他成親,為他生下一兒半女,這輩子也算是雙全了。


    “嗬嗬!”弓宴笑了笑。


    伸手去摸小手,被梁王打了一巴掌。


    “別亂摸,睡著了!”


    “就摸一下,就一下!”


    兩個男人在那邊爭執起來。


    柳氏瞧著,微微一笑。


    她如今和弓宴雖然有請,也親過抱過,但最後的防線卻一直沒突破。


    她其實是願意的,弓宴不願意。說想給她最好的,就不能這般隨便。


    就算要,也得成親之後才行。


    舒薪坐在一邊喝著茶水,和這些孩子玩耍,實在是太累了。


    幸虧有人接班。


    “累嗎?”柳氏上前小聲問。


    “累,不過很開心!”舒薪說著,拉著柳氏到一邊去說話。


    屋子裏就娘倆,舒薪給柳氏倒了花茶。


    “娘,你喝茶!”


    “哎!”柳氏頷首,接過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欲言又止。


    她也不知道要怎麽開口,畢竟孩子都這麽大了。


    “娘是想說和弓叔的事情嗎?”舒薪問。


    “啊……”柳氏慌亂了一下。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但是說出來,和做出來還是不一樣的。


    卻微微頷首,算是承認了。


    “我聽說,弓叔打算在棲霞城買個宅院,是真的嗎?”


    “是真的!”


    舒薪卻笑了起來,“娘,弓叔如此有誠意,你就答應了吧,你能獲得幸福,我和阿芩她們都為你開心,弓叔沒有家人,我們就是他的家人,若你們在一起了,趕緊給我們生個小弟弟、小妹妹!”


    柳氏頓時紅了臉。


    卻還是微微頷首。


    “那真是太好了,等弓叔宅院弄好了,咱們就把日子定下來吧,到時候光明正大的把您娶過去,以後咱們也算是有父親的人了,再沒人敢隨意欺負我們!”舒薪說著,笑眯了眼。


    柳氏還是輕輕點頭。


    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的。


    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會獲得幸福。


    舒薪笑著。


    又說起了舒芩的親事。


    “二妹如今年紀也到了,是該定下來了,她那日說了,我給留心了一下,覺得魏家五公子不錯,隻是他成親過,有沒有孩子就不知道了!”


    “這樣子啊……”柳氏略微猶豫。


    大一些確實會疼人。


    魏家她是知道的,風評特別好。


    要是真能成,也是極好的。


    “這事不急,咱們慢慢來,倒是三妹的事情,娘你也要有個數!”


    柳氏點點頭,“隻要不是作奸犯科,心腸壞透的,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喜歡,我不會反對,但若是那種壞透的,我肯定不會答應!”


    “嗯,娘最好了!”


    這點,柳氏真算得上一個很好的母親。


    以前也是沒有辦法,她自己都自身難保,整日心情焦躁,怨天尤人,又沒讀過書,更不知道什麽大道理,又哪裏來的精力保護幾個孩子。


    如今整日閑著,也讀書、認字,見識也多了,也努力做好一個母親。


    關心著孩子們。


    柳氏笑著。


    “以前……”


    “娘,不說以前,咱們看以後,曾經過去的,就都過去了,我也好,幾個弟弟妹妹也不會去想,咱們以後都幸福著,才是最好的!”


    柳氏紅著眼眶點頭。


    這邊是一片歡聲笑語。


    藍溪卻站在窗戶邊許久許久,桌子上菜肴都已經涼了。


    她以為就算不能去飯廳那邊吃飯,梁王也會過來看她一眼,或者給靜姐兒一點禮物。


    可是沒有。


    梁王沒過來,一句話都沒有。


    仿佛就像是沒有她這個人一樣,把她給遺忘了。


    這樣的日子,和曾經又有什麽不同?


    “夫人!”


    冬娟喚了一聲。


    藍溪沒有迴應。


    她知道,她現在一定是一個笑話。


    幸好不是在王府,要是在王府,指不定有更多人的笑話她。


    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發現自己哭了。


    都快五十的人了,居然還會哭。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冬秀拉著冬娟出去,“你是不是傻了,夫人不高興,你還說什麽話!”


    “我就是為夫人不值,王爺怎麽可以這樣子,都不過來看夫人一眼,夫人那麽想著他,還有十八小姐,也不過來看一眼,也沒送壓歲錢過來,我聽說……”


    “你聽說什麽?”冬秀小聲問。


    “我聽說飯廳那邊可熱鬧了,王爺給了壓歲錢,還有……”


    “別說了!”冬秀打斷冬娟的話,也忍不住歎息一聲,“我覺得變了,以前多愛咱們夫人啊,整日都恨不得和夫人粘在一起,可是如今都不來了!”


    “是啊,咱們夫人真可憐!”


