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深吸了口氣,“事隔這麽多年,無論朕用了什麽辦法,都不能把他請到京城來,如今卻迴來了,我總覺得不太妙,那邊安排好了嗎?”


    “已經安排好,各路殺手已經準備就緒,隻等著……”


    “好了!”皇帝打斷了德公公的話。


    這裏雖然是皇宮,但有些時候說話還是要有所顧忌的。


    免得被人竊聽了去,橫生枝節。


    “是,奴才明白了!”


    皇帝擺擺手。


    他知道要怎麽去打擊一個人。


    當初沈家那些人對龍騰來說,死活他有點無所謂。


    還以為會一輩子打光棍的人,卻娶妻了,還生了一對龍鳳胎。


    要知道整個浩瀚王朝,生龍鳳胎的人極少極少,那可是祥瑞之兆,如今看來,真是可惜了。


    九峽穀這邊是一個小鎮,而峽穀的那一邊卻是一個大城,隔著一個九峽穀,仿佛是兩個世界。


    屋子裏靜悄悄的,三個孩子睡的香甜、


    舒薪覺得腰有些酸疼,睡不著便起來走走,絲菊、絲菊睡在外屋,顏傾城睡在隔壁屋子,周圍有侍衛來迴巡邏,舒薪倒也不怕。


    就是腰酸疼的厲害,躺著難受。


    要是龍騰在,定會給她揉捏,可是如今龍騰遠在千裏,丫鬟們都睡了,她也不能把人喊起來。


    隻能自己堅持著。


    輕輕的拍了拍肚子,“是爹娘對不住你們,看你們哥哥姐姐,當初吃好睡好,又有爹爹陪在身邊,哪裏像你們……”


    又輕輕的撫摸著,“不過咱們很快就能和爹爹見麵了,你們爹爹啊,別看人高馬大的,其實一點脾氣都沒有,他可會慣孩子了,看你們哥哥姐姐,就是被你們爹爹慣壞的,還有你們的祖父,那可是王爺啊,從來不會折腰的人,卻會給你們哥哥姐姐當牛做馬,就為了他們嗬嗬嗬笑著喊他祖父!”


    “祖父對你們也很好的哦,很期待你們的出生呢,如今連名字都想了好多,到時候就按照生辰八字給你們挑選了!”舒薪溫柔低語,滿心滿眼的幸福。


    作為母親,她是溫柔又嚴厲的。


    作為妻子,她是溫婉知心又慰貼的。


    作為兒媳婦,她是孝順又顧及著的。


    作為女兒,她是貼心並暖心的。


    她很認真的教育著兩個孩子,並教他們善與惡。


    對十七,她也認認真真對她,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長大。


    用盡一切辦法撫慰她曾經受過的傷害。


    “嫂嫂,你是不是疼?”十七坐在床上小聲問。


    “不是,嫂嫂就是想走一下,今天走路的時間還沒到,你睡吧!”


    “嗯!”


    十七應了一聲,點頭睡下。


    舒薪才繼續慢慢的走著,壓根沒有發現那躲在暗處的人。


    更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離開的。


    那道影子就像鬼魅一般,消失無蹤。


    舒薪打了一個哈欠,轉身去睡下。


    而那本已經離開的黑影又返了迴來,悄無聲息的進了屋子,


    不是走窗戶,而是直接穿牆進來的。


    走到床邊,看著床上那睡著的女人和三個孩子,男人甚至有些壞心的想著,要不要抱走一個孩子,看她怎麽捉急?


    隻是舒薪揉了揉眼睛,伸手拿起一邊的扇子,輕輕的給三個孩子扇著。


    人是迷迷糊糊甚至是睡著的,這個舉動幾乎是習以為常,或者早已經做熟練。


    扇了一會後,舒薪把扇子放在枕頭邊,又沉沉睡了過去。


    黑影站在床邊,看著沉睡的舒薪,眸子沉了沉。


    這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女人?


    長得不是絕色,至少沒有他身邊的女人漂亮,唯一的優點就是眼角眉梢都是溫柔,沒有絲毫愁苦,觀察了她一些日子,她都是笑意盈盈的,很少愁眉苦臉。


    這樣子的女人,給人一種很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就是想這般看著她一輩子歡喜下去,仿佛沒有任何煩惱,在她身邊,也能沾點歡喜之氣。


    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沒動手抱走舒薪的孩子,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隻是黑影一走,舒薪就醒了過來,用力嗅了嗅,一股子說不出的味道,“絲菊、絲竹!”