    兩人雖然小聲,但是藍溪還是聽到了一些。


    可憐……


    她確實可憐。


    原本以為什麽都得到了,卻什麽都沒得到。


    真真是可惡之極。


    不行,不能這樣子坐以待斃,她必須主動出擊。


    她藍溪想要的,從來不會得不到,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一定會得到的。


    想到這裏,藍溪深深的吸了口氣。


    “把飯菜拿去熱一下,再把靜姐兒抱過來!”


    “是!”


    沒有人疼愛,就她自己來。


    她的女兒,一定會是最尊貴的。


    玩鬧到了半夜,等到新年到來,放了鞭炮,吃了點心,才各自迴去睡覺。


    孩子們早就睜不開眼睛。


    “早上不要喊她們,讓她們睡到自然醒,廚房那邊吩咐下去,準備些吃的,別餓著了!”舒薪吩咐道。


    “是,夫人!”


    等迴了院子,舒薪靠在床上唿出一口氣。


    “過年可真累!”


    “等孩子們大了,就好了!”


    “嗯,倒也是!”


    夫妻兩人挨著躺在床上,龍騰又開始不老實。


    舒薪拍打了他一下,才說起藍溪、藍家。


    “我總覺得這樣子的猜測其實並沒有錯,你說呢?”舒薪問。


    那麽多人都死了,藍溪還活著,就格外的不正常了。


    龍騰頷首,“看來我得遲一些再迴邊疆了!”


    “為什麽?”


    “把這顆毒瘤給除掉!”


    藍家,如舒薪所猜測的,確實問題極大。


    有他們在,就算是在加清關,心裏也掛念著家裏。


    “我能處理好的!”


    “我知道,你素來有本事的,隻是這種事情,不能你來!”龍騰抱緊懷裏的舒薪,“若是你來做,以後會有很多人會攻訐你,必須我來,我是男人,就算攻訐我,也不能拿我怎麽樣,當然我不會給這些人機會!”


    “你打算怎麽做?”舒薪問。


    心裏暖烘烘的。


    女人嘛,誰不希望被男人捧在手心裏。


    “我打算先下手為強!”


    龍騰說著,在舒薪耳邊低語幾句。


    舒薪聽了之後,又和龍騰說了幾句,也把自己這些日子做的事情告訴龍騰。


    兩個人商量著,倒也把事情給擼順了。


    才擁抱著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都窩在家裏吃吃喝喝,說說話,鬧鬧磕,也算是格外的歡喜了。


    藍家


    藍家處於淮州,淮州如今當家做主的是淮王的孫子,過了他這一代,淮州就屬於朝廷了。


    不過這個家夥還算聰明,從龍騰開始建立南浩瀚的時候,就送了帖子過來,表示自己要把淮州獻給龍騰。


    所有賦稅什麽都歸龍騰,他隻要淮王府就好。


    還給了不少糧食,金銀珠寶,就是為了不讓龍騰去攻打他。


    他這麽一做,不少人還罵了他很久,但是宣州被破,宣王府上上下下死了那麽多人,宣王的庶子、庶女都被龍騰的人抓了起來,這些人才知道淮王的老謀深算,立即也遞上了投名狀。


    反正就算龍騰做了皇帝,他們還是皇親國戚,要是龍騰大方些,他們能得到的更多。


    不過番位是不用想了。


    藍家在淮州,早些年是名門望族,不過如今也是一代不如一代,能拿得出手的子孫越來越少。


    但是藍家來了一次將軍府,這一切似乎又有了改變,不少人又開始上門結交。


    一般結交,不是送金銀珠寶,就是送字畫古董,再就是送女人。


    藍家兩個老爺也是真真正正體會到,什麽叫做肆意、瀟灑。


    整日有人請去喝酒,吃茶,去聽戲、賞曲。


    壓根沒人記得藍家是被攆出來的一般,把藍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捧的很高。


    但是有一點,沒人願意和藍家結親,隻管玩耍,說親事,則無人接這個頭。


    盡管如此,藍大老爺、藍二老爺還是沒發現端倪,整日有人來請,去吃一頓,還能得上些好東西,自然是滿意之極。


    一番下來,藍家多了好幾個妙齡的女子,分別成了姨娘。


    尤其是這幾個女子格外的會來事,手裏也有點錢,把藍老夫人哄的心花怒放,喜歡的不得了。


    可把藍大夫人、藍二夫人氣的不輕。


    “二弟妹,你倒是想想辦法啊,長此下去,可如何是好?”藍大夫人抱怨道。


    以前府裏雖然也有人,但丈夫也沒獨寵誰,但是如今,整日寵著那妖嬈的珍姨娘,可把她給急壞了。


    “我有什麽辦法,男人的心易變,我又不能拿了繩子把他套起來!”


    藍二夫人說著,也是心中惱火。


    曾經以為的良人,如今似乎越來越遠,再也找不到當初的影子。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當初我說不讓大哥去,你非說去去也好,能得不少東西,如今東西算是得到了,可是人卻丟了!”藍二夫人說著,少不得抱怨起來。


    得與失,端看你怎麽去想,怎麽去看。


    若是沒把這男人放在心裏,倒是無所謂的。


    可若是把這男人放在了心裏,那可真是挖心的疼。


    “你這是埋怨我是吧,可是二弟妹,這些日子,好處你也沒少拿啊!”藍大夫人反擊。


    而且拿起來的時候也沒手軟客氣過。


    這會子倒是怪起她來了。


    藍大夫人也不是軟性的人,這會子立即反駁起來。


    好在這屋子裏就妯娌兩個人,要是被外人瞧見了,指不定怎麽笑話呢。


    藍二夫人瞧著,深吸一口氣,“罷了,大過年的,不跟你吵吵!”


    “跟我吵吵,二弟妹,這話我就不願意聽了,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可是你嫁進來這些年,可有正眼瞧我?是,你出身比較好,家世也比我好,長得也比我好,二弟也比較得寵,但是二弟妹,你要搞清楚,我才是長子嫡熄!”


    藍大夫人說完,起身拂袖而去。


    藍二夫人氣的整個人都緩不過氣來。


    “潑婦,潑婦!”


    簡直就是一個潑婦,這人真是太過分了。


    長嫂如母,她配嗎?


    而且今天還是大年初一,就找她過來說事。


    簡直了……


    氣唿唿的迴到自己的院子,藍二夫人越想越氣,“老爺呢?”


    “老爺去了琴姨娘那裏!”


    藍二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氣。


    大房多了一個珍姨娘,二房多了一個琴姨娘。


    兩個還是雙生姐妹。


    長得也一模一樣,溫柔多情,手裏還有錢,據說娘家是個富商,為了巴上世子爺,一下子送了兩個女兒過來。


    而府裏這兩個老爺呢,為什麽這麽寵愛,其實大家心裏都有些數。


    可是,藍二夫人覺得,實在是太惡心人了。


    “去請老爺過來,告訴他,若是不過來,以後都不用來了!”藍二夫人說完,便垂下了眸子。


    她總覺得,一切都很怪異。


    但是又想不出哪裏怪異,到底還是見識太少,走出去的機會太少,知道的也太少。


    若她是個男子,能夠名正言順的出去該多好。


    丫鬟過來的時候,藍二老爺還沉浸在溫柔鄉裏不可自拔,抱著喜歡的琴姨娘親熱萬分。


    當然,懷裏的到底是琴姨娘,還是珍姨娘,藍二老爺自己都不知道,昨夜兩個兄弟混亂的很,後來隻拉了一個迴來。


    那就是琴姨娘沒錯了。


    “二爺,夫人請您過去一下!”


    藍二老爺抬頭,有些錯愕,也有些慌亂。


    “……”


    好一會才迴過神來。


    他已經很久沒見到自己的夫人了。


    似乎從棲霞城迴來,就有忙不完的應酬,見不完的人,還有一個個的曼妙女子。


    有些事情不說,並不等於沒有發生。


    深吸一口氣,藍二老爺才慢慢起身。


    “二爺……”


    女子聲音又嬌又媚,帶著絲絲的怒氣和埋怨,讓人不覺得討厭,反而覺得這是真性情。


    “乖,我去去就來!”藍二老爺說著,又舍不得這般溫香軟玉。


    少不得又細心哄了一番。


    才滿意的離開去見藍二夫人。


    “嗬!”


    嬌美女子冷笑一聲,咬著嘴唇眨著大眼睛。


    好一會才唿出一口氣,“把我的藥端來!”


    “是,姨娘!”


    藥很苦,卻連眉頭都沒蹙一下。


    不能有感情,不能懷上孩子,這是一次任務,做好了之後,錢財拿著,過自在日子去。


    她是這樣子想的,姐姐也是。


    所以格外的認真完成這次任務。


    多少人還活在無邊無際的訓練之中,這一輩子或許永遠也見不到光明,得不到黑暗。


    倒也值得了。


    藍二老爺到的時候,藍二夫人正慢吞吞的喝著茶,看著走過來的丈夫,才短短時日,他已經胖了許多,身上的衣裳也是才做的,簇新且華麗。


    隻是走路的步伐有些虛浮,走過來的時候還有些蹣跚。


    四十多歲的人,卻已經有了五十多歲的老態。


    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


    曾經她顧及他的身子,在床笫之事上,從來不敢過多要求,卻不想原來她的愛,成了她被人不喜。


    原來男人都會變心,都會無情。


    沒有變心,那些因為他沒有遇上更合他心意的。


    “那個,那個,你找我過來,有什麽事情!”藍二老爺低聲問。


    有些緊張和害怕。


    ------題外話------


    還有一更,記得去領取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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