    絲菊、絲竹很快便進了屋子,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世子妃?”隻是聲音裏還帶著點睡意。


    “剛剛有人來過嗎?”舒薪柔聲問。


    “應該不會呀,奴婢雖然睡著了,但是屋子外侍衛一直在巡邏,奴婢去問問!”絲菊說著出了屋子,找了侍衛詢問。


    侍衛搖搖頭。


    他們分成三隊,來迴巡邏,幾乎不留任何縫隙,別說是人了,就是蒼蠅也飛不進去。


    “我知道了!”


    絲菊迴屋子稟報,表示沒有人進來過。


    舒薪嗅了嗅,空氣裏那股子味道已經很淡很淡,甚至有點聞不到。


    “難道是我睡迷糊了?”


    “世子妃不要緊張,明日咱們會安全過九峽穀的!”絲菊安慰道。


    舒薪點了點頭,沒有多言語,可腦海裏還是覺得,這房間裏進來過人。


    躺在床上,舒薪希望自己是睡迷糊了,要是真進來過人,而絲菊、絲竹甚至外麵的侍衛和顏傾城都不知道,那可不太妙。


    尤其還有來福和滾滾一狼一狗,也沒發現端倪。


    “唿唿,一定是我睡迷糊了!”舒薪這麽安慰著自己,卻睡不著了。


    這睡不著的後遺症就是等到天亮的時候,發現自己肚子疼。


    不是特別疼,微微的抽疼。


    夏神醫過來檢查後發現,“有些動了胎氣,還是休息兩日再趕路!”


    “……”


    舒薪沉默。


    昨晚睡不著,還動了胎氣,更不敢言語,隻能好生休息著。


    隻是天空有些灰蒙蒙的,很快就下起了雨,去打探的人也迴來了。


    “山頂上果然有埋伏,甚至還埋了火藥!”


    “……”


    “……”


    顏傾城看向舒薪。


    這一路走來,舒薪就沒動胎氣過,如今卻動了胎氣,恰好這下雨把火藥引線給衝刷了出來,還把隱藏的刺客也逼出來了。


    這運氣也實在是太好了些。


    舒薪吞了吞口水,“那咱們什麽時候走?”


    “看看再說!”顏傾城說道。


    她知道,既然發現了刺客,少不得要一番廝殺,如今那九峽穀怕是已經血流成河。


    所有刺客都以為今日一早必定會出發的,卻不想舒薪動了胎氣,延遲了。


    別說那些刺客了,就是隨行的人,都已經把行囊準備好。


    “不現在走嗎?”舒薪問道。


    “為什麽現在走?”


    “現在正在下雨,有刺客我們的人手也不少,且都武藝高強,對上我們不會輸,就是埋下的火藥,在大雨滂沱之下,根本點不燃,我們現在走正正好,所有人都以為我動了胎氣不會走,咱們就是要出其不意,必須走,現在就走!”舒薪重重出聲。


    顏傾城看著舒薪,尋思片刻點了點頭,“行,我這就去說一聲,立即出發!”


    東西都是收拾好的,外麵又下著雨,很多人都穿上了蓑衣,戴了鬥笠,騎在馬背上。


    契哥兒、滋滋、十七乖巧的坐著,知道舒薪不太舒服。


    舒薪這會子靠在軟枕上,肚子有點疼,但是不嚴重。


    他們走的並不快,馬車周圍都是暗衛,每一個都嚴陣以待,握緊了腰間的寶劍,一旦有異樣,定會立即出手。


    到九峽穀的時候,舒薪似乎能夠聞到空氣中那濃鬱的血腥氣,能猜到這裏先前經曆了一場殘酷的廝殺。


    “娘,臭!”滋滋說著,伸手捏住自己的鼻子。


    契哥兒也有樣學樣。


    舒薪溫柔一笑,“不怕,很快就過去了!”


    這個地方,路並不長。


    這會子正在下雨,防止馬車打滑,所以走的比較慢,且懸崖邊上的人更多。


    舒薪掀開了馬車簾子,看著馬車外麵,恰好看見了懸崖這一邊。


    下麵的濤濤江海,這會子不單單下雨,還打起了雷,舒薪深深的吸了口氣,放下了馬車簾子。


    她和孩子們坐在馬車內,風吹不到,雨淋不到,可侍衛們冒著風雨護送,卻沒有一個人鬆懈。


    其中有兩個丫鬟還來了月事,也沒說一個字,要不是她發現了,吩咐下去休息,怕是要硬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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